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們之間就隻剩下恨了
  第五十八章 我們之間就隻剩下恨了

    蘇晚青沒有約人,她隻是不想跟傅景深有再多的交集。

    蕭九的話不斷地在腦海裏麵回響,她是失憶了,可是她不是失智。

    自己對傅景深的恐懼就像是遇到遇到天敵的動物一樣,完全是從內心的恐懼。

    如果僅僅是恐懼就算了,她看到他,隻要一靠近,就會覺得難受。

    她相信,三年前自己的那一場意外,一定是跟傅景深有關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唯獨缺失了那幾年的記憶,二十五年的人生,就隻有十五歲到二十二歲那七年是沒有的。

    她曾經問過蕭九,蕭九隻給了她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自己選擇忘記的,大概是因為沒有必要記得吧。

    有沒有必要記得她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去考證,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七年裏麵,一定是自己不願意麵對的。

    因為擔心傅景深還找上門,她幹脆就在工作室的辦公室裏麵睡。

    如果不是突然之間來大姨媽,而工作室裏麵又沒有準備她常用大姨媽巾,時間又太晚了,蘇晚青也不會貿貿然打車回去公寓的。

    淩晨兩點多的鄴城安靜得像是個熟睡的嬰兒一樣,蘇晚青好幾天沒回來這邊了。

    她進了門禁,電梯不用等就能進去了。

    小腹下墜一般的疼,她咬著牙按了樓層,靠在那電梯壁上,手腳都在發冷。

    好不容易到了樓層,她強撐著走出去,樓道的燈應聲亮了起來。

    看到門口的人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想跑。

    “是我,傅景深。”

    “你——”

    蘇晚青知道是他,因為是他,她更加害怕。

    “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冷靜下來,臉色有些冷,比起上一次,她如今看著他的態度要差很多。

    “我隻是想看看你。”

    他臉上的於腫已經消下去了,原本蓄長了的胡子也被掛掉了,露出一張骨骼分明的臉。

    蘇晚青看著他的雙眸,想說什麽,可小腹一陣鈍痛,她臉色一白,下意識就想蹲下去。

    “你怎麽了?”

    “我沒事,我隻是來月/經了,有點難受。”

    她忍過那一陣鈍痛,扶著牆站了起來,走到家門口開了門。

    傅景深倒也沒有跟著進來,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傅先生,我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我們以前一定有過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抗拒你和害怕你。”

    肚子又開始疼,她咬了一下牙,忍著疼痛開口:“所以,我希望我們以後,路歸路,橋歸橋。”

    說完,她抬手將門關上,人沿著那門板蹲了下去。

    太疼了。

    傅景深看著跟前深棕色的門,臉色也漸漸地白了下來。

    “我希望我們以後,路歸路,橋歸橋。”

    “傅景深,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我恨你,我恨你!”

    他從懷裏麵摸出一包煙,低頭想要點上,可是那手顫了顫,風把火吹滅,他隻能再次打著打火機。

    這一次,他終於將煙點著了,隻是那尼古丁卻怎麽都麻痹不了心口上的疼。

    她恨他。

    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他現在對她而言,隻是一個過去的人,她連半分的聯係都不想再有了。

    後悔嗎?

    後悔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

    如果可以,他那一天一定不會開車走的,他寧願陪著她燒在那場大火裏麵,也總比現在這樣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晚青一整晚都沒睡著,大姨媽的疼痛折磨得她連眼睛都合不上,疼得臉頭都是痛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終於沒有那麽難受了,她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蕭九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廚房煮著麵。

    昨天晚上疼了一晚上,她今天饑腸轆轆,卻連做一頓飯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夠煮個麵先頂一下。

    蘇晚青關了火,將麵撈出來,然後才拿起手機,回撥了過去。

    “怎麽這麽晚才接電話?”

    “我在煮麵。”

    她開口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蕭九皺了一下眉:“你怎麽了,怎麽聲音這麽虛弱?”

    “昨天晚上不舒服,一晚上沒怎麽睡。”

    “我過來送你去醫院。”

    蘇晚青臉上一熱:“去醫院沒用,我是生理性的痛……”

    “什麽生理性……”說到一半,蕭九才反應過來了:“你說得這麽文縐縐的,原來是那個來了。”

    蘇晚青雖然跟他熟,可是這種事情,說起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我吃個麵睡一覺就行了。”

    昨晚折騰過她了,今天應該不會再難受了。

    “我還是過來一趟吧,不然你到時候太難受了怎麽辦?”

    說完,蕭九掛了電話。

    他前些天跟傅景深打了架,臉上被打了一拳,所以這些天都沒有見蘇晚青,就是怕她問起來。

    如今臉上的於腫消了,他想起那一天晚上傅景深就在蘇晚青樓下,越想越心驚,趁著這個機會,他自然不會給蘇晚青拒絕的機會。

    蘇晚青也知道自己攔不住蕭九,也沒再打電話過去了,坐在一旁吃著麵。

    隻是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傅景深在自己家門口的事情。

    她驚了一下,蕭九幾次提起傅景深臉色都很不好,如果讓他見到傅景深總是在她家門口的話,按照蕭九的脾氣,兩個人說不定要打起來。

    蘇晚青將嘴裏麵的麵吞了下去,連忙起身走出去開了門。

    果不其然,傅景深還在她家門口。

    “你怎麽還在這裏?”

    蘇晚青皺著眉,蒼白的臉色有些冷。

    “你還難受嗎?”

    他說著,掐了手上的煙,將一旁的袋子遞給她:“這是黑糖,你可以拿熱水泡來喝,他們說可以緩解。”

    蘇晚青沒有接,她突然有些討厭傅景深:“傅先生,我想我昨天晚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朋友要過來了,我不希望你再在我家門口站著,我和你以前不管是有過愛還是有過恨,我想那一場大火都應該全燒掉了。”

    她說著,頓了一下:“如果你非要計較的話,我想我們之間就隻剩下恨了,畢竟我一碰到你,我就心如刀割。”

    她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是抹了見血封喉的毒一般,全都對著他的心口刺進去。

    傅景深臉色有些白,“知知——”蘇晚青怔了一下,腦袋裏麵突然冒出了一道男人的聲音:“知知。”

    她抿著唇,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