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糖糖是誰
  第333章 糖糖是誰

  說著話的,是一旁秦紅英的兒子,李健。

  “秦家?”

  霍栩被這對母子吵嚷得有些不耐煩了,勾唇冷冷一笑,“自從三年前金洲的那個項目之後,秦家不過是一條斷脊之犬,誰給你們的勇氣在我麵前狺狺狂吠?”

  不提三年前還好,霍栩這一提,好似戳中了這對母子的軟肋。

  秦紅英瞪大了眼睛,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是你!對不對?是你在背後搗鬼!你這個小雜碎!狼心狗肺!你想置你外祖家於死地?你知不知道你的姨夫若不是三年前那個項目失利,也不會氣急攻心,患上腦溢血!你這個心思歹毒的畜生!”

  聽著姨媽一聲比一聲更加尖銳刺耳的謾罵,霍栩閉上眼睛,掏了掏耳朵。

  雜碎、狼心狗肺、畜生。

  這些措辭,霍栩早就聽習慣了,他慵懶地睨了秦紅英一眼,“叫完了嗎?叫完了就滾。還是要我請保安?”

  李健也氣得滿臉通紅,色厲內荏道,“你以為你是誰?我和我媽都是接到bs慈善主辦方的邀請才來到這裏的,你憑什麽趕走我們?”

  霍栩嘖嘴。

  厭倦了。

  從兜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幾個安保人員出現,恭敬地將那對母子請了下去。

  臨走之前,那對母子還在罵罵咧咧。

  虞軟軟站在身後,將整個過程目睹得一清二楚。

  她難以想象,剛剛那個沒有素質的貴婦,居然是霍栩的大姨,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虞軟軟都不曾見過霍栩和他外祖家有任何聯絡。

  她一直以為,霍栩的外祖家人丁不旺,或者就是已經沒人了。

  卻不曾想,之所以不走動,是因為他和外祖家的關係鬧得如此僵硬。

  看來,在這世上,霍栩可能隻有爺爺對他還算真心的了。

  看著男人那張冷漠慵懶,沒有表情的側臉,虞軟軟忽然有些心疼。

  而男人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視線,忽然轉過身,就對上了她的眼神,也是在看見她的這一瞬,他臉上由最初的冷漠慵懶甚至絕情,一秒切換,鳳眸裏即刻閃過一絲無措。

  “軟軟……你什麽時候來的?”

  霍栩沉聲問。

  虞軟軟站在原地,看著他,“來很久了。”

  “……”

  霍栩欲言又止,垂眸,眼睫在臉上落下一片陰翳,不知在想什麽。

  “我都看見了。”

  見他不說話,虞軟軟便主動坦誠道。

  “你……會覺得我做錯了嗎?”雖然對付秦家母子,他毫不手軟,可是被女孩看見,他還是會在意她的看法。

  “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能輕易下定論。”

  虞軟軟抬腳朝著霍栩走來,一直走到他跟前,才抬頭仰望他,澄眸認真地說道,“但我清楚你的為人,你向來是錙銖必報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們挑釁在先,你不會這麽做。”

  霍栩的臉上閃過一抹動容,鳳眸輕顫。

  忽然,他伸手一把將女孩拉入了懷裏,像是卸下了所有偽裝,下顎抵在女孩的肩窩,俊臉深埋在她的耳側。

  這猝不及防的擁抱,讓女孩應接不暇。

  虞軟軟睜大了雙眸,立在原地,原本想要抗拒,可是一想到男人剛才那副尖銳冰冷,拒人千裏的模樣,心裏的不忍占據了上風。

  沒有人會真的排斥親情。

  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霍栩的內心其實比誰都要渴望感情給他帶來的安全感。

  他的內心是脆弱的,而這份脆弱,人前不顯露,隻有在她麵前才會暴露出來。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啊。

  想到這裏,虞軟軟懸在半空的雙手,終究還是輕輕放在了男人的後背上,拍了拍。

  “沒關係,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軟軟,你討厭我麽?”

  霍栩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可是箍在她腰間的雙臂卻收得很緊,緊得像是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不討厭呀。”

  她不能說違心的話,更何況,現在她的氣已經消了。

  雖然,還不能毫無芥蒂地表達愛意,但是她肯定不會討厭他的。

  “你以前,很排斥我,我做了很多努力,才好不容易打動你,可是最近,你突然又變了,我怕,怕你當初隻是礙於情麵,隻是出於同情我,才答應和我在一起,如今新鮮感過去了,你不想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虞軟軟:“???”

  “不是,你先等一下,怎麽就變成了我是出於同情你,才答應跟你在一起了?”

  虞軟軟越聽越不對勁。

  合著現在怪她了?

  他們分手冷戰半個多月,是因為她新鮮感過去了?

  “不是嗎?”霍栩放開她,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垂眸委屈地看著她,“那你為什麽分手?為什麽不肯見我?”

  “我……哈?”虞軟軟被氣笑了。

  居然還能這樣操作的嗎?

  直接甩鍋?

  她氣得不行,一把推開他,戳著他的胸口道,“你還好意思怪我?你捫心自問,你這裏裝了幾個人?嗯?霍栩,你的心是不是麻袋做的?這麽能裝?怎麽不裝個銀河係呢?”

  霍栩一把扣住她的手指,攥進掌心裏,“對不起。”

  又來!

  虞軟軟覺得自己腦子真是被驢踢了,居然會答應他,跟他談談。

  “糖糖。”

  低沉的兩個字眼,輕喚出聲。

  虞軟軟心裏咯噔一頓,不由地抬起頭,茫然地對上男人那雙認真的眼睛。

  糖糖?

  這個名字,好耳熟……

  腦子裏忽然一陣刺痛,有什麽仿佛就要浮出水麵,可是卻又怎麽都記不起來。

  她扶著脹痛的太陽穴,感覺眼前的世界在搖晃。

  過往那些紛亂雜陳的記憶鋪天蓋地湧入腦海,她想起自己在楊翠花身邊做家務時,楊翠花給她起的賤名。

  “二丫,去把碗洗了!”

  “二丫,你個死丫頭,還不給我起來去賺錢?”

  “媽,我發燒了。”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這點粗活都幹不好!”

  “賽琳,去把染發膏給我遞來。”

  這是她當年在發廊做學徒時的藝名。

  還有很多很多,再往前,就是跟著人販團夥走南闖北,為了給組織賺錢,起的各種化名。

  太多了。

  可是,她卻唯獨不記得,糖糖這個名字,隻覺得很熟悉。

  “軟軟,你怎麽了?”耳邊傳來霍栩擔憂的聲音。

  虞軟軟回過神,看向男人,喃喃地問,“糖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