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頭掉(二~三更)
  第二十八章 頭掉(二~三更)

    不得不說這導演真的有講鬼故事的天賦,講的時候一驚一乍的,還要配合當時的語境壓低聲音做出陰森的感覺,隻不過沒把薑沅兄妹倆嚇到,倒是把一旁的助理給嚇得眼淚汪汪,捂著胸口直說自己受不了。

    其實這個故事沒有很嚇人。

    也就是古堡裏的一家四口有天莫名其妙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有人看到這空蕩蕩的古堡起了心思,於是想要占為己有,結果卻在住進來的這幾天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說一到半夜就會響起的驚恐尖叫。

    又或者說淩晨時二樓走廊外響起的重物拖地的摩擦聲。

    再或者說偶爾出現的在古堡裏遊蕩的鬼影。

    “……他洗澡的時候,燈光一閃一閃的,他恍惚間看到門口好像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低著頭,披頭散發的看著他,然後頭一歪,咕嚕咕嚕滾到地上……”

    助理發出一陣小聲的尖叫:“啊!”

    導演被他這尖叫給嚇了一跳,麵色不虞。

    薑沅繼續追問,“然後呢?後來怎麽樣啦?”

    導演看著麵前一臉萌樣追著自己問後續的小團子,又看看自己助理一臉的害怕,無比嫌棄的揮揮手讓他下車,“順便問問神秘嘉賓什麽時候到,這時間都差不多了。”

    “哦哦好。”助理馬不停蹄的滾下車,一刻也不想多待。

    等礙事的人下車了,導演才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著薑沅:“伯伯繼續跟你說啊……”

    “噔噔噔、”

    有人在敲車窗,導演頓了頓,打開車窗一看,助理的臉又出現在視線當中,後者開口說道:“導演,神秘嘉賓已經到了,現在讓她進去嗎?還是等一會兒?”

    神秘嘉賓?

    薑沅有些好奇,透過打開的車窗往外看了眼。

    古堡門口又多出一輛保姆車,車外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戴著墨鏡,留著一頭亞麻色的大波浪卷發,穿著短褲的雙腿又長又直。

    女人正玩著手機,過了一會兒伸手取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來。

    薑沅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後皺起眉頭。

    很奇怪,這個節目組的所有人,不管是嘉賓還是導演組工作人員,每個人臉上都泛著淡淡的黑氣,也就是說整個劇組的人都會倒黴。

    但這個女人沒有,她不僅不會倒黴,甚至運勢還很強。

    薑沅能夠看到她身上那泛著紅色的運勢。一般來說,人的運勢是有眼色的,倒黴的人運勢是黑色,普通人運勢是青色,稍微好一點就是紅色,特別強的便是紫色。

    女人的運勢很強,深紅色中仿佛隱隱帶著點若隱若現的紫。

    薑沅微微眯著雙眼,有些看不清那紅色中夾雜的究竟是紫色還是黑色。

    “何妍到了?”導演小聲嘟囔著,看了眼電腦裏的七位嘉賓,伸手摩挲下顎,臉上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讓她現在就進去吧,可以搞點動靜來嚇唬嚇唬咱們的嘉賓們了。”

    助理應了一聲,開始聯係古堡裏隱藏的工作人員。

    薑沅瞧見工作人員們給了那叫做何妍的女人一套純白色連衣裙,和一頂黑長直的假發。何妍鑽回保姆車裏全部換上,下車後由工作人員帶領著從另一個入口進入古堡。

    節目的高潮在這個時候正式開始,導演也不繼續講故事了,而是緊緊地盯著電腦裏的畫麵。

    薑沅在一旁看著,從何妍進到古堡後,所有人印堂上的黑氣開始增加。

    *

    元鬆青在古堡二樓慢悠悠的晃蕩著,看樣子並不著急找線索隱藏自己是鬼的身份。

    古堡很大,一共有五層樓,其中以一樓和二樓的麵積最大。

    走廊上的燈光很昏暗,盡頭處是一片黑暗,元鬆青眯著眼睛往前看了兩眼,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仿佛盡頭的黑暗裏隱藏著什麽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他腳步一頓,偏過頭問身邊扛著攝像頭的工作人員:“你們該不會在古堡裏還藏著有人,打算趁我們不注意跳出來嚇我們吧?”

    “……別說,古堡裏的這種氛圍的確很有恐怖片的感覺,保證一嚇一個準。”元鬆青自言自語地說著,對著鏡頭說了一句,“讓工作人員有個心理準備啊,我被嚇到的話可能會反射性的一拳錘過去哦。”

    工作人員:“……”

    元鬆青眯著眼笑了笑,推開旁邊的房門。

    房間裏一片黑暗,他摸索著打開燈,昏黃黯然的燈光驅散了些許黑暗,這燈光實在是太黯了,看久了有些傷眼睛,他忍不住歎氣,小聲說著:“導演也太摳門了,換個亮點的燈泡不行嗎?再這樣下去,我感覺我眼睛都快瞎了。”

    待在車裏透過耳麥聽得一清二楚的導演:“……別以為我聽不見你在說我壞話啊!”

    元鬆青揚起嘴角笑笑。

    這是一間書房,架子上堆滿了已經積灰的書籍,他抬手捂著自己的鼻子,仔細在書架前搜尋著,很快在第二層書架的角落看到一個黑匣子,上麵映著節目的logo。

    元鬆青伸手正準備把黑匣子拿出來,眼眸一撩,突然對上一雙赤紅色的充血眼睛。

    他愣了一愣,書架後的眼睛也瞬間消失不見。

    “……操。”

    元鬆青抬手摸著自己胸口,心髒飛速跳動著,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不輕,心裏把節目組的人全都給罵了一遍。

    這也太踏馬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還好他身體健康沒啥病,這要是來個心髒脆弱的,怕是能嚇得當場暈厥過去。

    一旁跟隨著的工作人員見他臉色有些發白,擔憂地問:“怎麽了?你還好嗎?”他們離得遠,沒看到剛才的畫麵。

    元鬆青咬咬牙,說了一句:“導演真的狗。”

    他拿出黑匣子,打開看一開,裏麵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串數字,像是身高和體重。元鬆青把紙條塞進褲子口袋裏,合上黑匣子放回原位,眼尖地看到一張泛黃的紙條。

    他猶豫片刻,拿下紙條也塞進口袋裏,轉身大步離開書房。

    出門沒多久就跟另一個嘉賓對上,對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看到元鬆青,他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主動詢問道:“鬆青,你線索找的怎麽樣了?要不要一起?”

    “到現在隻找到一個空盒子,你呢?”

    嘉賓攤攤手,“一個都沒找到,這地方跟個迷宮一樣,我在一個房間裏轉了三遍!”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臉色很臭,還有話沒說完的。

    在一個房間轉了三遍就算了,還被裏麵一個人體模型給嚇得夠嗆。

    那玩意兒不知道是誰放的,就放在正對著門口的窗戶旁邊,進去抬眼就能看到,每個心理準備能被嚇到跳起來,就算是有心理準備,他也還是被嚇了三次。

    沒辦法,那人體模型臉上被人塗上紅色顏料,恍惚一看就像是鮮血似的,詭異又恐怖。

    每次回想都起雞皮疙瘩,忍不住罵導演組:“導演這個狗比,真會嚇人……這句話別錄進去啊,掐掉,我好好先生的人設不能崩塌掉。”

    元鬆青讚同的點點頭。

    兩人一邊聊一邊往前走,一塊兒進入身邊的某間房。

    這大概是一間客房,房間裏除了床書櫃桌子凳子等家具外再沒有別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兩人一邊天南地北的聊,一邊仔細搜查著房間每個角落。

    唰——

    唰——

    唰——

    “外麵什麽聲音?”正在查看床底的王凜耳朵動了動,疑惑地抬起頭來,視線轉向房門外。

    元鬆青也聽到這聲音了,忍不住蹙著眉,合上抽屜:“不知道,估計又是節目組搞得鬼。”

    王凜嘖了一聲,“他們就不能消停點嗎,非得嚇我們,萬一嚇出個好歹怎麽辦?我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啊。”

    兩人說著,完全沒有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甚至還打算等那聲音消失之後再出去。

    同樣聽到聲響還有古堡外的導演,他有些疑惑,問旁邊的助理:“我有安排這樣的嗎?我怎麽不記得了?還有王凜的那個人體模型,誰在它臉上塗上顏料的?我剛剛看著都被嚇一跳。”

    “……我也不清楚,可能顏料是被不小心弄上去的吧?”助理也是一臉的茫然。

    導演:“算了,這樣也行,增加點節目效果。”

    他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去盯著其他嘉賓,過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導演按著耳麥說道:“差不多了,何妍你出場,跳跳就在你前麵的房間裏,你想辦法去嚇他……”

    話音還沒落完,耳麥裏突然傳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電腦上的分屏開始一個接一個飄起了雪花,畫麵都消失了。

    “怎麽回事?”導演眉頭一皺,“怎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人呢?喂?”他用力按了按耳麥,沒聽到回答,又拿起一旁的對講機喂了好幾聲,依舊沒得到回應。

    “……奇了怪了。”

    導演嘟囔一聲,打開車門下去,找了個工作人員去古堡看看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人聯係不到,畫麵也看不見,是不是機器出了什麽故障。

    那工作人員應了一聲,走進古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古堡沒人出來,也依舊聯係不到裏麵的人,仿佛他們都與世隔絕了一般。導演有些坐不住了,讓古堡外的工作人員都放下手裏工作,和他一塊兒去古堡裏找人。

    薑沅舉起小手:“伯伯,我跟你們一起去!”

    “沅沅,不可以給伯伯添麻煩。”薑沅瀚皺起眉頭,輕聲嗬斥一句,對導演說:“不好意思,妹妹有點調皮。”

    導演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現在他也沒心思在意這些。

    眼看著導演已經下了車和其他人一塊兒準備進入古堡,薑沅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趁著薑沅瀚不注意跳下去,大聲說道:“哥哥,我要和伯伯一起去找舅舅,你在外麵等著我哦,乖乖的,不要亂跑啦!”

    薑沅瀚眼睛一瞪:“沅沅!回來!”

    小家夥的身影早就跟著導演組的人消失在古堡門內。

    他握緊了拳頭,想要跟著下去,但是他的腿還沒徹底康複,去的話隻會給人添麻煩,隻能打消這個念頭,臉上神情難看起來。

    *

    “沅沅,你怎麽進來了?”

    導演也是才發現身邊跟著的小團子,忍不住皺了皺眉,“伯伯現在沒時間陪你玩,快點出去。”

    “我不要伯伯陪我玩,我是跟伯伯一起找舅舅的。”薑沅仰起頭笑了笑,保證道,“我不會給伯伯添麻煩,會乖乖聽話的。”

    導演:“……行吧。”

    他揮揮手,讓助理過去牽著薑沅,免得她小手小腳的跟丟了。

    薑沅跟在助理身邊,抬頭看著大廳對著門的牆上用白布掛著的油畫,那畫被遮蓋著,看不見畫上的內容,但她從這上麵感受到了淡淡的死氣。

    古堡裏光線很暗,大概是停電了,裏麵的燈全都沒亮,現在大廳的光還是從門外照射進來的,隻能讓人勉強看清楚裏麵大致的情況。

    幸虧導演他們早有準備,掏出了迷你手電筒,踩著樓梯往二樓去。

    樓梯是木質的,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踩在上麵會發出細微的吱嘎聲,並不響,聽在耳朵裏卻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人在耳畔嘀嘀咕咕地說著話一般。

    二樓徹底被黑暗吞噬。

    迷你手電筒的光芒隻能照亮腳下的路,看不清周圍和前方的情況,導演忍不住皺起眉頭,抬頭睨向前方,那黑漆漆的一片看得人心裏發毛。

    他清清喉嚨,大聲喊道:“元鬆青?王凜?跳跳?何妍?”

    聲音回蕩了很遠,卻沒得到回應。

    助理摩挲著自己的胳膊,湊到導演身邊小聲問:“導演,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點冷啊?我穿著外套,都覺得還有點涼颼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有點。”導演也跟著搓了搓自己胳膊,回過頭想看看身後跟著的其他工作人員,隻是光線太黑了,隻能看到幾個模糊的輪廓,“我們分開找吧,我和助理二樓找,你們幾個去樓上看看,找到人了就到二樓來找我們。”

    沒人應,但導演看到身後跟著的人好像離開了,以為他們已經轉身去了樓上,便帶著助理,以及助理身邊的小團子繼續往前走。

    薑沅回頭看了眼,又抬頭看了看神情凝重的導演,對方好似沒發現奇怪的現象。

    他們身後根本就沒有人,從進入古堡開始,導演就讓人先去樓上找人,他和助理,還有薑沅在大廳待了一會兒才上二樓的,身後早就沒有工作人員跟著了。

    導演和助理似乎都忘記有這麽一回事,薑沅也沒提醒,跟著兩人往前走。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助理總算察覺到不對勁,顫抖著聲音說:“導演……這條走廊有這麽長嗎?我們好像,好像走了有十分鍾了吧?”

    導演聞言下意識反駁道:“怎麽可能這麽長,這古堡才多大!”

    說完也意識到不對勁,立馬閉上嘴。

    遲來的恐懼在兩人身邊蔓延開來,望著前方漆黑一片的走廊,導演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該往後退。

    進退兩難。

    助理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低頭望著乖乖跟在自己身邊的薑沅,蹲下去把她抱在自己懷裏,想從她這小小的身子上汲取點勇氣,他小聲問:“沅沅,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呀?”薑沅同樣小聲地回答,“大哥哥,我舅舅之前說啦,要相信科學。”

    助理:“……”

    他倒是想相信,但現在這情況也太詭異了,他們在走廊上走了十多分鍾都還沒到頭,古堡再大也就這麽點麵積,怎麽可能需要走十多分鍾?

    除非……

    “導演。”助理都快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哭了,“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您之前說的關於古堡的故事是真的嗎?該不會這裏麵真的有……”鬼吧?

    鬼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導演給堵了回去,“別自己嚇唬自己!”

    話是這麽說,導演心裏也有些毛毛的,感覺黑暗裏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一樣。

    唰——

    唰——

    唰——

    黑暗中傳來重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助理道:“這不是之前鬆青哥他們聽到過的聲音嗎?”

    電光火石間,助理突然想起之前導演說過的故事,眼睛瞪大,“……導演,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的那個故事……是不是、是不是就說過,有人聽見古堡裏,傳來重物拖地的摩擦聲?”

    導演:“……”

    他不想回憶。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導演助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驚恐,不敢再說話,靠著牆壁站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薑沅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伯伯,大哥哥,我看到一個人誒。”

    “它有這——麽大,手裏好像還拿著個拖把?唔,它在拖地嗎?好勤快哦!”

    高大的身影拿著拖把在拖地……

    導演和助理神情陡然一變,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拔腿就往前跑。

    薑沅感受到助理抱著自己的手愈發用力了些,勒得她有些不舒服,她雙手環著助理的脖子,看著黑暗中那高大的身影。

    或許是聽到了這邊發出的響動,那身影略微停頓片刻。

    下一秒,它拎著手裏的東西,飛快追了上來,手上的東西在地上摩擦著發出更大的聲響。

    “哇啊啊啊啊導演它好像追過來了怎麽辦啊啊啊啊啊!!!!!”

    “閉嘴吧你,跑啊,還能怎麽辦,你還能回去跟它battle嗎?”

    “我不敢啊!”

    導演心說我踏馬知道你不敢,有這說話的功夫還不如跑快點!

    兩人哭爹喊娘的往前跑,聲音和後麵傳來的摩擦聲交織重疊,顯得更加詭異。

    聽著後麵的聲音越發靠近,導演和助理神情有些絕望。突然,走廊旁邊的某一扇門突然被打開,裏麵的人飛快把導演和助理拉了進去,七手八腳的捂住了兩人湧到喉嚨的尖叫。

    “噓。”

    熟悉的聲音響起,等看到助理懷裏的小團子時愣了愣,緊接著傳來元鬆青壓抑著怒氣的聲音:“你們怎麽把沅沅也給帶進來!?”

    兩人聲音一頓。

    導演試探著開口問:“元鬆青?是你嗎?”

    房間裏漆黑一片,壓根兒就看不清麵前站著的都是誰。

    “舅舅。”薑沅掙紮著從助理懷裏下來,抹黑抱住元鬆青的小腿,仰著頭笑眯眯地說道:“找到舅舅啦,伯伯,是舅舅哦,”

    元鬆青看不清小團子臉上是什麽表情,但聽她說話語氣感覺很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咬咬牙,心想真是個心大的小家夥,不知道現在情況很危險嗎?

    他彎下腰,摸索著把抱著自己腿的小家夥抱在懷裏,捂住她的嘴。

    一時間,房間裏靜悄悄的,沒人說話,就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重物拖地的摩擦聲近了,聲音在門外停了下來,貌似在尋找著什麽。

    隔著一道門的眾人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發出聲音,把門外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東西給招惹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重新響起摩擦聲,並且漸漸遠去。

    等徹底聽不見聲音,房間裏的人才敢發出鬆氣的聲音,一個個如同脫水的魚一般跌坐在地上,特別是導演和助理二人,坐在地上穿著粗氣。

    導演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壓低聲音問:“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外麵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回話的人是王凜,語氣有些不耐煩,“我說導演,你這找的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啊?”

    導演狡辯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啊,就你和元鬆青嗎?其他人呢?”

    王凜沒好氣地回:“我怎麽知道,古堡停電的時候我正好和鬆青待在一塊兒。”

    元鬆青沒說話,低著頭湊近了看懷裏的小家夥,眯著眼勉強能看清楚,見她一直歪著頭往自己後麵看,挑眉問:“沅沅,你在看什麽?”

    “那邊有個姐姐,在和我們打招呼。”薑沅指著房間窗戶的位置說道,“你們沒理她,她好像生氣了耶。”

    “……”

    眾人下意識回頭看,就瞧著窗戶的位置似乎站著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兒,低著頭麵對他們,抬起一隻手揮了揮。

    片刻後,手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連帶著腦袋一塊兒掉下來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薑沅感歎:“氣得頭都掉了呀?”

    元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