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10,14三合一的更新……
  第五十六章 10,14三合一的更新……

    他眼神很幹淨,沒有半點惡意,好像就是真的純粹在疑惑,沒等到回答,就垂眸看了眼自己,抬起小手拉了拉身上略微寬大的衣袍,衣服從肩膀上往下滑落了點,露出白皙的肌膚,以及鎖骨處一朵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紅色花朵胎記。

    薑沅視線被那朵花吸引過去,他自己也低頭盯著那胎記看了片刻,輕微蹙眉,那雙眼眸在異瞳和黑瞳來回切換著,最後重新定格在黑瞳。

    “你是誰?”他又重複問了一句。

    薑沅眨眨眼睛,反問他:“你又是誰?”

    “我?”他歪著腦袋,看上去有些呆萌,軟著嗓音回:“溫景衡,我是溫景衡,你叫什麽?這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薑沅學著他的模樣歪了歪頭,“我是薑沅,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自己不記得嗎?”

    溫景衡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道:“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自己的名字。”說完,他抬眸打量著自己所在的房間,目光從裝著自己的棺材上掃過,又挪到薑沅身後的箱子、以及地上倒著的幾個人身上,最後重新看向薑沅。

    他的眼眸是純粹的黑色,不帶半點雜質,兩人對視片刻,他突然彎著眼眸露出一抹溫軟的笑容,說:“你真好看。”

    薑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這貨還真有眼光。

    兩人繼續對視著,覺得有些不對勁的顧博遠從外麵跑進來,小心翼翼的跨過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來到棺材邊上,正要開口,視線就被棺材裏的人給吸引了過去。

    “小師……臥槽?怎麽這還有個小孩兒?”

    他瞪大眼睛,眼底滿是震驚,目光從溫景衡的臉上掃過,看著那一頭長及腳裸的頭發,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這是個小男孩兒還是小女孩,畢竟對方長得太過精致,有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麽會在棺材裏坐著?

    溫景衡被顧博遠的大嗓門給吸引過去,和他對視兩秒,後者神情呆愣片刻,回過神後仿佛就遺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眼裏沒了疑惑,對於突然出現在棺材裏的小孩兒適應良好。

    薑沅眉梢輕挑,剛想說話,地麵突然就開始震動起來,有細碎的石塊從頭頂掉落。

    顧博遠大驚失色:“小師父,這洞好像要塌下來了!”

    “你去把地上的人弄醒。”薑沅當然也發現這一點,說道:“得趕緊離開這裏。”

    顧博遠應了一聲,連忙轉過身先去叫醒之前被打暈的李為。

    薑沅也打算轉身離開,回頭前看著棺材裏的人一直看著自己,目光茫然懵懂,仿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猶豫片刻,出聲詢問:“你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可以嗎?”溫景衡眼眸微微發亮,點點頭,好像有些不太適應,動作十分緩慢的從棺材裏站起身,在邁出棺材前看到角落裏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彎腰把它撿起來抱在懷裏,離開棺材。

    身上的衣袍有點長,拖在地上。

    已經有大的石塊從頂上坍塌,顧博遠叫醒了被打暈的李為,兩個人合夥把其他人叫了起來。醒來的人還有些茫然,不過等他們感受到抖動的地麵時臉上就爬滿驚慌,迅速從地上起來,準備往外跑。

    李為背起昏迷中的鬱老,轉過頭尋找著薑大仙的身影,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同時有些疑惑,薑大仙身邊的小孩兒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隻是現在不是提出疑問的時候,逃命要緊,這古墓好像要塌了。

    “薑大仙,快一點,這房間馬上就要塌下來了!”他扯開嗓子吼了一句,背著鬱老飛快往外跑。

    顧博遠想抱著薑沅跑,卻被拒絕了。

    薑沅偏過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稍微比自己高一些的溫景衡,伸出手:“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

    “好。”

    溫景衡乖巧的應下,一隻手抱著小黑盒子,另一隻手牽著薑沅,兩道小小的身影一塊兒往外跑著,雖然他們腿短,但是動作卻絲毫不比有著一雙大長腿的顧博遠慢多少。

    一行人飛快往外跑,在他們出去後不久,身後的房間就完全坍塌掉。

    溫景衡回頭看了眼,在黑色的瞳孔裏倒映出方才他們所在的房間,裏麵那黑色的棺材還靜靜的禮在原地,身旁全是石塊。

    他收回視線,牽著薑沅的手跟著大部隊往外跑。

    他們很快離開這條通道,出去的時候和馬驍等人撞了個正著,看著李為身後昏迷不醒的鬱老,他神情一變,語氣焦急地詢問道:“李哥,鬱老這是怎麽了?”

    “沒事,失血過多,我們先快點離開古墓吧,不然等會兒徹底坍塌下來,我們所有人都得留在這裏。”李為擺擺手不欲多說。

    馬驍也清楚現在情況緊急,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讓已經氣喘籲籲的李為把鬱老放在他背上,他精神比較好,背著跑起來比較快一些。

    他們順著來的路往回走,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詭異危險的事情,一路無阻的回到那滿是裝著僵屍棺材的房間裏。

    或許是因為石墓快坍塌的緣故,頂上掉落的石塊砸壞了棺材蓋,讓眾人看清了棺材裏的景象。

    裏麵的僵屍居然全都變成了一具具幹癟的屍體!

    馬驍幾人詫異了片刻,繼續往前跑著,倒是薑沅稍稍落後,走到一尊棺材旁邊看了看。僵屍嘴裏的定屍珠還在,似乎也沒有別的傷痕,但所有僵屍卻都像是被吸幹了精氣一般重新變作屍體,還有幾具已經化作森森白骨。

    顧博遠跑到前麵回頭一看,見她和溫景衡還在棺材旁邊站著,連忙出聲催促:“師父,別看了,先出去啊!!”

    幾具破屍體有啥好看的,再不出去萬一等會兒出不去了可咋整。

    因為過於驚慌,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滴落,心想這特麽可太刺激了,感覺就像是在死亡邊緣瘋狂伸腳探頭。

    薑沅沒說話,拉著溫景衡跟了上去。

    有著深坑白骨的房間,那深坑已經被頭頂掉落的石塊給填滿了,他們可以直接踩著石塊往外跑,不用在小心翼翼的從牆角過去。

    古墓顫抖得愈發厲害,馬驍背著鬱老第一個竄出通道,後麵跟著的是李為顧博遠,緊接著是和馬驍一起來的幾位天師,然後是剩下的幾個玄幻部成員以及存活著的考古隊隊友。

    顧博遠蹲在出口,把裏麵的人瘋狂往外扒拉著,最後總算是看到薑沅的身影。

    他猛地鬆口氣,把人往外抱出來,隨後又轉過身去抱出了最後的溫景衡。

    轟——

    沒一會兒,古墓就完全坍塌下來,連帶著方才的洞口都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癱在地上深呼吸著,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一時間,就隻能聽到哼哧哼哧的呼吸聲,兩分鍾後,開始有人捂著臉哭泣。

    薑沅和溫景衡一塊兒在地上坐著。

    後者身上就隻有一件寬大的衣袍,沒有穿鞋,赤著腳跟他們跑了一路,但腳底板依舊白嫩,沒沾染上半點灰塵,也沒有被石塊劃到的傷口。

    注意到薑沅的視線,他歪著腦袋露出一抹溫軟的笑容。

    “好了,我們先下山吧。”休息片刻後,馬驍站起身說道:“還不知道這古墓坍塌掉會不會對山體造成影響,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比較好。”

    其他人聞言覺得有道理,於是努力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下山,離開這個隨時都會發生危險的地方。

    他們離開後不久,坍塌的洞口裏爬出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

    黑袍人灰頭土臉的爬出來,衣服已經淩亂不堪,兜帽被石塊劃破,露出一張稱得上是恐怖的臉。臉上滿是猙獰的疤痕,瘦得仿佛隻有一張幹癟的皮一般,眼神陰冷怨毒,被他看著,就和被一條毒蛇盯上沒什麽兩樣。

    “呸呸呸!”

    黑袍人呸了兩聲,緊張的掀開衣服看了看,見自己的寶貝蠍子還完好無損的趴在自己身上才鬆了口氣,片刻後神情又陰沉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古墓怎麽回事?怎麽就塌掉了!?”

    他還想看看那本筆記上記載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呢,怎麽就塌了呢?

    該不會又是玄幻部那群小崽子搞得鬼吧?

    他們還真是自己的克星,遲早有一天要把這些人一鍋端了!還好他的小寶貝已經吃了不少好東西,等它蘇醒過來,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

    黑袍人伸手摩挲著沉睡的蠍子,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稱得上是溫柔的神情,朝著和薑沅等人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

    ……

    到了山腳,手機恢複了信號,馬驍打了幾個電話出去,和其他人一塊兒坐在路邊等著人來接他們。

    顧博遠在全場掃了一眼,沒看到那討人厭的劉天師的身影,眉梢略微一挑,出聲問:“怎麽沒看到劉天師?”

    馬驍和張天師神情沉了沉,後者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厭惡:“應該是永遠留在那古墓裏麵了吧,不要提他,那就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我和小驍差點就被他計算,把小命搭在裏邊兒。”

    顧博遠哦了一聲,心想果然如此。

    一看那個劉天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倒是馬驍看了看薑沅旁邊的人,有些疑惑:“……我記得我們進去的時候,就隻有你和你師父兩個小孩,怎麽現在還多出一個來?李哥,是你們帶進去的,還是考古隊友帶進去的?”

    李為反駁:“我帶個小孩進去幹什麽?我們是去古墓執行任務,又不是去玩過家家。”

    “我們也沒有帶小孩子進去啊。”有個考古隊員說道。

    嘿,那就奇了怪了,這小孩兒是誰帶進去的?

    他們把目光放在溫景衡身上,後者眨眨眼睛,和每個人都對視一眼,但凡是看到他眼睛的人神情都會茫然兩秒,回過神後就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也不再注意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孩。

    同時聽到顧博遠說:“你們說什麽呢?景衡不是跟著我和師父一起下古墓的嗎?驍哥,你記性不太行了啊。”

    馬驍神情恍惚兩秒,隨後點點頭道:“是哦,看我這記性。”

    薑沅深深看了眼旁邊的人。

    溫景衡抿著嘴唇,嘴角微微上揚,討好的拉著她的手晃了晃。

    天色漸晚,溫度猛地往下降了不少,每個人都被凍得在原地蹦跳著,使勁兒搓著手,想要汲取到一絲暖意。

    反倒是薑沅三人沒多大感覺。

    顧博遠年輕,火氣旺盛,不覺得有多冷,還把外套脫掉蓋在昏迷的鬱老身上,免得後者被凍出個什麽意外,那他小師父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嗎。

    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他們才看到有幾輛車顛簸著行駛過來,車燈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一行人爬上車,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的考古隊員以及李為等人上車沒多久後就睡著了,鼾聲此起彼伏的響著,比車子的聲音還要響。

    溫景衡坐在薑沅身旁,滿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坐在車窗邊上,轉過頭就能看到玻璃窗上倒映著自己的模樣,他仔細看著,眼底浮現出些許疑惑,看著自己的小手小腳,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但他腦子裏根本就沒什麽記憶,隻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其餘皆是一片空白。

    “沅沅。”溫景衡小聲喚著,往薑沅身邊挪了挪,嘴角往下撇了點,看上去很委屈,“沅沅,我想不起來了。”

    薑沅:“?”

    “我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在那裏了。”

    薑沅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在那房間裏說過【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你自己都不記得嗎】這句話,她眨眨眼睛,心想這人反射弧也太長了些吧。

    看著對方一副委屈小可憐的模樣,薑沅拍拍他的肩膀說:“想不起來就算了。”

    “唔。”溫景衡慢吞吞地點點頭,晃了晃自己的腳,眯著眼露出一抹笑容來。

    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薑沅幾人從車上下來,李為則帶著鬱老其他幾個同事以及考古隊的隊友往醫院去,他們在古墓裏待了一段時間,得去檢查一下身體有沒有問題。

    溫景衡出現在酒店時引來不少人的視線,畢竟他的打扮實在是有點奇特。一身寬大的衣袍,還有那長及腳裸的頭發,再加上精致到雌雄莫辨的長相,特別抓人眼球,連帶著旁邊的薑沅都被人打量好幾眼。

    他倆長得都很精致,比電視上的童星都要出色不少。

    溫景衡赤著腳踩在酒店瓷磚上,被人盯著,有些不安的往薑沅身後挪了挪。

    “看什麽看,沒看過帥哥帶孩子啊?”

    顧博遠替兩人擋下了周圍的視線,大聲嚷嚷著,誰看他他就等著眼睛看回去,直看得那人有些尷尬的挪開目光才肯罷休。

    他冷哼一聲,帶著兩個小孩兒搭乘電梯,來到他們訂下的總統套房裏。

    “小師父。”顧博遠看著溫景衡的打扮,說:“我給景衡買幾套衣服和鞋子吧?他這樣穿著也不是個事兒,而且現在天氣冷了,這麽穿肯定會凍感冒的。”

    薑沅說了句隨意,回到自個兒房間裏掏出手機。

    薑爸爸和薑哥哥都發了不少消息來,她一一回複過去,報完平安,轉過頭就瞧見溫景衡站在房間門口直勾勾地盯著她。

    薑沅招招手,看著他眼眸亮晶晶的,小跑著來到自己身邊。

    她伸手抓住溫景衡的手腕,輸入一絲靈氣到後者體內遊走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奇特的地方,和普通人似乎沒什麽差別。

    “沅沅。”他沒什麽感覺,彎著眼眸笑吟吟地看著薑沅,眼眸彎成月牙兒狀,唇紅齒白的,眉心那一顆小紅痣在燈光照耀下格外惹眼。

    薑沅應了一聲,收回手,看著他那一頭長發,說道:“你頭發太長了,得剪短才行。”

    溫景衡歪了歪腦袋,“要,多短?”

    “小師父~衣服到啦!我給你也買了好幾套,你們換上給我康康吧!!我覺得我的眼光很不錯!!”顧博遠歡天喜地跑進來,臉上的笑容透著濃濃的憨氣。

    薑沅伸手指了指他,“這麽短。”

    “哦——”溫景衡慢吞吞地應下。

    顧博遠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隻知道自己一進來,他倆就把視線轉過來,在他腦袋上看了好半晌,看得他都有點不太好意思,扭捏地問:“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又帥了?”

    他伸手把劉海往後一抓,麵上帶著些許憂傷,“哎,你們永遠體會不到,一個帥哥有多麽憂傷,就是這張臉,害的我傷害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

    薑沅:“……”

    看上去好像沒救了,要不還是死師徒吧?

    衣服是專門有人送過來的,這就是金錢的力量,顧博遠把衣服給溫景衡,讓他趕緊換上,後者抱著衣服一臉茫然無措,小聲說:“我不會穿。”

    於是顧博遠隻能認命的給麵前這個小家夥換衣服。

    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小師父換吧?

    他買的童裝也是和他一樣的風格,一條帶著倆破洞的破洞牛仔褲,黑色長袖T恤,外麵再搭一件同色牛仔外套,幫著溫景衡穿好後,顧博遠上上下下打量著,滿意地點點頭:“酷~不愧是我的眼光,沒毛病。”

    顧博遠獻寶似的拉著小家夥來到薑沅麵前,神情得意:“怎麽小師父,我眼光不錯吧?你要不要試試,我給你也買了幾套,真的好看!”

    溫景衡被拉著過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眨眨眼睛看向薑沅,奶聲奶氣地問:“沅沅,好看嗎?”他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穿著,總是忍不住用手去扯褲子上的兩個破洞,覺得有些奇怪。

    他長得好看,就算披條麻袋在身上都好看。

    薑沅目光落在那條破洞褲子上,又看了看同樣穿著破洞牛仔褲的顧博遠,平靜地說:“小心老了得老寒腿,你自己這樣穿就算了,給別人換條正常點的。”

    “哪裏不正常了,這樣穿多好看!”顧博遠抖了抖腿。

    薑沅不說話,默默看著他。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顧博遠被看得頭皮發麻,率先投降,找了一條沒有破洞的牛仔褲給溫景衡穿上,嘴裏小聲嘟囔著:“師父你才三歲多,怎麽跟個三十歲的一樣,就愛念叨。”

    薑沅:“我聽得到。”

    顧博遠:“師父超厲害的麽麽噠~”

    看著換上正常褲子的溫景衡,薑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除了那一頭長發看著有些太紮眼外,其他也沒什麽大毛病。

    換下來的衣袍被溫景衡小心放好,或許是因為醒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薑沅,他對後者有種天然的依賴感,就喜歡黏在她身上,也不鬧騰,乖乖巧巧地坐在旁邊。

    薑沅有些受不了被這濡濕軟糯的眼神盯著,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晃晃手裏的手機,問他:“你會用手機嗎?”

    溫景衡搖搖頭,說不會。

    “那我教你。”

    “好~”

    等顧博遠洗完澡出來,就瞧見兩個小家夥坐在沙發上,挨得很近,頭靠著頭,盯著手機瞧著。聽到響動,兩人一塊兒抬起頭看過來,用同樣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軟得一塌糊塗,嘴裏臥槽了一聲。

    萌物x2

    這種暴擊誰頂得住啊?

    反正他是頂不住。

    顧博遠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生怕有鼻血流下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本來打算把溫景衡抱到自己房間裏,沒想到這個小家夥抱著薑沅的胳膊不肯撒手,最主要的是他力氣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大!!

    顧博遠:懷疑人生

    “你們在拔河嗎。”薑沅有些無語,看著哼哧哼哧咬著牙使勁兒的顧博遠,“就讓他在這裏睡叭,你別扒拉了,我要睡覺惹。”

    顧博遠剛想說男女授受不親,轉念一想這倆小家夥加起來年紀都還沒有十歲呢,便放下手妥協了,畢竟他真的扒拉不動啊。

    他給兩人蓋好被子,出去的時候盯著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看了片刻。

    嗯,決定了,回去他要繼續健身!

    溫景衡開開心心的靠著薑沅睡覺,盡管對方在睡覺的時候經常會壓著他的頭發,讓他沒辦法動彈,但溫景衡依舊很開心,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睡夢當中。

    睡著後,那被薑沅壓在身下的頭發動了動,開始緩慢的往外挪動。

    ……

    次日,薑沅從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溫景衡精致好看的側臉,她眨眨眼睛,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快壓在對方身上了,他睡覺前是什麽姿勢,現在還是什麽姿勢,乖得不像話。

    薑沅慢吞吞的挪開手腳,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溫景衡的頭發呢?

    “唔。”溫景衡也醒了過來,眼裏帶著些許茫然,他偏過頭看向薑沅,臉上露出一抹稚嫩的笑容,軟乎乎地說著:“沅沅!”

    薑沅沒應,而是撐起身盯著他的腦袋看了一會兒,“你頭發呢?”

    “?”

    溫景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片刻後微微瞪大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轉過頭看了看。睡了一覺起來,他那長及腳裸的頭發居然變短了!

    “我頭發呢?”

    薑沅也摸摸他的頭發,發絲柔軟:“沒了就沒了,反正也要剪的,起床洗漱了。”

    溫景衡乖乖的應了一聲,跟在她身後一起走進浴室。

    他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像是個剛離開鳥窩的寶寶一般,對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疑惑和好奇,還帶著些許緊張不安,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自己能不能融入其中。

    而薑沅就是那個帶著他適應新生活的引導者。

    等顧博遠起床,頂著一頭淩亂如同雞窩般頭發從房間出來時,兩人都已經坐在餐桌前吃著香噴噴的早飯了,他聞著房間裏的香味,肚子咕嚕咕嚕叫著,控訴道:“哇,你們背著我吃東西,還不叫我,太過分了!”

    薑沅睨了他一眼:“太陽曬屁股了你都還不起。”

    顧博遠理直氣壯地回她:“這不是昨天經曆了生死,我太累了嗎,可不得好好休息休息恢複一下精氣神!”

    “。”

    顧博遠飛快的進浴室洗漱,出來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著飯,活像是餓了幾百年似的。

    吃完飯,顧博遠接到馬驍打來的電話,讓他們不要急著回江城,現在禹城玩幾天,所有的花費他們全部報銷。

    薑沅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先回江城。

    畢竟現在是國慶小長假,基本上每個旅遊景點或者遊玩地點都是人擠人,這個時候出去玩還不如就在家裏待著休息呢。

    顧博遠本來想著出去玩有人報銷挺好的,聽師父這麽一說覺得也有道理。

    假期出去玩的確挺遭罪。

    於是他拒絕了馬驍的提議,並且買了兩張回江城的飛機票,完全沒有考慮過溫景衡什麽證件都沒有,該怎麽上飛機。

    薑沅知道,但她並不擔心,畢竟這人自己能解決這些問題。

    最後三個人果然暢通無阻的上了飛機。

    溫景衡和薑沅坐在一塊兒,位置靠窗,飛機起飛時他就趴在窗戶旁邊往外看著,看著飛機穿過雲層,底下的東西在視線中越來越小,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他手指動了動,整個人突然騰空。

    薑沅:“……”

    她一把把人給拉下來,沉著聲音叮囑道:“不要在人多的時候做這些,被人發現,你會被帶走。”

    “對不起。”

    溫景衡見薑沅神情不對,耷拉著腦袋小聲道著歉:“沅沅,你別生氣,下次不會了。”

    “嗯。”薑沅應了一聲。

    溫景衡老實下來,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不敢亂動,腦海裏浮現出些許片段。有個穿著玄色衣袍的男人懸浮於半空之中,一頭長發隨風擺動著,底下跪拜著一堆人,他們神情瘋狂又熱切,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麽。

    可惜聽不見。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在江城機場落地,顧博遠推著兩個行李箱走在最前麵,兩個小家夥在身後跟著。司機已經在機場外等著了,幫著顧博遠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開著車往別墅區走。

    顧博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偏過頭往回看了眼,問:“小師父,咱們要不要先去報個警啊,找找景衡的爸媽,他們丟了兒子肯定很著急。”

    也不知道溫景衡是怎麽給其他人洗腦的,顧博遠一直認為溫景衡是他們來到禹城後在路邊撿到的,疑似被人販子拐賣,然後運氣好逃脫出來的拐賣兒童,心裏滿是憐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可憐。

    而且這個小可憐長得精致好看,性格還很乖。

    薑沅看了溫景衡一眼,沉默片刻:“你開心就好。”

    車子在薑家門口停下,顧博遠高高興興的推著行李箱往裏走,進門發現薑家父母還有薑沅瀚都在客廳坐著,他有些詫異:“薑叔,你們今天沒去公司嗎?”

    一旁的張姨走過來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

    “去了,今天不怎麽忙所以就先回家了。”薑北朝一邊說著一邊往他身後看。

    其實是他們知道閨女回來的消息,立馬就放下手裏的工作回家等著了,有點擔心,想要看看他們的沅沅有沒有出什麽事情。

    老父親伸長脖子看了看,還沒看到人,幹脆從沙發上站起身打算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呢就看到閨女進門了,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

    “沅沅,我的寶貝閨女。”老父親很高興,走過去抱起閨女,摸摸她的腦袋,而後視線轉移到旁邊默不作聲盯著他的小團子身上,“這位小朋友是?沅沅,是你的同學嗎?”

    “不是!”

    顧博遠率先回話,連忙放下手裏的水杯,解釋道:“景衡是我和小師父在禹城撿到的,他好可憐,被人販子拐走,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裏,我和小師父看他太可憐了,就把他給帶了回來……薑叔,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報警。”

    這麽一解釋,屋子裏的人看向溫景衡的視線裏立刻就帶上了憐愛和同情。

    特別是薑媽媽,看著和自家閨女差不多大小的溫景衡,想到沅沅也有過走丟的經曆,心裏的母愛頓時就被激發出來,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溫景衡的腦袋,柔聲說道:“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溫景衡。”

    “溫景衡?”薑媽媽在嘴裏過了一遍,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她沒多想,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這名字真好聽,景衡不記得自己家住在什麽地方嗎?那你記不記得爸爸媽媽叫什麽名字呀?”

    溫景衡看了眼一旁的薑沅,搖搖頭沒說話,看起來有點靦腆認生。

    “這樣啊,那你現在阿姨家裏住幾天好不好?等找到你爸爸媽媽了再回家,好嗎?阿姨的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你們可以一起玩,成為好朋友。”

    薑媽媽說著,看著麵前的小男孩點點頭,小家夥長得精致好看,眉心還有顆漂亮的紅痣,看上去很是純良,像個小天使。

    作為一個母親,薑媽媽對這樣乖巧又漂亮的孩子毫無抵抗力。

    薑北朝對自己妻子的行為沒有半點意見,左右不過是多一雙筷子而已,別說是一雙了,再多一百雙他們薑家也不是養不起。

    於是溫景衡就在薑家待下了。

    吃完午飯,薑媽媽和張姨一起去二樓準備收拾出了一間客房。

    溫景衡在客廳待著,他就像是薑沅的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薑沅身邊,有時候薑沅不理他他也不生氣,就乖乖地坐在旁邊看著她。

    被那雙漂亮無辜的眼睛看著,任誰都會心軟。

    於是到最後,薑沅還是會和他一塊兒玩手機,兩個小家夥湊在一起,基本上是薑沅在說話,溫景衡在旁邊認真聽著,偶爾會回兩句話。

    薑沅瀚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得勁,伸手拍拍顧博遠的肩膀:“我為什麽覺得這小子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顧博遠也在看他們,隻覺得這一幕看起來特別的和諧友愛,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姨母笑,他疑惑地看了眼薑沅瀚,說:“你是不是妹控啊?見不得小師父跟其他異性一塊兒活動?喂,人家景衡才多大點?兩個小奶娃能懂啥?你收斂點吧!”

    說到這他才反應過來,“臥槽,我說你為什麽平時對我這麽狠,又是布置作業又是寫習題抄書的,你就是不想我和師父走得太近對不對?”

    “薑沅瀚,你這也忒不是人了,我特麽天天看書背書做題都快累成狗了你知道嗎!!”

    麵對顧博遠的控訴,被識破目的的薑沅瀚一臉平靜,反駁:“我不是我沒有不可能,我是為了你好,你好歹也是顧家的少爺,要真變成一個文盲學渣不是給你家丟臉嗎。”

    顧博遠嗬嗬冷笑一聲:“我信了你的邪。”

    被這麽一打岔,薑沅瀚心裏那點不得勁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盯著溫景衡看了片刻,覺得自己的確是草木皆兵了。

    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能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