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解決(一更)
  第四十一章 解決(一更)

    顧博遠抱著盒子要去找薑沅,經過客廳的時候被顧老爺子給叫了下來,問他懷裏抱著啥玩意兒。

    “我也不知道。”顧博遠搖搖頭,“從咱們後,庭院的花壇裏挖出來的,師父說讓我給她帶回去。”

    顧老爺子聞言皺了皺眉,疑惑地盯著木盒看,腦子裏瘋狂思索著想要找到些關於這東西的印象,然而想破了腦袋都想不起來,這東西為什麽會被埋在花壇裏。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打算跟著去看看,一邊走一邊說:“拍個照發群裏,問問你爸還有你大伯他們對這東西有沒有印象。”

    顧博遠連聲應下。

    “師父!!我把東西帶回來啦!!”

    薑沅手一抖,毛筆上沾著的朱砂墨水就滴了一滴在符紙上,剛剛形成的靈氣因為這一點墨水瞬間消散,她深呼吸,勉強控製住體內翻湧著的洪荒之力。

    不能氣不能氣,這是自己收的親徒弟。

    顧晉就沒那麽客氣了,反手擰了擰大侄子的耳朵,“咋咋呼呼的幹什麽?能不能沉穩點!”

    “嘶——疼疼疼,我把紙鶴找到的東西帶上來了,小叔你快放開我!”顧博遠拍了拍懷裏的木盒,從顧晉手裏掙脫出來,獻寶似的把木盒遞到薑沅麵前。

    “師父,這木盒是我們從花壇裏挖出來的,不過上了鎖,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東西。”

    “唔,放旁邊。”薑沅應了一聲,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木盒,而是繼續畫符,一旁桌上擺滿了畫好的符紙,她又指使顧博遠,讓他把自己畫好的符貼滿房門和窗戶,任何能夠離開房間的地方都必須貼上。

    顧博遠連忙開始行動起來。

    緊接著,薑沅又給房間裏的每個人都畫了一張護身符,讓他們貼在自己身上,不要取下來。

    做完這些,她起身關上門窗,拉上窗簾,隔絕了窗戶外的光芒,房間裏的光線瞬間就暗下來。其他人在旁邊看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裏堆滿了疑惑。

    “哦對啦,給其他人也打電話,讓他們回來。”

    顧老爺子瞪了眼沒反應的顧晉,拿著手裏的拐杖朝他屁,股上抽過去:“還不按照小大師說的做,愣著幹什麽!”

    “嘶——”顧晉被打得倒吸一口冷氣,齜牙咧嘴的掏出手機,把顧大伯顧父等人給叫了回來。

    半個小時後,茫然的顧家人來到房間,包括薑北朝也跟著回來了,看著門後的符紙有些疑惑:“……這是在幹嘛呢?”

    顧老爺子拿著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站旁邊看著就行了,別問這麽多。”

    顧博遠分給他們一張護身符,叮囑他們貼在身上不能拿下來。

    這神神秘秘的模樣讓顧家人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等人到齊,薑沅才拿起顧博遠抱回來的木盒,盒子上散發出一股淺淡的香氣,她伸手撥弄著中間的小鎖,小手微微用力,直接把鎖給強項拆下來扔在一旁。

    鎖都被捏變形了。

    眾人:“……”臥槽力氣好大!

    啪嗒。

    盒子被打開,眾人瞬間就摒棄掉腦子裏的想法,下意識地轉移目光投向盒子裏麵,房間的光線太過昏暗,他們半眯著眼睛仔細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裏麵裝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那是一隻蟾蜍,通俗點來說就是癩,□□。

    它好像還活著,臉頰兩邊還一鼓一鼓的動著,背上坑坑窪窪鼓包往外流著黑色的不明液體,視覺上看起來格外惡心。

    膽小的姑娘被這東西給嚇得臉色微微發白,往父母懷裏鑽,又想看後麵會發生什麽,伸手捂在眼睛上,留下兩條縫隙繼續觀察著。

    房間氣氛有些沉默,顧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這是……”

    “咕哇——”

    盒子裏的蟾蜍發出一陣叫聲,朝著顧老爺子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把眾人給嚇得大驚失色,連忙護著顧老爺子想往後邊兒退開。

    在蟾蜍跳起來的瞬間,薑沅就朝起之前顧博遠放在旁邊,所謂的桃木劍給它抽了回去,同時用劍頭沾著一張符紙甩在它身上。

    符紙將蟾蜍包裹其中,它瞬間就不動了。

    “……額,這就好了嗎?”

    有人弱弱地發出疑問。

    話音剛落下,房間裏突然吹起一陣陰風,吹得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寒顫,“哪來的風啊?門窗不是都關著了嗎?”

    薑沅沒說話,眯著眼感受著房裏吹起的陰風,心想果然來了。

    被符紙困住的蟾蜍身上開始流出黑色的膿水,將符紙染黑,從而掙脫開來,它調轉方向,朝著薑沅撲過來,張大嘴,嘴裏爬出一隻看不清楚麵容的鬼來。

    她站在原地沒動,指間夾起一張符紙晃了晃,符紙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變成一個用黃紙紮成的小紙人,從地上一躍而起,對著那隻鬼衝了過去。

    這小紙人很小,比從蟾蜍嘴裏爬出來的鬼小得多,仿佛一腳就能踩癟的亞子,讓旁邊圍觀的人都不忍心往下看,感覺那小紙人下一秒就會被撕碎。

    隻有薑爸爸和顧博遠始終相信他們的閨女/小師父很牛逼,雙手握拳放在身前,在心裏無聲的呐喊著:上啊小紙人!!踹飛你麵前的髒東西!!上!!不要給他們留麵子!!揍它丫的!!

    仿佛聽到兩人心中的呐喊,小紙人表現的很英勇,小手拽著惡鬼反手一甩直接將它砸到地上,從高處跳下去,踩在惡鬼身上,直接把那惡鬼給踩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

    我靠,好牛逼。

    周圍的人都看傻眼了,忍不住伸手揉揉眼睛,看看麵前這一幕究竟是不是幻覺。

    很好,不是幻覺。

    這麽大一隻惡鬼,真的被這麽小一隻小紙人給暴打一頓,簡直就是毫無還手之力,讓他們見證一場單方麵的毆打,心裏突然開始同情這隻被毆打的惡鬼。

    慘、真慘。

    再看看坐在一旁,滿臉天真無辜地看著這一幕的薑沅,眾人膝蓋一軟,差點控製不住跪下去叫爸爸了。

    不知道小大師還收徒嗎?他們比顧博遠這個憨憨聰明多了!!

    *

    鄉野間格外幽寂,樹林隱隱綽綽,隱約能夠看到一間茅草房的影子。陽光被茂盛的樹葉遮擋在外,導致林間溫度很低,甚至連光線都要比外麵暗下許多。

    茅草房裏一片漆黑,窗戶被死死的蓋住,一點光芒都照射不進來。

    在屋子中央的床上盤腿坐著個老頭兒,他像是感應到什麽,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視線飛快看向自己身前瘋狂抖動不停的黑匣子。

    嗡嗡嗡嗡嗡——

    “怎麽回事?”老頭兒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他皺著眉,疑惑地伸手打開黑匣子,裏麵和嬰兒手掌差不多大小的蠍子正狂躁的在盒子裏轉來轉去,身後高,挺的尾巴尖黑得發亮。

    老頭兒感應了一下,神情巨變,瞪大了那雙並不大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間裏格外亮眼。

    他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間吐出話來:“誰?是誰在壞我好事!?”

    自己在顧家花壇裏埋下的攝運蟾蜍被人給挖了出來,這也就算了,那人居然還想讓他把攝走的運勢吐出來,滅掉了他藏在蟾蜍體,內以防萬一從而的惡鬼!

    難道又是哪個傻逼部門插手進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精心布置這麽多年,顧家氣運是計劃中頗為重要的一環,絕對不能被人破壞!

    老頭兒眼裏閃過凶光,連忙從入定狀態中出來,開始施法想要隔空與破壞自己計劃的人來鬥法,他滴了一滴血在蠍子身上,半闔著眼,上下嘴皮動得飛快,嘴裏念著咒文。

    於是顧家那原本被小紙人壓著打的惡鬼再次暴起,身上凶氣大盛,一把抓住自己身上的小紙人扔出去,濃鬱的陰氣瞬間席卷整個房間,把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啊!這是什麽東西?”“媽?媽你在哪兒,我好害怕!!媽媽!爸爸!”“沅沅?沅沅你在哪兒?”“爸?爸您在哪兒?誒唷,誰打我?”

    “你老子我打的,都給我冷靜點,瞎吵吵什麽,你們身上都有小大師給的護身符,還怕出事?”

    場麵開始混亂,顧老爺子聽著兒女以及孫子們害怕的聲音,抄起拐杖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顧大伯抽過去,嘴裏說著安撫的話,倒是把他們給穩住了,默默握緊了之前顧博遠給他們的符紙。

    薑沅知道這是被對方發現且開始反擊了,她不慌不忙,隨手在旁邊抓起一把符紙扔過去,符紙全部化作小紙人吭哧吭哧地跑向惡鬼,往它身上攀爬。

    一個小紙人或許打不過實力大增的惡鬼,但一群小紙人就不好說了。

    薑沅別的不多,符紙多得一批,而且她不像其他人畫一張符紙要休息老半天,對她來說畫符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靈氣也不會消耗太多。

    小紙人們分工合作,一隊對著惡鬼一陣拳打腳踢,另一隊則是驅散著房間裏的陰氣,還有兩個逮住了想趁亂從窗戶離開,卻被貼在窗戶口的符紙給彈回來的攝運蟾蜍。

    陰氣消散,惡鬼奄奄一息,攝運蟾蜍被小紙人用自己身體給捆得結結實實。

    薑沅這才從看戲狀態中出來,走到惡鬼身上抓著它揉成一團,隨手塞在旁邊某個小紙人身體裏,同時伸手對著攝運蟾蜍狠狠一拍。

    蟾蜍張大嘴,嘴裏吐出攝走的顧家人的運勢,吐完之後變成一具風幹的蟾蜍屍體,散發出一股惡臭。

    而林間茅草屋裏的老頭兒則是瞬間噴出一口鮮血,眼裏滿是駭然。

    “輸了?我居然輸了!?”他麵色扭曲狠辣,“很好,等我解決完手頭的事情,一定要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敢壞我好事——!”

    *

    “小大師,這……事情都解決了嗎?”

    房間裏的陰氣散去,薑沅拉開緊閉的窗簾,讓窗外的光芒照射進來,驅散了房間裏陰冷的感覺。

    顧父見狀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

    薑沅點點頭,拍拍小手準備收拾殘局:“是的呀,事情已經解決啦,你們被偷走的運勢,我也給你們搶回來惹……徒弟過來幫忙,把這些符紙都拿出燒了!”

    “好嘞小師父!”

    顧博遠應得飛快,連忙上去撿起散落在房間各個角落,從小紙人重新變回去的符紙。他裂開嘴笑的得意又張揚,小師父真的酷斃了,他一定要好好學,將來也能這麽牛逼!

    除了顧博遠因為從小就見鬼習以為常外,顧家其他人還是頭一次見到真實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鬼,還沒從震驚和震撼裏回過神,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著顧博遠滿地撿符紙。

    等徹底回過神後,某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雙眼放光地看著薑沅,語氣熱切:“小大師,你還收徒弟嗎?我比堂哥聰明多了,要不再收我一個吧!!”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我也要!!”“我比博遠哥帥氣可愛聰明又聽話!!選我!!!”

    “……滾犢子。”顧博遠臉色唰得一下黑了,“之前還說我沒眼光呢,現在趕著上來認師父了?沒門!師父你別理他們啊,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懷疑過你的能力,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啊,你放心,我等會兒就去看書,一定把您說的那幾本全都記下來!!”

    薑沅本來就沒有再收徒的打算,畢竟帶一個就挺頭禿的,哪有精力去帶第二個。

    萬一又收了個傻愣愣的徒弟她可能得氣得當場飛升。

    聽顧博遠緊張兮兮地作出保證,她眉梢微微一挑,“這可是你說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會不定時抽查哦,你要是沒完成這個目標,我可不會客氣。”

    顧博遠開始後悔:“………”

    “爸,我覺得我需要外援,要不您給我找幾個家教老師唄?”

    顧父滿臉詫異,“你不是不要家教嗎?”

    “我現在要了行不行!”顧博遠心裏已經淚流滿麵,他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要是沒做到,小師父一定會和她說的一樣對自己不客氣,他暫時不想知道這個不客氣,是怎樣一個不客氣法。

    “行啊,怎麽不行。”顧父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加油啊兒子。”

    房間裏嬉笑聲響起,之前的陰霾和懼色已經滿滿消散,經過這次,顧家的人對薑沅父女倆態度更加好,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惹得他們不開心。

    顧老爺子還掏出一張銀行卡給薑沅,說卡裏有兩千萬,算是報酬,如果嫌錢少的話他們還能再多給一些,另外薑爸爸的公司要是哪天來了京都發展,他們一定會給予其最大幫助,態度極其誠懇。

    薑沅沒拿銀行卡,讓他們直接給薑北朝,後者本來不想收的,但是架不住顧老爺子一直在旁邊念叨,最後還是把錢給收下來,心裏盤算著要不以閨女的名義捐一半出去,也算是做好事,累積一點功德?

    從房間出來,顧老爺子囑咐兒女們一定要去查清楚,那玩意兒究竟是誰埋在花壇裏的。

    “爸,不用您說我們也會去查的,您就回房間安心休養,等著我們的消息好了。”

    然而不管他們動用多少力量和關係,都沒辦法查到半點和這個有關的消息,家裏的傭人,包括曾經上顧家拜訪過的人全都逐一排查過去,依舊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薑沅得知後告訴他們:“對你們動手的人有幾把刷子,想要把東西藏進來,不被發現是很容易噠,你們不要再浪費時間去查這些了,查不到的。”

    “那萬一他要是卷土重來怎麽辦?”顧老爺子有些擔憂。

    他要是自己一個人出事也就罷了,但這件事是關於顧家所有的血脈,不能不重視。

    “那你們再來找我就可以啦。”薑沅並沒有這個擔憂,眨眨眼睛說道:“再來兩次,我就能得到關於他的信息了,到時候可以一次性解決掉。”

    “看在你們是我徒弟親人的份上,這個售後服務我還是會做好噠。”

    她說完,才想起來一件被自己遺忘的事情,偏過頭看向一旁的顧晉:“對了!顧小叔叔,我徒弟說你很會招攬客人,你能教教我,該怎麽去招攬客人嗎?”

    顧晉:“???”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