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算計,力證牛翠竹清白
  第十六章 反算計,力證牛翠竹清白

    花耀祖算盤打的嘩啦響,卻完全忘了,唐雪可不是當初的牛翠花。

    唐雪自然也看出他的目的,眉目流轉間,還是遞了兩個銅板過去。

    “花公子,雪兒家貧,不及嫂嫂,不僅家境富足,還能引得千味尋的掌櫃為她豪擲千金。”

    花耀祖眼睛一亮。

    “千金?雪兒妹妹此話何意?”

    唐雪見魚兒上鉤,便把公孫南璟給崔樺參片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花耀祖聽完,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該死的牛家人,明明攀上了金主兒,卻都舍不得接濟收留他們母子。

    唐雪輕咳一聲。

    “其實雪兒也聽說了花公子與嫂嫂家的恩怨。要雪兒說,終究是一家人,何必鬧到如此地步。”

    “不過這事兒幸虧發生在雙門村,若是放到咱們芋兒溝村長那兒,定不會鬧的如此之大。”

    “村長一家心善厚道,平日裏見著路邊流浪的乞兒,都會想法子給置辦個安生之所。”

    “村長又是讀書人,極重名聲,最怕咱們芋兒溝鬧出醜聞。”

    “花公子,你知道那黃牛為何會被蜱蟲糾纏上嗎?就是因為它們懂得以弱示人。”

    花耀祖若有所思,直到唐雪都不見了身影,他才想通其中門道。

    是啊!既然硬的不行,為什麽不示弱博同情呢?牛家那些人,最大的弱點不就是心軟嗎?

    想到這,他收拾收拾,趁著天黑就摸去了雙門村陳裏司家。

    他原本以為他娘李氏估計已經被打得半死了,沒想到透過窗戶看到的刺目場麵,嚇得他險些尿了褲子。

    羞惱,氣憤,怨恨,責怪,一時間,所有的情緒都往他心頭擠去,直逼的他站不穩腳跟。

    屋內糜亂之音不斷,聲聲入肺腑!

    裏頭二人正興起,哪裏曉得,這醜事兒竟被花耀祖瞧了個幹淨。

    直到第二日,陳裏司出門來,才看見牆根兒底下沉睡的人。

    李氏看到兒子在此,臉上羞臊不已。

    “祖哥兒,祖哥兒醒醒!”

    “祖哥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花耀祖眼神惺忪不善。

    “娘,我天快亮來的。我想到法子讓牛家那些人收留咱們了,你快跟我走。”

    李氏沒說話,直抬頭看著陳裏司。

    陳裏司雖還惦念李氏身子,可這名不正言不順的,這個節骨眼兒上,他還真不能把人留下太久。

    “你且去吧!此後別忘了我的恩情就是!”

    一路上,花耀祖就把自己的計劃跟李氏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但他沒提唐雪,從唐雪給他提點過後,他就想當然覺著這好主意是出自自己的腦瓜子裏了。

    回到芋兒溝,母子倆徑直就去了鄭酉和家門口。

    趁著有人路過時,直接一膝蓋就跪在了地上。

    “鄭村長,您大仁大義,求您發發慈悲,為小婦人母子指條去路!”

    大早上的,下地路過的人不少,有那好事的,就都停下來看起了熱鬧。

    “哎,這不是前幾日去陳裏司那告牛翠竹打他們的李氏母子嗎?”

    “就是就是,我家媳婦兒就是雙門村的,那日剛好回娘家,看得真真兒的,就是他們。”

    “不是聽說他們是誣告嗎?還被牛翠花給打了一頓。”

    “是不是誣告咱們可不敢說,不過看他們這幅模樣,估計……”

    “估計什麽?”

    那婦人話說半截,崔樺就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一起來的,還有牛壯實和唐筠,翁婿二人抬著牛翠竹,冷然森寒的站在一旁。

    剛剛還聊得痛快的幾個婦人,腿肚子頓時一軟,趕緊就找借口散了去。

    這時,鄭酉和媳婦兒黃氏,也黑著臉出來打開了大門。

    “他爹讓你們都進去!”

    加上還厚著臉皮,壯著膽子看熱鬧的,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就湧進了鄭家院子。

    不等崔樺開口,李氏就率先撲倒在了鄭酉和腳邊。

    “鄭村長,今日我們母子找上門,實在是因為走投無路了!”

    “前幾日那事兒,確實是我們母子做得不對,本是一家人,有隔閡摩擦,在所難免,竹哥兒動手也不是有意的,他是小輩,我也不該計較那麽多,還請您做個中間人,為我們說和說和,圓了這份親情。”

    “再一個,我們母子也是真心想求個住所的,若是他姑父實在不同意收留我們,我們就隻能靠村長您了!”

    “我能幹活,可以給人漿洗衣裳,祖哥兒會寫字,能去鎮上擺攤子幫人代寫書信。”

    “隻求村長能幫咱們母子辟塊兒地方!我們沒什麽要求,能搭個窩棚擋擋風就行。”

    說著說著,李氏竟直接就跟花耀祖抱頭痛哭起來,隱隱啜泣流淚的模樣,當真是好一番真情仁義,母子情深。

    鄭酉和左右為難,其實李氏這人作風不佳,他是有所耳聞的,但同為讀書人,他確實不願意花耀祖淪落商賈之流,自斷風骨。

    “牛兄弟,這事兒,你怎麽看?”

    牛壯實想到來之前崔樺說的那些話,看了李氏一眼。

    “鄭大哥,這事兒,我聽翠花兒的!”

    鄭酉和……

    胡鬧,簡直胡鬧,身為一家之主,快八尺的漢子,竟然被一個外嫁女所左右。

    但這些話,他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不敢當著崔樺的麵兒說出口,理由還是老樣子,怕崔樺當眾撒潑耍渾。

    “那你說說,你怎麽想的!”

    崔樺起身上前,站到李氏身旁,氣勢淩人,壓迫如山倒。

    “村長,我牛家老宅空著,可以給她們二人住,我也可以原諒他們二人。”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李氏和花耀祖,必須老老實實跟大家交代,他們身上的傷到底是何人所為。”

    “你們不用陰陽怪氣的往我大哥身上推,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我大哥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他覺不可能把你們二人打成這般模樣。”

    人群中同情李氏掉淚的傻子……

    趕忙擦掉眼淚,環顧四周,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鄭酉和沒說話,隻看著李氏母子。

    李氏本想繼續裝可憐,花耀祖卻攔住了她。

    耳語道。

    “娘,咱們說出來吧!你想想那個公孫掌櫃的,還有那些參片,等咱們再跟牛家搭上了關係,兒子動動手指頭,銀子不就有了嗎?有了銀子,麵子算什麽?”

    李氏想想也是,就直接把自己跟花耀祖如何挨打的經過,說了個底兒透。

    原來,當日兩人被牛翠竹趕出去後,本是想去鎮上尋住處的。

    那會兒沒有去鎮上的牛車,二人嫌路程遠,就進山繞小道走。

    誰知二人對路不熟悉,走著走著就摸到了密林深處。

    偏巧點兒背,又遇上了幾個粗野的流氓漢子,看他們二人勢弱,便將二人暴揍一頓,還搶走了隨身財物。

    等他們醒過來,身上除了李氏藏在鞋底子的兩張十兩的銀票,其他皆被洗劫一空。

    二人沒法子,才又轉頭摸回了芋兒溝,但心中憤恨難消,這才一路打聽到了陳裏司家,使了好處,想栽贓到牛翠竹身上。

    牛壯實聽完這些,額頭青筋暴起。

    一拳頭就砸到了花耀祖的肩頭。

    隻聽哢嚓一聲,花耀祖就疼的滿地打滾兒。

    若不是鄭酉和攔的快,估計斷的就不是花耀祖的鎖骨了。

    清白已證,大家心中有數,崔樺再無後顧之憂。

    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契,遞給鄭酉和。

    “村長,我牛家人說話算數,這是老宅地契,已經蓋了官府紅戳,看在親戚一場的份兒上,我就不多收銀子了,六兩,我爹就會在這上麵摁上他的手印。”

    李氏懵了!

    不是說給她們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