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待到兩人都出去了, 阮青竹有些奇怪的問道:“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紀瀟頭疼道:“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沒失憶。”

    阮青竹先是怔了怔,隨即聲音冷了下來,說道:“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紀瀟歎了口氣, 說道:“你撒謊的時候, 手習慣性的捏住衣角。剛剛打來電話的不是羅新澤吧?而且我問過醫生你的情況, 也看過你的腦部影像,恢複的非常好。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阮青竹的手攥著手機, 指節有些泛白, 總覺得自己和紀瀟八字犯衝,否則為什麽每次對上他都應付不來?

    紀瀟又道:“我已經都知道了, 阮棠他是我的孩子, 為什麽瞞了我這麽多年?”

    阮青竹皺眉,把頭偏過去,並不想說話。

    紀瀟又迅速放緩了語氣,說道:“對不起, 我不是來質問你的, 我隻是……來跟你說聲對不起。當年我年輕,心性不定,喜歡追求刺激。但我跟你不是玩兒玩兒,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本來也打算從羅布泊回來,就向你求婚的。可是我沒想到, 羅布泊那麽凶險, 我們遭遇了狼襲和風沙, 在鬼城困了半個月。逃出來的時候又遇到了劫匪, 本以為死定了, 誰知道運氣好, 碰到了路過的武裝押運。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我的腿粉碎性骨折,調養了三個多月。身體一好我就去找你了,但是你和我說,你和羅新澤在一起了。沒有仔細的調查,是我的問題。我後來又去找過你一次,看到你和羅新澤在咖啡廳喝咖啡。他送你一束玫瑰花,還拿了戒指向你求婚……”

    看到這裏,紀瀟就沒再看下去,他覺得是時候放手了。

    但是如果他再多看一會兒就會發現,阮青竹根本就沒收那個禮物。

    他拒絕了羅新澤,不僅僅因為他口中的孩子,他隻是拿孩子當借口罷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雖然他和紀瀟在一起隻有一年多的時間,但有些人你是真的忘不掉的,隻因那人的出現,過於驚豔了時光。

    聽了紀瀟這些話,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阮青竹當年畢竟真心的喜歡過他。

    隻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讓他對紀瀟除了愛,還多了幾分憎恨。

    終於,阮青竹道:“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為什麽還要讓人抹殺我和阿棠的存在?”

    紀瀟的眼神暗了暗,沉聲道:“不是我,是我二哥!我也非常自責,紀家的內部爭鬥會影響到你們。我也是幾年前才知道你們的存在,但是我二哥已經利用你們成功分裂了我和霆勻。他……他殺了你們,嫁禍給霆勻,讓我背叛他,竊取了紀家機密交到了他手上。”

    阮青竹皺眉,也才聽明白,問道:“什麽意思?殺了我們?但我們並沒有死啊!”

    雖然當年他確實遭遇了槍擊,但從他成功醒來來看,他和阿棠都還活著。

    紀瀟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釋清楚,他和阮青竹的誤會就無法消除,便老實道:“是霆勻救了你,但我已經做了出賣他的事,也隻能將計就計,進去呆了三年。出來後……我現在的身份有些複雜。之所以沒辦法認為阿棠,就是因為我還在我二哥麵前做臥底。紀家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但總之,當年的事全是我不對。我不祈求你的原諒,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

    說完紀瀟的聲音有些哽咽,畢竟如果不是自己,阮青竹和阮棠不會受那麽多年的苦。

    阮青竹大概也理清楚了,他微垂睫毛,雖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卻也沒有要和紀瀟重歸於好的意思。

    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他和紀瀟都不再是記憶裏的那個人。

    良久的沉默後,阮青竹才道:“我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那麽多的變故。我昏迷四年,你坐牢三年,我們兩相抵消了。關於阮棠的身世,我會親口跟他說的。如果你有意,也可以自己跟他說。”

    紀瀟憋了半天,還是道:“我自己跟他說,還有……你不肯原諒我嗎?當年的事情,我們真的隻是錯過了。”

    阮青竹皺眉:“當年的事我已經釋懷了,二十多年了,我如果不釋懷,怎麽過來的這些許日子?還有,您紀三爺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覬覦的。更何況我後來也並不是一個人,我相過親,試著處過,都覺得不合適。你也隻是那眾多過客當中的一個,倒也沒有必要念念不忘。”

    紀瀟的心哢嚓碎成了碎片,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隻是眾多過客當中的一個。

    阮青竹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這麽說終於刺中了他的軟骨,又接著道:“當然,孩子是你的,你是可以認回去的。”

    紀瀟心道你別說了,讓我緩個勁兒行嗎?

    阮青竹卻叭叭叭沒完了:“如果你想讓他姓紀我也沒意見,畢竟阮家沒有皇位要繼承。隻是紀棠有點太難聽了,到時候重新取名字吧!但他在我這邊還是叫阮棠,叫習慣了。而且你最好征求一下他的同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自主思想。”

    紀瀟一個衝動,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阮青竹的瞳孔微縮,瞬間住了口。

    紀瀟氣道:“別說了,我不認,就讓他姓阮!他是你的孩子,當然也是我的,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搶他。但是阮青竹,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阮青竹可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整懵了,他耳朵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皺著眉心有些錯愕的怔在那裏。

    但是到最後,紀瀟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為阮青竹借口自己累了想睡會兒,把他趕出來了。

    紀瀟就挺無奈的,可能追妻之路仍然任重而道遠。

    這邊江岑昳一覺睡醒,卻發現紀霆勻不見了,他皺眉拿起手機,看到對方給他發了條信息:“我找老板談個生意。”

    江岑昳皺眉,心道這個老六不會是真的要去把別人的山莊買下來吧?

    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這可能是別人唯一端著的一碗飯,他要給別人買下來,別人還不肯賣呢!

    還有,他一個人去談生意,萬一被人打一頓可怎麽辦?

    要知道,今天他可沒帶保鏢。

    嗯,果然懷孕的人思想就很莫名奇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紀霆會要挨打。

    不過這會兒紀霆勻真的去見了山莊的主人,而且還成功跟老頭兒見麵了。

    一開始山莊夥計說的時候老頭兒還被氣笑了,隻道:“他還是真有錢啊!說買下來就買下來?行,我早就想會會他了,讓他進來吧!”

    為了迎接紀霆勻,老頭兒洗掉了自己臉上的鉛粉,還特意換上了一套西裝。

    頭兒姓初名霽月,光聽他這個名字,就給人光風霽月的感覺。

    早年他第一次見到風露重的資料,看到他的風字時也有些恍然。

    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已經夠奇特了,風露重更甚。

    風露重,初霽月,有風月,有露水姻緣,那真是貼合了他們這場風花。

    隻是他們的身份也都有點莫名奇妙,風露重的家世自不必說,就連初霽月也是有家業要繼承的。

    隻是他這個家業,有點不好宣之於口。

    他們初家世代都是搞堪輿的,說直白一點就是風水先生。

    上數幾代,都是給皇家看龍脈的。

    雖然後來破除封建,他們很是被打壓了一段時間,甚至還遇到了不少麻煩。

    但都過去了,他現在除了幹幹老本行,還經營著……許許多多家的度假山莊。

    他故意磨蹭了一會兒,讓紀霆勻在外麵等了半個小時。

    本以為他會生氣,誰料他卻仍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隻是有些意外的說道:“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您?”

    而且這老人家雖然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了,頭發也是花白的樣子,長相卻十分麵善,年輕時應該風華頗重。

    初霽月衝他擺了擺手:“我這輩子沒出過山,那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紀霆勻隻是點了點頭,雖然一張臉不會笑,倒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他直接表明了來意:“我的來意,老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不知道您有沒有這個意向?”

    老頭兒大尾巴狼似的敲了敲桌子,說道:“啊……我聽夥計說了,說你想買下我這個山莊,對吧?”

    紀霆勻應道:“是,您如果有意向,我們可以談談價格。”

    老頭兒冷冷的笑了笑,說道:“我怕我肯出,你也不肯給啊!”

    紀霆勻的表情仍是如常,說道:“沒事,您盡管出,買賣不成仁意在,就當我們交個朋友。”

    老頭兒心道誰要跟你交朋友,但他還真是有心想給紀霆勻吃一個閉門羹。

    於是伸出一根手指,衝他比了比。

    紀霆勻看了一眼,問道:“一千萬?”

    雖然這塊山莊地方大,但山裏的地不值錢,設備和建築物也就值處幾百萬。

    一千萬,倒也合理,甚至說有些低了。

    誰料老頭卻搖了搖頭,紀霆勻又問道:“一個……億?”

    那就有些獅子大張口了,一個億,這樣的地方,他能買十個。

    誰料老頭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再猜。”

    紀霆勻錯愕,問道:“不會是一百億吧?老先生,你應該知道……這邊的行情吧?”

    老頭卻十分高興的點了點頭,說:“唉,這回你總算猜對了,就說你給不給吧!我出價,不還價,如果給得起,你就直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