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合一)
  第50章 (二合一)

  江晨曦出了福寧殿, 迎麵遇上蕭承翊,倆人皆一怔,自打和離後, 他們再也未碰過麵。

  蕭承翊剛從宮外趕回來,來福寧殿匯報差事, 未料江晨曦已從青州回來。

  偌大的京城與皇宮,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竟與她就這樣斷了緣分。

  江晨曦頭次覺得曦和公主的封號有多好用, 她如今用不著向蕭承翊行禮, 隻簡單出聲寒暄一聲。

  寒暄完便抬腳走人, 卻被蕭承翊叫住, “曦……曦和公主,且等一下——”

  江晨曦微微側身,佯裝沒瞧見蕭承翊晦澀難懂的眼神,緩緩開口:“殿下,有事直說便是,本公主還得去向太後請安。”

  蕭承翊挑眉,眼前的女子變了, 整個人容光煥發, 全無曾經在他麵前的隱忍, 隱隱約約有了公主的氣勢,甚至還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韻味。

  也對, 自從和離前,她便發生了改變, 他彼時心思不在她身上, 沒察覺而已。

  蕭承翊有心想問一問她在青州的情況, 話到嘴邊卻變了,“公主可還記得您幼時在元宵燈會上所作的那首詩?”

  “哪一首?”蕭承翊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江晨曦泛起了糊塗,她搞不懂蕭承翊要做什麽。

  蕭承翊皺眉,隨後背誦那首睡蓮。

  “雨後睡蓮初露顏;

  雙色並蒂惹人憐;

  綠葉風姿不與辯;

  一紅一白笑人間。”

  江晨曦恍然大悟,複又露出古怪表情,她譏笑,“殿下大抵記性不好,你提到的那首詩,的確是我幼時在禦街燈會上所作,且一直掛在清茗苑花廳的牆上,此乃本公主大哥親自找人裝裱,在我當年入東宮時所贈。”

  “多謝殿下提醒,回頭還勞煩殿下拆了那副畫框,送至本公主府上。”

  江晨曦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蕭承翊腳步踉蹌,失魂落魄,原來那首詩竟被裝裱起來,掛在清茗苑花廳牆上。

  ——

  偶遇蕭承翊一事,江晨曦並未與太後提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後問她皇上都說了什麽,她按照蕭詢的說辭回複,“皇上說曦兒有福氣在身,特請曦兒幫忙核對戶部遞交上來的賬簿。”

  一聽又是幫忙複核賬簿,太後沒好氣地搖頭,“這皇帝!忒會使喚人,曦兒可問他要了報酬沒有?可不能白白替他做事,賬簿看多了傷眼。”

  江晨曦但笑不語,報酬,蕭詢以身相許算不算?

  留在寶慈殿裏陪太後用了晚膳,太後心情好,江晨曦陪她老人家多飲了幾杯果酒。

  晚膳後,她被蘭英送回含元殿,半道卻被蕭詢劫到福寧殿。

  蕭詢伺候她喝了醒酒湯,江晨曦酒品好,醉了也不撒歡,隻是頭昏,兀自靠在蕭詢懷裏,閉目小憩。

  “今日,你在福寧殿門口遇見了太子,他和你說了什麽?”

  江晨曦並未睡著,聽得蕭詢話裏的醋味,她眨了眨眼,水汪汪的雙眸盯著他。

  “你猜。”

  蕭詢失笑,鬼丫頭,和他耍心眼。

  “不說也行。”他低頭親了親她沾了酒香的唇瓣,“晾他也不敢再打你主意。”

  江晨曦無語,蕭承翊一直就瞧不上她,和離了,他也不會突然喜歡上他,隻是見她日子過得滋潤,羨慕她無拘無束罷了。

  江晨曦不想聽他廢話,主動摟住他的脖頸,蕭詢見狀,更加熱烈地回應她。

  外間候著的薑德一滿臉麻木,見怪不怪。

  ————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臘月臨近,天氣越發寒冷,太後怕冷,又搬回溫泉山莊去了。

  江晨曦不便待在宮裏,太後去山莊的那天,她也出宮回了公主府。

  府裏井井有條,一切有條不紊,江晨曦給府裏所有下人都打賞了二兩銀子。

  回來後,各種雜事紛至遝來。

  江大哥也抽空過來待了一天,江晨曦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午膳招待。

  江晨曦有意提及崔琳琅,說過幾日約崔琳琅去相國寺上香,問他能否撥冗一起前往。

  江晨宴一點即通,含蓄一笑,應了下來。

  下午,江蕙蘭拎著一籃子糕點上門拜訪,談及盧家,“前段時間,有人看到太子殿下和盧家那位庶女往來密切,聽說殿下把人接到了府裏。”

  再聞盧柳,江晨曦依舊對其憎惡,隻是現下心態改變,不再執著於報仇。

  蕭承翊娶不娶盧柳,盧柳是否母憑子貴,她皆賴得操心,若想盧柳不安生,她隻要在蕭詢那裏吹一吹枕頭風即可,但如此太過便宜了對方。

  她手裏捏著盧柳與邵平私相授受的把柄,不妨再耐心等一等,最後一擊即中。

  還有一事,便是世子蕭珞珩拒了和張元敏的婚事,蕭珞珩聲稱自己已有意中人,蕭詢尊重蕭珞珩的決定,也全了張家人的顏麵,並未大肆聲張。

  然平京第一世子有了意中人一事不脛而走,轉瞬間傳遍整座京城,甚至還波及到江晨曦。

  有人在江晨曦回京那日,親眼目睹她與蕭珞珩在同一艘商船上,且行為親密。

  一時,謠言塵囂甚上,再經有心人的大肆渲染,烈火燎原之勢燒到京城各府及宮裏。

  貴妃殿裏,張貴妃一臉吃驚,捏碎手中的橘子,汁水流了一桌。

  蕭珞珩的意中人竟然是江晨曦?!

  太過匪夷所思。

  玉春忙不迭端來熱水,沾濕帕子遞給張貴妃,“娘娘,您別聽信那些風言風語,曦和公主名義上可是世子的姑母,世子這是拿曦和公主搪塞與元敏小姐的婚事呢。”

  “話雖不假,但空穴不來風……”張貴妃接過沾了熱水的帕子擦手,轉念一想,“倘若是真的,那倒好了。”

  也省得她成天捕風捉影,猜測江晨曦與皇上有關聯,蕭珞珩看不上元敏也罷,她回頭再替元敏物色其他人。

  大長公主府。

  蕭錦儀與蕭朔坐在書房裏商談此事。

  蕭錦儀追問蕭朔,“蕭珞珩與江晨曦的謠言,是你找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蕭朔手裏盤著核桃,背靠在椅子上,目露精光,“阿儀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總能一猜即中。”

  蕭錦儀白了他一眼,“蕭珞珩始終是你的侄子,你當真狠得下心把他拖上船?不怕蕭鉉夫婦在背後參你一本?”

  “想要成就鴻圖霸業,手足之情算什麽!我要的便是他們出手,蕭鉉夫妻二人龜縮秦州太久,想要明哲保身,置身之外,怎麽可能。”

  倘若蕭珞珩有個萬一,安親王夫婦視子如命,定會找理由回京,蕭朔不惜拿蕭珞珩當誘餌,屆時再找殺手從中作梗,宮裏勢必會鬧翻天。

  蕭錦儀聞言,笑容一僵,蕭朔見狀,忙丟下核桃,上前去哄。

  “阿儀別怕,我那是針對蕭詢等人,你可是我的心頭肉,誰要動你一根毫毛,得先過我這關!”

  蕭錦儀近日身子不爽利,心情甚差,也就蕭朔不時上門找她,願意哄她。

  若是當年她不嫁給薛紹,鐵了心跟了蕭朔,眼下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局麵。

  ——

  左鄰右舍登門拜訪小曹氏,閑談之間八卦江晨曦與蕭珞珩一事,小曹氏當場怔忪,她全然不知此事。

  待鄰居們走後,小曹氏氣壞了,拍桌子破口大罵——

  “好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我要替玉兒擇婿,名單上世子便在其中,她厲聲指責我一通不說,還含沙射影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敢情都是為了她自己!我呸!我說怎麽好端端地與太子和離,原來看中了安親王世子——”

  江晨玉拎著王延昌送的話本子進屋,冷不丁聽見小曹氏的罵罵咧咧,腳步一轉就想溜走。

  “玉兒!”小曹氏眼尖,一下子捕捉到門外想躲的人,“你給我進屋——”

  江晨玉眼疾手快,把話本子往婢女手上一塞,示意婢女先溜。

  她深呼吸,堆起笑臉,抬腳跨進門檻,“娘,您衝誰發火呢……”

  小曹氏硬生生把火氣憋回肚,瞪著眼,不斷打量江晨玉,“門房說你近日天天出府,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去私會王家那庶子了?!”

  江晨玉忙睜眼說瞎話,“娘——玉兒早就與王延昌斷了往來,我這幾日都去了公主府,大姐姐在家。”

  不提江晨曦還好,一提到她,小曹氏更來氣,刷地一下站起來,“以後你和她少來往!哼,知人知麵不知心,她都背著你挖你的牆角了,你還像個傻子似的,認為她對你好!”

  江晨玉裝傻,“挖我什麽牆角?”

  小曹氏見閨女傻乎乎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不想再和她多費唇舌,打發她回屋。

  江晨玉裝傻逃過一劫,二話不說溜回了自己的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