第16章 離了  【三更合一】
  第16章 離了  【三更合一】

  走廊上。

  視線昏昏沉沉, 讓人看不清楚。

  吳星辰本來緊張地等著她的答案,猝不及防聽到簡水水的回答,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結婚了?”

  簡水水像是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笑了笑, “嗯,很快就要離了。”

  她走到他麵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介意的話, 我就當沒聽到你剛才的話。”

  “不行!”吳星辰下意識就反駁道:“怎麽可以當做沒聽到!”

  他對上簡水水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 “我、我隻是有些驚訝, 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

  他揉了揉腦袋, 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記得你才二十五歲。”

  簡水水像是想到什麽,“你多大, 你成年了吧?”

  她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雖然小帥哥是很好,但是未成年還是不能碰。

  吳星辰有些不太高興,“我看上去沒有那麽小吧?我都快二十了。”

  簡水水鬆了口氣,還好成年了。

  不過下一秒又愣住, “……你才十九歲?”

  吳星辰“嗯”了一聲, 似乎怕她嫌棄自己太小,又說:“但我現在已經大二了,水水姐,我是可以談戀愛的。”

  他頓了一下, “我可以叫你水水嗎?我們看上去差不多大。”

  簡水水挑了挑眉,“是嗎?”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我看上去還像大學生啊。”

  她還挺高興的。

  雖然知道吳星辰可能是奉承她。

  不過簡水水看著確實顯小,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沒什麽煩心事,眼神總是很清澈。

  長相也偏可愛甜美,膚質軟糯,看上去沒什麽攻擊性。

  但吳星辰知道,就是這麽一個看上去單純無害的小姑娘。

  第25

  在世界級的大賽中橫掃所有青少年,絲毫不手軟,捧著獎杯閃閃發光。

  他看著簡水水的眼睛裏仿佛有星星。

  簡水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我們出來這麽久了,還是先回去吧?”

  吳星辰這才回過神來。

  他支支吾吾,感覺自己還有話沒有說完,有點著急,“水水,我剛才猶豫不是因為介意你結過婚,我隻是驚訝。”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清楚,“現在這個年代,結婚離婚都很正常的,我不在意這些。”

  吳星辰語氣急促又誠懇,“水水,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喜歡你好多年……我還有很多朋友都喜歡你,要是讓他們知道……”

  “好了好了。”簡水水聽得頭疼,笑著打斷他,“我知道了,等一個月後再說吧,我現在還沒完全恢複自由身。”

  她不是沒有被表白過,但是自從喜歡上傅野之後,她就再也沒注意過別的男人。

  突然被這麽熱情地表白,她還有點不自在。

  但她畢竟比吳星辰大六歲,不能表現出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得淡定。

  兩人並肩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

  直到走廊上重新安靜下來,傅野才扔了煙,緩緩從陰影處走出。

  他眸色漆黑,五官本就深邃,在燈光的映襯下仿佛籠著一片濃重的陰影。

  周身的氣場也是冷的,仿佛結著冰渣。

  步伐沉穩,經過簡水水的包間時也沒有任何停留。

  傅野臉上沒有絲毫神情。

  隻在他轉身時,能夠窺見他冷凝的眼眸裏,緩緩碎開的一絲裂痕。

  ……

  簡水水跟吳星辰回到包廂。

  簡溪看到兩人進來,視線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

  最後落下簡水水身上,眼裏泛著點點笑意。

  簡水水輕咳了一聲,坐在她身邊。

  吳星辰本想跟在她身後,見她已經選擇去了簡溪那邊,也隻能作罷,回了原來的位置。

  簡溪見狀忍不住在簡水水耳邊小聲說:“這個吳星辰看上去很喜歡你……”

  簡水水笑了笑,“他剛才跟我表白了。”

  簡溪:“!”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簡水水,“不會吧?他真的去表白了?”

  簡水水挑了挑眉,覺得有些口渴,“給我倒杯水。”

  簡溪給她倒了一杯,加了幾顆冰塊,“他剛才還問我,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沒有,沒想到他這麽著急……”

  簡水水差點嗆到,“……但是我有個準前夫。”

  簡溪也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你都說了是準前夫,反正都要離婚了,要不要嚐試下新戀情?”

  簡水水沒有聽進去她的話,隻是看著她喝溫水,忍不住笑她,“你怎麽不幹脆泡點枸杞呢?”

  她生活習慣比較隨意,喜歡冰飲。

  但是想到簡溪才做完手術沒多久,又改口道:“你喝溫水也行,溫水挺好的,養生。”

  簡溪沒有理會她。

  她見吳星辰一直往這邊看,提醒道:“他一直在看你。”

  簡水水當然知道吳星辰在看她。

  但這個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尷尬,她不想在這個檔口外生枝。

  “還是等領了離婚證再說,而且他現在還隻有十九歲!十九歲你知道嗎?”

  她看著一旁的簡溪,“他連二十歲都不到,我怎麽下得去口?”

  簡溪莫名其妙,“不到二十歲怎麽了?你也才二十五而已,再說了你看上去跟他也差不多大。”

  簡水水:“他對我說這話也就算了,你也要閉著眼睛拍馬屁嗎?”

  簡溪認真地說:“我是真的覺得沒什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重要的是喜歡,女的比男的大也算不上什麽,再說了男的比女的大十歲的都很常見,你這才六歲,而且你長得又顯小。”

  她苦口婆心。

  簡水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心裏麵有什麽別的想法?”

  簡溪知道她想說什麽,立刻義正言辭道:“現在是在說你的事情,別繞到我身上。”

  簡水水忍不住勾住她的脖子,“我是說真的,你離婚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說到這件事情,簡溪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情緒也沒那麽高。

  她揉了揉眉心,“林坤那邊根本就不接我的電話,他認為我跟唐翡深之間有什麽……”

  簡水水忍不住罵了一句,“他是故意的吧?你跟我舅舅能有什麽?他是不是自己出軌了就想拉著你下水,好減輕他自己的心理負擔!”

  她隨便罵罵,卻一語中的。

  “大概是的,林坤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簡溪苦笑了一聲,“他其實心裏麵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幹出軌這種事情,他就是故意抓住這個把柄,好讓我跟他低頭承認他的出軌算不得什麽,隻要我鬆了口,我以後就再也不能夠用他出軌的事情說事,他是這麽想的。”

  簡水水歎了口氣。

  心裏麵也有些酸澀。

  簡溪的事情她了解得不多,隻知道她跟林坤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

  她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簡溪拍了拍她的手背,“別管我了,你繼續玩吧,別掃了你的興,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她對她笑了笑,看上去好像沒什麽事。

  簡水水沒說話,隻捏了捏她的手指,看著簡溪。

  兩個人忽然相視一笑。

  一旁的吳星辰忍不住擠了過來。

  他在一旁看著她們兩個說悄悄話,卻怎麽都找不到借口插話,“姐姐們會玩骰子嗎?”

  他熱絡地坐到簡水水身邊。

  話是問的兩個人,視線卻一直黏在簡水水身上,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摳下來。

  簡溪也覺得有趣極了。

  她還沒見過這樣的男生,脾氣好,又單純,對人也熱情。

  雖然是個富家公子哥,但舉手投足之間又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架子,反而很平易近人。

  簡水水點了點頭,“我會啊。”

  她接過他手裏的骰子,“信不信我一出手就是一個六六六!”

  她一開口,就把氣氛給帶熱了起來。

  吳星辰眼裏麵亮晶晶的,嘴裏麵卻說:“我不信。”

  簡水水笑著走了一個——

  果然不是六六六。

  吳星辰忍不住對她說:“水水姐,你剛才是在吹牛嗎?”

  簡水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然後語重心長地說:“我剛才隻問你信不信,又沒說我可以,怎麽能算是得吹牛呢?”

  吳星辰愣了一下。

  隨即大受震撼。

  ……

  他們這邊玩得過分熱鬧。

  俱樂部基本都是會玩悠悠球的。

  氣氛一到就忍不住開始起哄,想讓簡水水給他們露一手。

  簡水水隨意擺了擺手,“這都不是事,小場麵。”

  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手裏拿著熟悉的悠悠球,忍不住有幾分感慨。

  “你們這些後輩還是不行,自從我退役了之後連一個冠軍都沒拿回來。”

  一說到這個,俱樂部其他的人都不作聲了。

  簡水水說得沒錯。

  悠悠球在國內本來就玩家很少,很多人都不怎麽了解這個運動,在國際上一般都是日本和美國的人拿冠軍。

  他們除了一個簡水水之外,就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選手。

  而且國內幾乎就沒有職業悠悠球選手這一說,大部分都是兼職,有的人是老師、醫生,有的人還是學生。

  就像簡水水這樣,比完賽之後還要回去考試。

  “下一屆比賽就快開始了,姐姐想過要報名嗎?”吳星辰忍不住問她。

  他是真的很想再看簡水水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發光發熱。

  那是他眼裏的英雄、偶像!

  就跟日本動畫片裏麵打敗小怪獸的奧特曼一樣。

  簡水水沒有立刻回答他。

  第26

  她笑了笑,“我先玩一把,感覺都有點生疏了。”

  說著,她站起身。

  周圍的人連忙給她騰空間。

  簡水水姿勢很隨意。

  她將繩子綁好,手裏的悠悠球瞬間飛了出去——

  “哇!”

  隻是簡單的幾個招式,周圍的人立刻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簡水水在那裏把玩。

  簡溪:“!”

  她原本以為悠悠球就是小孩子玩的東西,抱著一種觀賞的心態。

  可是看到簡水水出招的時候,人都傻了。

  她愣在原地,這就是悠悠球嗎?

  在場的人應該隻有她完全沒有碰過悠悠球,就連那部著名的動畫片都沒有看過。

  但她要是看過的話,就會知道那部動畫片裏麵的技術對於悠悠球而言隻是入門級別。

  像他們這些大神,尤其是簡水水這種級別的,動畫片裏麵那些根本就拍不出來。

  簡溪張大了嘴巴。

  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都消散不見,有的隻有對簡水水的崇敬之情。

  簡水水之前說自己是世界悠悠球冠軍,簡溪總覺得是個什麽小孩子之類的比賽,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是她狹隘了。

  簡水水隻是簡單地露了一手,很快就把球給收了回去。

  簡溪還張著嘴巴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才瞪大了眼睛看向簡水水,“我的天……你這手是什麽做的?”

  她不由分說地牽起簡水水的手。

  明明這雙手跟普通女生的手沒什麽區別,白白嫩嫩,軟軟乎乎。

  但她剛才玩溜溜球的時候,就好像把球給馴化了,那球好像是有生命、聽她的話一樣。

  簡溪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簡水水把球還給吳星辰。

  吳星辰就那麽直直地看著她,都忘記了伸手。

  他眼睛裏麵的喜歡滿到溢出來,收都收不住。

  直到一邊的人推了推他,他才反應過來。

  吳星辰手忙腳亂地接過簡水水手裏的悠悠球,“水水姐,你好厲害……”

  他臉紅道:“你的技術一點都沒退步。”

  簡水水被他這樣看著,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其實也還好。

  她年輕時候那會麵對這樣崇拜的目光都免疫了,當時那樣看著她的人幾乎都是一些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被家長帶去看比賽,一群人圍著她。

  但現在那群小男孩長大了,變成了小帥哥,還能夠跟她表白了。

  那種感覺一下子就有些微妙。

  簡水水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躲閃,“還好,還是有些生疏了……”

  ……

  這邊的氣氛被炒得很熱鬧。

  包間的隔音很好,基本上聽不到裏麵的動靜。

  隻是誰去上廁所的時候忘記把門關緊,通過一條縫隙,裏麵的聲音一下子就響徹整條走廊。

  會所的服務很好,服務人員不會經常有事沒事就過來看看。

  除非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才會立刻趕過來。

  另一邊。

  傅野他們已經準備離開。

  一群人走到走廊上,聽到另一個包廂這麽吵鬧的聲音,也忍不住好奇地停下腳步。

  很多人往那邊看了過去。

  蘇含玉今天穿了一身旗袍。

  本來就長得很高挑,所以沒有穿高跟鞋,身材很吸睛。

  聽到那頭喧嘩的聲音,她有些好奇地問:“那邊在玩什麽,玩得這麽high?”

  沒有人回答她。

  她下意識地看向前麵的傅野,才發現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他一個人走在前麵,仿佛對於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直到那個包廂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歡呼聲:

  “水水!水水!”

  他們是在叫……簡水水的名字?

  蘇含玉眼神動了一下。

  她是聽錯了嗎?她怎麽聽到有人叫簡水水?

  傅野的腳步微微頓住。

  從身後看過去,背影似乎有些冷凝,周身的氣場也很沉。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安全領域。

  尤其是剛才,自從他出去透透氣回來之後,整個人格外沉默。

  這一群人裏麵有幾個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發小,也從來沒有見過傅野這副模樣。

  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說錯了什麽話惹他不高興。

  傅野一直是這群人裏的佼佼者。

  圈子裏麵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號。

  在他們這群富二代還隻會拿著家裏麵的錢到處投資、給自己製定小目標的時候,傅野的手已經伸到他父親那裏去。

  他們這群人再怎麽跳也跳不過自己的父母。

  傅野顯然跟他們不在一個層次。

  所以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也沒什麽人敢惹他,甚至都不敢多問一句。

  蘇含玉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邊。

  她自然懂得見好就收,很是乖巧,沒有惹他。

  這一群人散了。

  傅野就站在街邊,沒有動作。

  他站在路燈旁邊,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男人本來就個子高,將近一米九,站在那裏十分惹眼。

  剛才喝了點酒,沒有辦法開車。

  他讓張席燃先把那些人送回去,自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張席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分明他可以再叫一輛車過來,但傅野拒絕了。

  張席燃沒說什麽,隻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他在他身邊工作幾年,從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簡水水那個包廂又玩了一個多小時,才意猶未盡地散場。

  實在是她的生物鍾不給力,本來打算玩一個通宵的,沒過多久就打起哈欠來,眼皮在打架。

  他們都喝了酒,自然沒人能夠開車。

  好在吳星辰也安排得很好,每個人都安排司機送到家。

  他們不用去停車場,車已經在會所外麵的空地上等。

  外麵就是一條馬路。

  一群人走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個背影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

  似乎是在抽煙。

  男人就那麽隨意地站著,西裝外套搭在臂彎,穿著白襯衫,隻看背影便覺得疏高矜傲。

  指尖燃著一點星火,就連抽煙的動作都好看得挑不出一絲毛病。

  像傅野這樣的人。

  無論什麽時候往那裏一站,都是眾人無法忽略的存在。

  吳星辰是認識傅野的。

  就算不認識,也都快聽他爸媽說煩了,耳朵都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安城的豪門圈子裏,隻要一說到傅野就是“厲害”、就是“向他學習”,沒有別的。

  似乎這世界上所有讚美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第27

  於是他那點硬脾氣和冷淡的性子都算不上什麽。

  在他的同齡人已經跟明星網紅談了一輪戀愛,上了一輪熱搜之後,傅野的第一次緋聞才姍姍來遲。

  吳星辰收回視線。

  安排那些人上了車,最後留下來簡水水跟簡溪,“姐姐,我送你們回去。”

  他打開車門,很紳士地將她們請了上去。

  簡水水自然也是看到了傅野。

  很奇怪。

  她還是能一眼認出他的背影。

  但她裝作沒有看到。

  因為她就算認了出來,心裏也沒什麽波瀾。

  簡溪喝得有些醉。

  迷迷糊糊地上了車之後,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本來是不打算喝酒的,但後來鬧得實在是太過分,不小心拿錯了別人的杯子,喝了一兩口。

  她酒量不是很好,簡水水還得提防著她吐出來。

  於是她沒有注意到——

  在他們的車子經過傅野身邊時,男人投在她身上那道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

  等他們的車遠遠離開。

  傅野才掐滅了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邁開腳步。

  他的背影融入這夜色,卻仿佛比這夜色還要冷。

  ……

  這一晚上瘋玩之後,簡水水的生活仿佛按了快進鍵。

  簡溪有她的網店要打理,還得跟林坤離婚。

  她才做了引產手術沒多久,就忙得腳不沾地。

  簡水水一直都有自己的收入。

  她從小學畫畫,平時接接插畫,工資是足夠養活自己的。

  那天聚餐之後,吳星辰就一直在跟她有聯係。

  希望她能夠參加悠悠球世界大賽。

  簡水水知道吳星辰家世不菲,整個俱樂部幾乎都是他養起來的,那些錢對他來說隻是毛毛雨。

  但參加大賽這件事情,她還是有些猶豫。

  她第一次奪冠之後,本來是想趁熱打鐵,為中國隊拿下第二個冠軍。

  但是那一年剛好出了陸辭洲的事情,於是那一屆的比賽她沒有參加。

  說不上是為什麽,她心裏麵總有一個疙瘩。

  那一天她之所以會被那些小混混給堵在巷子裏,也是因為她下課之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練習悠悠球練習到很晚才會被他們抓到空子。

  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情跟悠悠球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可心裏總是有一道坎沒有辦法邁過去。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段時間她接了一個單。

  身邊親近的朋友都知道她會畫畫,但不知道這也是她的職業之一。

  隻有爸媽知道她會畫畫賺錢,就連傅野都不清楚她還有這樣一筆收入。

  簡溪知道她靠畫畫就能夠養活她自己、還不需要像她每天那麽忙碌的時候。

  她終於忍不住掐住了她的脖子,“簡水水,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簡水水一邊咳嗽一邊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出來可能會有凡爾賽的嫌疑,但她從小確實沒有經曆過生活的壓力,也沒有什麽學習的壓力。

  她的爸媽對她很好,處於一種放養的狀態,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

  身體健康、生活快樂。

  做一個善良且正直的人。

  對於一個衣食無憂的人來說,正直善良還不容易嗎?

  而且她爸媽從來沒有幹涉過她的任何興趣愛好。

  他們家雖然是普通家庭,但那也是相對於傅野那樣的豪門背景來說。

  認真說起來,他們家生活條件應該算不錯。

  簡父是大學教授,簡母也是一名美術老師。

  簡水水一開始也沒把畫畫和玩悠悠球當做職業來看,就是感興趣。

  誰知道一個玩著玩著就成了世界冠軍;

  一個畫著畫著就能夠賺錢養活自己。

  簡溪聞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真的很凡爾賽你知道嗎?”

  “是嗎?”簡水水抓了抓腦袋。

  她還是覺得自己就是一條無所事事的鹹魚。

  雖然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不思進取而感到自責,但大部分時候她還是很坦然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她的性格有一部分跟她媽媽很像,兩人都是被簡父寵著的。

  簡溪看著簡水水,忽然笑了笑,像是有些感慨地說:“我挺羨慕你的,真的,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

  簡水水知道她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她歎了口氣,抱了抱她,“不用羨慕我,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好的簡溪。”

  ……

  簡水水接單之後,會有好幾天時間陷入一個瘋狂趕稿的狀態。

  所以在那之前,她還是準備回一趟家。

  畢竟離婚這麽大的事情她都沒有跟家裏人商量過,還是傅野的事情被傳得滿城風雨,他們才知道。

  簡水水怕麵對他們,不敢回去,一直都沒有給他們一個交代。

  所以這一次她也沒跟他們提前說,就這麽默不作聲地回了家裏。

  來開門的人是簡母。

  這個時候應該隻有她一個人在家。

  簡母看到她,先是下意識揚起笑臉,“我的寶貝女兒回來了!”

  簡水水心中大喜,看她這表情應該是沒事了,“我的媽媽又美麗了!”

  隻是她才剛換完鞋子,一抬頭——

  就看到簡母像是變臉一樣,表情突然就冷了下來,“你還知道回來!”

  簡水水立刻在她麵前表演一個滑跪,“我知道錯了!”

  簡母“哼”了一聲,沒說什麽,“我現在不罵你,家裏還有客人。”

  “什麽客人?”

  簡水水一聽,詫異地抬起頭。

  她看到沙發上坐著的陸辭洲,眼睛一亮,“你怎麽來了?怎麽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簡母跟在她身後,沒好氣,“說:“辭洲到我們家來還要跟你說嗎?”

  “媽!”

  簡水水停住了腳步,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你能不能給我點麵子,還有客人在呢!”

  簡母抬起手就在她眉心點了一下,“辭洲又不是外人!”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簡水水連忙在陸辭洲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你來怎麽不跟我說呀?”

  “我以為你最近很忙,所以就沒有麻煩你。”

  陸辭洲笑著看向她。

  她腿腳不便,不能夠站起來。

  簡水水眼疾手快地給他倒了杯水,“你喝!”

  陸辭洲無奈地看著她,“我本來是想給你倒的。”

  簡水水聞言又仰起頭咕咚咕咚地喝完,給他看空杯子。

  “我喝完了,謝謝你給我倒的水!”

  她笑著對他說。

  陸辭洲搖了搖頭。

  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她幼稚的行徑視而不見。

  簡母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笑彎了眉眼,眼睛裏麵閃爍著某些不可說的光芒。

  “對了,你爸剛才說要回來,他去菜市場買菜了,問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簡水水在家就忍不住嘴貧,“就算你不知道,爸還不知道嗎?”

  “我就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

  簡母瞪了她一眼,隨即慈眉善目地看向陸辭洲,“你想吃什麽?叔叔買了一些你愛吃的菜,看看你還有什麽別的想吃的沒?”

  第28

  陸辭洲搖了搖頭,“就這些挺好的,叔叔的手藝很好,他做什麽我都喜歡吃。”

  簡母像是自己被表揚了,笑得跟朵花一樣,“你叔叔確實手藝不錯。”

  她順勢就在兩個年輕人對麵坐了下來,開始絮絮叨叨。

  跟陸辭洲說一些家長裏短。

  陸辭洲很有耐心。

  有的時候簡水水都聽到耳朵起繭,他還是能夠很溫和地回複。

  簡母越看陸辭洲越喜歡。

  就覺得,怎麽不是他跟水水結婚呢?

  她一開始對他好,是因為他救了簡水水,自己卻下肢癱瘓,他們心裏麵過意不去,無論如何也要承擔責任,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把他的腿給治好。

  他們兩家的生活水平其實都還算不錯,能夠算是小康。

  陸辭洲的父母工作也都很體麵,但是麵對著天價一般的治療費用,也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但好在最難熬的時候已經熬了過來,現在陸辭洲已經開始工作,他的腿也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免費治療,算得上是雙喜臨門。

  簡母感慨地說:“可惜你爸媽有事情沒能過來,不然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

  因為這件事情,兩家的關係變得很好。

  簡家很感恩陸辭洲救了簡水水,而陸家又因為他們不離不棄覺得感動不已。

  雖然是他們兒子見義勇為,但這世界上得不到好報的好人實在是太多。

  有不少人豁出自己的生命救了另一個人,有的時候連一句慰問都得不到。

  所以像簡家這樣一直對他們家不離不棄、隻要他們有困難就會送錢過來的也很難得。

  畢竟做錯事情的人不是簡水水,他們完全有理由不用這麽費心。

  陸辭洲點了點頭,“爸本來是打算請叔叔阿姨去吃飯的,但是他那邊臨時出了一點事情,媽也隻能跟著過去。”

  他的父母是一起創業過來的,現在做著小生意,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舒服,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簡母忍不住有些唏噓,眼睛泛紅。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說。

  簡父一回來,就看到簡母紅著眼睛不說話的樣子,眉頭一皺。

  “你怎麽了?簡水水又欺負你了?”

  他在門口換了鞋,隨意把手裏的菜放在玄關上,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溫和的聲音還帶著擔憂,“怎麽還哭上了?”

  簡水水一聽,覺得非常憤怒,“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她,我哪裏有膽子敢欺負她?”

  她在家裏麵的地位難道不是千年老二?

  而且隻要她跟簡母的立場不是在一起。

  她的地位就會迅速從第二坍塌到第三。

  簡父沒有理會她。

  簡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沒心沒肺,像這樣的情況很少,也不怪他擔心。

  簡母對他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眼睛突然有點不舒服。”

  她看了陸辭洲一眼,“真的沒事,別在小輩麵前鬧笑話。”

  聽了她這話,簡父這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他看到陸辭洲,跟他打了聲音招呼,“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菜,稍等一下就能夠吃上了。”

  陸辭洲眼裏含著笑意,“我不著急,叔叔。”

  簡父點了點頭。

  他平時也不怎麽愛說話,有點沉默。

  但他的沉默跟傅野那種沉默不一樣,他是溫和的。

  簡父直接提著菜去了廚房。

  簡母也許是覺得剛才在小輩麵前疑似哭了,有點不好意思,連忙站起身,“我去給你爸打下手。”

  她走了之後,簡水水撇了撇嘴,“打下手……”

  她隨手拿了一個橘子剝了起來,“我長這麽大,就沒吃過她做的飯,她進廚房跟我爸膩膩歪歪還差不多……”

  陸辭洲看她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無奈地搖搖頭。

  又覺得欣慰。

  他本來擔心她會因為跟傅野離婚的事情鬱鬱寡歡。

  現在看來,簡水水的複原能力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簡水水剝了橘子,很懂事地先給陸辭洲吃。

  陸辭洲看她一眼,接了過來。

  簡水水一下子就很開心,“你還想吃什麽水果嗎?我給你去洗!”

  陸辭洲把橘子瓣放進嘴裏,“不用,待會就要吃飯了。”

  兩人相處就像兄妹一樣。

  就算是獨處,也沒有任何不適。

  簡母在廚房看著兩人,忍不住笑了笑。

  簡父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一邊擇菜,一邊涼涼道:“孩子的事情讓孩子解決,尤其是感情的事,做大人的不要太插手,知道嗎?”

  簡母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隻是她心裏還有氣,“要是水水當初聽我們的建議,還有傅野什麽事?我就覺得辭洲很好。”

  簡父歎了口氣,把水彈到她臉上。

  “你覺得再好,也要水水覺得好才行。”

  “水水已經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決定,我們做父母的,尊重她的決定就好。”

  “隻要讓她知道,不管她出了什麽事情,我們都會在她身邊。”

  ……

  吃完飯之後。

  簡水水很自覺,主動地交代了自己離婚的事情。

  她說了一些重點,又規劃了一下未來。

  簡父沉著臉挑揀了幾句。

  簡母在一旁附和幾聲,再挑揀幾句。

  這件事也就這麽過了。

  “不過你也別真的一點租金都不給。”

  簡母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不介意什麽,但正因為別人當你是朋友,所以你不可以理所當然占便宜,知道嗎?”

  簡水水連連點頭。

  晚飯後。

  她推著陸辭洲出去散步。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很和諧。

  陸辭洲看著不遠處空地上跑來跑去的小孩,眼裏流露出一絲豔羨。

  但又很快收回。

  他主動開口道:“我下個月就能入職培訓。”

  “真的嗎?”

  簡水水很激動,眼裏閃著光,“你在哪個公司呀?我們可以去看你嗎?”

  陸辭洲有些無奈,“我是去上班,不是去讀小學。”

  他嘴角含著笑意,突然停了下來。

  簡水水還有些莫名。

  就看到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隨即柔聲說:“離婚快樂。”

  簡水水鼻子一酸,“你也是,工作快樂。”

  她看著陸辭洲,每一次自憐自艾,隻要一想到他,她就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

  她還記得高中那年,陸辭洲倒在昏暗的巷子裏,渾身是血。

  等他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的雙腿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簡水水當時才十六歲,麵對這一切的變故手足無措,她以為陸辭洲會怪她……

  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但陸辭洲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堅強。

  他配合警方找出那幾個小混混,也配合醫生治療,還會溫柔地安慰簡水水:“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他本身成績很好,是被寄予厚望的學霸,出事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才回到學校,成績下滑很多。

  但他從沒抱怨過,隻是默默地埋頭學習。

  那段時間最難解決的是他的治療費用。

  好在簡家和陸家父母都是不錯的人,簡水水的父母沒有想過推卸責任,主動承擔了一部分治療費用,陸辭洲的父母也沒有責怪簡水水,反而安慰她說這不是她的錯,讓她好好學習,不要耽誤高考。

  後來陸辭洲跟簡水水都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因為媒體報道過陸辭洲見義勇為的事情,也有很多機構伸出援手。

  但是陸辭洲的大學生活卻充滿坎坷,他的腿因為高中那年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大學時越發嚴重,休學了好幾次才能得以繼續。

  第29

  好不容易畢了業,找工作卻沒那麽容易。

  陸辭洲的成績很優秀,盡管有企業願意接收他,但他也覺得自己的腿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若是在項目中,他突然發作需要住院療養,會對團隊造成很大的損失。

  於是他隻能選擇繼續療養。

  如今有一個世界權威的醫療團隊願意為他免費治療,而他的狀態也很穩定,他便想要重新工作。

  他是這麽努力地生活。

  他是這麽樂觀、這麽陽光。

  讓簡水水覺得離婚好像也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時。

  她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

  陸辭洲也是。

  他們以後都會越來越好。

  ……兩人散完步,就回到簡家。

  沒有注意到,小區外麵的一顆香樟樹下,停著的一輛庫裏南。

  張席燃看著後座上男人不虞的臉色,輕聲問:“傅總,要進去嗎?”

  傅野沒說話,淡冷的眸子看著窗外。

  直到簡水水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才收回視線。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片刻後,才開口:“……回公司。”

  張席燃忍不住蹙起眉頭,“可是傅總,您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了……”

  自從那天從會所回來,傅野越發沉默,每天都在工作,沒有停歇的時候。

  傅野沒說話,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眼睛長得很好看,卻沒有一絲溫度。

  隻是一個眼神,張席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

  他發動了車子。

  傅野看向車窗外,小區樓上那盞溫暖昏黃的光,一瞬間被拋在身後。

  他再看去,就隻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一陣風吹來。

  他將車窗徹底關上。

  ……

  一個月後。

  民政局門口。

  簡水水已經在門外等著。

  傅野一向很有時間觀念,從來不會遲到。

  九點半,那輛黑色的庫裏南準時抵達。

  簡水水是喜歡踩點到的。

  今天卻提前來了。

  兩人再次相見,氣氛比想象的要安靜。

  簡水水看傅野從車上下來,依然是一身墨黑色的西服,寬肩窄腰,身高腿長。

  他的氣場也一如既往的疏離矜傲,隻是今日看上去更冷一些。

  他的眼眸仿佛被冰封住,除了濃稠的冷淡之外什麽都沒有。

  他隻看了簡水水一眼,好像沒什麽話好跟她說。

  緩緩站在她麵前,垂眸看著她。

  簡水水沒想到早上的氣溫還有些冷。

  她預估失策,隻穿了一件短袖,雖然強忍著沒表現出冷,但胳膊上還是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傅野隻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而後徑直約過她,往裏走,“進去。”

  簡水水跟在他身後。

  臉上沒什麽表情,“哦。”

  兩人就像是機器人,按照流程領了離婚證。

  拿到證書的那一刻,簡水水還有些不敢置信。

  她離婚了……

  她自由了!

  傅野已經上了車。

  簡水水隻看到他的背影,他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但她也不在意。

  她反正不喜歡他了,不管他對她什麽態度,她都可以很大度。

  她站在台階上,張席燃下了車朝她走過來,“水水,這裏不好打車,送你一程吧……”

  他還沒說完,不遠處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水水!”

  吳星辰開著他那輛成人禮收到的瑪莎拉蒂,緩緩開了過來。

  而後下了車,快步跑上了台階,“你領到離婚證了嗎?”

  他問完,看到簡水水手裏的證書,忍不住拿過來看了幾眼。

  像是鑒定□□一樣,舉到頭頂看了幾眼,“這是真的吧?”

  簡水水被他傻到了。

  她忍不住笑,“假證犯法的。”

  說完,她看向張席燃,“有人來接我,謝謝學長的好意,學長路上小心。”

  張席燃也隻能作罷。

  他多看了吳星辰幾眼。

  什麽都沒說,轉身回到了車上。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

  傅野將已經脫下的外套用力扔到另一側,臉上黑沉一片。

  他望著窗外,那個殷勤的小孩。

  還有簡水水被逗笑的神情。

  眼裏的堅冰碎裂,蔓延在眸中每個角落,迸濺出細細密密的裂痕。

  他曾以為,小孩的一時興起,根本就堅持不到一個月。

  但現在,那個小孩就當著他的麵,讓簡水水臉上綻開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車內的氣壓低到嚇人。

  直到簡水水跟吳星辰上了車,揚長而去。

  傅野才沉著聲音吩咐:“開車。”

  張席燃收回視線,“是。”

  ……

  吳星辰的確很會逗人開心。

  他特意給簡水水辦了個離婚派對,都是她熟悉的人。

  簡水水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派對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吳星辰送她到小區樓下。

  簡水水沒有請他上去坐。

  他也沒有步步緊逼,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準備回去。

  簡水水目送他離開,然後轉身回家。

  隻是走了幾步,她似乎感覺到身後有個沉穩的腳步聲。

  簡水水呼吸一頓,下意識停住。

  身後的腳步聲也一下消失。

  她心下一緊,連忙加快腳步。

  剛要衝進樓道,手腕突然被人扼住,往旁邊一拽——

  “砰”的一聲!

  她被拉進了雜物間,後背撞上牆壁,被人牢牢禁錮在懷裏。

  簡水水一抬頭,就撞上了傅野那雙沉冷漆黑的墨眸。

  第30

  那雙眼睛素日都平淡無瀾,此時卻像是結著寒冰。

  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像是要將她緊緊鎖住。

  瞳孔藏匿著寒光,聲音比他的眸色更冷,“……玩得很開心?”

  簡水水原本嚇了一跳,看到是傅野鬆了口氣。

  隻是很快用湧上新的情緒,神情充滿了不耐。

  她掙了掙手腕,發現掙脫不開。

  隻能迎上男人的視線,冷聲道:“傅野,你這是在做什麽?”

  傅野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她的頭頂,居高臨下地困住她。

  他聲線緊繃,仿佛在壓抑什麽,“跟個小孩在一起,有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