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裝不下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裝不下去了

  婆婆今天那一番話,還有梅枝姑姑的表現,估計我這聖母形象是深入人心了。這就好,接下來便是耐心等待時機,狠狠咬侯玉容一口,你不是最喜歡害人嗎?且下手狠絕。這一次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讓你嚐嚐絕望的滋味。

  蘇挽秋眼睛微微眯起,她的計劃無人得知,即便是幽蘭,哪怕自己解釋多次,對方眼中仍時不時就充滿擔憂,想來根本不信自己能辣手摧花。

  或許直到事情做完,除了沈元熙會有疑心,也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是自己下的手。而沈元熙……隻要侯玉容離了王府,那是誰下手,對方是死是活,丈夫應該也不會在意。甚至很可能侯玉容若不死,他還要找機會去補兩刀。

  隻是……這個計劃的時機要好好把握。不能太早,須得等侯玉容在府裏站穩腳跟,不然就難取信於人了;也不能太遲,太遲的話,真要等對方向自己下手,她又不是預言家,萬一中招,可不是搬起石頭要了自己的命。

  “再等等,但是也不能等太久,不能應了沈元熙的話,變成玩火自焚。好在接下來多是農閑時節,我有時間陪候姑娘好好耍一耍……”

  蘇挽秋喃喃自語,忽聽門外沈元熙的聲音響起:“丫頭呢?王妃睡了嗎?就都不見人影了?”

  “王爺回來了。”幽蘭急忙走出去:“王妃還沒睡呢,沒料到王爺回來這麽早,不是說去梁相家裏做客了嗎?”

  “梁相習慣早睡,我們吃完了,說一會兒話,我就回來了。”

  沈元熙一邊說著,就進了門:“王妃沒睡,怎麽燭火也不點,門外連個丫頭都沒有?”

  “是我讓她們散了的,這會兒蚊蟲正多,就算身上帶著香包,難保那蚊子餓急了不叮上幾口,反正這個時辰也沒人來,何苦讓她們在門外耗著?”

  蘇挽秋從榻上坐起身回應,借著月光,隻見沈元熙走進來,關切問道:“小丫頭就算了,怎麽也不點燈?可是今天遇到什麽事了?是不是侯玉容跑到你麵前放肆……”

  “沒有的事。”蘇挽秋拉著沈元熙坐下:“什麽時候我在你心裏變成受氣包了?別說婆婆和梅枝姑姑今天早上還在,就是不在,我難道是好惹的?”

  “可是你沒點燈……”

  沈元熙還在強調,不等說完就被蘇挽秋拉到窗前:“看到沒?月色怡人,我想賞月,不成麽?”

  “還不到中秋,賞得哪門子月?”

  沈元熙這才釋懷,笑著挑起蘇挽秋一綹頭發,捋了一遍,又湊過去嗅著,一邊玩笑著問。

  “誰說隻有中秋才能賞月?一年隻一個中秋,但月月都有十五,何況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哪個月不能賞?”

  “別說,還真是。這會兒沒有燈,倒的確有幾分‘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的詩情了。”

  沈元熙抱著蘇挽秋,夫妻兩個一起在榻上賞月,沈元熙說道:“就這麽空賞著,也沒什麽意思,如今螃蟹還不肥,不過月餅廚房裏都會做,趕明兒叫她們做兩鍋,晚上擺好茶水月餅,我繼續陪王妃賞月。”

  “還沒到中秋,吃的哪門子月餅?”

  蘇挽秋扭頭白他一眼,就見丈夫哈哈一笑,搖頭晃腦得意道:“一年隻一個中秋,但月餅天天可做,哪一天不能吃?”

  蘇挽秋:……

  “妹妹這幾日氣色不好,我看黑眼圈都出來了,是不是沒睡好?還是容光閣裏的床鋪被褥不舒服?你喜歡什麽樣的,就讓蕊兒去庫房……”

  “沒有。”

  侯玉容冷冷打斷蘇挽秋的話,目光緊盯著她,淡淡道:“我為什麽沒睡好,姐姐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如今隻有婆婆在這裏,又不是外人,你又何必做這些虛情假意,給誰看呢?”

  田氏聞言,立刻沉下臉道“側妃,你也是大家子出來的小姐,說話合該注意些。”

  侯玉容將手中帕子一甩,咬牙道“我還不夠注意嗎?成婚至今,王爺從沒踏進過容光閣一步,真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挑唆的?你們把人都當傻子呢。”

  田氏眉頭皺起,蘇挽秋連忙笑著打圓場:“原來是為了王爺。妹妹當真冤枉我了,我幾次三番讓王爺過去,可王爺還賭著氣呢,且我越說,他越惱火,所以這兩晚我也不敢十分勸了。叫我說,妹妹不用急,你才過門幾天?這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你就慢慢忍耐,千萬別想做些什麽,好抓牢王爺的心,那是個倔脾氣,你越這樣,他越不待見你,你就該欲擒故縱……”

  這一番話當真洋洋灑灑,聽在侯玉容耳朵裏,說是勸慰,更像炫耀。隻氣得她眼圈兒都紅了,暗道:聽聽,這些是人話嗎?這明明是刀子,一句句都在戳我的心呢。

  田氏在旁邊聽得卻極是滿意。知子莫若母,她可是看著沈元熙從小到大,能不知養子的脾氣?等蘇挽秋說完,她就在一旁欣慰道:“側妃可聽見了?王妃的提點,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你切記要虛心接受,聽她的安排,不然真惹火了王爺,皇上皇後也救不了你。”

  侯玉容好懸沒吐血三尺:金玉良言?要我接受她的安排?哈!我就沒聽說過這世上還有和和美美,真心為對方著想的妻妾。這老糊塗明擺著是站在了王妃一邊,幫著她禍害我呢,我要是信了你們,什麽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田氏是什麽人?能看不出侯玉容的念頭?不說別的,就說這位側妃那一鼓一鼓的胸膛,可見心裏攢了多少氣惱,即便表麵淡然……好吧,表麵也不怎麽淡然,就差沒把磨牙聲給傳出來了。

  田氏就有些氣惱,暗道:這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皇後娘娘向來厲害,怎麽這回竟走了眼?還有那些勳貴女眷,我也打聽過幾戶,都說她不錯,這到底不錯在哪兒?連這麽點定力都沒有,才幾天啊,就把妒婦本色都給露出來了。

  其實這很正常,侯玉容從前住在侯府,雖需時常在外人麵前偽裝,那才幾個時辰?如今卻是長住在王府,她又從心裏瞧不起蘇挽秋和田氏,壓根兒不屑在她們麵前演戲,可不就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