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也沒有了當年的亢奮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也沒有了當年的亢奮

    蘇晚青看著溫順可人,但其實骨子裏麵還是殘留了幾分叛逆的,隻不過她十五歲那一年家逢巨變,青春期的叛逆都還沒有來得及發泄出來,就隻能夠咬著牙從那巨變裏麵掙紮著出來了。

    認識傅景深之前,她的生活可謂是單調至極,每天不是學習和兼職就隻剩下吃喝睡了。

    從初中家裏麵出事以來,她就懂事了很多,也知道自己隻有考個好學校,有個好前程才可以改變家裏麵這種困境,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學習。

    當然,最後也不負眾望,拿到的成績對得起她的付出。

    上了大學之後她也有清晰的人生規劃,所以傅景深的出現對她而言是意外,可她又不能抗拒這個意外。

    別看傅景深他們那一群人就像是紈絝子弟一樣,什麽都會,什麽都能玩,但實際上,傅景深雖然混在其中,可他這個人涼薄冷淡得很,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麽上心。

    那三年多裏麵,他帶她嚐試過很多新奇的項目,騎馬滑雪、飆車賽車、潛水跳傘,很多很多,隻不過大多數他隻是帶她嚐試一下,他似乎都興致缺缺,有一無二。

    蘇晚青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喜歡那些刺激的項目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坐在副駕駛上,當車速開到最大的時候,她有種靈魂都能要升起來的快/感,不過可惜,那樣的快/感她隻體驗了一次,後來傅景深就沒有帶她去了。

    傅景深說喜歡玩賽車的那群人魚目混珠,什麽人都有,有點亂,她不適合混進去,所以試過就好了,就別惦記了。

    蘇晚青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有說什麽,畢竟她那時候幾乎把他的話當成聖旨一樣來聽了。

    她隻是沒想到,時隔五六年,傅景深居然會再帶她去到山頭。

    晚上八點的北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九月份的山風有些冷,她今天穿了一條玉蘭色的長袖修腰長裙,人剛下車,風就吹得她的裙擺繞著她的腳踝在晃,那腰身顯得盈盈一握。

    蘇晚青剛下車,就有人注意到她了。

    這裏玩賽車的大多數家境都不錯,當然也不乏一些發燒友,雖然沒車玩,但有熟人朋友過來開開眼界也好。

    蘇錦恒、江庭還有傅景深這三個人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可以說是這邊的常客了,但是後來各自都真正步入社會了,三個人就漸漸地來得少了。

    傅景深對賽車沒有所謂的鍾愛不鍾愛,他就是單純地覺得速度極限的時候,他能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活著。

    那天晚上本來是想要嚇一嚇蘇晚青的,卻不想她從車上下來,沒有預想中的蒼白和恐懼,看著她雙眼亮晶晶的,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他莫名的就更加不想帶她來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蘇晚青膽子這麽大。

    他不喜歡她膽子這麽大,所以就沒有再帶她來過了。

    傅景深也很久沒出現了,玩賽車的人都已經換了一波了,二十歲出頭的富家子弟,正是跋扈意氣的年紀,在場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各自帶來的女伴,妝容精致濃厚就不說了,一張臉能夠全部都是純天然的也不容易。

    所以蘇晚青這麽一個寡淡素雅的人出現,不得不說確實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大多數人都不太認得傅景深,看到蘇晚青從車上下來,有按捺不住的,被同伴慫恿了一下就上前了:“這位妹妹,沒見過你,叫什麽啊?”

    這時候傅景深還在車裏麵接電話,蘇晚青一個人拿著手機站在那兒,正是燈光下,那男人走近了才發現跟前女人臉上隻帶了一層薄薄的妝,燈光下,他甚至能看到對方那細密的毛孔。

    真是,素到了極致,偏偏她的五官又有種說不出來的豔麗,就算這麽寡淡,還是奪人眼球。

    蘇晚青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將視線落到車裏麵的傅景深身上。

    車裏麵的傅景深也看到來搭訕的男人了,他抬手就把手機掐了,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占有似的抬手勾住了她的腰,隨後才不冷不淡看了一眼跟前的男人:“你認識?”

    “我姓許,許至。”

    男人也會見縫插針,趁著這個檔口自報家名。

    傅景深輕嗤了一聲:“原來是許少爺,久仰,傅景深。”

    許至第一眼就看出跟前的男人不簡單,可聽到對方說是傅景深的時候,他還是驚了一下,視線掃了一下傅景深身旁的蘇晚青,不禁有些訕訕:“原來是傅總,我就看著傅太太就有些眼熟。”

    傅景深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沒接他這話,直接牽著蘇晚青往前麵走。

    許至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也抬腿走回了自己的同伴身旁。

    江為功見許至走了回來,擠眉弄眼的,還抬手撞了他一下:“怎麽,現在居然還有女人不給許少麵子的?”

    許至瞪了江為功一眼:“你少說點話吧!那男人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有點眼熟?”

    聽到好友的話,江為功確實仔細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人,隻不過位置不太好,他隻看到對方的側臉。

    江為功看了好幾秒,沒認出來:“什麽大人物,讓你這反應?!”

    “傅景深!”

    許至冷哼了一聲。

    江為功驚了一下:“這祖宗怎麽過來了?我聽我哥說,他們都好久沒玩這些了。”

    許至沒好氣:“我怎麽知道!”

    想到剛才自己居然不知死活去搭訕蘇晚青,許至就覺得後背都發著冷。

    江為功摸了一下鼻子:“你怕什麽,又沒幹什麽,不就是說了句話嗎?”

    “還說!”

    江為功也有些訕訕:“不過你說他們兩夫妻過來幹嘛?”

    “誰知道啊!”

    傅景深明顯跟現在的這波人都不是同一個圈子的,全都是些“弟弟妹妹”,他帶著蘇晚青一出現,不少人都驚奇得很。

    倒是還有些老玩家,現在也在這俱樂部混起來了,認得傅景深,連忙上前獻殷勤:“傅少,今兒什麽風啊,把你吹來了?喲,這是傅太太吧?好久不見了傅太太,這麽多年了,你怎麽越長越好看啊!”

    來人是吳東,以前就油腔滑調,口燦蓮花,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變。

    蘇晚青笑了笑:“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會說話。”

    “今天晚上好像有比賽?”

    傅景深開口問了一句,吳東馬上就意會:“什麽比賽啊,就是玩玩,現在這會兒哪裏像以前!傅少手癢了,要不來兩圈,也好帶著傅太太兜兜風?”

    傅景深正有此意,不過他沒先應下,而是偏頭看著身旁的蘇晚青:“想繞兩圈嗎?”

    蘇晚青看了一眼不遠處一群年輕人,搖了搖頭:“算了,風大。”

    時隔多年,那雙杏眸不僅僅沒有了愛意,也沒有了當年的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