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0章
  第30章第30章

  血擦幹之後,又重新滲透了出來。

  夏晚頑強地和它做著鬥爭,盯了好幾分鍾,終於不流了。

  “止好血了,回去再處理。”她抬起了頭,霎時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一刻,夏晚居然從他的眼裏感受到了溫柔,以及另外一種像是掠奪般的情緒。

  心髒頓時漏跳了一拍,夏晚有些許慌亂地移開了眼,沒有再和以前一樣光明正大地和他對視。

  她提起裝著草藥的籃子,草藥放進籃子前抖掉了泥土,並沒有很重,她完全能夠提起。

  沈嶼殊不急不慢地收回了眼神,手搭住她沒有提著的另外一邊,“我來吧。”

  同提一個籃子,兩人湊得很近,近得身上的淺淡香味交融在了一處。

  隱隱約約間,侵略性更強的雪鬆味占了上風,將那股幽幽的甜香盡數蠶食。

  在夏晚的眼神注視下,他搭在籃子上的手緩慢地鬆開。

  “才不要。”夏晚示意他鬆手,“你去提那個,用右手。”

  她語氣不容置喙,態度非常堅決。

  疏懶低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擔心我?”

  夏晚頓時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她聲音狠狠地說道:“這不叫擔心。這叫憐愛,懂嗎。”

  她提著籃子,順著小路下去,將沈嶼殊拋在後麵不管了。

  夏晚平時是有鍛煉,但她有吃不胖的優勢,加上其實本身就挺懶的,所以她的鍛煉,更加偏向於塑形的無氧運動。

  也因此,她的體力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走到半山,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原來,”他清晰地咬著字發音,莫名繾綣,“是憐愛。”

  蘇斷腿。

  夏晚感覺天氣突然熱了起來,手上的防蚊冰袖似乎也沒有在盡職盡責地上班。

  開始覺得有點累了。

  “需要幫忙嗎。”沈嶼殊問。

  她現在在的地方樹木不多,視野算是開闊的,往下望去,能看到山下。

  上山時是一直往上看的,還不覺得有多高,現在一看,夏晚一下子就開始恐高了,雙腿有那麽一點點的發飄。

  夏晚本來確實是想求助他的,但沈嶼殊這麽一主動說,她立馬生出了好勝心理。

  狗男人,看低她。

   

  兩分鍾後,夏晚走得越來越自如,吊起的心也漸漸放下了不少。

  突然,一道黑影猛地自草叢躥出,距離夏晚不過二十厘米遠!

   

  她偏要自己來!

  “才不用。”她回答完,穩穩地踩實下一個台階。

  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心間的恐懼不知不覺地減緩,雖然雙腿還是有些發飄,但比起之前腿軟到走不動道要好上不少。

  夏晚險些就踩到了它,慌亂之間重心不穩,她所站的台階又剛好是小台階,眼見著就要摔倒——

  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直到和沈嶼殊的眼神對視上,夏晚才霎時意識回籠。

  原來她剛剛是疼到說不出話來了,死死咬著下唇,這才憋著沒出聲。

  但很不幸。

  雖然不至於摔倒,夏晚卻還是崴到了腳。

  她站定時,疼得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淚水,愣是沒喊一聲疼。

  “沒事吧?”沈嶼殊難得地折起眉心。

  原先精致纖細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還泛著紅,她踮著腳,連站直都不敢。

  夏晚水光盈盈的眸子盯著沈嶼殊,有點顫聲地說道:“疼,很疼。”

  她聲音頭一次這麽軟糯,還帶著鼻音,完全不是作假的樣子。

  就算是作假,他也是會信的。

   

  “好,好了嗎。”她小聲問道,不敢去看自己的腳,“很嚴重嗎。”

   

  沈嶼殊傾下身子去觀察她腳部的情況,讓她扶著他的肩膀站穩。

  夏晚單隻腳站不穩,依言將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親手感受到什麽叫做寬厚有力的溫熱臂膀。

  他站直了身子,換手扶住她,“很腫。”

  ……很腫?

  更重要的是,她這期結束後就要去試鏡李導的電影,帶著個崴腳肯定非常影響發揮。

  夏晚頓時覺得天都快塌了。

  她從小就尤其愛美,小時候見過別人崴腳之後的醜樣子,自此之後就小心翼翼,從沒崴過腳。

  因為要扶著她,沈嶼殊走不開,便先讓跟蹤拍攝的人員先去聯係節目組準備冰敷材料。

  夏晚知道沈嶼殊肯定在騙她,她親眼見過別人崴過的腳,根本稱不上不醜。

  “是不是很醜。”夏晚有些委屈地問。

  沈嶼殊知道她有多重視外表,極其認真地安慰她道:“一點都不醜。”

  可她還是信了,內心的難受減弱了一些。

  如果拒絕,她隻能慢慢走下去。

  這樣的話,腳肯定會腫得很嚴重,更加影響她試鏡的發揮。

   

  “沈老師,可以背我嗎。”夏晚這時候是真需要背,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為了怒氣值而故意的接觸。

  她還牢牢記得之前那個親密接觸後被沈嶼殊封殺的傳聞,夏晚擔心沈嶼殊會拒絕。

  為了保證自己不被拒絕,趁沈嶼殊還沒有開口回應,夏晚展現出了什麽是變臉神技。

  要是沈嶼殊敢真讓她走下去。

  她就找祁聽過來氣死他。

  “不走的話,在這過一晚上嗎。”他道。

  她壓低了眉眼,頗為凶狠地朝他說道:“不背我的話,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沈嶼殊側過眸看著她。

  【啊啊啊快點背她!!!】

  【這是女鵝的憐愛,給我背!夏晚有什麽壞心眼呢。】

  【好好磕嗚嗚,這倆怎麽隨時都能有糖點的啊,搞得我都不敢關直播,生怕錯過了一點點糖】

  “我真的不走了。”夏晚強調道。

  夏晚立馬在腦子裏想象出了那副場景,她氣得喊了他全名,“沈嶼殊!”

  他眼眸含著笑,扶著她走到了安全的大台階。

  夏晚警惕地看著他,“你管我。”

  他語調平靜地說:“山上多蛇蟲,尤其喜歡在夜晚活動。”

  夏晚猶豫了非常短暫的一小瞬,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趴在他的背上。

  雖然是反派男主,但好歹還是有人性的。

  然後,他半蹲下身子,側頭望她,嗓音清冷,“上來。”

  察覺到了她少見的拘謹,沈嶼殊托著人的手微微收緊,而後道:“放鬆點。”

  她挺得有點太過於直,離他的背部太遠了,很不安全。

  沈嶼殊抬起肌肉線條漂亮有力的胳膊,緩慢穿過她的腿窩,稍微站直了身子。

  夏晚生得勻稱,並不算重,沈嶼殊常年健身,背起她來輕輕鬆鬆。

  她一開始有點別扭,手虛虛搭在他的脖子,腰背稍直。

  其實她也不習慣這麽親密的接觸。

  夏晚又別扭了一小下,而後聽見沈嶼殊說:“想一起摔下去嗎。”

  緊張狀態的夏晚,貼得太過於緊了。

  觸感感受得一清二楚。

  這話一出,她頓時就有些害怕了,死死地貼緊了他。

  她才不要摔下去!

  這一摔肯定毀容了,她還要靠臉吃飯呢。

  他略頓幾秒,掩住眼下的幽深,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著。

  “沈老師,走穩點,不要顛到我了哦。”她得寸進尺地說道,眸光狡黠,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

  剛巧。

  他的腳落入深一些的台階。

  她有點心虛地瞥了眼沈嶼殊的如同白玉一樣的耳。

  在剛剛她碰到的地方,染上了她的口紅。

  冷白的淨色中,一抹紅強勢地擦過,異常顯眼。

  注意力全在說話上的夏晚一時不察,柔軟的唇瓣淺淺地擦過他的耳骨。

  像蜻蜓點水一樣,轉瞬即逝般的觸碰。

  夏晚的唇,仿佛還殘留著剛剛唇耳相接時感受到的冰涼。

  都怪這個口紅,她要給這個牌子差評,太容易蹭色了!!

  隻能用手了,大不了回去洗洗手。

  她一定不能讓這個證據留著,不管是從他,還是從自己的角度。

   

  沈嶼殊這個樣子,應該是沒發現吧……?

  要不,她偷偷找個機會,擦掉?

  可是她現在也不方便拿紙巾。

  要是用衣服擦的話,她的衣服就髒了。

   

  夏晚左看看右看看,祈禱著來一場風,能讓樹葉掉下來的那種風,這樣她就能找借口了。

  一向非得不行的她,這次的祈禱居然被聽到了,風呼呼地刮來,連葉子都在顫抖。

  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感覺,她這般行事,耳的滾燙入燎原一般往下蔓延。

  “哎呀。”她忽然嬌呼了一聲,然後手伸到那抹紅的地方,指腹輕而快速地摩挲,試圖擦幹淨,“有髒東西掉到了這裏。”

  然而她忘記,她今天塗的唇釉,按這樣子來擦,會把顏色越擦越開。

  沈嶼殊隱忍地閉上了眼,聲音微啞地道:“夏晚,鬆手。”

  “這個髒東西用手擦不掉,我回去用濕巾幫你擦好了。”

  做壞事被抓包,夏晚若無其事地乖乖收起手,更加心虛地看了眼他的耳朵。

  如果說剛剛是一抹紅,那現在就是一片淡粉。

  顏色被稀釋了,還挺好看的,她下次可以試試薄塗。

  夏晚說完,安安靜靜地讓沈嶼殊背著她下了山,回到集合地。

  因為他的提醒,節目組提前準備好了緊急的處理藥品,還有用來冷敷的冰袋。

  夏晚擺脫掉莫名委屈的情緒,接過節目組準備的東西,艱難地彎下身子,打算自己給自己冰敷擦藥。

  節目組有叫醫生,但是剛好醫生臨時有事離開了,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隻能先由她自己來處理了。

  夏晚坐好,下意識地抬頭來找人,發現沈嶼殊已經走到了一邊,正在打電話。

  活該他在書裏最終下場是沒有對象。

  呸呸,她幹嘛這樣詛咒自己。

  可真是個大忙人。

  背著她下來之後,就把她一個人扔著,然後自己忙去了。

  “我來。”沈嶼殊掛斷電話,走了過來,拿過夏晚手中的冰袋。

  她低頭望他。

  明明這時候的他,沒有像瑪麗蘇小說裏麵一樣耍酷,一樣地在球場上滿分帥氣扣籃。

  但她的心跳卻完全不受控製,如若要掙脫出來一樣。

  他彎下腰半跪著,輕柔地將冰袋貼在她腫的地方。

  夏晚內心的委屈突然就消得一幹二淨。

  夏晚放軟了聲音,說道:“熱。”

  “腳熱?”他抬眼問。

  敷在她腳踝處的,感覺也不像是冰,而是一團濃烈的火,火勢凶猛地朝她撲來,叫她隻能感受到能將人吞噬入內的熱意。

  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冰火兩重天。

  “嗯。”夏晚有點不太自在地蜷起粉嫩的腳趾。

   

  沈嶼殊將目光重新移到了腳踝處,動作更加輕柔,“那是冰的,等下上藥就好了。”

  敷了大概半小時,沈嶼殊溫熱的掌心虛虛抬高她的腿肚,方便他上藥。

   

  剛緩下去的心跳又不受控製了起來。

  她不自覺地繃起腳尖,抬頭將視線移至別處,努力地平緩升高的心率。 

  但是眼神一移開,觸覺卻更加明顯起來。

   

  他低著頭,神情尤為專注。

  就像是在寫一首靈感轉瞬即逝的歌,在簽影響整個集團人員未來的重要文件。

  夏晚第一次注意到,原來他的睫毛也很長,在眉尾的那道疤其實挺淡的,如若不是注意看,根本察覺不到。

  但是現在。

  就連隻是單純數據組成的係統,它都明白這到底是有多好磕!

  而且一想到這是反派男主,係統頓時就明白了什麽叫做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她能夠感受到,略微粗糙的指腹沾著冰涼的藥水,或輕或重地撫過腳踝處,帶來一陣淺淺的痛意和奇怪的戰,栗。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這場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折磨的上藥才結束。

  【你猜我最喜歡的餃子是什麽餡的?是愛你我已經淪陷。嗚嗚嗚。】

  【你們不覺得,這一幕很像嬌嬌公主和她的騎士嗎】

  【我靠這麽一說也太像了,而且還是單膝下跪!!!】

  【我不是cp粉,但是我瘋狂心動了啊救命】

  同樣和彈幕一樣上頭的,還有係統。

  係統本來是想打女鵝護衛戰的,它才不想女鵝被反派忽悠回窩裏吃幹抹淨。

  不過,該拿的怒氣值還是得照舊拿的!

  畢竟人不能戀愛腦,但係統能偷偷磕cp。

  說真的,現在就算是係統自己,都已經開始有些懷疑原書劇情的真實性了。

  按他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會設計夏晚,盯上她家呢。

  別的都不說,單憑反派男主能夠這麽溫柔地對待女鵝,它是願意稍微讓步一點點的。

  比如說,不故意瞎引導女鵝了。

  夏晚腳這麽一崴,必須得等醫生過來看完情況才能行動。

  好在醫生過來檢查完,確定隻是輕微的韌帶損傷,並不需要拍片。

  為了加速恢複,給她纏上了彈力繃帶,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見到沈嶼殊正起身打算離開,夏晚叫住了他。

  醫藥箱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從裏麵翻出碘伏和棉簽,讓沈嶼殊伸出左手。

  這麽處理一番,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別的搭檔都已經開始走街串巷,和村民們交換食材了。

  沈嶼殊很意外。

  明明自己崴到了腳痛得不行。

  卻還記得他手裏還有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傷口。

   

  不管了,反正正常人不會去注意那個地方的,沈嶼殊肯定發現不了。

  夏晚撕開創口貼,沿著兩個方向貼,將他的傷口徹底包裹住,這才鬆手。

   

  “快點,不要耽誤時間。”夏晚催促道。

  沈嶼殊唇角勾起頗為愉悅的弧度,將自己的手掌在她麵前攤平。

  她小心翼翼地給他擦碘伏,看著他皮膚慢慢染上淺棕色,突然想到沈嶼殊的耳朵,悄悄瞥了眼。

  那片紅色還在。

  夏晚是喜歡躺平,但那是建立在節目組沒有斷網收手機的基礎上的。

  節目組雖然不敢收沈嶼殊的工作手機,但收走了她的。

  她一個人在這裏幹坐著,也挺無聊的。

  要不是看他背她下來這麽辛苦,她才不幫他處理呢。

  簡單處理完,想到等下要去和村民交換食材,她有點失落。

  “待會隻能讓沈老師自己去交換了,我走不了路。”

  夏晚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節目組居然有輪椅?”

  沈嶼殊看了眼夏晚失落低頭的模樣,過了半分鍾,不急不慢地說:“抬頭。”

  她疑惑地抬起頭。

  沈嶼殊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個人,推著一把電動輪椅,明顯是才買的。

  “不是。”沈嶼殊淡淡解釋,“剛才叫人送來的。”

  身後特助點頭說:“這是沈總特地讓選的電動款,功能很豐富,操控起來非常方便。”

  這句話,讓她的腦子就不由自主冒出,自己開著電動輪椅勇闖天涯的畫麵。

  夏晚瞬間明白,為什麽剛剛一下山,他就去打了電話。

  原來是讓人送輪椅過來了。

  她突然有那麽一點點的懊悔。

  然而她這種情緒才持續沒幾秒鍾,就因為特助那句“開車般的體驗”而打斷。

  太詭異了,這不太符合她仙女一般的形象。

  夏晚表情抗拒地望著輪椅。

  輪椅的操控並不難,夏晚很快就熟悉起來,感受到了別一樣的體驗。

  她跟著沈嶼殊一起去找村民兌換食材,他進到人家屋內和人交涉時,夏晚就自己在屋外玩輪椅。

  可如果不坐輪椅,隻能一個人孤獨無聊地待著。

  她最終還是默默地坐了上去。

  還挺舒服。

  夏晚興衝衝地準備來試第二次快樂下坡,身後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好玩嗎。”

  從一開始的緩慢試探著轉圈倒車。

  到後麵順著坡道往下輪滑,體驗了一波飛一般的感覺。

  她覺得特助說錯了。

  這明明比開車更好玩!

  於此同時,大腦裏響起怒氣值播報。

  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話。

  哪裏是無聊。

  明明就是玩瘋了。

  夏晚慢倍速地轉頭,和沈嶼殊沁著涼意的眼對上。

  她立馬甩鍋,嘴唇微嘟地撒嬌道:“這不是因為你不在嗎,我一個人好無聊的。”

  “躺手術台。”他說,“整容。”

  夏晚:……

  沈嶼殊看破不說破,但還是得製止她這種危險行為,“如果你沒抓穩摔下去,就不是坐輪椅了。”

  夏晚下意識地接話問:“那坐哪?”

  熊孩子夏晚收回放飛的玩性,聽話地慢速操控輪椅,懨懨地跟在沈嶼殊旁邊。

  接下來拜訪的,是夏晚印象很深刻的五子棋老伯,人超好,給她送過早餐。

  “我們的東西夠換嗎?”她強行轉移話題。

  “夠了。”他回答道。

  草藥的價格高,但是需要精確的辨認,要不然摘的如果是雜草,根本不能夠被兌換。

  沈嶼殊剛好有這個能力,摘下來的草藥都是可以兌換的。

  麵對友善的陌生人,夏晚的嘴向來甜得要命,和在院子裏喝茶的老伯打招呼。

   

  “怎麽弄的這是?嚴重嗎。”沈震皺著眉問夏晚。

  夏晚搖了搖頭,“下山的時候崴到腳了,不嚴重,醫生說過幾天就能消腫了。”

   

  沈震聽見聲音,笑眯眯地說道:“晚晚來了啊。”

  隨後,沈震看到了她坐的輪椅,還有她纏著繃帶的腳。

  她跟著在一邊附和,說道:“就是就是,你怎麽看人的。”

  沈震連著訓斥了幾句,夏晚就跟著附和了幾句。

  他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沈嶼殊,“你怎麽搞的,跟著人一起下山,也不長點心,讓人家受傷?”

  夏晚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和她一樣,完全不怕沈嶼殊地懟他。

  頓時就如同找到了知音,終於找到站在同陣營的人。

  眼見著沈嶼殊的目光越來越涼,沈震明白要適可而止,差不多就行了,於是識時務地停了。

  就剩下夏晚還在聲音嬌氣地順著附和,說他一點都不憐惜人。

  今天她踩雷點的事情做得有點太多了,縱使一點怒氣值都沒到手,但夏晚也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盟友半路逃跑,壓力全轉到她身上時,已經遲了。

  沈嶼殊眼神看似平靜地望著夏晚,“是嗎。”

  “……雖然這樣,但是沈老師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的,要不是有沈老師,我可能就不能坐在這裏說話了。”

  “這是救命之恩!”

  夏晚猜他雖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此時肯定說不定已經想著要怎麽封殺她了。

  “既然這樣。那你要——”

  為了挽救自己還沒來得及發光發熱的職業生涯,她硬生生地將自己前麵說的話,當成欲揚先抑的鋪墊。

  沈嶼殊輕笑一聲,語調慢悠悠地重複道:“救命之恩?”

  “是,就是救命之恩。”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夏晚不知道沈嶼殊想說什麽,有點緊張地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不會是挾恩圖報,要求她自己封殺自己吧?

  他帶著淺淺笑意的聲音,不急不慢地順著風傳入她的耳內。

  “怎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夏晚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緊張。

  不由得的,她想到那個“救命之恩無以回報,當以身相許”的台詞。

  夏晚狀態一緊張,嘴巴就比腦子更加快了一步,將這句話直接說了出來。

  沈嶼殊微笑道:“可以。”

  啊!!

  夏晚隻恨自己手裏沒有她的戰友玩偶,要不然她肯定拿著砸他一臉。

  沈嶼殊,老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