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耿耿於懷
  第九十一章 耿耿於懷

  靠!竟然出動了……禁衛軍嗎?不,不對,禁衛軍隻負責皇室安危,梁園除非公然造反,不然他不可能動用禁衛,別說皇帝不是傀儡,就算是,麵子上還要尊重一下吧。

  不過這也不是求疑解惑的時候,沈元熙和蘇挽秋不約而同拉住對方的手,看向彼此的眼神中傳達出有誌一同的信念:跑。

  兩人撒丫子狂奔,都到了樓梯之下,還聽見梁園在身後大叫:“哎哎!兩位小友,別跑啊容我謝過救命之恩……那個……好吧,將來進京,莫要忘了來我府上做客……”

  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百花樓是被遠遠甩在後邊了,蘇挽秋再也跑不動,兩人方在一堵牆的後麵歇下來,手撐著膝蓋急促喘息。

  “其實,他都那樣說了,等於當眾承認咱們的救命之恩,所以……應該不會再下毒手了吧?”

  夜風一吹,脫離險境的蘇挽秋腦子恢複清明,越想越覺著她和沈元熙好像不用這樣亡命狂奔。

  沈元熙沉默片刻,冷哼一聲道:“未必。當年他和江月公子相交莫逆,全天下都知道,結果又如何?江月公子還不是死在他手裏?”

  “什麽?江月公子是死在他手裏?有實錘嗎?不會也是江湖傳言吧?”

  蘇挽秋驚叫,沈元熙疑惑看她:“什麽石錘?你想砸死這個權奸?”

  蘇挽秋:……“你借我兩顆熊心豹膽嗎?我的意思是說,這麽大的事,有證據嗎?證明江月公子是死在他手裏的證據。”

  “那……我又沒親眼所見,哪來的證據?反正人人都是這樣說的。當年他們分道揚鑣,江月公子獨立支撐海貿事業,可惜皇帝和朝廷決心禁海,他獨木難支,最後畢生事業付諸東流,於是江月公子散盡家財,卻不料禍不單行,一夜之間,偌大一個江府付之一炬,幾個下人逃了出來,但他……”

  沈元熙歎了口氣,這時才發覺肋間疼痛,不由捂住傷口,靠著牆滑坐在地,喘著氣道:“有人說公子是因為事業無望,萬念俱灰,所以不肯逃離火海;也有人說,公子是被梁園所害,根本就沒有逃生的機會。但不管是哪一種,江月公子之死,梁園這個背信倒戈之徒都難辭其咎。”

  蘇挽秋幹脆利落從長衫上撕下兩條巴掌寬的布條,為沈元熙包紮傷口,一邊嘟囔道:“你們就沒想過?或許還有第三個結局,江月公子其實沒死,隻是被梁園囚禁起來,金屋藏嬌。”

  沈元熙:……

  “你這說得什麽胡話?那時梁園已經穩占上風,前途無量,江月公子的事業卻遭受毀滅性打擊,一蹶不振,可說是對他毫無威脅,他為什麽要囚禁公子?何況若能囚禁,為何不殺?你以為梁園會有這份婦人之仁?”

  “就是……”

  蘇挽秋想說就是因為一蹶不振才要囚禁啊,不然江月公子心灰意冷浪跡天涯後,梁園要往哪裏尋他?

  不過轉念一想,對於沒看過強製愛耽美作品的沈元熙來說,要他理解這種思路,無異於緣木求魚。而且他說得對,梁園和江月公子不是小說,他們是冰冷殘酷現實中反目成仇的一對好友,如果江月公子必須死,梁園絕不會有半分手軟。

  一念及此,不由心寒,這時包紮完畢,她經曆了半夜混亂,隻覺又累又餓,坐在沈元熙身邊喃喃道:“雖然理智告訴我你說得都對,但感情上我還是希望,梁園不會這麽狠,他都放過我們了不是嗎?”

  “我們不過是兩個尋常百姓,是放是殺,都在他一念之間,他會在意嗎?至於後來那些話,也不過是做個姿態罷了,越是奸臣,越想要寬仁的名聲。”

  沈元熙說完,看看傷口被包紮的妥帖,不由苦笑道:“你還有這份本事,也是從閻王殿學得?”

  蘇挽秋:……

  “閻王殿能學這個嗎?這是在我家狗身上學的,它和別的狗打架,被咬了,是我給包紮的。”

  “你家養狗了?我怎麽沒看到?也沒聽雲海雲陽說過。”

  沈元熙嘴角抽搐:說誰是狗呢?誰是狗誰打架誰被咬給誰包紮?你直接點我名不就得了。

  “行了,什麽時候,還對這種事刨根問底。你趕緊回家去吧,我也得回雜貨鋪,百花樓發生了這樣事,鍾老板不知怎麽擔心呢。”

  “你還沒說,你到百花樓到底做什麽來了?那個女人是誰?你……你到底……”

  沈元熙也不知怎麽了,就是對此事耿耿於懷,若不問個明白,回去怕是覺也睡不著的。

  蘇挽秋翻個白眼,將閆氏和李清音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越說神色就越是黯然,喃喃道:“如水姑娘倒是好人,可惜好人沒好報,雖然今晚或許因為刺殺之事,她能保住清白,可隻要她在百花樓,總有一天還是要……更別提李清音她們這樣的人,她們……算了,不說了,如今我根本就沒有能力救她們,能贖出一個李清音就不錯,說下去也不過是平添難受罷了。”

  “柔如水……我也不行。”沈元熙歎了一聲,搖搖頭道:“我即便能替她贖身,也沒辦法買下百花樓,即便買下來,救了這些女子,以後又如何安置?何況倒了一個百花樓,自然會有千花樓萬花樓,這皮肉生意一日不能禁絕,任你我有多大能力,終究是杯水車薪。”

  蘇挽秋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所以不強求。如今我回雜貨鋪歇一夜,明天去百花樓把李清音贖出來,替大伯娘了卻這份心事,就算完成任務。”

  沈元熙說道:“柔如水我沒辦法,她是百花樓的搖錢樹,要贖她,沒有萬兒八千銀子絕對不成,我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不過你說得那幾個女人,能值多少?二十兩銀子一個,老鴇上趕著做這買賣,隻是贖出來後,要怎麽安排,這是個問題,你可有解決之道?”

  “你這獅子大開口,是幫我還是幫老鴇呢?我是要壓價到十兩銀子的,二十兩?還隻是一個?那裏怎麽著也有七八個甚至十幾人,我哪裏拿的出這麽多錢?即便你要幫我贖她們,這錢一年半載我也未必就能還上。何況這麽多人,我也不知該怎麽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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