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疤
第三十三章 疤
孟嬌嬌聞言，又是一陣嚎啕大哭，“你們逼死我算了，我不想活了。”
孟長盛依然冷眼看著她，“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何用？你先探探呂解千的心思，阿兄擔心他也有想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心思。”
“那……他表妹……”孟嬌嬌依然不信。
“他騙你的，傻子！”孟長盛扶額，看著她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塊朽木。
“既然沒有表妹，他為何要騙我？”她腦子裏攪了一團麻花，她實在想不明白。
那樣老實的呂解千為何變了，變成她從不認識的模樣。
孟長盛沒好說，是因為她容貌被毀，呂解千不想娶個無鹽女，被落了麵子。
省得她一會兒，又要對想對自己的臉下手。
“莫要再期望他會對你一心一意，認清這一點，你日後的路會順遂許多。”他身為男人，很明白呂解千的心思。
孟嬌嬌已經沒有退路，被他拿捏死死的，這樣反而能讓他大意，屆時咬他一口，還有翻身的機會。
以孟嬌嬌如今的狀態，自然無法明白孟長盛話裏的意思。
悲傷將她籠罩，她眼中看不到其他事物，耳朵裏來回回響的隻有自己的哀傷情緒。
見她還是渾渾噩噩，孟長盛覺得指望不上她，“明日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已經沒辦法再與呂解千待在同一屋簷下。
“我不回。”回去要麵對父母，她怎敢。
“那你便聽我安排。”
孟嬌嬌不敢不聽，木訥的頷首。
孟長盛心思紛亂，心底也忽然生起了迷茫。
他這妹子還有救嗎？
在她養傷這幾日，呂解千來看過她幾眼，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就是不拿正眼瞧她。
孟嬌嬌縱然是個傻子，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心裏又氣又恨，卻又發作不得。
眼下唯一自救的辦法，便是和自家兄長統一戰線。
她似乎醒悟了，卻又沒完全醒悟。
養了幾日，看上疤痕結痂，癢得她心煩不已，脾氣也十分的暴躁，私底下卻也隻敢給孟長盛甩臉色。
偶爾一次，沒忍住，當眾衝呂解千發了脾氣，本以為他會惱怒的不理自己，哪能想到他表現得比平時還要溫柔許多，不僅沒有生氣，還想盡辦法哄自己開心。
孟嬌嬌悟到了什麽，也開始學著拿捏他。
——
立冬這日落雪了，大雪紛飛，雪花洋洋灑灑。
馬車駛過地麵，留下兩條深深的凹痕。
餘家兄妹是最遲抵達七煞樓的，玉謙並未親自接見，而是隨意安排了一個人過來，領著他們住進了客房。
客房周圍有護衛重重把守，個個手中拿著明晃晃的長刀，看起來氣勢十足。
因為玉謙上回在雁翎莊未能得到貴賓待遇，帶著私心報複，將幾人安排在荒蕪的最角落。
就連夜裏的晚宴也並未被邀請入列，隻是安排褚映雪送來酒菜。
她先是見了禮，然後在餘霆冬和餘輕虹麵上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餘輕虹身上，“上回在逍遙門見過餘小姐，簡直驚為天人。”她意有所指。
上回餘輕虹與蕭玄舉止親密，雖然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暗中議論紛紛的事避免不了，因畏懼其背後勢力，加之蕭玄此人狠辣，也不敢在明麵上說。
何況比起名不見經傳的餘家小姐，七煞樓的八卦更能俘獲人心。
所以此事，玉謙尚不知曉。
餘輕虹笑得疏離，“夫人說笑了。”
“蕭玄此人心狠手辣，餘小姐還是要當心些。”褚映雪見她麵無表情，便垂眼低眉一臉歉意，“是我多嘴了，還望餘小姐莫要見怪。”
餘輕虹回道，“無妨。”
“既然來了此地，還請各位小心。”褚映雪站起身準備離開。
“夫人怎說得好似進了龍潭虎穴。”餘霆冬不禁莞爾，在和煦的表象之下掩藏著犀利和尖銳。
“是否是龍潭虎穴，餘少俠應該清楚，何必和我賣關子。”褚映雪收斂笑意，悄聲退了出去。
鶯歌用銀針將飯菜都試了一遍，“小姐，少爺，褚夫人是何意？我怎覺得她有些奇怪。”
“何止是奇怪……”餘輕虹心裏也有琢磨。
“今早來時，我聽到有下人在議論褚映雪，她在七煞樓似乎並不似表麵看上去風光。”
“一個死了丈夫的姨娘，上頭有主母壓著，身邊又無子女，定然過得如履薄冰。”這樣的事情，餘輕虹上輩子也見過不少，言語竟然生出了幾分唏噓。
她的話讓餘霆冬有些啞然，好似她經曆了許多，心中頗有感慨。
“煙煙，今夜倒顯得老成了。”餘霆冬忽然有些可笑，一直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對許多事都是一知半解。
“阿兄倒是內斂，可惜對女兒家的心思一竅不通。”她轉頭看向棗兒，“日後若是讓大嫂受了委屈，你看母親和父親如何收拾你。”
餘霆冬一噎，頓時啞火。
感覺這個妹妹，沒以前好欺負了。
棗兒咯咯一笑，“餘大哥說了，隻是湊湊熱鬧，不會真的娶個玉小姐回去。”
餘輕虹嘖了幾聲，“還是嫂子有辦法。”
用完飯，各自歇下。
一連好幾日都是如此，除了褚映雪偶爾會出現，他們不曾見過玉家任何一人。
直到三日後，呂解千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袍子，倒顯出了幾分老成。
“我竟不知你們來了。”呂解千喝了一口溫茶，想不到玉謙會如此不將雁翎莊的人放在眼裏。
“無妨，我們也落得安逸。”餘霆冬很是釋然。
“霆東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呂解千微微蹙眉，想不通他在打什麽主意。
七煞樓表麵比武招親，這一場比試下來，相當於江湖世家排名也會跟著發生改變。
若是自己不去爭取，甚至連麵都不露，如何為家族爭取榮耀。
呂解千認為他應該想辦法主動化解尷尬的局麵。
“多謝呂少俠好意，此次我們應邀前來，父母多有囑咐，名次榮耀都是虛幻，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餘輕虹輕語道。
反正她是女子，不管說什麽，最多以婦人之見論之。
果不其然，呂解千當即搖頭歎息，“非也，此乃軟弱之舉，日後也會連累家族一蹶不振。”
他看向餘霆冬，想要確認他的態度。
他偏是表現豁達，呂解千便覺得不對勁。
“霆冬可是有別的謀算？”他眸光一沉，總覺得餘家兄妹愈發不簡單。
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明滅不定的燈火映照在每個人臉上，表情迥異，心思不定。
餘霆冬朗聲一笑，“你我相識已久，我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
“雁翎莊沒什麽絕世武學，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身在江湖不能遠離是非，卻可以選擇自覺規避。”餘輕虹默默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阿千可是擔心我和你爭？”餘霆冬笑嗬嗬的打哈哈。
呂解千輕笑一聲，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之意，“爭與不爭，並非我說的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便祝阿千馬到功成。”餘霆冬拱拱手，滿眼都是誠意，他依然期待呂解千能回頭是岸。
可對他那說，隻從擔起洪蒼派擔子那一刻，他便沒有岸了，隻能浴血向前。
呂解千收起心思，兩人喝了幾口酒便散了。
屋子裏靜了一瞬，便聽餘輕虹道，“既然我們人已到了，七煞樓如此禮數，我們不待也罷，明日便請辭吧。”
“他怎可能輕易放我們離開。”餘霆冬有些不讚同。
比武招親尚未開始便要離開，這不是打玉家的臉嘛
對上餘輕虹不懷好意的眼神，他登時想明白了。
請辭並非真請辭，不過是做做樣子，讓自己不用再繼續被動下去，也能讓所有人都看看雁翎莊的骨氣。
屋外一處空曠之地，呂解千呆愣在原地，白雪幾乎將他黑色的錦靴掩埋。
他腦海裏一直回響著餘霆冬方才那句話……
他祝他馬到成功，讓他有一種藏在黑暗角落的心思，被人察覺並在陽光下反複晾曬的羞恥感。
很快，他浮動的心思便被落滿頭的白雪冷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對他自己，亦或對整個家族，都有益處。
他不該因為餘霆冬幾句話，便動搖了決心。
呂解千有些懊惱。
他伸腿踢掉鞋麵上的雪花，黑靴明顯映出洇濕的一塊痕跡。
踢掉的雪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最後落一攏紫色的襖裙上。
“阿千，你可是去見餘輕虹了？孟嬌嬌帶著白色帷帽，總能如鬼魅順利找到他。
“我去見了霆冬。”呂解千耐著性子解釋。
這樣的回答對於孟嬌嬌來說，和去見餘輕虹也沒差了。
“你依然不死心嗎？”孟嬌嬌咬著下唇，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休要胡言亂語。”呂解千一甩袖，從她身邊插肩而過。
“阿千，她和你不是一路人。”孟嬌嬌還想說什麽，卻被他回眸瞪了一眼。
“我與你便是一路人？”
孟嬌嬌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頓時有些呼吸不暢。
回過神時，呂解千已經消失了。
他心頭煩悶，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閣樓，隱約聽到兩名女子在對話。
“媛嫦，小姐還是茶飯不思嗎？”綠衣女子問。
孟嬌嬌聞言，又是一陣嚎啕大哭，“你們逼死我算了，我不想活了。”
孟長盛依然冷眼看著她，“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何用？你先探探呂解千的心思，阿兄擔心他也有想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心思。”
“那……他表妹……”孟嬌嬌依然不信。
“他騙你的，傻子！”孟長盛扶額，看著她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塊朽木。
“既然沒有表妹，他為何要騙我？”她腦子裏攪了一團麻花，她實在想不明白。
那樣老實的呂解千為何變了，變成她從不認識的模樣。
孟長盛沒好說，是因為她容貌被毀，呂解千不想娶個無鹽女，被落了麵子。
省得她一會兒，又要對想對自己的臉下手。
“莫要再期望他會對你一心一意，認清這一點，你日後的路會順遂許多。”他身為男人，很明白呂解千的心思。
孟嬌嬌已經沒有退路，被他拿捏死死的，這樣反而能讓他大意，屆時咬他一口，還有翻身的機會。
以孟嬌嬌如今的狀態，自然無法明白孟長盛話裏的意思。
悲傷將她籠罩，她眼中看不到其他事物，耳朵裏來回回響的隻有自己的哀傷情緒。
見她還是渾渾噩噩，孟長盛覺得指望不上她，“明日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已經沒辦法再與呂解千待在同一屋簷下。
“我不回。”回去要麵對父母，她怎敢。
“那你便聽我安排。”
孟嬌嬌不敢不聽，木訥的頷首。
孟長盛心思紛亂，心底也忽然生起了迷茫。
他這妹子還有救嗎？
在她養傷這幾日，呂解千來看過她幾眼，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就是不拿正眼瞧她。
孟嬌嬌縱然是個傻子，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心裏又氣又恨，卻又發作不得。
眼下唯一自救的辦法，便是和自家兄長統一戰線。
她似乎醒悟了，卻又沒完全醒悟。
養了幾日，看上疤痕結痂，癢得她心煩不已，脾氣也十分的暴躁，私底下卻也隻敢給孟長盛甩臉色。
偶爾一次，沒忍住，當眾衝呂解千發了脾氣，本以為他會惱怒的不理自己，哪能想到他表現得比平時還要溫柔許多，不僅沒有生氣，還想盡辦法哄自己開心。
孟嬌嬌悟到了什麽，也開始學著拿捏他。
——
立冬這日落雪了，大雪紛飛，雪花洋洋灑灑。
馬車駛過地麵，留下兩條深深的凹痕。
餘家兄妹是最遲抵達七煞樓的，玉謙並未親自接見，而是隨意安排了一個人過來，領著他們住進了客房。
客房周圍有護衛重重把守，個個手中拿著明晃晃的長刀，看起來氣勢十足。
因為玉謙上回在雁翎莊未能得到貴賓待遇，帶著私心報複，將幾人安排在荒蕪的最角落。
就連夜裏的晚宴也並未被邀請入列，隻是安排褚映雪送來酒菜。
她先是見了禮，然後在餘霆冬和餘輕虹麵上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餘輕虹身上，“上回在逍遙門見過餘小姐，簡直驚為天人。”她意有所指。
上回餘輕虹與蕭玄舉止親密，雖然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暗中議論紛紛的事避免不了，因畏懼其背後勢力，加之蕭玄此人狠辣，也不敢在明麵上說。
何況比起名不見經傳的餘家小姐，七煞樓的八卦更能俘獲人心。
所以此事，玉謙尚不知曉。
餘輕虹笑得疏離，“夫人說笑了。”
“蕭玄此人心狠手辣，餘小姐還是要當心些。”褚映雪見她麵無表情，便垂眼低眉一臉歉意，“是我多嘴了，還望餘小姐莫要見怪。”
餘輕虹回道，“無妨。”
“既然來了此地，還請各位小心。”褚映雪站起身準備離開。
“夫人怎說得好似進了龍潭虎穴。”餘霆冬不禁莞爾，在和煦的表象之下掩藏著犀利和尖銳。
“是否是龍潭虎穴，餘少俠應該清楚，何必和我賣關子。”褚映雪收斂笑意，悄聲退了出去。
鶯歌用銀針將飯菜都試了一遍，“小姐，少爺，褚夫人是何意？我怎覺得她有些奇怪。”
“何止是奇怪……”餘輕虹心裏也有琢磨。
“今早來時，我聽到有下人在議論褚映雪，她在七煞樓似乎並不似表麵看上去風光。”
“一個死了丈夫的姨娘，上頭有主母壓著，身邊又無子女，定然過得如履薄冰。”這樣的事情，餘輕虹上輩子也見過不少，言語竟然生出了幾分唏噓。
她的話讓餘霆冬有些啞然，好似她經曆了許多，心中頗有感慨。
“煙煙，今夜倒顯得老成了。”餘霆冬忽然有些可笑，一直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對許多事都是一知半解。
“阿兄倒是內斂，可惜對女兒家的心思一竅不通。”她轉頭看向棗兒，“日後若是讓大嫂受了委屈，你看母親和父親如何收拾你。”
餘霆冬一噎，頓時啞火。
感覺這個妹妹，沒以前好欺負了。
棗兒咯咯一笑，“餘大哥說了，隻是湊湊熱鬧，不會真的娶個玉小姐回去。”
餘輕虹嘖了幾聲，“還是嫂子有辦法。”
用完飯，各自歇下。
一連好幾日都是如此，除了褚映雪偶爾會出現，他們不曾見過玉家任何一人。
直到三日後，呂解千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袍子，倒顯出了幾分老成。
“我竟不知你們來了。”呂解千喝了一口溫茶，想不到玉謙會如此不將雁翎莊的人放在眼裏。
“無妨，我們也落得安逸。”餘霆冬很是釋然。
“霆東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呂解千微微蹙眉，想不通他在打什麽主意。
七煞樓表麵比武招親，這一場比試下來，相當於江湖世家排名也會跟著發生改變。
若是自己不去爭取，甚至連麵都不露，如何為家族爭取榮耀。
呂解千認為他應該想辦法主動化解尷尬的局麵。
“多謝呂少俠好意，此次我們應邀前來，父母多有囑咐，名次榮耀都是虛幻，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餘輕虹輕語道。
反正她是女子，不管說什麽，最多以婦人之見論之。
果不其然，呂解千當即搖頭歎息，“非也，此乃軟弱之舉，日後也會連累家族一蹶不振。”
他看向餘霆冬，想要確認他的態度。
他偏是表現豁達，呂解千便覺得不對勁。
“霆冬可是有別的謀算？”他眸光一沉，總覺得餘家兄妹愈發不簡單。
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明滅不定的燈火映照在每個人臉上，表情迥異，心思不定。
餘霆冬朗聲一笑，“你我相識已久，我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
“雁翎莊沒什麽絕世武學，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身在江湖不能遠離是非，卻可以選擇自覺規避。”餘輕虹默默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阿千可是擔心我和你爭？”餘霆冬笑嗬嗬的打哈哈。
呂解千輕笑一聲，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之意，“爭與不爭，並非我說的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便祝阿千馬到功成。”餘霆冬拱拱手，滿眼都是誠意，他依然期待呂解千能回頭是岸。
可對他那說，隻從擔起洪蒼派擔子那一刻，他便沒有岸了，隻能浴血向前。
呂解千收起心思，兩人喝了幾口酒便散了。
屋子裏靜了一瞬，便聽餘輕虹道，“既然我們人已到了，七煞樓如此禮數，我們不待也罷，明日便請辭吧。”
“他怎可能輕易放我們離開。”餘霆冬有些不讚同。
比武招親尚未開始便要離開，這不是打玉家的臉嘛
對上餘輕虹不懷好意的眼神，他登時想明白了。
請辭並非真請辭，不過是做做樣子，讓自己不用再繼續被動下去，也能讓所有人都看看雁翎莊的骨氣。
屋外一處空曠之地，呂解千呆愣在原地，白雪幾乎將他黑色的錦靴掩埋。
他腦海裏一直回響著餘霆冬方才那句話……
他祝他馬到成功，讓他有一種藏在黑暗角落的心思，被人察覺並在陽光下反複晾曬的羞恥感。
很快，他浮動的心思便被落滿頭的白雪冷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對他自己，亦或對整個家族，都有益處。
他不該因為餘霆冬幾句話，便動搖了決心。
呂解千有些懊惱。
他伸腿踢掉鞋麵上的雪花，黑靴明顯映出洇濕的一塊痕跡。
踢掉的雪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最後落一攏紫色的襖裙上。
“阿千，你可是去見餘輕虹了？孟嬌嬌帶著白色帷帽，總能如鬼魅順利找到他。
“我去見了霆冬。”呂解千耐著性子解釋。
這樣的回答對於孟嬌嬌來說，和去見餘輕虹也沒差了。
“你依然不死心嗎？”孟嬌嬌咬著下唇，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休要胡言亂語。”呂解千一甩袖，從她身邊插肩而過。
“阿千，她和你不是一路人。”孟嬌嬌還想說什麽，卻被他回眸瞪了一眼。
“我與你便是一路人？”
孟嬌嬌感覺心髒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頓時有些呼吸不暢。
回過神時，呂解千已經消失了。
他心頭煩悶，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閣樓，隱約聽到兩名女子在對話。
“媛嫦，小姐還是茶飯不思嗎？”綠衣女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