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江沼瞧見他臉上隱忍的笑, 愣在了那。

    便又想起那日他來江家,坐在祖父屋裏的那主位上, 神色冷厲,杏黃色的一身衣裳,將他骨子裏與身俱來的高貴和穩沉,愈發襯的不敢讓人接近。

    如今那唇角卻是繃得緊緊的,如同那日在東郊馬場,他借故說崴了腳,誆得她上了當一般。

    那笑存滿了壞心思。

    江沼不欲理他,陳溫卻又問她,“我需要用藥嗎。”

    江沼就沒聽過有誰主動要喝藥的,倒也是想了起來,以往在東宮,自個兒曾無數次地逼他喝過藥,天氣涼了,給他熬一些溫補身子的藥, 但凡聽到他有一聲咳嗽, 立馬就去煎藥送過去。

    江沼神色頓了頓, “也行。”

    那罐子裏的藥當還剩了些, 雖是治她身上的風寒, 藥性卻還溫和, 今夜兩人這番親近過,若能先用藥,倒是穩妥。

    江沼正欲出去喚素雲,胳膊卻是被陳溫從身後輕輕一拽,拽到了床上坐著,“先躺著, 我去沐浴。”

    江沼見到他臉上的笑,便知,又被他逗了一回。

    立馬將頭扭向了一邊,陳溫卻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便起身走了出去,待那腳步聲消失在了珠簾後,江沼才又轉回來視線,幾上的一盞油燈,燈火已經燃了一大半,江沼的心跟著那燈火突地一跳,回頭又瞧了一眼身後的床榻,終是意識到,今兒晚上她怕又是要同陳溫同榻。

    昨兒醉了酒,江沼也隻記得她被陳溫接來了寢宮,陳溫替她褪了鞋襪將她安置在了這裏,後來的事情如何,她半點也想不起來,腦子裏的畫麵太模糊,如同一場忘記了大半的夢境,越是想去回憶,那畫麵越是消失得快。

    醉了酒亂了意誌,躺一夜倒也就稀裏糊塗地過去了。

    然今兒她卻是清醒的,又該如何熬過去。

    兩人的婚約算起來,還做了廢,這般同榻終究不是回事,江沼越想越不對,慌忙地起身,剛扶了珠簾,外頭守夜的張嬤嬤便到了跟前來。

    “江姑娘,怎麽了?”張嬤嬤問她。

    江沼還未說出來,卻是瞧見了屋角裏擱置的那銅壺滴漏,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醜時,外頭的宮門怕是早就上了鎖,張嬤嬤見她愣著不說話,又問了一聲,“江姑娘可是在尋殿下,殿下去沐浴更衣,過不了一陣就過來。”

    張嬤嬤的那笑意味深長,江沼愣了愣,瞬間羞紅了臉。

    便也不再外頭站著了,轉身扶了那珠簾,一頭又紮進了裏屋,退了熱之後,江沼的身子骨輕鬆了不少,腦子也漸漸地清醒,心頭就有了顧忌,不再隨意往那床榻上躺,而是坐在了木幾前的圓凳上,拿起了那幾上的小泥人,一麵瞧著一麵等著陳溫。

    沒過一會,珠簾處便有了動靜。

    江沼回頭,便見陳溫隻著了一身裏衣,月白色的綢緞極為單薄,能隱隱瞧見裏頭結實的胸膛,江沼心頭突地一跳,更是慌亂,忙地起身瞥開視線,卻是起得太急,不小心碰倒了身下的圓凳,江沼彎下腰忙地去扶,那水袖卻又差點將幾上的小泥人掃落在了地上。

    江沼一陣手忙腳亂。

    正是慌亂之時,身後一雙胳膊突地從她腰間穿來,雙掌落在她的小腹上,江沼的身子瞬間僵硬著不敢再動,那手掌卻是將她輕輕一帶,讓她整個人都跌進了他懷裏。

    “怎麽還睡不著?”陳溫的氣息吐在她的頸項,江沼身子一顫,周身一陣酥酥麻麻,那心跳聲愈發得清晰,江沼頓時屏住氣,呼吸放得很輕。

    “昨兒夜裏不是來要鬧著要抱我嗎,今日倒又這般緊張。”陳溫一麵說著,一麵抱著她,緩緩地移動腳步,往床榻的方向退去。

    江沼被他抱在懷裏,這般退了兩步,突地又聽到這話,又羞又急,便反駁了一句,“殿下可莫要誆我,我怎會說出那等羞人的話。”

    陳溫突地就不動了,偏下頭,唇角抵在她的臉側,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會耍賴。”江沼下意識地一躲,那雙擱在她腰間的手,便是一個用力,又將她躲開的身子給捉了回來,陳溫抱著她繼續往後退,隨著那步子的慢慢移動,陳溫便又繼續說道,“你不隻說過要抱我,還說過要親我,非得讓我帶你回家。”陳溫一樁樁一件件,幫著江沼去回憶了昨兒夜裏江沼的所作所為,那畫麵江沼並非完全遺忘,本是模模糊糊,朦朧的厲害,經過陳溫這麽一提,突然那就變得清晰了起來,江沼的神色漸漸地僵住,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陳溫卻依舊沒有放開她,說的話愈發羞人,“沼兒還說讓我帶你回家,如今我將你帶回來了,隨便你怎麽都可以。”陳溫故意往她的頸項處湊了湊,那氣息全掃在了江沼的耳畔。

    江沼的臉早已紅了個透,從那眼睛紅到了耳根,自個兒都能感覺到臉在發著燙。

    陳溫又低聲在她耳畔說道,“今兒沼兒抱也好,親也好,都可以。”

    江沼一時羞得急了眼,不管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她再也沒臉聽下去,轉過身子想也沒想,便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屋子的氣氛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陳溫緊緊地盯著她,眸子裏的那團火焰,越燒越旺,江沼被他的神色怔住,手掌緩緩地落下,那張臉卻是朝著她越湊越近。

    快要湊近時,江沼微微垂了頭,不過一瞬,便又沒再動,等著那張溫熱的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那唇挨過來先是輕輕一啄,江沼羞澀地退了退,卻被追了上來,狠狠地將她吞了進去,氣息突然相交,江沼的呼吸逐漸地亂了節奏,想掙紮,纖細的腰肢卻是被陳溫緊扣在掌心內,完全不能動彈,待兩人的腳步移到了那床榻前,江沼感覺到身上的那件外衫突地從肩頭滑落,還未待她呼出聲來,已被陳溫捏住了她的胳膊,猛地一個翻身,江沼整個人便滾在了絲滑的雲錦被麵上,破碎的哼呤聲從她嘴裏溢出,整個屋子都如同燒了一把火。

    此時不隻是陳溫隻著了單衣,江沼亦是如此,那外衫一褪,裏頭薄薄的一層綢緞,如同虛設,該能感受到的都能感受到。

    淡藍色的絲綢繡著金絲線的蝴蝶從腰間往上,到了胸前,便是一朵盛開的蓮花。

    姑娘十五及笄,便能嫁人,然身子骨卻並沒有張開,如今江沼一耽擱,多了兩年,那該長的地兒發育的更是完美,瞧著腰肢如柳,清瘦得很,然那該長的地兒卻是一點都未怠慢。

    陳溫的吻越來越重,眼裏又蒙了一層迷霧,江沼的身子快被他揉碎的瞬間,那身後的金鉤幔帳突地一聲叮鈴直晃,幔帳顫了顫,緩緩地在兩人身後落下,將兩人徹底地隔在了裏頭。

    風浪過後,終究是在最後一刻,陳溫及時地收了手,緊緊地將那早已衣衫淩亂不堪的人兒摟進了懷裏,啞著聲音說道,“明兒我去行宮找母後。”

    他一刻也等不了。

    想要她嫁給他。

    想要她陪在他的身旁。

    想要完整的擁有她。

    江沼的身子本就虛弱,這番被他倒騰一回,四肢無力地靠在他的臂彎中,也沒有力氣說話,眼睛一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一日一早,江沼醒來,那床榻上又隻有她一人。

    雖陳溫沒真正要了她,可那一身該捏的都被他捏了個盡,江沼從床上起來,就覺得周身酸疼的厲害,再低頭一瞧身上淩亂的衣衫,埋著頭整理了好一陣,才發現那腰口處竟是整個人被撕裂了開來,江沼紅著臉在裏頭磨蹭了好一陣,沒得法子了,才將自個兒的身子捂在那幔帳內,露出了一顆頭來,喚了素雲進來。

    素雲正好拿了一套衣裳,“小姐退了熱,出了一身汗,怕是身子黏糊的很,張嬤嬤已經備好了熱水,小姐去泡泡身子。”

    江沼裹著昨兒的那外衫才下了床榻,素雲的目光幾次瞧向江沼,及羞澀又高興,送江沼去浴池的路上,素雲幾番低下頭,最後終是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地將一瓶子藥膏塞在了江沼手上,“嬤,嬤嬤說小姐估計用得上,若是疼,抹上就能好上許多。”

    江沼昨兒沒被陳溫羞死。

    如今倒是被素雲這話給羞死了。

    “用不上。”江沼咬著牙說完,轉身就進了浴池。

    姑娘滿了十五及笄之後,娘親便會教導她們將來如何伺候夫君,江沼雖沒娘,卻有江家大夫人,算上江沼江家大夫人也是養了四個姑娘的人,哪裏又會含糊,早就同江沼說了明白。

    如今素雲一說,江沼豈能不知她說的是何意。

    江沼進了浴池,將整個身子沒入到了池子裏,那麵兒上的溫度才漸漸地褪了些。

    **

    江沼沐浴完,張嬤嬤便送了早膳進來。

    風寒一退,胃口自然也就好了,江沼匆匆地用完早膳,便打算了離開這兒,就算出不了東宮,住在那西院也總好過再與陳溫同榻。

    江沼怕走的太晚又被陳溫堵在了屋裏,手裏的碗筷一擱,便同素雲回了西院。

    剛回去坐在那軟塌上,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周順便走了進來,手裏抱著一個盒子,交給了江沼,“這是殿下讓奴才拿來送給江姑娘的。”

    周順將那盒蓋兒一揭,裏頭躺著一隻金鑲玉的發釵,鑲嵌的一塊羊脂玉,成色極好,卻是月亮的形狀。

    “殿下說月亮有了,星星今兒晚上定會給姑娘送到手裏,還請江姑娘先收拾收拾,待會兒殿下過來接姑娘,一同前往行宮,去見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二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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