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爭吵
  第二百九十三章 爭吵

  蘇雲旭臉都漲紅了,扭頭憤憤道:“我是爹娘生養的,自然要給他們養老,但我不會離開五豐村,我就喜歡種地,我的家就在這裏,爹娘要我養老,那就在這家裏;要去別處,恕我無能為力了。”

  “混賬東西,你說得這是人話?”

  蘇義豐一蹦三尺高,然而此時蘇挽秋在家裏,有了撐腰的,蘇雲旭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大聲道:“對,是不是人,我說的就是這個話,我反正不走。”

  “你個混賬……”

  蘇義豐抬手就想揍人,卻聽蘇明亮大喝一聲:“住手。”

  接著老爺子氣呼呼道:“三丫頭嫁去沈家,夫唱婦隨,她是跟著姑爺去了京城,但那大家子的日子是好過的?她在那府裏,不知怎麽為難呢。你這個做叔叔的幫不上她的忙,反而還要去給她添亂,你哪來的臉?”

  “我……她……”

  蘇義豐都被訓懵了。蘇挽秋在旁邊眨眨眼,暗道:我該不該解釋一下,我在府裏的日子很好過呢?算了,這會兒一致對外,以後再解釋也不遲。”

  “這個家我還在,我不去京城,包括你六叔,我們都在這裏,眼看這日子越來越好過,你們還妄想什麽?兩口子一對勢利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從三丫頭跟著沈家進京,你們心裏就打著攀附的主意,我告訴你們,想都不要想,別說我還活著,就是我死了,三丫頭要照顧也是照顧她爹娘,輪不到你們做叔叔嬸子的。”

  蘇義豐和王氏這兩個月有多跳騰,老爺子看在眼裏,今天也是忍無可忍了,說話半點都不客氣。

  “爹你就是偏心大哥,要是大哥說這話,你保準就同意了,你還得逼著三丫頭在京城給你和你大兒子買房買鋪子。”

  眼看著“飛黃騰達”的路就這麽被親爹和親兒子堵死了,蘇義豐又是恨又是委屈,也忍不住跳腳,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

  蘇挽秋不理他們,來到蘇明江身邊笑著問道:“六叔爺最近身體可好?沒喝酒吧?別是看著我嫁出去,家裏沒人禁管你,就又偷偷把這嗜好給撿起來了吧?”

  “哼!”蘇明江斜睨她一眼:“這家裏到處都是你的眼線,我要把酒撿起來,能瞞得過你?”

  “看您老人家說得這個難聽,怎麽就成了我的眼線?大家也是擔心你的身體,盼著你長命百歲。”

  蘇挽秋笑吟吟答著話,卻見蘇明江上下打量她幾眼,正色問道:“你在京城那邊如何?家裏……沒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婆婆並不禁管我,身邊四個大丫頭都是得力能幹的,從前沈元熙身邊的兩個丫頭,如今配了人,做了管家媳婦,也幫襯著我。這一次我回來,打算在家裏住半個月,之後是我婆婆過壽,我得趕回去籌備幾日,等到端午前後再回來……”

  蘇明江微微一笑:“果真如此,可見你夫家確實是疼愛你了。”

  蘇挽秋得意道:“那當然,雖然婆婆看不上我,但她從來不說,沈元熙那就不用提了。至於公爹,每天都在外麵,偶爾晚飯時能見一麵,也沒什麽話,麵色看著冷峻,但據說是沉默可親的人。”

  蘇明江點點頭,這時就覺著周圍安靜下來,於是蘇挽秋站起身,淡淡問道:“都吵完了?吵出結果沒有?若有了結果,我就請先前說好的鄉親們上門;沒有結果,你們就繼續吵,我去看看種子和肥料。”

  眾人:……

  “皇上,沈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

  房間裏傳來皇帝的聲音,沈元熙抬頭看看大門上方的匾額,碩大的“養心殿”三個金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然而這光芒卻無法驅散他心中迷霧。

  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走進殿中,隻看一眼,就慌得他連忙低下頭去:暖閣榻上,皇帝正和一個女人在下棋,雖然女人背對自己,看不清麵容,但看服飾的品級,應該是皇後無疑。

  “元熙來了。”

  皇帝嗬嗬一笑,將手中棋子隨意一放,拍拍手下了榻,踱著方步來到他麵前,笑道:“朕昨天看了幾篇文章,恰好看到你做的那篇海上賦,不愧是狀元郎,當真筆力深厚,朕讀來竟如身臨其境,著實是好文章啊!”

  “皇上過獎,臣惶恐。”

  沈元熙連忙躬身行禮,這時隻見皇後來到皇帝身後,為他抻了抻衣襟,一麵笑道:“本宮有些納悶,以元熙你的年紀,應該沒有去過海外,因何會對海上貿易情形如此清楚明白?”

  沈元熙就有些懵:元熙?這裏是養心殿吧?不是我家啊,眼前的是皇上和皇後,不是我爹娘,這稱呼……難道因為我年輕,所以皇上皇後看我就如同他們的晚輩一樣?這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吧?

  一麵想著,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表麵上卻是波瀾不興,沉聲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臣從幼時起,便對遊記類的書籍很感興趣,至今也不知讀了多少,雖已禁海十餘年,然而海貿之盛況,記載繁多。這篇海上賦,不過是臣在諸多遊記的記載上加了天馬行空的想象,隨手拈來,可說是信口開河,倒讓皇上和娘娘見笑了。”

  “見笑?誰敢笑話你?你問梁園,他是親眼見過海貿盛況的,也不可能寫得比你更好,可惜江樓月不在了,不然他一定對你欣賞有加……”

  皇帝說到這裏,語氣中添了幾分感歎之意。沈元熙心中一痛,複又一動,忍不住試探道:“是,臣遙想當年江月公子一力承擔起大夏海貿的風采,當真是心折不已。”

  “是嗎?你仰慕的竟是江樓月?那你該多和梁園親近親近,你們兩個定會言談投機。”

  皇帝一笑,說完隻聽皇後道:“元熙如今在翰林,還該專心習學才是,和梁愛卿多親近,又有什麽好處?倒被人說他結黨營私。”

  沈元熙:……是不是我的錯覺?為什麽皇後娘娘這話中……竟似有幾分慈愛之意?等等……難道是敲打?不對啊,我進京後,也隻和梁相喝過一回酒,飯還沒吃上兩口,梁相就被宣進宮了,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