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第102節

  蕭詢眼角餘光掃到她的打量,生怕她吃醋,忙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撫。

  江晨曦並沒吃醋,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計較這個,豈不是自討無趣。

  薛昭儀是個秒人,不等蕭詢追問,主動托盤而出,她累了,守著這麽多年的秘密太辛苦了,與其被人惡意曲解,不如她自己交代。

  “實不相瞞,臣妾在入宮選秀前便心悅於表哥,奈何被家人所迫,不得不進宮承寵。”

  太後板著臉,厲聲質問,“後來呢?”

  薛昭儀失笑,“宮規森嚴,臣妾品級不高,等閑見不了家人,臣妾也隻有在每年的除夕宴上才能遠遠瞅一眼表哥。”

  江晨曦插話問道:“芙蕖山莊又是怎麽一回事?”

  “進宮前,表哥領著臣妾去過一趟,表哥尚有差事在身,臣妾隻在那待了半日。”

  薛昭儀說出此番話時,眼裏是帶著笑的。

  江晨曦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滋味,大抵一個女子與心上人分別,用短短半日同遊的光景治愈被關在後宮的一生。

  安靜得快要不存在的蕭錦儀突然再次發瘋,“那玉佩又是怎麽回事?!薛紹腰間掛著的那塊玉佩,另一半在你那裏是不是?!”

  蕭承翊心下一驚,一瞬也不瞬盯著薛昭儀的反應。

  薛昭儀一怔,半晌才回答,“大長公主應該說的是那塊雙魚玉佩吧,那是表哥當年考上狀元時,皇上賞賜的南詔貢品,禦賜之物,表哥自然要隨身攜帶。”

  “當年臣妾貪玩,拿走了半隻,後來不慎丟失,唯恐表哥會被皇上責罰,臣妾便私下裏又托人出宮采買了一對相似的。”

  真相竟如此簡單?

  相比薛昭儀的冷靜從容,蕭錦儀卻魂不守舍,一直以來她堅信的一切瞬間土崩瓦解,推翻了她曾經篤定的判斷,多年來的滿腔怨憤成了笑話。

  蕭承翊若有所思。

  蕭詢擰眉,“禦賜之物皆有卷宗可查,朕令人一查便知真假。”

  江晨曦蹙眉,蕭詢的話有些奇怪,他記不得當年賞賜給薛紹的玉佩一事麽?

  轉念一想,事情過去那麽多年,蕭詢慣會賞賜貢品給人,他許是自己都記不清賞了多少寶貝出去。

  論罪,薛昭儀與大駙馬薛紹一事夠不上犯罪,最多違背了禮義廉恥,但此事卻牽扯到孝敬皇後,令孝敬皇後背了鍋,蕭錦儀還為此做出十惡不赦之事。

  為了顧全大局,蕭詢與太後商議後,貶薛昭儀為庶民,並罰薛昭儀去守皇陵,令其在孝敬皇後墓前抄寫佛經懺悔。

  蕭錦儀明麵上照舊送去庵堂,私底下被黑甲衛看管起來,等著蕭朔上鉤。

  了卻一樁心頭事,太後卻一點兒都不痛快,宮裏的女人安分守己的太少。

  “皇帝,你趕緊派人送信去秦州,叫蕭鉉夫婦回京,齊老夫人指不定要告禦狀,她若是在禦前有個三長兩短,此事說不清。”

  蕭詢也正有此意,“母後說得不無道理,朕這就遣人快馬加鞭送信。”

  江晨曦陪坐了大半天,腰酸背痛,先回含元殿洗漱了一番。

  蕭詢忙完過來陪她一道她用晚膳,江晨曦沒胃口,思緒陷在薛昭儀與大駙馬薛紹一事裏,出不來。

  自古以來情字最傷人,她上輩子走錯了路,得老天爺眷顧重活一次,又被蕭詢及時納入羽翼之下,得他的疼寵,如今活得滋潤舒心。

  可薛昭儀、薛紹、蕭錦儀三人再也無法重頭再來。

  她想,若有機會,蕭錦儀當年還會不會求先皇賜婚。

  “皇上也有錯,選盡天下秀女,拆散天下多少有情人,按理說,當皇上的日理萬機,就不該選秀充盈後宮,勞民傷財不說,且於民生無義,不僅後宮不安分,還連累朝堂文武百官。”

  “外戚專權不說,皇子之間殺紅了眼,何必呢?還不如一母同胞,親兄弟之間各憑本事當唄。”

  蕭詢摸了摸鼻子,他怎的也被牽連了?小丫頭片子真敢說!也就仗著他寵她,算了,看在他的愛妃辛苦懷孕的份上,他勉強大人不記小人過。

  “世上多癡男怨女,種善因得善果,蕭錦儀咎由自取,失了心,怨不得旁人,薛昭儀任憑流言蜚語肆竄,卻不加阻止也有錯,薛紹心裏有人,卻不敢當庭抗旨,妄為男子漢大丈夫,更加有錯。”

  江晨曦冷靜下來,認可蕭詢的話,造成今日局麵,那三人皆有錯。

  經此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的皇家醜聞一掃而空,誰在背後再敢言語一個字,一旦被逮到,直接格殺勿論。

  另外,齊騰飛之死驚動了滿朝文武百官,齊老夫人獲悉後一蹶不振,當即暈了過去。

  三日後齊老夫人悠悠醒來,穿上一品誥命夫人的典服,舉著賜封的誥書,在齊家一眾人等的攙扶下乘坐馬車直奔禦街宣武門,長跪不起。

  齊老夫人告禦狀,要求賜死蕭錦儀,並請皇上、太後主持公道,為她的兒子、兒媳之死討個說法。

  “蕭錦儀這個喪盡天良的禍害啊——嗚嗚——把老身的兒子兒媳還回來——”

  “我可憐的騰飛靈素,你們死得好慘啊……”

  “為什麽死的不是蕭錦儀?!她堂堂一個公主敢與假扮我兒的人苟且,豈會不知殺害我兒的凶手?!她肚子裏的孽種憑什麽能生下來?!”

  “老天爺瞎了眼了啊……”

  作者有話說:

  嫌棄我文筆不好的,我努力提高,認真建議的我都悉心接受,要來詆毀我真心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