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蹤
  第91章 失蹤

    “丞相好荒謬的言論。”江牧冷笑一聲, “陛下乃萬金之軀,怎可親涉險地?”

    謝良臣亦不甘示弱,回道:“江尚書此言差矣, 殊不知本朝開國之□□皇帝,文稻武略,當初未及禦宇時便親上沙場迎敵,由此文成武將無不心悅誠服,今既有賊寇犯我海疆,若是陛下能親率大軍退敵, 必能讓武將們心悅誠服,如此陛下威望大增,以後處理政事也會得心應手, 此為臣之忠言逆耳者也。”

    “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江牧氣得胸膛一起一伏。

    謝良臣見他詞窮隻會扣帽子了,於是便朝上一揖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融安帝雙手緊握著龍椅的扶手, 十指骨節發白,看著謝良臣的眼神裏既有羞憤又有不甘。

    “丞相既有此言,朕亦有意親征,江大人不必再說了。”

    哼, 他就不信, 自己若是親自領兵, 難不成還打不過一群色目蠻夷?

    等到時大軍得勝歸,必定能由此拉攏一批將士為他所用, 如此謝良臣所憑恃之人必定減少,而他正可趁此機會要求親政, 此乃一舉兩得。

    “陛下!”江牧還要再勸, 謝良臣卻開口道, “既是如此, 那便請陛下早做準備,領軍出征。”

    “散朝!”大殿太監一甩浮塵,站在台階上拖長聲音唱道。

    融安帝要禦駕親征,朝中大臣們皆議論紛紛,謝良臣走在禦道上,江牧從後方追上來擋在他麵前,雙目赤紅:“你這賊子,竊奪皇權,害我陛下,你不得好死!”

    對於這種情緒失控隻能罵街的人,謝良臣向來不屑與之爭辯,因為純屬浪費時間,故而朝旁使了個眼色,即有兩個羽林衛上前,將江牧架起。

    “江大人似乎神智不甚清醒,你們送江大人回府,同時讓禦醫往江府探病,另江大人這幾日不必來上朝了。”

    “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唔!”

    後頭江牧還待要繼續罵,卻被人堵了嘴拖走,而之前跟在江牧身後一起進諫,表示想要他還政的官員們,此時見謝良臣看過去,皆紛紛低下了頭。

    融安帝禦駕親征,各部當然傾力配合,軍隊、物資一應所需,皆在出發前調集完畢,唯一的亂點還是融安帝。

    自從他說了要禦駕親征之後,兩宮太後死活不同意,道他若有閃失,則國朝危矣,畢竟江婉所生大皇子如今也才不過兩歲而已。

    可融安帝心意已決,便是兩人以死相逼亦未能換他回心轉意。

    江牧在發了幾日的瘋之後也冷靜下來,進宮再次相勸融安帝,哪知結果仍是一樣,無法,他便又請旨,道要隨軍出征。

    謝良臣準了他的的請求,同時傳令廣東水師提督,要其好生輔佐,又去信瓊州水師提督林蒼,要其做好策應配合的工作。

    十日後,一切準備完畢,融安帝在祭壇告天之後,帶著江牧並幾位從將,領大軍往東南沿海而去。

    前方開始打仗,這邊本朝第一次男女同考的官吏選拔考試也開始了。

    這些年來,科舉已經不再是官員入朝為官的唯一途徑。原本之所以有科舉考試,就是避免如早期曆史一樣,隻有世家大族、公卿王侯出身的子弟才可入朝為官,而是讓寒門子弟也有了晉身上層的機會。

    如今要廢科舉,自然也得有類似渠道進行替換才行。

    所以謝良臣便以前世初等、中等、高等學府學曆為參照,再輔之以部門特考,製定了一套人才選拔模式。

    且因為如今新學推廣尚未完全普及,國中隻學儒學的書生仍舊不少,所以謝良臣也特地讓學部官員們分了文科、理科。

    所謂文科即隻學四書五經的學生,至於理科就不用說了,那便是各個專業都有細類化分的新學畢業生。

    從小學到大學起,學部改往日的縣試、府試、院試、鄉試、甚至會試等,全都稱之為升學考試。

    凡學生就讀各年級,經考試合格,即可升上高年級就讀,同時從初級到高級,每階段考試難度也依次增加,如此便能篩選出合格的人才。

    當然,若有人天資不凡,也可跳級,隻要考試通過即可。

    這次選拔考試,便是文科學院與理工科學院的學生們在取得學曆證明之後,首次參加朝廷組織的選拔考試。

    這次出缺的部門不少,因為謝良臣降低原本官員致仕的年紀,由原本的七十歲,下調到了六十五,再加上官員考核法的實施,每年都有不少官員會因為懈怠工作而被擼掉官職,所以朝中官員如今也開始呈年輕化。

    各部門要招什麽樣的人,考試的卷子上便出什麽題,不過雖是有差別,試卷內容有些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比如公文寫作,邏輯思考能力,常識問答等等。

    因為是第一屆考試,所以地點選在了京城,若是舉辦成功,以後再由各部門甚至各地方自己組織人員選拔考試。

    謝良臣巡視了文、理兩處考場,發現兩邊考生的氣氛全不一樣。

    文科那邊,幾乎與謝良臣當初參加鄉試與會試差不多,書生個個都身穿儒衫長袍,頭戴綸巾,寫字的文具也仍是用毛筆、硯台。

    而理科學生這邊,因為經常涉及到驗算、草圖、作畫等等各種解題步驟,因此大多學生所用的都是硬筆,也就是那種需要蘸墨水寫的簡易版鋼筆。

    這種筆據是由徐州一位機械製造專業的學生造出來,最開始他也隻是覺得毛筆在以尺校直時畫圖不方便,於是便造出來自己用。

    哪知同院的學生們見到了,紛紛表示願意出錢來買,後來這位學生看到商機,便一邊讀書,一邊對此原有的筆進行改良,最後推出市場的便是如今這些學生們在用的這種。

    那名學生謝良臣知道,因為他這筆銷量不錯,所以賺了不少錢,加上他本來就醉心手工機械,所以並未來參加官府選拔考試,而是當他的工廠主去了。

    謝良臣聽說消息,還特地命工部發了獎勵的通告下去,另還有一個純金的小錘子,上頭刻著“巧奪天工”四個字。

    那學生得到了這把金色的小錘,引以為傲,據說常在人前炫耀,還道要引為傳家之寶,讓不少人嫉妒不已。

    自此之後,凡是民間有誰人造出驚奇獨特之物,謝良臣便讓工部考核之後,發下金色小錘,數年下來,總數已過百餘件。

    後來戶部對此項開支提出異議,表示若是以後民間發明愈多,恐怕財政不支,謝良臣思考過後深以為然,便以自己的名義設立了此獎勵,且規定,每年隻選出最為優秀的十人發此金錘。

    對於這些新鮮事物,國中抵觸的人有,接受的卻更多,且一般接觸了新學,或是打算讓自家孩子入新學讀書的人家多是持接受態度。

    至於抵觸的,則一般為累世儒學之家,他們隻讓族中子弟學四書五經,依舊以數理為旁門左道,各種機械製造為奇淫巧技。

    隻是即便這些人再是抵觸,他們的生活還是一日一日的開始發生改變。

    首先是門前屋後的道路,除了青石板之外,便宜好用的水泥逐漸代替了原有的土路、泥路,再後來有些人家還開始用此物建房子。

    後來日常生活之中,有人覺得用吊桶打水實在太慢且費勁,於是發明出了手壓版的引水裝置。

    同時因為熟悉壓力的作用原理,造出此物的人還順便造出了簡易版的抽水馬桶,為什麽說是簡易版?因為馬桶的水要自己打來放在旁邊一個更大的裝水器物裏,而不是自動灌滿,同時穢物排出之地也得先從地下鑿出管道來,最後再排去特定的地方。

    謝良臣不知此人是怎麽從井水想到糞水的,不過對於這東西,他是期盼已久,在第一時間就讓人上門安裝了。

    有他帶頭,京中不少人家也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上了此物,然後就真香了。

    同時那些頑固不化,拒絕認知新事物的人家,也開始逐漸被周圍的種種變化所侵染,隻他們還未發覺,仍抱著最後的四書五經,做最後一絲掙紮。

    謝良臣巡完兩處考場,再看各處報考人數,文科學院參考一百二十人,新學畢業生報考四百六十人,相差近四倍之數,其中三十名女子皆來自新學,發展勢頭相當不錯。

    有他巡場監考,不管是哪邊的主考官和閱卷人員都不敢徇私舞弊,最後考試結果出來,本次共取中官員一百一十人,其中女子十人。

    謝良臣看過她們的卷子,發現其中有幾人十分具有數理科學大佬的潛質,於是便在歡迎宴上請了這十位女子上前答話,哪知卻引出一陣不小的騷亂來。

    “夫人?!你怎麽會在此?!”席間,翰林院編撰王修見自家娘子身著男裝出列,險些跌破眼鏡。

    不僅是他,在場有數位大人皆在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家夫人、女兒竟然偷偷背著他們跑來參加考試了!一時受驚不小。

    王夫人見自家夫君一副見鬼的模樣,神色極是淡定的道:“我既然苦學數年,自然不可能空費青春,夫君當日既然允我去讀書,今日又為何如此驚訝?”

    “這,,我,,”王修啞口無言。

    他之所以同意自家夫人去讀書,一是覺得讓自家夫人找點事做,如此對方便不至於天天盯著他,催他上進,二來就是想討好謝良臣,讓他覺得自己是積極支持他政策的。

    至於他娘子真的會在某一天跟他同朝為官這件事,王修完全沒想過,也不認為有這個可能。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方後悔當初之舉,因為要是哪天他娘子官運亨通,升官掌權,那他這夫君的麵子要往哪裏擱?

    更有甚者,他娘子考的還是督察院的禦史之職,要是哪天夫妻二人拌嘴吵架,那他豈不休矣?

    謝良臣也沒想到竟還能有如此巧事,失笑之餘也敬佩幾位女子之見識、膽識,朝她們舉杯道:“人說巾幗不讓須眉,如今眾位便是實證,還望以後能以百姓社稷為重,使我華夏民族盛世永昌,我敬各位!”

    “願與丞相同勉!”眾人亦同聲回敬。

    這個小插曲在宴會結束之後很快便傳遍了京城,還不少人都在這十位女子上朝時專門蹲點觀看。

    然後等見到她們個個與男子一樣身穿官服,頭戴烏紗帽,或是乘轎或是騎馬,端的是威風八麵後,不少人都心動了,覺得謝良臣所言女子也可入朝為官一事非是作假,說不定自家閨女也能行。

    其中對此反應最為激烈的,便是各位大臣的妻子。

    這些人中許多都識文斷字,可每日卻忙碌於灶台之間,不是考慮三餐吃什麽,就是看顧孩子,自己卻再無其他價值。

    如今大家同為女子,可別人卻能身穿官服高坐一方堂上,意氣風發,真真是將自己比下去了。

    因此在選拔考試之後,國子監女學再一次得到了迅猛發展,前來參加入學考試的人幾乎與七學男學生快持平了。

    就在這時,前線戰事也不斷的傳回國中。

    據報,融安帝到達沿海疆域之後,除了調動原有的廣州水師之外,還令步兵乘船同往,又調了多門火炮遠攻敵人戰船。

    我方占著地利之便,又有源源不斷的補給,融安帝到了地方之後即令出擊,首戰即毀對方數艘戰船,算是挫了對方銳氣。

    不過對方亦是海戰經驗豐富,因此雙方在第一次交手後,融安帝待要追擊,對方卻將戰船悉數散開,撤退極有章法,讓融安帝率領的海軍水師難以將其剿滅,雙方隻好暫時各自紮下水寨。

    消息傳回京中,人人皆欣喜萬分,畢竟打了勝仗總是值得高興的。

    此時便有人偷偷觀察謝良臣的反應,想看他聽到這消息是喜是怒,可有後悔。

    可惜謝良臣每日上朝皆如往常,甚至在聽說融安帝打了勝仗也很高興,還說是國家之福,讓他們大失所望。

    後又半月,期間融安帝曾多次出擊,均未能將對方全數剿滅,凡是對方看出他急於求成,屢次偷襲得手,有打亂他進攻隊形的趨勢。

    雙方戰事由此陷入膠著之中。

    “陛下,對方此時後撤必定有詐,陛下千萬不可冒進中了敵人之奸計也。”江牧在旁勸道。

    融安帝首戰即大勝,信心爆棚,覺得自己是用兵奇才,後來見屢次出擊戰果皆無,心中又焦急萬分,更怕謝良臣以及眾位朝臣笑他無用,因此打定主意要發起總攻,一舉將葡萄牙人全數殲滅。

    因此,他聞言並不在意,隻道:“蠻夷豈懂兵法?對方妄稱海上霸主,不過是未遇上我中原水師,朕既坐鎮於此,將官們無不深受鼓舞,兵士們士氣亦正高漲,合該此時一鼓作氣,以風卷殘雲之勢將其掃清,若是再等,等對方水寨安穩再次出擊,那朕豈非白白錯失良機?”

    “黃將軍,你是廣東水師提督,你說朕之策可對?”融安帝自以為得意,便又問堂下立著的另一人。

    黃將軍聞言雙手抱拳朝上道:“臣以為萬事皆小心為好,尤其是戰場上對方突然做出異常舉動,若是未探查清楚就冒進,極易為對方所陷。”

    他這話算是個不怎麽硬的軟釘子,融安帝少年意氣,雖自己也讀兵法卻都是紙上談兵,再加上新勝之後就更是容不得別人反駁,因此聞言臉色立刻便冷了下來。

    “聽聞黃將軍以前原為商鳴將軍麾下副將,對陸戰了熟於心,沒想到如今統領水師,竟照搬策略,不知可是謝丞相專門吩咐了你,要你與朕掣肘?”

    “臣不敢。”黃將軍聽他冷哼,隨即垂下了頭,但也無更多惶恐之態,顯然對於融安帝的責備也沒看在眼中。

    被人輕視,融安帝心中壓抑已久的怒氣再次生騰,一拍桌子道:“朕知道,出境之前,謝丞相曾派人傳信與你,信中到底說了什麽,你可敢取出來給朕一看!”

    “陛下息怒,黃將軍也是好意。”江牧見他發怒,趕緊出來相勸。

    可惜融景帝已是鑽了牛角尖,根本聽不進去,隻眯著眼,滿臉怒容的盯著眼前的黑甲將軍,“你可敢?”

    黃將軍倒是坦蕩,聞言便從懷中掏出書信呈給融安帝,然後自己又再次退回堂下。

    融安看他一眼,後展開書信,一目十行,極快的將信讀完了。

    謝良臣信上倒是沒寫其他,隻囑咐黃將軍時刻不離融安帝左右,若是遇其行事魯莽,必要耐心規勸,還要事事以陛下為先。

    從內容來看,這是一封再正常不過的信了,可惜寫這信的人是謝良臣。

    於是不止融安帝懷疑其中有詐,就連江牧都覺得麵前這位廣東水師提督,恐怕另有任務在身。

    “這信真是謝丞相所寫?”江牧懷疑的看著他。

    “確然是謝丞相的筆跡,陛下和江大人若是不信,可尋丞相手書比對。”

    不用比對融安帝也能認出信上筆跡,在對方趕走他的師父之後,後來給他上課的先生每日隻教他些無用的詩詞歌賦,所談也都是迂腐之見。

    他提出異議,對方卻將謝良臣親筆寫的什麽“課程表”拿了出來,道丞相讓他們按此內容給皇帝上課,頤養身心。

    融安帝當初看到那什麽勞什子課表,簡直恨得眼睛都要滴血,後來朝上批閱奏章,也是謝良臣回複批文,他隻要寫個“允”或者“可”就行,幾乎就是擺設。

    甚至到了後來,他幹脆自己擬旨,然後再讓人送進宮中給他用印。

    那些字字句句,夜夜纏繞在他心中、腦海,成了不滅的陰影,幾乎揮之不去。

    所以看到這封信,他第一反應就是,此人必定又打算在某刻給他以侮辱,這封明麵上看似是叮囑廣東水師提督協助他的信,實則說不定其中就暗藏著什麽暗號、謎語。

    想到此處,融安帝與江牧對視一眼,後開口道:“謝丞相既是囑咐將軍事事以朕為先,那朕便命你帶本部水師分兵側翼,等朕號令一起,再進攻輔助破敵。”

    “陛下不可!”黃將軍聞言立刻否決道,“海上風雲不定,若是臣領兵往他處,若是太近,則隊伍既無法合攏又不夠分散,極易造成混亂,為對方各個擊破。若是太遠,則救援不及,臣請陛下三思。”

    聽他說到混亂和救援不及,融安帝立刻眼神一凜,猜測謝良臣定是要讓人趁亂殺他,又或者假借救援之名,實為兩麵夾擊,還是要取他性命,於是越發堅定了要廣東水師提督帶人離開的決定。

    “黃將軍想抗旨不遵嗎?!”

    “臣不敢!”

    “既是不敢,那朕便命你明日即帶水師大軍拔寨往南三十裏埋伏,待號角一響,即刻從敵方側翼殺出!”

    無法,融安帝既是一意孤行,黃將軍不像謝良臣,敢硬頂對方的命令,於是隻好於第二日拔寨分兵。

    十日後。

    沿海八百裏急報傳入京城,道融安帝貿然出兵攻葡萄牙人水寨,卻為敵軍所陷,黃將軍分兵他處,救援不及,融安帝一時下落不明。

    消息傳回,朝堂震動,謝良臣即刻傳令南海水師提督林蒼,要其仔細搜索,務必尋得融安帝下落。

    又五日,沿海再次傳回消息,道廣東水師與南海水師上下官兵,因融安帝失蹤,皆激憤不已,大破蠻夷之師,並擒獲對方總督以及皇室成員一名,現正押解回京。

    至於融安帝,據林蒼回報,搜遍附近數十裏海域皆未找到人,同時江尚書殉國遇難,遺體亦在運往上邶途中。

    此戰本是大勝,但是因為皇帝遇難,因此朝上無人歡慶,都道要殺了蠻夷領兵之人,以祭先帝。

    對於殺掉對方俘虜一事,謝良臣直接否決了。他之所以要抓活的回來,不是為了讓這些人泄憤用的,而是要對方賠款換人。

    而融安帝嘛,他的說法是,如今陛下隻是下落不明,並不代表對方已經罹難,不若再派人繼續搜尋,或許海上風高浪急,陛下被吹到某座海島之上了也說不定。

    所以等人押解進京後,謝良臣先是下令犒賞前線將士,再發訃告哀悼江牧靖國殉難,而後便一邊繼續搜尋融安帝的下落,一邊遣使前往葡萄牙,告知贖人賠款之事宜。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