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紀霆勻瞬間停手, 皺眉扶住他,問道:“怎麽回事?”

    江岑昳眨了眨眼,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不知道, 突然有點頭暈。”

    紀霆勻的大手覆上他的額頭, 沉吟道:“該不會是著涼了吧?下雪天出門逛街, 連外套都不穿,我覺得你……好像也沒有發燒。”

    江岑昳吸了吸鼻子, 說道:“我也沒有鼻塞, 這會兒好像又好一點了。”

    隻有肚子還在絲絲縷縷的疼,剛剛那一陣就像是錯覺一般。

    見紀霆勻表情不好, 江岑昳勸道:“大概是低血糖了, 沒事兒,成年人哪兒有那麽脆弱。”

    紀霆勻卻起身出了房間,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顆奶糖。

    江岑昳:“誒?”

    紀霆勻道:“你平常垃圾食品吃不少,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還給自己整出了低血糖。我看你也別喝什麽奶茶了, 好好讓鍾叔給你準備營養餐,先把身體調理好了再說吧!”

    江岑昳接過奶糖,心道紀霆勻這個人嘴巴雖然毒了點, 倒是挺會關心人的。

    他撕到奶糖含到嘴裏,一股子濃鬱的奶香沁入心田。

    紀霆勻卻是抱臂看了他一眼, 說道:“吃完糖記得刷牙, 我還有個會, 先去忙了。”

    江岑昳含著糖:“誒?”

    紀霆勻道:“怎麽?你身體又好了?是希望我留下來?倒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你確定你這小身板兒能受得了?”

    江岑昳聲音含混的說道:“我就是有點低血糖, 又不是一把年紀了……”

    紀霆勻躬身, 把手按在他沙發的扶手上,並將他圈在了懷裏,開口道:“這可是你不讓我走的。”

    江岑昳後悔了,為什麽要叫住他?

    垂眸卻撞進了紀霆勻同樣深邃好看的眸子裏,不知道為什麽,江岑昳鬼使神差的問道:“紀霆勻,你要吃奶糖嗎?”

    紀霆勻怔了怔,隨即嗯了一聲,便覆上了江岑昳的唇。

    甜絲絲的唇瓣微啟,濃鬱的奶香便撲鼻而來。

    兩人同吃一顆奶糖這種事,江岑昳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做得出來。

    而且這種事做出來真的羞恥到爆炸,打死江岑昳都不肯相信這件事是自己挑起來的。

    後麵的事自然發生的順理成章,他發現自己和紀霆勻真的越來越沒羞沒臊了。

    隻是他今天身體實在不舒服,和紀霆勻溫存片刻便沒再繼續。

    今晚紀霆勻確實有個會議,因為要把生產線轉到靳家,需要他親自督導。

    可是今天的事,卻讓他心裏升起了疑雲。

    靳家本來是最讓他信任的家族,他和靳明哲算是忘年之交。

    還有就是上一輩的情誼,他父親對靳明哲也有知遇之恩。

    今天聽了靳飛的遭遇,他覺得靳家可能出什麽變故了。

    江岑昳見他站在門口發呆,便問道:“你是在想小飛的事情嗎?”

    靳飛是他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的死忠粉絲,直覺讓他覺得靳家肯定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而且,他還覺得,這件事可能和許君安有關。

    紀霆勻看著江岑昳,抿唇道:“如果靳家也出了事,我這邊……”

    江岑昳看著他道:“什麽?”

    紀霆勻搖了搖頭:“沒什麽。”

    其實是會很棘手,他用堂姐母子倆做明麵上的製衡之人,其實他倆是棄子。

    雖然給了他們很大的權力,但他真正在起作用的人卻是三叔和靳家。

    三叔那邊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卻沒想到,靳家這邊卻出了問題。

    江岑昳皺了皺眉,想說其實你可以試著信任一下我,但他又不知道讓紀霆勻信任自己的自信從哪裏來。

    畢竟他現在什麽都沒有,哪怕手裏有不少錢,在紀霆勻麵前卻也是不夠看的。

    紀霆勻上前摸了摸他的發頂,說道:“你放心,哪怕我死了,也會把你和小奶昔的身後事安排妥當。”

    江岑昳皺眉道:“能不能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紀霆勻沒再說什麽,隻是起身拉開了門,在臨出門前喊了他一聲:“江岑昳。”

    江岑昳:“誒?”

    紀霆勻道:“剛剛的糖很甜,我很喜歡。”

    江岑昳:……

    啊啊啊能不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見他一頭紮進被子裏,並蒙住了頭,紀霆勻忍不住笑了笑。

    回到房間後紀霆勻卻是發了一封郵件,取消了今天的會議。

    他想,有些事他有必要親自去確認一下才好。

    於是第二天吃完早餐,江岑昳去學校考試,紀霆勻則去了靳家。

    靳飛跟著一起回去了,其實他早就想回家了,隻是需要一個台階下。

    誰知道兩位父親都不給他台階,還問他錯沒錯。

    他想,如果自己回去好好和他們認錯,以後再也不對靳瑩雪有敵意了,爸爸和父親會不會回到從前了?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靳飛和紀霆勻一起踏進了家門。

    然而雙親對他的態度仍然是淡淡的,看到他竟然隻是說了一句:“回來了。”

    對紀霆勻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出了新收藏的古董字畫想和他一起鑒賞。

    紀霆勻卻沒有心情欣賞字畫,隻是問道:“聽說有個侄女住在你們家?”

    提起這個侄女,靳明哲終於露出了笑意,說道:“是啊,小紀你也聽說了吧?瑩雪要嫁進你們紀家了,到時候你可得多照顧她一下。”

    紀霆勻的眉心瞬間皺了起來,又聽靳明哲道:“生產線的事我也已經安排妥了,你隨時可以下達訂單。咦?不是昨天應該已經開始著手處理了嗎?怎麽,是不是有什麽事給耽誤下來了?”

    靳飛的伴侶名叫沈成銳,長相斯文俊秀,性格也十分的謙卑溫和。

    他上前把泡好的功夫茶放到了紀霆勻的麵前,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紀霆勻特意觀察了一下,他並沒有去靳飛的房間。

    不一會兒靳飛一臉迷茫的操控著輪椅走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仿佛空氣一般,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

    靳飛求助般的看向紀霆勻,紀霆勻隻得對他點了點頭,又對靳明哲道:“這件事出了點小岔子,我需要解決一下。今天過來主要是聽說你生病了,沒想到你竟然也住這兒。”

    靳明哲心情很不錯的說道:“那都是因為我的侄女,她在這邊上學,所以我才在這邊買了房子。對了,晚點可以介紹她給你認識。你二叔家的長旭,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不過這也不妨礙你見見她,說不定你也會喜歡呢?唉,可惜你壽數不長,不然真的是良配。”

    旁邊的靳飛驚呆了,他上前說道:“父親,您這是在說些什麽?”

    雖然他的確很嫉妒靳瑩雪,嫉妒她得到了父母的愛。

    而且父親剛剛也是在真心實意的為她著想,不希望她嫁給一個壽數不長的人,以免日後守寡。

    可是他這樣說話也太沒分寸了,怎麽可以當著紀家家主的麵這樣說話?

    紀霆勻卻是對他擺了擺手,接著說道:“那就不必了,我看你身體也沒有大礙的樣子,不如你就先在家裏養病,我也該回去了。”

    靳明哲道:“啊?這麽快就回去了?也好,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記得早點交接生產線的事,以免夜長夢多。”

    這話說的十分沒有章法和涵養,讓紀霆勻瞬間就做下了決定。

    隨即他又道:“我家小朋友和靳飛挺談得來的,不如就讓他去我那裏再多住幾天吧?您二位有意見嗎?”

    還沒等靳明哲說話,房間裏的沈成銳立即推門走了出來,忙不迭的道:“沒有意見,你快把他帶走吧!”

    話裏話外透著對靳飛的嫌棄,恨不得把他支的遠遠的。

    靳飛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他想問為什麽,卻被紀霆勻一把拉住,說道:“好,那我們先走了。”

    直到出了靳家的大門,紀霆勻才道:“他們是在保護你。”

    靳飛皺眉:“什……什麽意思?”

    紀霆勻帶著他上了通過改裝的殘疾人專用車,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兩位父親用心良苦,故意對你冷淡,好讓你主動離開這個家。”

    靳飛不解道:“為什麽?難道他們有危險?”

    說著他便不顧車已經開了,轉身就要回去。

    此時的校園裏,江岑昳也剛考完第一科。

    好巧不巧,江岑昳隔壁就是一個叫靳瑩雪的女生。

    他暗暗觀察了一下那個女生,說實話,長相隻能說是隻等。

    但是一身奢牌,妝容十分精致,再加上特意凹出的氣質,很容易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所以看上去在他們班的人氣還不錯。

    有好幾個女生圍著她,一直在問她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某個奢牌的訂製款。

    這場景江岑昳隻覺得熟悉,轉頭果然看到鄭昕在秀他那新冬款羽絨服。

    江岑昳就在想,是不是小人乍富都是這個心態?

    他大概猜到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江岑昳若有所思,會不會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都誤會江柏年了?

    不過後麵的迷霧重重,江岑昳一時間也看不真切,隻能回去以後和紀霆勻說一下。

    再說過兩天他和江柏年爭奪江庭子公司的事也要開庭了,到時候也能看清楚,究竟鄭淑美那個女人手上有什麽底牌。

    說起來,她和靳瑩雪的手段還挺像,都是引著別人把自己推下樓梯什麽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了一聲,迎麵卻被人給攔住了。

    江岑昳皺眉,發現攔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靳瑩雪。

    江岑昳問道:“有事?”

    靳瑩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聽說,你是紀家的保姆?”

    江岑昳:是啊你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