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水寒淵傷重
  第106章 水寒淵傷重

    沈流月扶著水寒淵往石屋方向走去,水寒淵傷的很重,她幾乎是拖著水寒淵在走。

    水寒淵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半個身子靠在她的身上,低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

    “師尊辛苦了。”

    沈流月耳朵酥麻,頭微側,這孽徒,還真是不放過一點機會,逮著機會就來引誘她。

    “水寒淵,別鬧。”

    這貨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把全身力氣都壓在她身上,本就搖搖欲墜,還時不時在她耳邊吹起,這登徒浪子的行為,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難怪當初在青樓會遇見他,這孽徒可能就是那裏的常客吧!

    好不容易將水寒淵扶到石屋內室,沈流月將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就準備走。

    水寒淵拉住沈流月的手,叫到:

    “師尊”

    沈流月回頭看他,問道:

    “還有什麽事嗎?”

    水寒淵眼神暗淡:

    “沒事師尊就不能陪我嗎?”

    沈流月看著水寒淵虛弱蒼白的臉,歎了口氣,終是不舍,在床邊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我陪你,你好好休息。”

    水寒淵側身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沈流月,目光溫柔繾綣,問道:

    “師尊會一直陪著弟子嗎?”

    沈流月點了點頭,道:

    “我不走,你安心休養。”

    水寒淵又道:

    “師尊知道的,弟子說的一直,不是現在,是永遠。”

    沈流月沒有回答。

    水寒淵閉上眼,拉著沈流月的手又重了幾分。

    “弟子曾以為,隻要待在師尊身邊,師尊總有一天會看到弟子,如今弟子才明白,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百裏炎,師尊總有一天會為了他們,離開弟子。”

    都虛弱成這樣了,還在想著百裏炎,這孽徒吃醋要吃到什麽時候去。

    沈流月無奈一笑:

    “不會有這樣一天,寒淵,我已失去這個資格,我殺了顧孟平,此生難安,我不想再經曆人間至苦,也不想體驗人間之情,我累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與這世間再生羈絆,但她與這世間早已牽絆至深,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

    她在意水寒淵,在意葉無塵,在意師兄們,在意剛認識的百裏炎,隻要在這世間一天,她就無法擺脫愛恨糾葛。

    沈流月左手被用力一扯,身體趔趄,掉入水寒淵懷中,被他用力摟住,耳邊響起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師尊看看弟子,如果那人不能是弟子,那也不能是任何人,否則,否則弟子真的會殺了他。

    師尊要怎麽樣,才能將弟子放在心上?”

    沈流月被埋在水寒淵熾熱的胸膛,聽著他跳動有力的心跳聲,心情複雜。

    過了會,才道:

    “寒淵,不會是任何人。”

    內室裏寂若無人,水寒淵沒再回她,摟著她的手也漸漸失了力氣。

    “寒淵?!”

    一股灼熱的液體自水寒淵的脖頸流下,沈流月猛的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水寒淵毫無生氣的臉,鮮紅的血順著他的唇角流淌下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

    沈流月整個身體都戰栗起來,不可能,這可是水寒淵,怎麽會這樣無聲無息的躺著,明明剛才她探了水寒淵的魔魂,雖有損傷並不致命!

    沈流月發慌的抓起水寒淵的手,想要再探尋一次,可魔氣渡入,石沉大海,無任何反應。

    沈流月顫抖的拿起手,放在水寒淵的鼻尖,隻有微弱的氣息拂在她的指腹,沈流月急促的收回手,像受到了極大的驚訝一般,猛地喘氣,嘴裏反複重複著:

    “還好,還好,寒淵,我帶你出去求玉容暇,他肯定能救你,他是最好的醫修,他會有辦法的。”

    水寒淵從飛升後,就一直狀態不好,他剛受了劫,就趕到天心閣,又馬不停蹄陪她來天心閣,她卻總是認為水寒淵無所不能,對他視若無睹。

    沈流月用潔白如雪的袖子,將水寒淵身上的血跡一點點擦拭幹淨。

    她記憶中,水寒淵總是撂著狠話,今天要殺誰,明天要殺誰,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無論如何都想留在她的身邊,執拗的近乎偏執,可如今,他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原來生死,不是個過程,而是瞬間,就像當初顧孟平死去之時,上一秒還溫柔的叫她小五,下一秒就死在她的懷中。

    她很怕水寒淵,也像顧孟平一樣突然死在自己麵前,她已無法再承受失去。

    沈流月輕柔的扶起水寒淵,拿出乾坤袋中的瞬移符,她要帶水寒淵離開這裏。

    瞬移符燃盡,兩人沈流月攙著水寒淵,出現在斷魂崖上。

    “師尊!”

    葉無塵在崖邊看到兩人的身影,忙上前幫忙。

    “師弟怎麽了?”

    過了這麽多年,葉無塵仍稱水寒淵為師弟,即便水寒淵早已叛出玄天門,成為一教之主。

    “玉容暇呢,他在哪,帶我去見他。”

    沈流月沒有回答葉無塵,聲音慌亂無章,一味的問玉容暇的下落。

    葉無塵知道水寒淵情況不妙,事態緊急,從沈流月手中接過水寒淵,邊結陣邊說:

    “在百草堂。”

    自上次幽都城,玉容暇刺傷了沈流月之後,回到玄天門,就一直閉關在百草堂研究藥理,誰也不見。

    百草堂,玉容暇拿著一顆百年首烏,心不在焉的擺弄著,聽到外麵草木摩擦聲,皺著眉頭對座下弟子思三行道:

    “外麵是誰,去告訴他們,百草堂最近不接診,讓他們愛找誰找誰。”

    思三行搖了搖頭,最近百草峰閉門謝客,玄天門弟子可是怨聲載道,感冒發燒、頭疼腦熱,受傷流血什麽的,連個抓藥的地方都沒有。

    “是。”

    思三行領命出門查看,過一會又把腿跑了回來,結結巴巴的喊著:

    “師尊,是···是····”

    玉容暇不耐煩的道:

    “是誰也不見,讓他們滾。”

    思三行:“是掌門和流月仙尊,還有水寒淵。”

    玉容暇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堂中,來到堂前,看到沈流月,呆成木雕狀。

    沈流月見玉容暇,顧不得其他,聲音急切:

    “四師兄,寒淵傷的很重,我探不到他的魔魂了,求你幫我救他”

    玉容暇看著麵容焦急、不知所措的沈流月,道:

    “隨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