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用太為難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用太為難

    張如茵揭下了麵具,如今說的話倒是直接多了。

    蘇晚青聽到這裏,哪裏會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讓蘇錦恒知道辛冉在哪兒,張如茵也不想,在這一點上,她們是難得一致的想法。

    張如茵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要借她的手斷了蘇錦恒對辛冉的想法,還想讓蘇錦恒怨恨上辛冉,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裏,蘇晚青不禁皺了一下眉,看著跟前的張如茵,淡聲開口:“張小姐,我想你可能找錯人了。”

    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守著自己的警務人員:“我和張小姐沒什麽好說的了。”

    說完,蘇晚青直接起身,顯然是不想在聽張如茵說下去了。

    張如茵來之前信心滿滿,可現在看到蘇晚青的反應,她臉色很不好:“蘇晚青!”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如茵不禁叫了一聲。

    蘇晚青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張小姐還有別的事情嗎?”

    “你覺得你丟了這次機會,你還能找到機會讓傅景深和你離婚了?整個北市,能讓傅景深跟你離婚的人就隻有蘇錦恒了,你有的把握就這麽一個,你到底在想什麽!“

    張如茵覺得蘇晚青簡直瘋了,大好的機會不利用,竟然還為辛冉那個人想著?

    她讓人去查過蘇晚青和辛冉的關係,這兩個人雖然認識多年了,可是真正有交集,也就是這一年來才開始見過麵打過交道的。

    而這一年來,蘇晚青跟辛冉見麵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按道理說,這兩個人最多也就是性格相投罷了,能有多深的感情。

    張如茵當然不懂蘇晚青想什麽,因為她沒有經曆過蘇晚青當年的絕望,自然也就不能感同身受去理解蘇晚青對辛冉的感情了。

    對於蘇晚青而言,她想和傅景深離婚,然後離開這裏。

    可這並不代表她就要去犧牲辛冉來成全自己,辛冉經曆的事情,和她當年又有什麽區別?

    可辛冉比她幸運一點,她當年也想走的,隻不過差了最後一步。

    如今辛冉已經脫離了蘇錦恒了,她怎麽會忍心把辛冉送回去蘇錦恒的跟前。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她也不是多偉大,隻是覺得辛冉可以過得比自己更好。

    她已經走到這樣的死路上麵去了,不想辛冉也跟著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

    如果不是蘇錦恒突然之間告她,把她送進這裏來,蘇晚青大概也不會有那樣的心情去反思自己這一年多來做過的事情,也不會發現,自己做了很多無用功。

    聽到張如茵的話,蘇晚青沒有半分的波動:“張小姐想要當蘇太太,沒有人攔著你,但是抱歉,我不能幫你。”

    這一次說完,她沒有再回頭了,自己拉開門出去回了那個四方天地。

    張如茵氣得臉都青了,看著蘇晚青的背影,半晌才不甘不願地離開了拘留所。

    下午四點多,傅景深來了一趟。

    大概是早前張如茵來過一次,她現在突然之間平靜了很多。

    看著傅景深,蘇晚青越發的清醒。

    她終於明白辛冉那一天為什麽要跟她說那樣的一句話了,她跟傅景深這個死局,她陷在裏麵沒什麽意思,倒不如往後退出來,放兩個人一條生路。

    “蘇錦恒還沒有撤訴,現在在收拾證據,但是你放心,你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傅景深覺得蘇晚青好像變了,他也說不清楚哪裏變了,就是感覺她坐在那兒,整個人和以往都不一樣了。

    可這種變化不是喜人的,反倒是讓他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見她不說話,他下意識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知知?”

    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蘇晚青才低頭看了一眼他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看了一眼,然後抬頭看向跟前的傅景深:“不用太為難。”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很淡,似乎真的並不在意自己最後的結局會怎麽樣。

    傅景深眸色沉了沉,卻沒有聽她這話:“這件事情,歸根究底,主謀也不是你,蘇錦恒一定要追究的話,你咬著辛冉不放就好了。”

    “嗯。”

    蘇晚青應了一聲,表情有些無謂。

    短短的二十分鍾,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傅景深隻覺得整個人有些發冷。

    可這苦夏炎熱,外麵的風吹過來都是燥的,怎麽就冷了呢?

    他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起剛才坐在自己對麵的蘇晚青,傅景深突然想起那場大火前的蘇晚青。

    他隻覺得心頭一抖,有種說不出的恐慌正在心頭蔓延。

    蘇晚青被拘留的消息在北市漫天飛舞,有人看熱鬧有人看門道。

    大多數人都以為是蘇晚青為了“舊愛”捅了馬蜂窩,不僅僅惹怒了傅景深,還惹怒了蘇錦恒。

    但真正知道內情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可知道內情的也不敢到處說,因此一直到蘇錦恒撤訴的那一天,北市的人都還以為是蘇晚青翻車。

    蘇晚青被放出來的那一天中午下了一場雷陣雨,她吃了午飯拿了自己的衣服站在拘留所的屋簷下,看著那滂沱大雨,有些怔忪。

    她在裏麵好幾天了,可犯得事情跟別人又不一樣,現在撤訴了,庭下和解,蘇晚青又被放出來了,嚴格來說,蘇晚青還算不上是一個犯人,所以當值的警務人員對她還算和顏悅色:“傅太太,這麽大的雨,進來坐會兒再走吧。”

    聽到有人叫自己,蘇晚青偏頭看了那人一眼,彎唇笑了一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可她站在那兒沒動。

    這場雨是真的大,就像是有人拿著盆子在上麵倒水下來一樣,嘩啦啦的,那雨幕弄得視野都要狹窄了許多。

    蘇晚青就在那迷蒙大水腫看到撐著傘走進來的傅景深,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整個人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的,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從雨霧中走來,走近了,蘇晚青才發現是他。

    她站在那兒,突然想起那一年,也是這樣大的雨,可是撐傘走在雨霧中的人不是傅景深,是她。

    那是她大三的那一年,學校的課雖然少了,卻還是有一些必修課比較嚴格,她不得不回校上課。

    她周五下午剛好有兩節課,那一天也是這麽大的雨,可傅景深說跟朋友有個飯局,周圍的同學都在等雨小了再走,就隻有她一個人,撐著傘從那階梯一步步地跑下去,跑到那校道邊上停著的車上時,她身上已經濕了一大半了。

    那時候她沒說什麽,傅景深似乎也沒覺察到,車子就這麽開去了俱樂部,最後還是江庭問了一句,傅景深才讓人給她找了新的衣服。

    時隔多年,她看著走到跟前的傅景深,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心頭依舊鬱結難受:“那天你是真的沒發現我身上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