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草莓發卡的主人他的白月光
  第87章 草莓發卡的主人他的白月光

  虞軟軟感覺到他似乎在解釋,他是怕她受傷嗎?

  自重生以來,虞軟軟就發現了霍栩的轉變,他的轉變可謂翻天覆地,就像是換了個人。

  有時,她甚至懷疑,霍栩是不是也重生了?

  但不可能。

  霍栩是妥妥的病嬌體質,認定了誰,就是一輩子。

  第一世,他就看透了虞程程的自私,卻還是心甘情願為她去死。

  這樣的病嬌,即使重生,也隻會重蹈覆轍。

  那麽,也許是自己真的變好了吧?

  使得他開始學會照顧她的情緒了。

  “不打擾你們二位共處,那我就先出去了。”

  虞軟軟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後,她笑著朝霍栩和虞程程得體地點了下頭,轉身離開病房。

  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霍栩僵硬地坐在病床上。

  房門合上的瞬間,他臉上的血色也消失殆盡。

  他維持著一個姿勢,枯坐在那裏很久。

  他沒有不甘,沒有氣憤,沒有恐懼。

  相反。

  他覺得,今天這個下場。

  是老天給的懲罰。

  軟軟是應該對他死心的,因為,他不值得。

  “霍栩哥哥……”

  程程咬著下唇,心裏的委屈已經泛濫了。

  他為什麽不理她?

  她鼓足了多大勇氣,準備今天向他表白?她甚至為了見他欺騙了沈默,為了給他盛湯,還燙到手了。

  可他全程眼裏隻有軟軟。

  怎麽會這樣呢?

  “出去。”沉冷的聲音從男人薄唇中吐出,早已沒有了昔日的溫情。

  程程隻覺得心裏的委屈在這一瞬,徹底爆發,“霍栩哥哥,你變了!你說過,我是你的救贖,是你活下去的信念,你難道都忘了嗎?”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性格太溫順了,做不到軟軟那般犀利,連難聽尖銳的字眼,都說不出口。

  可她就是覺得委屈。

  “你忘了當初,你被人捅了那麽多刀,是誰發現你,送你去醫院的?還有……還有那個發卡……”

  虞程程說到發卡,忽然頓住了。

  直覺自己不該提發卡。

  盡管她不想去承認,可她還是很清楚地知道,霍栩心裏的那個白月光,並不是她。

  而是那個草莓發卡的主人。

  塑料發卡,即便再廉價,也能看出是小女孩的東西。

  這麽多年過去了。

  霍栩對她無限包容,寵溺,會為她解決大大小小的問題,會將所有她看中的東西捧到她眼前。

  卻唯獨,那個被他放在收藏室裏,經過國際大師重金修複過的草莓發卡,是她碰都碰不得的存在。

  她也曾忌憚那個人,開玩笑問過霍栩。

  “霍栩哥哥,這個草莓發卡好可愛,它的主人,一定也像天使一樣可愛吧?”

  她記得霍栩當時看著發卡的目光有多柔和,這個魔鬼一般陰暗病態的男人,仿佛把所有溫柔都給了那隻發卡。

  “嗯。”

  虞程程,記得他當時輕哼了一聲,喃喃地說,“是啊,天使,所以上帝從我身邊帶走了她。”

  是個死人。

  一個死人又能和她掙什麽呢?

  可虞程程又清楚地知道,她永遠也爭不過那個死人。

  “對不起……”

  她趕緊轉移話題,“我隻是,隻是忽然發現,我有些在意你了……”

  “出去。”

  霍栩閉上眼睛,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他冷漠的表情,虞程程終於崩不住了,她本就是從小被人寵溺,眾星捧月著長大的。

  即便是霍栩這般冷酷危險的男人,也是數年如一日地向自己示好。

  她何曾低下過頭?

  “好,我出去!你不要後悔!”

  眼淚終於決堤,虞程程捂著臉,哭著跑出了病房。

  病房內,萬籟俱寂。

  終於隻剩下霍栩一個人。

  他在床上坐了片刻後,開始拆繃帶和石膏。

  學醫四年,醫術精湛,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哪些是要害。

  紗布和石膏拆了一大半,隻留胸腹處固定肋骨的那根,霍栩掀開被子,下了床。

  邁巴赫140碼飆車,半小時後,他回到了郊區的一座別墅。

  這棟別墅,是他的私人空間,裏麵放的都是他的一些收藏品。

  他平常很少過來。

  隻有在情緒非常低靡,重度抑鬱的時候,才會來到這裏,一待數日。

  車停進地下車庫。

  霍栩捂著刺痛的胸口,跌跌撞撞走進別墅。

  好久沒有過來,家具都蒙著白色防塵布。

  空氣陰冷潮濕。

  霍栩連燈都沒開,扶著牆壁,朝收藏室的方向走去。

  “嘩啦——”

  門打開後,裏麵羅列著一層又一層的貨架。

  架子上,放著許多古玩珍寶。

  霍栩無視這些珍寶,走到一個小盒子前,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麵,躺著一個被修複過的塑料草莓發卡。

  為了一模一樣,修複的時候,用的是和原來相同的材料,可因為原材料就很劣質,以至於這些年過去,發卡風化的厲害。

  他不敢碰,怕一碰,又碎了。

  霍栩握著盒子,嗓子裏幹癢,咳嗽了幾聲,牽扯到胸口那根斷裂的肋骨。

  他臉色白了白,卻沒有皺眉,好似習慣了疼痛。

  扶著櫥櫃,一瘸一拐地朝收藏室更裏間走去。

  那裏有個暗門,上著電子密碼鎖。

  他以拳抵唇,一邊咳嗽,一邊輸入一串密碼。

  “嘀嘀——”

  電子鎖解開,小隔間的門嘩啦一聲打開。

  夜幕四合。

  冬日的夜晚,月光皎潔。

  透過氣窗照射進了暗室裏。

  隻見,靜謐的暗室內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畫板。

  每一個畫板上,都素描著一個女孩,那些女孩的年齡從七八歲,逐漸成長為十六七歲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二十歲溫柔嫻靜的女子。

  可是。

  除了小時候模糊不清的五官之外,其餘的每一張素描的臉上,都沒有五官。

  空白的臉,在蒼白的畫紙上,一張一張,羅列堆疊,形成了夢魘般深沉的執念。

  “咳——”

  霍栩突然咳出一口血,鮮血飛濺在了畫中人沒有五官的臉上。

  他深吸著氣,指尖輕顫,拿起一旁的炭素筆,開始在畫板上塗鴉。

  他畫得很認真,眼神專注。

  就好像突然有了靈感,一股衝動,讓腦子裏空白了十多年的那張臉忽然豐滿了起來。

  霍栩坐在畫板前,認真地塗鴉著。

  一整夜,就這樣過去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終於完成了所有畫作。

  抱著懷裏的小盒子,霍栩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到地上。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小小的暗室。

  滿室畫架上的女孩,赫然都被添上了鮮活的五官。

  或低眉淺笑,或生氣嬌嗔,或傷心含淚。

  而這些,都是同一張臉。

  虞軟軟的臉。

  糖糖。

  哥哥這些年,遇到了一個跟你很像的人。

  我曾以為,她惡毒卑鄙,自私陰暗,可她卻是這個世上,除你之外最愛我的人。

  當初,我失去了你。

  如今,我也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