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自己獨自一個人漂泊在外久了,景冰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她是不喜歡不太熟的人知道自己住址的人。即便她覺得對方還是值得信任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嗎。

    她讓紀臨知把她放在了一個大型超市門口。這個超市麵向附近好多小區,當然也有她所在的小區。

    她說超市名的時候,有告訴他,她要去買菜,這當然也是真話。

    “而且超市附近剛好有門診,我也正好可以進去看看,是不是感冒了。”她對紀臨知說。

    很快紀臨知把車停在超市附近的街邊,她下車,他看她:“明晚五點半我在這邊等你,接你去吃飯。”超市附近很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紀臨知再麵無表情留下一句“走路看路”,開車走了。

    —

    今天上班,景冰穿的高跟鞋。身體不舒服,全身無力的時候穿高跟鞋走路真是難受。

    真的感謝紀臨知送她回來了。從超市這邊回家,比坐公交車到了站牌,從站牌那邊回小區要近一大半距離呢。

    她很快去超市買了些蔬菜,再去門診打個小針,拿了些藥,回家。到家脫去高跟鞋脫去衣服換上休閑的家居服煮西紅柿雞蛋麵時,她微微捏捏略僵硬的肩膀。

    在紀臨知車裏,麵對這位總裁,她都不敢怎麽動彈的。她這個膽小鬼。

    接下來,紀臨知還是需要她的。需要她,代表他跟孟薇沒什麽。

    也是,不能幫人拿點東西,就硬說兩個人在一起了吧。

    麵條應該煮好了吧,她嚐一口,味道還不錯。挺三個月,有五十萬,怎麽看怎麽劃算。五十萬要是隻靠薪水,她需要努力三年啊。

    很快把麵條從鍋裏盛出來,景冰端去茶幾上,看著電視大口大口吃起來。

    高薪對應的大都是高壓力,眾所周知。

    在他麵前需要時刻繃著神經,累點就累點吧。

    —

    景冰吃過飯,利索的把茶幾廚房都收拾幹淨,她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收拾東西向來利落。收拾好,把脫下來的髒衣服放進洗衣機,洗衣機工作時,她拖了拖地。

    周五的夜晚,明天不用去上班,就是美妙啊。她拖完地,跟著最近很紅的健身博主健健身,等洗衣機停止工作,她去把衣服拿出來晾曬在陽台處。晾曬時,看到早已洗幹淨的紀臨知的手帕,她收起,找到一個精致的包裝袋,裝好。

    明天跟他吃飯,她要還給他。

    想到什麽,景冰很快快步走到玄關處,從放雨傘的傘架裏把那把施晚口中說的貴的那把雨傘,差不多五六千塊的雨傘拿了出來。

    這把雨傘也是紀臨知的。

    半年前,在北京,下著雨的雨夜,他借給她的。

    也不知道他還記得嗎。

    —

    她記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在北京的那個雨夜,跟前幾天她在辦公室走廊哭的那個雨夜一樣,她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在北京的那個雨夜,那天晚上,她喜歡過仰慕過三年的男人居高臨下,狠狠捏著她的下巴,問她:“我們什麽關係,我要跟誰訂婚需要跟你交代嗎,景冰,擺正你的位置,是我對你太好,你就認不清你跟別人一樣,不過是公司裏的一個普通員工。你的老板要跟誰訂婚,你問的著嗎。”

    在他辦公室裏,她背脊靠在書架上,他捏她下巴捏的讓她很疼,貼在書架上的背脊也被擱的生疼。

    疼的她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劃過眼角。

    她哭的厲害,他卻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他繼續冷著臉,捏著她下巴,那晚的那個男人陌生的讓她膽顫:“哭什麽,覺得委屈嗎,可為什麽要委屈,我有說過喜歡你嗎。”

    從他辦公室出去,下班的點早已過,辦公室空空的,她紅著鼻子,濕潤著眼眶失神的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樓。外麵飄著中雨,她沒有帶傘。

    她看會兒雨,在想怎麽回家,她的爸爸打來電話,告訴她,她的媽媽突然暈倒,送進醫院了。

    “冰冰啊,你明天能回來嗎,看看你媽媽,我……我有點擔心。”有點擔心什麽,擔心媽媽會離開嗎。她意識到情況嚴重,剛停掉的眼淚忍不住又掉出來,同時手慌一下,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她握緊手機,哽咽又心急:“我今晚就回去。”

    東城距離北京不是很遠,都是北方城市。晚上有從北京到東城的高鐵,她之前回家,坐過好幾次晚上的高鐵。不過也因此挨罵好幾次,媽媽說不要晚上回家,她會很擔心。白天回家,更安全些。

    她要快點回家,看媽媽。

    掛了電話,她顧不上雨,跑去路邊,攔出租車,想盡快趕去高鐵站。

    大雨天根本不好打車,她在雨中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人走上前來,遞給了她一把傘。

    遞給了狼狽的她,一把傘。

    是個很高很英俊的男人。

    在那個她現在不是很想去回憶的夜晚,溫暖了她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跟同伴走在一起,同伴也是個英俊男人,雅痞的英俊男人,一手抄著口袋,一手撐著傘。兩個人原本一人一把傘,在男人把傘遞給她的同時,他的同伴,那個雅痞男把傘移一移,遮住了兩個人。

    很快,兩個人走開。

    她其實是那種見一麵不太能記住別人長相,需要見過好多次才能記住的人。但可能那個男人實在長得太英俊出色,又幫了她,那個男人的模樣,像是刻在了她的腦袋裏,記憶猶新。

    再見,她一定能認出他。她想。

    紀臨知第一天來公司,在各部門轉了一圈。來到她部門的時候,她看到他,心裏咯噔:見到他了,那把雨傘的主人。

    —

    “晚上好。”

    “你喜歡吃什麽菜?”

    剛想著紀臨知,8:30分,紀臨知的微信信息突然進來。

    就算紀副總裁不在身邊,隻是看著他的信息,她的背都條件反射般就想挺直,挺的畢恭畢敬,回:“我不挑食,紀總,我什麽菜都喜歡。”

    紀臨知:“吃辣嗎?”

    景冰:“不吃。除了不吃辣,其他什麽都吃。”

    “好的。我也不吃辣。”

    是根據她的口味選明天的餐廳嗎,老板也太周到了吧。

    —

    景冰的房子還沒找好,過完這個周六周日,就隻剩一周的時間了。截止到下周六下周日,她必須找到房子,搬家了。不然會耽誤房東阿姨裝修的。房東阿姨該叨叨她了。

    這周利用下班時間她也有看過幾套房子,看圖片挺好,但去實地看看,讓她都不是很滿意。有的走進去有莫名壓抑感,有的看著收拾的挺好,但進廚房,有小強跳過去,把她嚇一跳。總之,滿意的房子真不好找。

    明天她又約了幾個中介看房。但願明天能找到合適的,周天搬家,挺好。

    既然答應房東阿姨會到期搬走,她寧可早搬走,早了了這件事,也不想爽約,晚一天搬走。

    感冒打了小針,飯後也吃過藥了,九點多鍾,景冰有些困了。身體不舒服就早早休息吧。

    —

    她第二天一早起床,神清氣爽。昨晚打的小針是真管用。燒已退,全身已不冷了。

    跟有家中介約的八點,她七點四十從家裏出門,有兩套就在本小區。一上午,看兩套本小區的,看了兩套附近小區的,都不是很滿意。

    中午跟下午,她又跟其他中介看了幾家,也沒有達到她的期望。

    慢慢來吧,還有時間。不是自己滿意的房子,稀裏糊塗簽下來,後麵住著會不爽的。她又不是短租,她是長租。好好看,好好挑,很有必要。

    下午跟紀臨知還有約,她三點半結束掉看房,回家。

    休息會兒,四點鍾,她去洗個澡。出門跑一天,頭發亂糟糟的。

    跟人見麵,即便對方不是她的老板,她也想看著大方得體,幹淨清爽些。

    洗個澡,從衣櫃裏找到穿起來也大方得體的衣服簡單搭配。五點鍾,她收到紀臨知的微信信息,說他準備出門了,五點半在昨天她下車的地方等她。

    她回複好的,拎包出門。

    她先過去等他吧。

    —

    幸好出門早,五點二十分左右,她就看到了紀臨知的車子。

    紀臨知在她身邊停車,她微笑打聲招呼,上車。

    這位老板今天戴了眼鏡,她這是見他以來,第一次看他戴眼鏡。很嚴肅的男人,戴上眼鏡更多了些冷峻跟壓迫感。

    “身體好點了吧。”路上,紀臨知問。

    景冰點頭:“好很多了,謝謝紀總關心。”

    紀臨知:“去家魯菜館吃飯吧,我朋友開的,味道特別不錯。”

    他說的魯菜館是東城最近特別火的一家網紅餐廳。在一家中式小院裏,院子門口高高掛起紅色燈籠,紀臨知把車開進去,找個地方停放好。下車後,服務員引領他們進了個古色古香的小包廂。

    是個環境極其雅致,讓人心靜的地方。

    怪不得施晚最近常在微信上跟她說想來這邊吃飯,但不太好訂位。

    要是她把自己現在在這邊的事情告訴施晚,施晚估計該羨慕到跺腳了:誰帶你去的,我也想去!

    包間裏,景冰放好包,脫去外套,看著紀臨知脫去外套,坐下來,她才跟著坐下。

    紀臨知是聰明的男人。聰明的男人能從細枝末節窺探別人的想法,兩個人麵對麵坐下沒多久,他主動給她倒了杯茶,看她:“跟我在一塊是不是感覺不太自在,試著放輕鬆就好,我對身邊人還是挺不錯的。”

    作者有話說:

    霍狗在冰冰的回憶裏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