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上輩子這種委屈受的還不夠嗎
  第322章 上輩子這種委屈受的還不夠嗎

  邁巴赫車廂裏一股刺鼻煙草味。

  逐漸蕭條安靜的大街上,晚風習習,虞軟軟站在車外,看著男人遲遲沒有動靜,心已經涼到了極致。

  他剛剛在樓下等很久了吧?

  真是難為他了。

  那個女孩藏在他心裏,一定是紮了根埋了刺的,否則為什麽當需要將對方拔出來的時候,他會這麽的痛苦?

  是她讓他痛苦了嗎?

  是她小心眼了嗎?居然要和一個死人計較。

  虞軟軟笑了笑,心尖卻酸澀得連成一片,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去細想,越想越魔障,虞程程那些挑撥的言語不時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是啊。

  霍栩憑什麽突然就轉了性?

  由從前對她的厭惡憎恨,到深愛她,心甘情願為她付出和犧牲?

  她自認重生以後,為他所做的事情遠不及重生前的多,甚至有些抵觸和排斥他,他怎麽就突然愛上她了呢?

  從來沒有細想過,可如今卻細思極恐。

  她隻看到了霍栩的犧牲和付出,卻不曾深入思考,造成他變化的底層邏輯是什麽?

  可是虞程程的那番話,卻好像完美解釋了他的變化。

  因為,重生後的她,比虞程程更像霍栩心裏的那個白月光……

  虞軟軟感覺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大腦暈眩,搖晃了一下,忽然伸手扶住車門,才支撐住身體。

  霍栩發現了她的異常,急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軟軟!”

  “別碰我!”

  虞軟軟推開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路燈昏暗,照得她臉色一片煞白,霍栩呼吸困難,心髒隱隱作痛,菲薄的唇緊抿,下頜線繃直,他喉結滾動,半天才艱難地開口。

  本想要解釋,脫口而出的,卻剩下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

  虞軟軟心尖狠狠一疼,所以,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軟軟,你先上車,我送你回酒店。”霍栩的麵容也微微泛白,薄唇失去血色,他伸出去的手,還未觸碰到女孩的臂膀,就被她再度躲開。

  虞軟軟抬起胳膊,躲過他的靠近,“不用了,抱歉,剛剛有點失態,我不怎麽舒服,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別跟著我了。”

  丟下這句話,虞軟軟便轉身離去。

  霍栩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中,胸膛起伏,心口翻攪著悶疼,他驅車默默尾隨在女孩身後,一直尾隨她上了計程車。

  不過,虞軟軟沒有回訂住的酒店,而是直接報了A大地址,回學校去了。

  時間已經很晚,宿管都睡下了。

  虞軟軟之前請了長假,因此宿管雖然不悅,還是給她放了行。

  剛到宿舍,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霍栩的來電。

  “軟軟,你怎麽回學校了?”

  “學生回學校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女孩聲音冰冷,“軍訓快結束了,學校即將開課,我不能荒廢學業,這段時間,如果沒什麽事,你就別給我打電話了。”

  她這麽說,是帶著賭氣的成分。

  霍栩卻沒聽出來,沉默了幾秒,等到他再次準備開口,電話那頭卻“嘟”得一聲掛斷。

  宿舍裏,任曦媛不在,常樂請了病假。

  杜鵑已經睡下了,聽見動靜不由地起身查看,“虞軟軟?你怎麽回來了?”

  虞軟軟沒搭理她,將手機丟到桌上,進洗手間洗漱。

  這一夜,輾轉反側。

  翌日一大早,她沒有歸隊軍訓,而是坐早上的航班飛回了帝都。

  酒店。

  手機鈴聲吵醒了一夜宿醉的霍栩。

  “爺,虞小姐上午回帝都了。”

  是助理的來電。

  霍栩眉頭緊鎖,長指按壓著脹痛的太陽穴,沉聲道,“準備機票。”

  他很清楚,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終究是要找個機會親口向軟軟解釋清楚的。

  虞軟軟不知道自己回帝都後,霍栩也緊跟著回到了帝都。

  她這次回來是要搬家,之前為了獨立出來,她在帝華高中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高考結束後,因為太多事情,以至於房子還沒退租。

  趁著這幾天心情不好,虞軟軟準備回來把這些事情處理掉,就當是散心了。

  上午回帝都,下午就把東西全部整理了出來。

  來的時候拖了一卡車,走的時候三卡車都拖不完。

  家電家具之類的,她都直接掛二手網站上了。

  比較麻煩的,是那架鋼琴。

  虞軟軟拆卸鋼琴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一年前剛搬進這間公寓的時候,霍栩默默跟著她。

  麵對她的冷臉,卻仍舊偏執地不肯放手。

  那時她滿腦子隻有逃避,卻從沒有想過,他為何會突然對她如此執著?

  一個曾經討厭的人,當初對他搖尾乞憐,巴結討好的時候,尚且得不到他的尊重和偏愛,憑什麽一朝反目,卻受他青睞了?

  心髒揪疼,不能細想,越想越會往壞處想。

  虞軟軟從回憶中醒來,不再胡思亂想,專注搬磚。

  當初這些東西被她興師動眾地從虞家搬出來,如今又興師動眾地搬回去。

  想了想,她覺得重生後的自己依舊那麽幼稚。

  經曆過前世的悲慘,她收斂了身上的芒刺和勝負欲,可同時又變得畏首畏尾,前世的自己尚且知道想要什麽需爭上一爭,這輩子卻總在做撤退這個動作。

  好在,適當的撤退,確實給局麵帶來了轉機。

  虞軟軟不想一直做縮頭烏龜,她骨子裏的天性也從來不是縮頭烏龜。

  既然心裏很介意霍栩的那個白月光,就直截了當挑明算了。

  他不肯主動說,她也不主動問,那麽這根刺隻會永遠橫亙在她的心裏,一碰就疼。

  上輩子這樣的委屈,受的還不夠嗎?

  請了搬家公司來搬運,一下午就把事情全搞定了,從早上趕飛機回來,又幹了一下午活連軸轉,身體其實已經很疲倦,但腦子裏揣著事情,卻壓根感受不到疲憊。

  等東西都整理完之後,她躺在床上,翻著手機通訊錄,看到和霍栩的微信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天下午。

  手指點在輸入欄,定格了好久,正要打字,忽然屏幕一黑,電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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