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包藏禍心
  第三百二十七章 包藏禍心

  蕊兒越想越怕,那邊侯玉容卻毫無所覺,猶自和李氏叫嚷道:“我反正是受不了了,那王府裏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若她活著,我早晚被她氣死。娘,你快想個辦法,我……我不要在王府裏了。”

  李氏麵上變色,沉聲道:“可是胡說,魏王如今聖眷正隆,連榮親王都靠後,他那親王府,是你想出就能出來的?你莫要再起這樣念頭,不然不但你活不了,咱們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侯玉容果然被嚇住,眼淚八叉看著母親,抽噎道:“那……那怎麽辦?難道母親就眼睜睜看著女兒被踐踏欺壓致死嗎?”

  李氏緊皺眉頭,過了片刻後問道:“你成婚不過半個多月,回門時回來過一趟,怎麽今兒又回來了?難道那府裏沒人管你嗎?”

  侯玉容冷哼道:“她巴不得不見我,又怎會在意我出入哪裏?”

  說完見李氏搖頭,她忙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失了禮數,我已經讓蕊兒去報備過,得了王妃允許,才回來的。王妃還說,我在府裏受委屈了,等閑見不到王爺的麵兒,回門時王爺也隻把我送回府中,並沒進門,如此種種,她也沒法勸,隻能盡量彌補我,我想回娘家就回來,住幾天也使得。聽聽!多體貼的話,其實她就是厭煩我,根本都不想看到我,呸!偽君子。”

  “夠了。”李氏沉聲嗬斥了一句:“如你所說,不管她怎樣想,她在人前的確做到了賢惠大度。成婚前我才囑咐過你,入了魏王府,你要沉得住氣,可是你看看自己,如今成了什麽樣子?你再這麽任性下去,就真要掉進魏王妃的圈套裏了。”

  侯玉容一呆:“那……那怎麽辦?”說完又哭哭啼啼道:“娘,不是我沉不住氣,你沒看見她有多可惡,我……我委實是忍受不住。還有她身邊那個叫幽蘭的丫頭,她是秋香的親姐姐,許是怨恨她妹妹死在府裏,如今處處和我作對,偏偏她又是王妃身邊一等一得力的大丫頭,還是從宮裏出來的,府中人沒有不聽她話的,娘,你仔細想一想,就該知道如今我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李氏眉頭一挑,詫異道:“秋香的親姐姐?秋香?就是那個容貌漂亮,後來……”說到這裏,意味深長看了女兒一眼,聲音沉沉道:“後來暴斃了的那個丫頭?”

  侯玉容別開眼,不敢看母親,呐呐道:“就是她。”

  李氏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咬牙用手指點著女兒,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好。想了想,忽然扭頭叫道:“蕊兒,你過來。”

  “哎!”

  蕊兒答應一聲,忙走過來。隻見李氏沉吟道:“你跟了姑娘幾年,她的性情你是了解的,素日裏要多規勸她,讓她忍耐一二。她是主子,在府裏又驕縱慣了,拉不下臉去和王妃相處,你是她的陪嫁,和她榮辱與共,你就該幫她在王妃麵前多說些好話。王妃見不到,王妃院裏的人,總能籠絡親近幾個吧?要在王府裏站穩腳跟,這些是不可少的。什麽時候你們在王府裏能如魚得水,才能和王妃分庭抗禮,此事不能急於求成,我的意思,你明白麽?”

  蕊兒麵色一白,一顆心跳得厲害,片刻後方咬牙點頭道:“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竭盡全力,幫姑娘在王府站穩腳跟。”

  她知道,李氏已經對王妃動了心思。而自家姑娘,恐怕不止是動心思,隻怕已經起了殺機,雖然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隻要事情做得縝密,別被人拿住把柄,此事不是不可行。

  王妃娘家不過是個農戶,即便王爺痛苦難當,但以梅妃和侯府對皇後魏王的忠誠及影響,斷不會拿側妃撒氣開刀。隻要王妃一死,側妃掌了王府大權,王爺的心便可慢慢籠絡了。

  “兩江總督徐正茂今兒上的折子,從開海後,應者寥寥,民間仍多私下交易。諸位愛卿,此事關係重大,你們說,應該怎麽辦啊?”

  今兒是大朝會,四品以上的大臣悉數到場,分作幾排肅然站立,將偌大的乾清殿擠得滿滿當當。

  皇帝一句話,宛如向湖中扔下一塊巨石,立刻便有臣子上前憤憤道:“皇上,這些奸商太過囂張,朝廷未開海時,他們便公然走私,如今朝廷開海了,真有心經營海貿,就該報備給官府,既能從中盈利,又可報效朝廷,如此方是忠君體國。似他們這種公然和朝廷唱反調,與謀反何異?理應揪出幾個主犯,殺他一個人頭滾滾,看還有誰敢和朝廷作對。”

  皇帝沉默不語,顯然不認同這樣做法。

  榮親王左右看看,站出來道:“父皇,廖大人乃是氣憤之下,言語未免過激。依兒臣看來,沿海一帶的海商之所以不願和官府合作,有其曆史原因,十年禁海,在他們心中已經成了死結。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若論海貿之事,朝廷中還有誰能比梁閣老更為熟悉?此事若要好好解決,兒臣以為,除梁閣老外,沒有第二人選。“

  皇帝深深看了榮親王一眼,片刻後目光落在梁園身上,卻見他神色淡然不為所動。

  許是察覺到皇帝的視線,梁園從容出列,沉聲道:“榮親王所言有一定道理。皇上,臣願前往江南,竭力周旋海貿之事。”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沉著道:“不可。”

  不用回頭梁園都知道是誰,更別提對方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想到從前榮親王的著意籠絡,以及魏王的君子之交,他心中也不由有些感歎。

  “哦?魏王怎麽說?”

  皇帝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有站在他身後的曾玉,能夠察覺到他嘴角邊泛起的那絲笑容。

  魏王怎麽說?我能怎麽說?我難道能直說梁園去了江南等於送人頭?那些十幾年來盤根錯節堅持海貿的家夥絕不會放過他,他們已經把江樓月的死記在他頭上了,所以一旦下江南,絕不會容他活著離開。

  沈元熙心裏吐槽,麵上卻一派嚴肅,正色道:“父皇,梁閣老政務繁忙,一去江南,隻怕曠日持久,如今朝廷中還沒有能代他主持大局的人員,所以兒臣認為,梁閣老不能去江南。”

  榮親王目光灼灼盯著沈元熙,麵上卻笑吟吟道:“六弟此話倒也不錯,隻是海貿乃近幾年來朝廷的頭等大事,且因十年禁海之故,若非梁閣老這樣德高望重的官員前往,如何取信於民呢?難道六弟還有其他好人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