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閑來欲將身材瘦
  第24章閑來欲將身材瘦

    “裴裴,我有經常咬、抓你嗎?”在胡綏綏的記憶中,隻有裴焱擰她耳朵的事情,平日裏,她何時有這麽大的膽子傷裴焱這個偽君子。

    裴焱撇撇嘴,撩起一截袖子。

    隻見黝黑的手臂幾無完膚,血痕累累,或長一折,或闊寸餘。

    物證擺在眼前,胡綏綏知空言無補了,趕緊認錯,她畏首畏尾,以柔荑摸血痕,道:“哦!綏綏知錯了是也。”

    “算得你有良心,沒嘴硬,說這些個傷痕是我自己抓的,”裴焱放下袖子,麵折胡綏綏之過,“知錯又如何,反正下次片語不投,又舉毛團爪抓人,抓完人軟聲軟氣說知錯,博我些同情,下次還敢。”

    看到傷痕的那刻胡綏綏有些內疚,但謊言被當麵揭穿後,內疚飛到了爪窪國裏去了。

    胡綏綏沒臉沒皮,輕啟朱唇吻裴焱嘴角,態度很是堅定:“改改改,綏綏一定會改。”

    香唇貼來,裴焱眉目間有狎呢之意,一手勾了胡綏綏的脖頸,將她眠倒在膝上,徐徐用力按壓她的鎖骨,啞聲問:“真會改?”

    “改的。”胡綏綏才不會把話說太絕對,不給自己留後路,“但可能,或許,嗯……一時改不過來。”

    “我就知道……”因為那個吻,裴焱肚皮有烈火在燒,越燒越旺,胡綏綏在腿上不安分,稍稍一動,不啻是火上澆油。

    胡綏綏腮臀貼在裴焱腿上,很快感到胯間的變化,屏住呼吸,一張臉憋得粉濃濃,不敢亂動了。

    兩廂沉默了片刻,裴焱開口問:“綏綏,你現在想吃草嗎?”

    胡綏綏瞪大眼睛琢磨裴焱的話。

    話裏藏鬮!

    偽君子起毛心,誰是他個兒?

    不是他的個兒,順著他的意思便是了。

    “現在是夏日。”胡綏綏雙手攮裴焱的胸膛,委婉道,“我春時才想吃草,不過見到風流倜儻的裴裴,便貪口想吃草了。”

    裴焱早已暗度陳倉,一隻手解開自己的腰帶,一隻手滑到胡綏綏的腰間,三兩下扯開了衣帶。

    第二回在馬車裏露體相向,胡綏綏全沒有初時的羞澀。

    美人在懷,裴焱再忍不住,口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來時馬車留下雲雨之痕,走時也得留下。”

    話畢,馬車便一晃一晃地駛了好幾裏地。

    ……

    回到漢州,裴焱預備儲峙,厚積糧儲,理事甚忙,胡綏綏好幾個白天黑夜裏都不曾見過裴焱。

    胡綏綏也忙,忙著多睡覺少吃肉,發誓要在十日內瘦出一截柳腰,以後能在裴焱跟前卦賣纖穠合度的身材。

    於是乎一日三餐總遺一餐,其餘兩餐棄雞腿而食饅頭,一個饅頭拗成兩半,一半白天吃,一半晚上吃。

    這般忍口欲,腹部仍是墳起,一兩肉也沒掉,隻掉毛,毛掉到後頭,臉龐塗澤也不能增一分精神。

    胡綏綏整日價反首跣足,一看鏡中的自己,就急得閣淚汪汪,後來她躲在房裏畏見人,夜晚偷腔唱小曲,來抒心中抑鬱:

    狐狸閑邀邀,欲將身材瘦。

    不吃雞肉吃饅頭,不想精神錯,皮裏不抽肉,竟成病篤人。

    身材瘦,原來恰似等辰勾。

    ……

    這麽過了五日,裴焱一歸府,隔手之間,便見到了一個沒有一掐精神,肌膚皺揭的胡綏綏。

    裴焱嚇了一大跳,眨眨眼睛,道:“胡綏綏你這幾日是去當賊了嗎?”

    胡綏綏愁了幾日,精神再清減三分,眼光板滯,眼圈發暗,全沒半分人意。她心悱側,強忍淚水與裴焱言:“裴裴,綏綏瘦不下來是也,嗚嗚。”

    胡綏綏氣息咻咻說自己為何沒有了精神:“綏綏以為少吃些肉,便能像妲己姐姐那般擁有碗口粗細的腰肢,輕盈若蝶的體態,誰知憔悴得成了個花胚子。”

    裴焱扶額無語,鼻腔一出氣,不假辭色道:“你這是自找的,有飯不吃偏要折磨自己,與尋短見有什麽不同,真是個夾腦。”

    話胚不入耳,胡綏綏也得受著。

    輕輕地罵了一通,裴焱呼來小奚奴:“去胞廚那頭,讓饔人燉鍋雞湯來,再煮些雞蛋。”

    雞湯可長肌膚,加氣力,胡綏綏餓得厲害,咽了一口唾沫:“雞湯裏加多點紅棗唄,聽說食紅棗可以益顏色。”

    裴焱未做聲,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燉雞湯少不了雞,那這隻雞是要去外頭買的呢,還是府裏那隻母雞?

    小奚奴縮手袖間,看住裴焱,把心中的疑惑道出:“府君,可是要殺了外頭那隻母雞來燉?還有雞蛋,那母雞今日新下了好幾個蛋呢。”

    胡綏綏不僅護母雞,還護母雞下的每一顆蛋。

    母雞在黃草山下那幾顆蛋,她特地裝在盒子裏頭,用棉花墊底部,盒子外頭加裹了幾層布,不知道的人,以為裏頭藏了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

    小奚奴的這番話實丕丕踩到了胡綏綏的胸口上,不等裴焱回話,胡綏綏已在裏頭發出巨雷一般的聲響了:“呸!不許!”

    小奚奴話剛落,胡綏綏揎臂大呼。

    有了這聲呸,小奚奴便知燉湯的雞是要去市曹上另買的。

    趕在胡綏綏出來大鬧前,小奚奴夾著臀兒速速退下。

    饔人手腳利索,不到半個時辰,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端到了胡綏綏麵前。

    裏頭有五六顆紅棗,都去了核,裴焱再生氣,也不曾掉了夫妻之情。

    看見湯裏半浮半沉的紅棗,胡綏綏高興得滿麵生花,嘴巴圓張,對著湯吹氣,吹不到十下,將碗舉至唇口,微微一品,味道極鮮,忍不住再品一回。

    裴焱抹了她一眼,在窗邊坐下,坐下來後再抹一眼,胡綏綏卻變了個樣,她眉眼垂下,閉目假作沉睡狀,喉間唧唧咕咕的,不再品湯了。

    裴焱知胡綏綏在苦惱什麽,起身重新回到胡綏綏身邊,話語甚急,道:“我們是結發夫妻,知道什麽是結發夫妻嗎?”

    胡綏綏聞到裴焱身上的味道,煞是好聞,不覺醉了,然後春心蕩漾,臉頰貼了上去,搖搖頭,又點點頭。

    “結發夫妻會團圓到老,”裴焱於她耳畔輕輕道,“不管你是胖是瘦,是綏綏就行了。再說,冬日一到,衣服穿上身,除了夫君,誰知你是胖是瘦。綏綏,裴焱從未嫌你哪點兒不好,不會因你瘦而多愛你一分,也不會因你胖而少愛你一分。”

    裴焱溫言說了許多話,胡綏綏心下樂極:“綏綏知道了。”

    她舉起碗,哪管雞湯是溫是湯,舌頭失了知覺那般,啯啯飲下小半碗。

    嘴裏許久不沾油,胡綏綏飲得又急,肚子一下子膨脝起來,不能再多飲一口湯了。

    她拍著膨脝的肚皮道,邀裴焱也來摸:“嘿嘿這肚子吃東西也長肉,不吃也長肉,想一想,原來吃了才是不虧的。”

    裴焱伸過手去摸,摸著也覺是胖了些,暗地裏道:嘖嘖,吾以為有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