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習慣了思念
第二十一章 習慣了思念
天漸黑，醫院也慢慢安靜下來。
路邊的雪無聲化著，傅少琛走在街燈昏暗的路上，目光遙望著遠處的霓虹燈。
一對對情侶手挽著手與他擦肩而過，帶起的微風仿佛還殘存著深冬的寒涼。
他就這麽一直走，走到周邊的商鋪都關了門，小區樓的燈火隻剩下了幾處。
終於在一個路口，傅少琛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當年沈父出車禍的地方。
他環顧著四周，除了自己再沒別人。
傅少琛望著曾經救護車翻倒的地方，薄唇輕啟：“卉儀，你在這裏對不對？”
他眼神恍惚了瞬，接著道：“你知道嗎？從我知道我爸在這裏害死了六個人後，我一直都不敢來這兒。”
傅少琛緩緩坐下，頭靠著路燈柱。
他抬起右手，慢慢捏緊了左臂。
灼燒般的痛苦讓他呼吸一窒，卻也找到了發泄似的救贖感。
“我想做個好醫生，像你一樣的好醫生。”傅少琛低下頭，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發顫。
然而沒有聽見想要聽到的，他加到了力道。
血滲透毛衣，如墨般在卡其色的衣袖上綻開。
傅少琛緊咬著牙，絲毫沒有鬆手的念頭。
在痛苦快要淹沒他的意識前，他終於聽見了那聲魂牽夢繞的“少琛”。
“卉儀……”
等傅少琛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小診所裏。
外麵天已經亮了，隱約能聽見車流聲。
他坐起身後才看見自己的左臂已經被上了藥纏上繃帶。
這時，隔簾被拉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過來。
“醒了，傷口還痛嗎？”
傅少琛看著眼前約莫四十歲的醫生：“我怎麽會在這兒？”
醫生倒了杯熱水給他：“昨天我下班回去，看你暈倒在路上，就把你帶診所來了。”
說著，她語氣中多了分後怕：“你手臂的傷怎麽回事？怎麽都不去醫院處理處理？這辛虧天還涼快，要是夏天就該發炎了。”
聞言，傅少琛抿了口熱水：“謝謝，麻煩您了。”
他並沒有準備解釋傷口的事，而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醫藥費我會付。”
醫生忙擺擺手：“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她頓了頓，忍不住多勸了幾句：“年輕人，有什麽事挺挺就過去了，別做傷害自己的事，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傅少琛目光一暗，心慢慢下沉。
挺挺就過去了，當初和沈卉儀離婚時，他也這麽告訴過自己。
然後他挺過去了，隻不過是習慣了思念和等待而已。
可現在……
傅少琛掀開被子下了床，翻出錢包抽了幾張錢放在桌上後拿起外套走了。
回家換了身衣服後，他才趕去醫院上班。
今天病人不多，傅少琛也有時間休息。
他草草吃了幾口麵包，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沈卉儀給自己的話。
沒了信和照片，傅少琛才發現自己留下關於她的東西少的可憐。
想到這兒，他眼圈一紅。
“叩叩！”
一個護士來敲了敲門：“傅醫生，有個從明漢醫院轉院過來的患者要你過去看看。”
傅少琛忙掩去情緒，起身走出去：“具體什麽情況？”
護士領著他去望住院部：“血管炎，已經有鼻出血和咳血的症狀。”
幾分鍾後，傅少琛趕到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女孩，她望著窗外，眼睛大卻無神。
傅少琛走到病床旁，看了眼病曆。
唐妮，十九歲，係統型變應性血管炎。
他正要詢問唐妮其他的病況，她忽然轉過頭來。
與沈卉儀極其相似的臉讓傅少琛眼眸一震，手裏的病曆本也險些掉在地上。
唐妮望著他，聲音虛弱：“醫生，我能不能晚點死？”
天漸黑，醫院也慢慢安靜下來。
路邊的雪無聲化著，傅少琛走在街燈昏暗的路上，目光遙望著遠處的霓虹燈。
一對對情侶手挽著手與他擦肩而過，帶起的微風仿佛還殘存著深冬的寒涼。
他就這麽一直走，走到周邊的商鋪都關了門，小區樓的燈火隻剩下了幾處。
終於在一個路口，傅少琛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當年沈父出車禍的地方。
他環顧著四周，除了自己再沒別人。
傅少琛望著曾經救護車翻倒的地方，薄唇輕啟：“卉儀，你在這裏對不對？”
他眼神恍惚了瞬，接著道：“你知道嗎？從我知道我爸在這裏害死了六個人後，我一直都不敢來這兒。”
傅少琛緩緩坐下，頭靠著路燈柱。
他抬起右手，慢慢捏緊了左臂。
灼燒般的痛苦讓他呼吸一窒，卻也找到了發泄似的救贖感。
“我想做個好醫生，像你一樣的好醫生。”傅少琛低下頭，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發顫。
然而沒有聽見想要聽到的，他加到了力道。
血滲透毛衣，如墨般在卡其色的衣袖上綻開。
傅少琛緊咬著牙，絲毫沒有鬆手的念頭。
在痛苦快要淹沒他的意識前，他終於聽見了那聲魂牽夢繞的“少琛”。
“卉儀……”
等傅少琛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小診所裏。
外麵天已經亮了，隱約能聽見車流聲。
他坐起身後才看見自己的左臂已經被上了藥纏上繃帶。
這時，隔簾被拉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過來。
“醒了，傷口還痛嗎？”
傅少琛看著眼前約莫四十歲的醫生：“我怎麽會在這兒？”
醫生倒了杯熱水給他：“昨天我下班回去，看你暈倒在路上，就把你帶診所來了。”
說著，她語氣中多了分後怕：“你手臂的傷怎麽回事？怎麽都不去醫院處理處理？這辛虧天還涼快，要是夏天就該發炎了。”
聞言，傅少琛抿了口熱水：“謝謝，麻煩您了。”
他並沒有準備解釋傷口的事，而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醫藥費我會付。”
醫生忙擺擺手：“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她頓了頓，忍不住多勸了幾句：“年輕人，有什麽事挺挺就過去了，別做傷害自己的事，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傅少琛目光一暗，心慢慢下沉。
挺挺就過去了，當初和沈卉儀離婚時，他也這麽告訴過自己。
然後他挺過去了，隻不過是習慣了思念和等待而已。
可現在……
傅少琛掀開被子下了床，翻出錢包抽了幾張錢放在桌上後拿起外套走了。
回家換了身衣服後，他才趕去醫院上班。
今天病人不多，傅少琛也有時間休息。
他草草吃了幾口麵包，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沈卉儀給自己的話。
沒了信和照片，傅少琛才發現自己留下關於她的東西少的可憐。
想到這兒，他眼圈一紅。
“叩叩！”
一個護士來敲了敲門：“傅醫生，有個從明漢醫院轉院過來的患者要你過去看看。”
傅少琛忙掩去情緒，起身走出去：“具體什麽情況？”
護士領著他去望住院部：“血管炎，已經有鼻出血和咳血的症狀。”
幾分鍾後，傅少琛趕到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女孩，她望著窗外，眼睛大卻無神。
傅少琛走到病床旁，看了眼病曆。
唐妮，十九歲，係統型變應性血管炎。
他正要詢問唐妮其他的病況，她忽然轉過頭來。
與沈卉儀極其相似的臉讓傅少琛眼眸一震，手裏的病曆本也險些掉在地上。
唐妮望著他，聲音虛弱：“醫生，我能不能晚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