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知道疼嗎?
  第一百零二章 不知道疼嗎?

    徐初言拉了拉她的手,“巧巧,我沒事的。”

    謝以諾現在身份特殊,老夫人哼了一口氣,沒再和她說些什麽,喬姨娘跑到老夫人身邊,小聲地添油加醋,眼神時不時往這邊飄飄。

    謝以諾皺眉,正想說些什麽時,莫景遇回來了。

    看到地上的徐初言後,他著急地走過去,焦急問:“怎麽回事?”

    徐初言低了低頭,謝以諾也不清楚情況,沒發言。

    莫景遇又問了一遍,老夫人才開口,“遇兒,她父親謀逆,你念在夫妻情分上不休她,祖母理解。”

    “但遇兒,她心中沒你啊——”

    “休了她吧。”

    周圍寂靜了片刻,徐初言對莫景遇不上心,莫家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如今這一事實就這麽血淋淋地撕開,莫景遇怔了怔。

    他看向徐初言,“怎麽……回事?”

    莫景遇手扶著徐初言,僵硬地問。

    謝以諾開口,“莫大哥,讓阿姊先去休息休息吧。”

    莫景遇沒開口,把徐初言扶了起來,走時瞥見了那把笛子。

    問了一句,“我弟子怎麽在這裏?”

    老夫人和喬姨娘都愣住了,對視了一眼。

    “遇兒,這笛子……是你的?”

    謝以諾也睜大了眸子,看著徐初言,莫大哥是個不懂風花雪月的男人,這白玉笛是為誰拿起的不言而喻。

    莫景遇和老夫人爭執了好一番,把喬姨娘訓斥了一頓。

    謝以諾扶著徐初言回去,“初言阿姊,莫大哥真的很好的。”

    “我知道了。”徐初言笑著對她說。

    兩人回到屋裏後,徐初言開始和謝以諾講莫景遇的事,講他默默為她做的事,說著說著淚珠奪眶而出。

    徐初言拽了拽謝以諾的袖子,“巧巧,讓她先出去吧。”

    想了想後,謝以諾點頭,走到冷浮身邊,“出去等我,好嗎?”

    對她笑了笑,“我不會有事的。”

    冷浮猶豫了一瞬,不放心,“姑娘,還是讓屬下留下吧。”

    謝以諾搖了搖頭,“乖冷浮,相信我。”

    冷浮出去時,帶上了門,屋內隻剩下謝以諾和徐初言。

    謝以諾走到了她身邊,聽著她講了許多,安安靜靜的。

    徐初言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巧巧,阿姊是真的把你當過妹妹的。”

    溫婉、端莊是很多人對徐初言的評價,這個女子安靜的像是一片雪花。

    時候到了,她也該靜靜地化了。

    可此時這個女子眸光中盛著恨意,用盡全身的力氣捏著謝以諾的脖子,匕首抵在她胸前。

    謝以諾仰著頭,眼角微紅,“為……為什麽?”

    “沒有你,我安平侯府就不會出事,你是我們侯府的仇人。”

    謝以諾閉上了眼,眼角落下了一滴淚,藏在袖子裏的藥粉一揮,徐初言握著她脖子的手鬆了,癱坐到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謝以諾,“你、你知道?”

    聽到動靜後,冷浮闖了進來,看到謝以諾脖子上的紅印子後,慌亂,“姑娘,沒事吧?”

    謝以諾搖了搖頭,安撫冷浮,“都說了我沒事的。”

    莫景遇不放心徐初言,也看到了謝以諾脖子上的傷,疑惑地看向徐初言。

    隻是如今的情形太過明顯,他想裝不知道都不行。

    眉宇間帶著怒,他走到徐初言麵前,“你真是糊塗。”

    徐初言仰著頭問:“莫景淵為了她,滅了我安平侯府,我不該恨他們嗎?”

    莫景遇袖子抬起,指著謝以諾,“安平侯府出事,是你父親犯下了滔天大罪。”

    “那些婦孺幼子的命,是二弟用軍功換來的。你母親幼弟,是巧巧幫著安置的。”

    莫景遇失望地歎了口氣,“徐初言,你沒資格怪她的。”

    徐初言怔在原地,也不知謝以諾何時走了。

    甚至連一句怪她的話都沒有,可偏偏是這樣才讓她更難過。

    徐初言眸子看向門口,嘴裏呢喃著,“對不起——”

    隻是風吹過,卻沒將她的話帶給她要致歉的人。

    莫景淵從東宮回來後,聽說謝以諾去找了徐初言,劍眉蹙起,問婢女:

    “她人現在在哪裏?”

    婢女回:“二少爺,謝姑娘在淩水院。”

    謝以諾已經讓醫女幫她處理過傷口了,聽著冷浮講話:

    “姑娘這麽做太危險了。您若是出了事,讓屬下如何向樓主交代?”

    “啊——”謝以諾握著她的手臂,“我這不是沒事嗎?”

    冷浮看了一眼她的傷口,眸光沉著,積蓄著擔憂和不快。

    沉默了片刻後,她開口:“您受傷了。”

    “明日就好了的。”少女的眸子看著她,彎彎的,“別生氣,我下次不會了。”

    話音剛落,莫景淵就進來了,對冷浮說,“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年在戰場上遺留下的毛病,冷浮應聲就出去了,被關在門外時才意識到不對。

    抬手想敲門,“嘖”了一聲後,手收回。

    屋內,開著製冷儀,不熱。

    謝以諾脫了繡鞋,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我睡著了——”

    看著床榻上鼓鼓的一團,莫景淵拍了拍,“和你說什麽?”

    “帶著冷浮。”被子裏傳出來弱弱的聲音。

    莫景淵手揉著被子,手撓著謝以諾,謝以諾瞪開了小被子,咯咯地笑著,眼裏都笑出了淚花。

    “我錯了。”謝以諾拽著他的袖子,“羽之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莫景淵瞪著她,她這話是一點都不可信的。

    下次該怎樣還怎樣。

    莫景淵不給她留這個麵子,冷聲,“沒有下次。”

    謝以諾笑著點頭。

    莫景淵道:“否則,下次新來的廚子給你換了。”

    ……

    謝以諾皺著鼻子,微微鼓著嘴,小聲嘟囔著:

    “就會拿這個威脅我。”

    “說什麽?”

    “沒說什麽的。”謝以諾跪坐在床榻上,笑看著莫景淵,“說我想嫁給羽之哥哥。”

    來時的怒氣被她磨得差不多了,莫景淵手放在她脖子下一點。

    男人唇抿著,輕聲,“不知道疼嗎?”

    她這個人才是最受不得苦的,太苦的藥都不願意喝的那種。

    可……就是心甘情願地去吃些苦。

    固執得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