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相(2)
  第86章 真相(2)

    對於水懷泉死不認賬的嘴臉,水雲槿一開始就想到了,而且她也不會以為水懷泉會輕易承認,“乳娘已經死了,老宅的人沒有稟報嗎?”

    蘇倩隻覺一陣心驚肉跳,水雲槿竟然知道乳娘在水家老宅?

    那她教唆乳娘故意裝成口吃教水雲槿說話,她也知道了?那她怎麽從來都沒說過?竟然還能如此淡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乳娘是故意裝成口吃……”

    “她是我的乳娘,突然不見了,我自然要去找找的,她一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什麽都說了!”水雲槿看著蘇倩眼中的惶恐,絲毫不在乎讓她更震驚。

    “她都說什麽了?”水懷泉陰沉的眸子看向水雲槿。

    “我隻想知道你們把她怎麽樣了?她現在在哪裏?”

    水懷泉和蘇倩的擔心,水雲槿都明白,無非是怕她將兩人做的醜事傳揚出去,尤其是落在皇上的耳朵裏,可這一句話足以讓兩人明白,她不想計較,真要計較早就將這些事散播出去,她隻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可究竟水雲槿是不是真的不計較,根本沒必要讓兩人知道。

    水懷泉莫名地覺得少了些威脅,可那件事絕不能讓水雲槿知道,一旦讓她知道,勢必會牽出更多的事來,而且乳娘己死,自己咬死了不承認有這麽個人,她有什麽辦法?

    “依你如今的身份,乳娘見到你定然是誠惶誠恐,為了能活命,她自然什麽都說得出來,是真是假誰能分辨!”

    水雲槿冷笑一聲,果然是個不怕死的!

    “那好,你們不說便不說吧,我也不想說了,自己去找吧!”

    水懷泉剛剛燃起的雄心一下子被這句話澆了個徹底!

    蘇倩也急了,若是能找到何必跟水雲槿磨嘴皮子,“真的沒有這個人,你要我們說什麽?”

    “我不逼你們,我給你們兩天時間考慮清楚再說吧,隻是我那親妹妹…就算是找到了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到時皇甫珩還要不要她…真就難說了!”水雲槿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說著。

    “茹兒到底在哪?你把她怎麽樣了?”蘇倩提心吊膽地開口。

    “真要是我把她藏起來,那還好說,就怕是有人想毀了她……”水雲槿隨意地挑了挑眉。

    “是誰?茹兒如今怎麽樣了?”蘇倩心急地問道。

    水雲槿笑了聲,抬腳欲走。

    “你等等…我說…她……”蘇倩見水雲槿真的抬腳離開,眼中一慌,她聲音未落,就聽水懷泉厲聲打斷,“閉嘴!”

    蘇倩聲音霎時一噤,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水懷泉森冷的目光轉向水雲槿,“這是不是又是你的詭計?你故意把茹兒藏起來好逼我們承認!”

    水雲槿冷笑一聲,“笑話,我真要算計你們,會直接把親妹妹的下落告訴皇甫珩,我想他親眼見到那一幕,那臉一定很精彩,或者我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讓你們自己漫無目的地去找,等找到了一切也就晚了…”

    水懷泉臉色陰沉得厲害,“你為什麽想知道她?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隻需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活著?”水雲槿轉身。

    “她被人救走了,如今是死是活…我怎麽會知道!”水懷泉臉色十分難看地開口。

    水雲槿眼中閃了一下,被人救走?那就是還活著?會是誰救了她?那次在水家老宅的黑衣人又是誰?無數個問題襲來,水雲槿卻覺得什麽都抓不住,或許是那女子還活著,她心頭一時微亂,水潤的眸子快速轉過什麽,她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你還沒告訴我們茹兒如今的下落?”水懷泉聲音驟揚。

    水雲槿沒有回頭,聲音清淡,“你把卜側妃身邊的兩個嬤嬤抓過來,就什麽都明白了。”

    水懷泉眉頭緊皺,繼而陰沉的臉色溢出嗜血的狠厲,卜若紫?竟然是她?

    她對水欣茹出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取代珩王妃的位置,看來水雲槿說的不像假的,而且就如今的京城來看,最有可能對水欣茹出手就是卜若紫,看來是有人不甘心屈居,那擄走水欣茹的事卜丞相是否也知情?這無疑是對他的挑釁!

    “侯爺…還是趕緊派人將那兩個嬤嬤抓來吧!”蘇倩催促著一臉陰森站著不動的水懷泉。

    水懷泉回神,他走出大廳,對著外麵的管事吩咐了幾句,就見那管事連連點頭,很快退了下去。

    半晌,水懷泉才進了大廳。

    “侯爺,那死丫頭定是知道了什麽,保不準她哪天就會捅到皇上那裏,我們……”

    蘇倩還是覺得不放心,尤其水雲槿表現得太過平靜,讓人心底發寒,她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親娘另有其人,還能沉得氣住,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而且又在一夕之間變得如此出眾,實在讓人不得不防!

    “怕什麽?隻要你我不說,她能奈何!乳娘己死,她僅是聽了幾句閑言碎語,皇上豈會聽信,而且她若真的找到了證據,你以為她還能如此平靜……”水懷泉趾高氣仰地說著,仿佛篤定了水雲槿沒有證據,奈他不得。

    蘇倩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最重要的是十五年前那件事解決的滴水不露,任誰也別想找出蛛絲馬跡,水雲槿僅憑著自己那點猜測,能奈何!

    “沒錯,就是一個妖女生的死丫頭,如果不是咱們心善留下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在那裏了,而且她的身份一旦被捅出來,她就成了朝廷欽犯,人人得而誅之,到時還不任人棄之如敝履,她哪還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就不信瀾王府還會把她當成寶,隻能是過街的老鼠,任人喊打喊殺!”

    水懷泉陰森地笑了笑,“自作聰明!就算讓她知道了親生母親還活著又怎麽樣,她們敢相認嗎?這麽多年過去,還不是將她孤身一人留下不管不顧,任人欺淩!”

    “侯爺說的是,若是讓她知道她親爹也還活著也是對她不理不睬,她應該很心痛吧!”蘇倩一臉的得意。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小聲防範,隻以為整個大廳裏僅他們兩人,卻不知屋頂上水雲槿揭開了磚瓦,將下麵的一切盡收眼底,那些話也一字不差地落在她的耳朵裏。

    此時的水雲槿麵色微冷,嘴角微抿,臉上除了清冷外再看不出其它色彩,隻是放在磚瓦上的白皙手指緊緊扣住,似乎要嵌進去。

    從知道蘇倩請她回來時,她就想好了用水欣茹的下落來換取自己想聽到的事,所以她是故意提起十五年前的事,她知道等她走後,水懷泉和蘇倩一定會說起當年,所以剛出了侯府大門,她便讓藺寒帶她上了屋頂。

    而一旁的藺寒則是麵色微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水雲槿,生怕錯過了絲毫她此時的情緒。

    “我那好大哥若是真的有本事,早該將自己的女兒接走,這些年也沒見他出現過,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在心上,還不是怕她的身份暴露出去受到威脅,就算不為這些,他也擔心他的女兒一輩子隻能躲在暗處,見不得光,更別提隨時都有可能遭人追殺,所以他明知道把剛生下來的死丫頭留下來會受盡苦楚,他依然狠心隻帶著那個妖女走,那他就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心狠,水雲槿留不得,早晚會因為她出大亂子!”

    水懷泉似乎做好了什麽打算,那眼中的陰狠從未有過的淩厲和嗜血!

    “侯爺想怎麽做?”蘇倩自認是最了解水懷泉的人,當年他都能做到心狠手辣,如今的水雲槿又算得了什麽。

    “如當年一樣,斬草除根!當年我與他們倆人聯手是為了加官進爵,如今依然可以為了榮華富貴再次聯手,倘若讓他們倆人知道水雲槿的真實身份,你說他們會怎麽做?”水懷泉嘴角的笑意陰險至極。

    蘇倩了然地點了點頭,“那必定是除之而後快!一旦讓他們父女相認,依那死丫頭如今的聲勢,定不會輕易罷休!”

    水懷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到時水雲槿就不隻是我們的敵人,也是他們的敵人,隻是…卜丞相那個老東西竟敢縱容自己的女兒對茹兒出手,那他就別怪我利用他,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坐收漁人之利!”

    蘇倩眼中一亮,這個計策與當年的計劃也差不了多少,當年都能得逞,現在也一樣能如願!

    侯府後門,藺寒帶著水雲槿落在馬車旁。

    “你不高興?”藺寒看著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水雲槿。

    水雲槿苦笑了下,“我被人算計,怎麽高興的了!”

    “不是這個,是你聽到的那些……”藺寒卻不容得水雲槿避開重點。

    “你看我這樣像不高興的樣子!”水雲槿挑眉笑看著藺寒。

    “你現在臉上的笑有點難看……”藺寒擰眉看著水雲槿眉眼間的笑意,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讓他看了不舒服。

    水雲槿沒好氣瞪了他一眼,“總比你不會笑好看!”

    話落,再不看藺寒,自己抬腳上了馬車。

    藺寒站定了片刻,萬年不變的臉上有些許凝重,水雲槿表現得太過平靜,讓他看不透,直到車簾放下,他才跳上馬車,駛向杏林藥坊。

    水雲槿再從杏林藥坊出來,己是一襲墨衣的翩翩公子,她本來也是打算今天再到統領府。

    如往常一般,又是統領府的管事領進去。

    如今的統領府水雲槿可以來去自如,就連府裏的各處院子也都隨意自如,給小公子看完病後,那管事將水雲槿領到前院的園子裏坐著喝茶,說是劉統領一會就到。

    剛坐下沒多久,便覺一陣大力帶起的風帶著絲輕響吹了過來,水雲槿抬頭看了一眼,卻是什麽都沒看到。

    “是個高手,人去了前麵那座院子。”

    藺寒目光從半空中收回,聲音淡淡。

    “你是說有人悄無聲息地進了統領府!”水雲槿挑眉。

    藺寒點頭。

    水雲槿沉思片刻,忽然起身,“走,去看看。”

    不過須臾,兩人來到僅一牆之隔的院子外,這處院子不似方才花團錦簇,而是大門緊閉,守衛重重。

    想要直接進去,看來是不可能了,水雲槿對藺寒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出守衛的視線,剛拐了個彎,藺寒帶著水雲槿以著絕頂的輕功飛了進去。

    院子裏的大門上掛著兵器庫三個大字,門邊的石柱了刻著府中重地,不得擅入!

    裏麵隱約能聽到細碎低沉聲音,其中一人是劉統領,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也有些耳熟。

    水雲槿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藺寒拉著水雲槿便上了屋頂,僅在一瞬間。

    不一會兒,就見從裏麵走出兩道身影,一人正是劉統領,而另外一個人卻是明天鴻,他來統領府做什麽?一個別國掌權的王爺和朝中大臣來往密切,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等兩人走遠,藺寒帶著水雲槿落下,藺寒推開了大門,兩人走了進去。

    水雲槿剛走出去,著實驚了一跳,偌大的房間裏幾十排的架子上弓箭長矛,刀劍暗器,應有盡有,一眼過去眼花繚亂,在她想來一個朝中大臣的府上的兵器庫,不外乎就是放置些賞玩的刀劍而己,像如此之多又種類繁多的實在讓人心驚,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兵部鑄造兵器的地方!

    雖然傳聞說劉統領酷愛兵器,也不至於私藏如此之多,他暗中打造這麽多兵器,目的何在?

    藺寒看著眼前刀劍散發出來的冷芒,眼中有著不屑,須臾,他抬腳走了上去,看著那些打造精細鋒利的暗器,他隨意捏在手裏把玩著。

    水雲槿則在看到書案上的圖紙停住了腳步,這些圖紙上都印著兵部軍器部的字樣,上麵更寫著絕密兩字,想來這就是軍器部的圖紙,用來鑄造這些兵器,可怎麽會出現在統領府?

    水雲槿正想著,就聽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傳來,她扔了手中的圖紙朝後跑去,就見藺寒正與一個黑衣人交手,而不遠處明離琛靠著牆站在那裏。

    水雲槿快速地想了一遍,明離琛肯定是跟蹤明天鴻來的,方才進來的正是明離琛的人,“住手!”

    明離琛也注意到了水雲槿,可如今的水雲槿身著男裝,又易了容,他根本認不出來。

    “咱們都是不請自來,讓人發現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各退一步,如何?”水雲槿淡淡道。

    明離琛蹙眉看了一眼水雲槿,半晌才站直了身子,“住手,我們走。”

    藺寒和黑衣人同時收手,又在一瞬間,黑衣人帶著明離琛從窗戶飛了出去。

    水雲槿看著他們飄過統領府的屋頂,並未驚動任何人,這才收回目光,“我們也走。”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出兵器庫,又在府裏逗留了片刻,才坐上馬車離開。

    水雲槿回到王府,徑直去了水榭。

    水榭裏皇甫玹,楚承宣和明離琛都在,三人正坐在石桌前,誰也沒有說話,樹藤下不知何時擺放著做工精細的玉琴。

    水雲槿看了眼明離琛,徑直走向皇甫玹。

    “回侯府了,你告訴他們水欣茹的下落了。”皇甫玹拉著水雲槿坐在他的腿上,低眉玉顏含笑地看著水雲槿。

    水雲槿倚在皇甫玹懷裏,許是天氣太熱了,又在外麵逗留了一整天,她揉著額頭低低嗯了聲。

    “很累?”皇甫玹眉眼溢出心疼,眸色柔得能滴出水來。

    “有點。”水雲槿聲音細若蚊蠅。

    “那個…雲槿,我今天特意帶著琴來請教,你得教我彈鳳求凰……”楚承宣這幾天可是神清氣爽,就在乞巧節那晚後,他整個人如沐春風裏,整天笑得合不攏嘴。

    “帶著你的琴…有多遠滾多遠!”皇甫玹瞥了他一眼,他的女人累了,看得他心都痛了,這人還這麽沒眼色,簡直好日子不想要了!

    楚承宣不服氣地回瞪著皇甫玹,不過見水雲槿真的沒什麽精神,便抱著琴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挖了皇甫玹一眼。

    明離琛看了眼水雲槿,有些欲言又止,卻又什麽都沒說,也跟著走了出去。

    皇甫玹抱著水雲槿上了三樓的寢室,將她小心地放在柔軟的錦被上,身子還沒站直,就被水雲槿拉住了胸前的衣服,他笑,如春風般柔軟溫暖,連著聲音都染了笑意,“怎麽了?”

    水雲槿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皇甫玹,櫻唇微微嘟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甫玹眉眼上揚,如玉無雙,“我知道什麽?”

    “還裝!”水雲槿不滿,水潤的眸子嗔著皇甫玹。

    皇甫玹嘴角微勾,垂著的身子順勢躺在水雲槿身邊,如玉的大手輕撫著水雲槿白皙柔嫩的臉頰,他聲音淺淺而溫柔,“就比你早知道一點點罷了,之前還不能確定,後來我們在水家老宅,你還記得那個黑衣人說的話嗎?

    他說我們不該知道,我想他擔心的正是你的身份暴露惹來危險,他既然如此費心將你留在京城,更是不顧你會受到多少困難和危險,我想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如此用心良苦,我怎麽能枉費他一番苦心呢!”

    “那這麽說,你早就明白了一切,為什麽不告訴我?”水雲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