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比苦守,比相守
  第34章 不比苦守,比相守

    “別啊,我今兒來是投奔弟妹來了,從現在起還得弟妹發發善心,收留我些日子,就隨便給個房間,管我吃飽肚子就成!”楚承宣放鬆著身子,是真打算賴在這兒不走了。

    “這兩處院子沒你的份,你就別想了,柴房還空著你睡不睡?”皇甫玹淡淡瞥了他一眼,眸色漸深。

    楚承宣隨即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憐模樣,“好歹咱們也認識了十幾年,你真舍得讓我睡柴房啊,就算你肯,弟妹也看不過去吧!”

    “咳咳…你自己看著辦就好,我都沒意見!”

    水雲槿無語地挑了挑眉,她能說她無所謂嗎?反正又不是她睡!

    心知楚承宣早就打好了主意,她還能說什麽,可看著他似乎吃定了自己不忍心配合皇甫玹一起欺負他,瞧他一副趾高氣揚、裝模作樣的嘴臉,得虧是十幾年的交情,不然按皇甫玹的脾氣,早把他扔出去了吧!

    “還是弟妹好說話,比起那些白眼狼可有良心多了!”楚承宣滿臉得意,挑釁地看了眼皇甫玹。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挑釁,淡淡道:“準備住多久?還是你覺得離家出走的把戲能改變什麽?”

    聞言,楚承宣立時瞪了一眼皇甫玹,“看透不說透,太不夠意思了,你這樣我會很沒麵子的!”

    “你還知道要麵子嗎?你確定你還有?”皇甫玹挑眉。

    楚承宣滿腹不滿頓時噎住,稍頃,依然是不甘認輸,“跟你要麵子我早不知道被你踢出去多少遍了,我為何不幹脆點還能省點力氣不是更好!”

    水雲槿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微微勾著,隻是思緒早己飄遠,心裏有著些許震驚,楚承宣這時離家出走,想必楚王府裏也剛剛經過了一場血脈至親間的爭鬥吧!

    他憤然出走的原因還是因為太在意顧晨曦才有所反抗,他能放下世子之尊,懂得是非對錯著實難得,這樣的深情,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極為不易!

    盡管如此,他依然表現得這般隨意輕鬆,不受絲毫影響,是早己習慣還是早就想好了對策,或是不願深想,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實我來還想跟你確認一件事。”楚承宣依然笑著,隻是語氣裏多了幾分沉重。

    水雲槿揚眉,“你是想問顧晨曦身上的傷!”

    楚承宣點頭,他知道在靈隱寺顧晨曦發病時都是水雲槿在照顧,且麵色比在京城之中還要好上幾分,他隱隱覺得水雲槿能醫好顧晨曦的病。

    “醫好她身上的傷不難,難的是如何醫她的心?”水雲槿想著那個心境如深潭死水的女子,她將自己封鎖包裹,其實是不想再受到更多的傷害,這也是人的本能,在經曆了不可抹滅的惡夢之後自覺建立起來的圍牆,想要一時之間拆除豈會容易。

    楚承宣霎時間麵色如灰,不複那時的神采奕奕,他豈會想不透水雲槿的意思,她如今心病比身上的傷還要病入膏肓,他多希望可以解她心結的那個人是他,可如今的情形,她完全將自己隔離在外。

    在她經曆痛不欲生時,自己的母妃又刺了她一劍,她把這把劍看作了是自己,所以她很難再對自己敞開心扉,這也是他一直最為煩惱又憂心的症結,一直以來他除了堅持幾乎再無計可施,豈知他也是痛的!

    “你真的能醫好她的傷?連宮裏的禦醫都說她……”

    “利劍刺入腹部傷及內髒,確實凶險,可這麽多年過去,想來受損的內髒也在自己愈合,再精心配藥調養,她會好的!”水雲槿如實道,其實她不覺得顧晨曦身上的傷是致命傷,她這些年時常發病不過是童年的陰影造成。

    “我信你,那你可有法子醫好她的心病?”楚承宣看著水雲槿,明澈的眸子帶著濃濃的激動和希望。

    水雲槿苦笑,這個她還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心病非藥石可醫,更不是一夕間就能化解的,你還是順其自然吧……”

    聞言楚承宣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又很快被他隱了下去。

    “是我強求了,她當時隻有六歲,那樣血腥殘忍的一幕似刀子一般深刻在心底,想忘記談何容易,隻是她表現得越平靜,越是讓人揪心,她怎麽能什麽都不在乎呢?這些年她更是心如止水,不喜不怒,難道她真的能夠放下,能夠放下一切……”

    其實楚承宣想說的是顧晨曦真的連他也能放下嗎?放下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再無瓜葛了?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莫名的膽顫心驚……

    話音剛落,一陣夜風襲來透著沁涼,讓人忽然覺得夜冷如水,月色蒼茫,一股黯淡低沉由然而生,這世間有的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絕,誠如顧晨曦,誠如楚承宣!

    皇甫玹麵色淡淡,他看著水雲槿身子不自覺縮了一下,伸手將她柔嫩無骨的小手握在掌中,清幽的眸子看向楚承宣,“她能放下,那你呢?可能做到?”

    楚承宣心頭猛地一震,這輩子要他放手,就好比要剜去心頭的一塊肉,鮮血淋漓,比死更可怕的莫過於此了,他絕不會放手!

    皇甫玹眸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已知他心誌堅定,絕不會退縮,楚承宣對顧晨曦的心,誠如自己對水雲槿,割舍不得,想要放手就好比焚心銷骨,這份獨獨的心意除了認定的人再裝不下其它!

    水雲槿看著周身早己褪去消沉悲痛的楚承宣,嘴角微揚,皇甫玹這句話正中了他的要害,雖沒有醍醐灌頂般通透,但會越挫越勇,永不退縮!

    “本世子好幾天沒沾床了,你們夫婦慢慢賞月,不用招呼我,我自個找地睡去。”楚承宣依然是那副輕狂隨意的模樣,說著便起了身朝著水榭走去。

    水雲槿看他這麽快便恢複到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嘴角笑意加深,“想不到他如此情深!”

    “那你可能看出我的心意?可比他深!”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雲槿清麗的小臉上,眉梢微揚。

    水雲槿收回視線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不離不棄堅守了十五年,你確定要跟他比!”“自然要比,但不比苦守,比相守!”皇甫玹挑眉。

    水雲槿眨了眨眼睛,驀地嫣然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身子隨著皇甫玹掌中的力道靠在了他的懷裏,安然幽靜,歲月靜好!

    久久,聽著水榭那邊終於安靜下來,水雲槿忽然歎道:“我也想住水榭!”

    “乖,等他住膩滾遠了,咱們就搬過去!”皇甫玹柔柔地笑著。

    “是我搬過去,你堅守雲閣,沒有允許不得越界,可是明白?”水雲槿糾正著,水榭那麽好的景致,她要獨霸。

    “明白,那就是誰也不搬!”皇甫玹說著打橫抱起水雲槿,朝房間走去。

    水雲槿不滿他的敷衍,想著這人又堂而皇之地進了她的房,沒掙紮幾下,人已經被他抱著進了內室,緊接著身上一重,要出口的話全被堵在了嗓子裏,這人還真是想著法的進她的房間。

    翌日清晨,夫妻倆人正用著早膳,便有人稟報說是宮裏來人了,要兩人即時入宮。

    原本水雲槿也打算今日進宮的,可沒想到那兩位那麽急,皇上自然是召她,莊貴妃自然是想見皇甫玹,這夫妻倆人的心思不得不說還真是如出一轍。

    馬車裏,水雲槿靠在皇甫玹懷裏,水潤含笑的眸子看著他,“莊貴妃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皇甫玹淺淺笑著,他自己何嚐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莊貴妃對他的好有時遠遠勝過自己的母妃,不管是對的錯的她都會向著自己,一如小時候,哪怕掀翻了皇宮她都樂意捧著!

    可慢慢的他發現,這份好不是疼愛,而是心驚,她的縱容任其胡為,是想讓他永遠活在她的庇護之下,她想要自己離不開她,甚至順從她……

    這份隱藏至深的私心究竟帶著什麽樣的目的,他每每想起都覺得如臨絕地,所以從很早他就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對著她,他仍然表現得一如她想看到的任意妄為,所以這些年她從未懷疑,這次違背她的意思離京,她定是不滿,隻是這麽多年過去,她也該暴露自己的目的了,他一直等著。

    “你又想到了什麽?”

    “該不會是皇室秘聞吧?”水雲槿似笑非笑。

    皇甫玹蹙眉,大手隨意地揉著她的頭,“最近史書看多了吧,嗯?”

    “那你說說看,她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在心上,偏偏對你…疼愛有加,難道你不覺得奇怪?”水雲槿嘴角笑意晦暗不明。

    “我是瀾王府二公子,這點毋庸置疑!”

    皇甫玹挑眉,“至於她…她心思縝密,為人嚴謹,這些年從沒讓人抓到半點錯處,她隱藏之深無人能知,要說她的私心…恐怕隻有外祖父才能知曉一二,可他對此事諱莫如深,三緘其口,我也曾追問,卻始終沒有結果……這些年與皇甫珩對立,我深知他對我的恨意,他或許知曉這裏麵的緣故!”

    “還有呢?那你就沒問過母妃?”水雲槿覺得皇甫玹還有話沒說完,而那個才是她想聽的。

    皇甫玹嘴角笑意無奈,他就知道瞞不過她,“母妃被外祖父保護得太好了,而且有心瞞她,她又怎麽能看得出來,我隻知道這一切的起因是父王,而我與父王最是相像……”

    “父王?父王與母妃鶼鰈情深,莊貴妃就是因為對父王愛而不得,才將這份心意轉到你身上?她如今可是貴妃,皇上的女人,而且父王早已經……她到底有多在乎?”

    水雲槿也隻是一驚,似乎沒太多的震動,其實第一次入宮時,她就已經看出些端倪,隻是這樣的莊貴妃無疑是瘋狂的,有夫有子,卻一心隻念亡人,連帶著那份熱情都會轉移,該是何等的強烈!

    “我曾暗中追查過,將父王母妃和她之間所有的事都查了一遍,但好像總有人快我一步將一切痕跡抹去,讓我無從查起……”皇甫玹挑眉。

    “你懷疑誰?”水雲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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