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第7節

  他這才望過來,像把她籠在了目光裏。

  “嚇到了?”他竟然笑了。

  ……

  謝騖清對她伸出了左手。何未見他眼裏沒冒犯的意思,約莫懂了。

  她抬手要抱,被他身前吊著的手臂擋住,不得不狀似柔弱地低頭,從西裝下抱住他的腰。臉就勢貼上他的襯衫領子,屬於一個男人、受傷的男人才有的混雜著皂香、酒氣和外用藥物的氣息包攏住她。她腦後,他的掌心壓到上頭。

  燙得不像他的手。

  兩人其實都沒抱實,看上去熱情似火,除了她的臉靠在他肩上,身體尚隔著一段隱秘的距離。她畢竟還是個沒和人親密過的女孩子,手摸著他後背的襯衫布料,一動不敢動。這便是……逢場作戲麽。

  “還要……做什麽?”她以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征詢他。

  耳旁有時重時輕的熱息,來自於他:“不用。”

  ……

  謝騖清移開壓在她腦後的手,鬆開了她。

  “想住哪裏?找個你喜歡的地方。”他問,聲音平常,說給旁人聽的。

  住哪裏?她沒回過神。

  “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此刻都出不去,”他告訴她,“明早,我替你申請了提前離開的通行證。今晚,我們住在法租界。”

  柵欄被抬回遠處,負責溝通的法國人都沒進來,當然也包括外麵他的人。

  她隨後明白,他為她的一通電話,獨自一人進了這個——今夜隻能進,不可出的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