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午時一過, 各世家的馬車陸續的駛出了山路。

    文樂從小徑上拐過來,腳步緊跟在三皇子身後, 原本心情很是不錯,被三皇子幾句話一逗,如今又急上了。

    三皇子輸了射箭輸了馬球。

    她心頭舒坦得很。

    想著也不往她費心籌備一場,終於出了心頭的惡氣,從場子裏出來,文樂又跟上了三皇子,笑容甚是燦爛,“三殿下今兒可還滿意?”三皇子側目瞧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問她,“有那麽高興嗎。”

    文樂猛地幾個點頭,“高興啊,你輸了。”

    三皇子的目光在她那雙彎成了月牙的眼睛上頓了幾息,突地偏過頭,涼涼地說道, “幼稚。”

    文樂便追著他, “我怎麽幼稚了, 本宮都滿十六了。”

    “嗯, 該嫁人了。”

    三皇子頭也不回。

    “我才不嫁人, 本宮要是看上誰了, 招過來做駙馬便是,若尋不著滿意的,本宮就先養幾個麵,,”文樂話還沒說完,突地見三皇子逐步,堵在了她麵前,麵色甚是肅然, 不由得心裏犯了杵,慌亂地問,“你,你幹嘛。”

    三皇子盯著她,輕輕勾起了唇角,“你試試。”

    然那目光卻無半點玩笑之意,冰冰涼涼,似一把利劍,直望入文樂的眼底,文樂從未見過他這般厲色,竟是一時被他唬住了,神色呆傻地立在那,完全沒了適才的威風,“你怎麽鬧都成,唯獨這個別鬧!”三皇子眸色一閃,沒再看她,直起身子手掌在她的頭頂上蓋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走人。

    文樂反應過來,才知道生氣。

    兩人一路鬥嘴,一直鬥到了馬車跟前方才停息,三皇子走在前頭一隻腳剛登上了馬車,便聽身後文樂喚了一聲,“唐公子。”

    三皇子眼睛一閉,回過頭就瞧見了昨兒那做木鳶的探花郎。

    “公主殿下。”

    唐公子彎腰行禮。

    文樂走到了他跟前,瞧著他嘴邊淺顯的兩個小梨渦,心頭突然就明媚了不少,“今兒怎麽沒瞧見你,可還玩得盡興?”

    “微臣今兒在席下目睹了殿下風采,殿下英姿颯爽,微臣甚是敬佩。”唐公子看著文樂,一臉的仰慕,文樂就是經不起誇的人,便問她,“你看了本宮打馬球?”

    唐公子點頭,“公主進了兩顆球。”

    文樂神色一亮,甚是滿意,那唐公子便又輕聲地關心了一句,“殿下可有摔著哪裏?”

    三皇子終究是聽不下去,腳步從那馬凳上剛撤回來,卻是見到了瑞王,又才轉回了腳步,掀開車簾,坐上了馬車。

    瑞王直接走到了安樂跟前,劈頭就問,“今兒同我打馬球的那姑娘,你可認識?”

    文樂搖了搖頭,“我哪能記得住那麽多。”

    今兒來的人都是按各各世家的名冊發的帖子,誰是誰她哪知道。

    瑞王的神色極其的難看,文樂見他神色不對便問,“二皇兄可是瞧上那姑娘了?”

    “沒有。”瑞王看了一眼文樂,目光掃過去時,從那探花郎唐公子半垂的頭上略過,沒有半絲停留。

    “你們先走,我耽擱一陣。”他就不信那麽個大活人,他找不出來,瑞王說完腳步匆匆地越過了那唐公子,往後走去。

    文樂一臉懵,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便也沒了心思再去逗那探花郎,回頭對探花郎說了聲,“你先走吧。”

    唐公子便退後兩步,對文樂拱手道,“微臣告退。”說完那身影便鑽進了一長排的馬車隊伍內,也不知上了前頭那一輛馬車。

    文樂在那馬車上侯了好一陣,才見太子過來。

    “我還以為大皇兄跟著江姐姐走了呢。”文樂從那馬車簾子內露出來了個頭,本也隻是隨意的一望,卻是破天荒地在他臉上瞧出了幾絲隱隱的笑。

    然待那張臉轉過來時,又什麽都沒有了。

    “出發。”

    陳溫上了馬車,簾子落下後,臉上的笑意才又重新暈開,臉頰處的那一道輕吻,起初酥酥麻麻漸漸變得灼熱,走了這一路,沒減反而更甚。

    臨近黃昏,馬車的隊伍才到江陵,陳溫回去沐浴完天色已經黑透,陳溫還是讓周順提了一盞宮燈,去往了皇後的鳳陽殿。

    進門後卻發現皇上也在。

    陳溫的腳步在那門口頓了頓,便也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在那芙蓉城裏關了一陣子,去東郊走一回也好,玩得可還盡興?”陳溫行完禮,皇後便問他。

    “回母後,都還順遂。”

    皇後聽陳溫的語氣鬆快,便抬頭多看了兩眼,東郊的場子裏這兩日發生了什麽,今兒隊伍一回來,皇後早就打探了個明白。

    倒也小瞧他了。

    今夜這般趁著夜色趕過來,怕也是有什麽事情,迫不及待地想向她匯報吧。

    然皇後卻偏生沒問他,而是扯了那場子裏的賽事來說了一陣,“如此一說,煥哥兒這回也算是替咱們陳國長了臉,說起來煥哥兒也滿十五了,本宮瞧著,倒是可以為我朝廷效力了。”皇後轉頭看向皇上。

    皇上目光盯著書本子,頭也沒抬點了頭,“你說了算。”

    皇後便同皇上開始掰扯,“怎的又是本宮說了算了,這事情昨兒個不是皇上自個兒提出來的嗎?”

    皇上這才從書本上抬起頭,看向了皇後,頓了片刻,便傾身過去輕聲地問,“那朕應當如何回答皇後。”

    “皇上在怨我?”

    “皇後再將適才的話說一次。”

    “我說煥哥兒滿十五了,該封個官。”

    “皇後說的甚是,朕明兒就去辦。”

    這一來一回,徹底地將陳溫晾在了一旁,陳溫瞥開眼,頓時有些坐立不安。

    等皇後回過神來,才問陳溫,“太子還有事?”

    陳溫雙手撐著膝蓋,正欲開口,卻又聽皇後說,“今日太子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陳溫隻能將話又吞了回去。“兒臣告退。”

    從鳳陽宮出來,陳溫腳步極快,在東郊回來的路上,陳溫就已經想好了,待回到皇宮後,他便立刻同母後稟報,再向江家提一回親。

    一時也沒顧著夜色趕了過來,倒沒料到父皇也在。

    是他急了些。

    “將西院好生收拾一番。”

    陳溫回頭囑咐了周順。

    明兒她橫豎也會進宮,到時再去找母後稟報也好。

    翌日早朝結束,陳溫就被皇上叫去了禦書房。

    “太子去芙蓉城耽擱了幾月,如今既然已經回來,朝堂上的政務便不能落下。”皇上說完,就讓高公公將這幾日朝堂上呈報上來的折子,全都交給了周順。

    “還有芙蓉城瘟疫的善後,該罰的罰,該賞得賞,太子一人定奪了便是。”皇上似乎恨不得將自個兒身上的事務推個幹淨。

    陳溫心頭突地一跳,果然就聽皇上說,“明日我同你母後去行宮裏住些日子,你母後喜歡芍藥,如今正是時節。”

    皇上說完起身便走出了大殿。

    陳溫連東宮也沒來得及回,又去了一趟鳳陽宮,“皇後娘娘昨兒晚上歇的晚,還沒起呢。”瀅姑出來同陳溫說道,“待娘娘醒了,奴婢同娘娘說一聲。”

    陳溫一直等到了午時,沒等來鳳陽殿來的宮女,也沒有等到江沼進宮的消息,倒是等來了一堆的臣子,一番政務商議完,天色不知不覺又暗沉了下來。

    周順進來添油燈,陳溫才從那案前的椅子上起身,臉色緊繃地問,“江姑娘沒來?”

    周順弓腰回道,“江姑娘沒有進宮。”說完又補了一句,“寧師爺今兒去了江府。”寧師爺是江姑娘的表哥,今日既然到了府上,江姑娘怎可能再進宮來,定是留在了府上招待。

    屋裏的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

    過了半晌周順又才聽陳溫說道,“掌燈。”

    陳溫再次去了鳳陽殿。

    這一日下來周順也沒少鳳陽殿跑,皇後娘娘明兒要同皇上去行宮,正忙裏忙外地收拾東西,周順過去,連個話都插不進去。

    “太子有何事,等本宮回來了再說。”等皇後好不容易空閑下來了,周順話還沒有說出口,皇後便先趕了人。

    這會子陳溫親自過去,周順又才跟在了後頭。

    今日陳溫到鳳陽殿的時辰,倒是比昨兒要早些,然到了鳳陽殿門前,卻瞧見了皇上身邊的高公公,腳步一時頓在那,立了一陣終是調了回去。

    回到東宮,陳溫的臉色已同昨兒剛回來的那陣全然不同,陰沉的厲害。

    第二日一早皇上和皇後便離開了皇宮。

    寧庭安沒有回宮。

    江姑娘也沒有進宮。

    “她倒是會誆人。”連著等了兩日,沒等到江沼進宮,陳溫再也沒有忍住,直接讓周順去了一趟江家,“芙蓉城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寧師爺倒是過得輕鬆。”

    周順去了一趟江家回來稟報,“寧師爺不在江府。”

    今兒一早寧庭安便同江沼和江煥,去造訪了將換的先生,吳先生。

    周順去了一趟江家後,寧庭安第二日倒是回來了,然江沼卻還是沒進宮。

    “表妹可要一道進宮?”寧庭安離開江府前還問了江沼。江沼卻也不想來回折騰,“二姐姐過幾日就要成親,我懶得跑那一趟,等二姐姐親事過後,我再去。”

    江沼回來的那日倒還記得同太子說過的話,後來寧庭安到了府上,便沒走成,之後又去瞧了吳先生,更是將那話拋在了腦後,想著遲早都得進宮,也不急於這幾日,等江燃的婚事過後再進宮也不遲。

    誰知當日太子就來了江家。

    江沼正同幾個姑娘,瞧江燃試嫁衣,素雲進來說,“老爺讓姑娘過去一趟。”

    老爺就是江老爺。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不好意思,今天腰痛,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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