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急報
  第二百零一章 急報

    到底怎麽了?

    隨安也說不清楚,她前世的時候沒有談過戀愛,但想來失戀的感覺也不外如是。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恨,求不得,有時候,精神的痛苦是要遠遠超過身體的痛苦的。

    她雖然大咧咧的,雖然理智尚存,但她也是個人,她做不到五蘊皆空,做出離開的決定同樣會痛苦難過,若是真一點情分也沒有,又怎麽肯與他相親?

    可感情便是如此,鯨吞蠶食,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淪陷了。

    明明告訴自己,他是拌了毒藥的蜜糖,可見到他的時候,心底的歡喜還是擋也擋不住的湧了出來,她喜歡他歡快的樣子,不管是做了壞事洋洋得意,還是做了好事傲慢邀功,總是叫她很容易就沉迷陶醉。

    褚翌見她不肯說,心底原來的篤定也變得不那麽確定了,他慢慢鬆了手。

    “你身體不舒服,先在這裏歇著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隨安沒有說話,更不敢看他,生怕一動彈眼淚會掉出來。

    用眼淚博取同情的時候她沒有吝惜,可一旦眼淚因感情而生,她反而不敢哭出來了。

    褚翌起身出了門。

    隨安也站起來,快步通過已經通開的內門,去了自己以前一直住的耳房。

    耳房裏頭她的東西都還在,可此次進來,卻與先前的心境大不相同。

    從前褚翌沒有成親,她與他廝混,帶著飛蛾撲火的孤勇,可也有歡喜的時候,現在再見麵,心裏如同灌滿了黃連水,又苦又澀。

    也或許是確定這輩子在一起的念頭是自己的無望之想,她反而更加能夠正視這份感情,至少她不是一廂情願的,他也不是對自己全然無情。

    躺到被子裏頭,她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一點點的抽噎著流了出來。

    褚翌沒有走遠,房內的啜泣聲不大,卻清晰的傳入耳中。

    他抬腳就想衝進去,問個清楚明白,可也知道她雖然看著好說話,其實性子十分倔強……

    衛甲從外頭跑了過來:“將軍,肅州急報。太尉大人叫將軍過去。”

    褚翌立即道:“走!”率先往外大步走去。

    隨安在耳房裏頭聽見衛甲的聲音,連忙擦幹眼淚起身。

    可一起身就覺得頭昏眼花,胃裏火燒火燎的發虛,像被烤幹了水之後的鍋子一樣。

    她本來就食不下咽,還吐了兩次,這會兒就難受的不行。

    過了一會兒,門外有人輕喊:“隨安姐姐!”是圓圓的聲音。

    隨安強忍著難受靠在床頭,低聲道:“門沒插著,進來吧。”

    圓圓進門就喊“你可是回來了……”看見隨安的樣子,話語一下子凝住了。

    隨安衝她勉強露出個笑容:“我沒事,就是餓了,你給我找點吃的來。粥或者麵條都行。”

    圓圓遲疑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安的轉身出去了,一會兒端了一碗米粥過來。

    隨安端起來,發現手都有點抖了,三兩口喝完,心裏更餓,圓圓見狀就道:“我再去給你端點吃的過來。”

    隨安沒有拒絕,讓她叫武英或者武傑過來不一會兒武傑過來了,同樣臉上帶了幾分不安,隨安也顧不得旁的,囑咐道:“你快去打聽打聽,看九爺跟老太爺是進宮還是怎麽著?肅州現在怎麽樣了?”

    武傑就跑去了徵陽館,他是褚翌的小廝,與徵陽館的眾人也有幾分麵子情,大家沒有攔他,隻是道不可亂跑,免得衝撞了主子。

    武傑就看到門口的衛甲,心裏一喜,疾走了過去。

    衛甲聽他說了是隨安想知道,略一沉吟,就低聲道:“剛才太尉說將軍還在新婚,他自己進宮就行了。”

    武傑伸著脖子,自然是看不到屋裏,更聽不到聲音。

    不過他曉得九老爺不進宮也就行了,轉頭就回了書房院子告訴隨安。

    隨安吃了一點東西,心才算靜下來。

    好不容易等了褚翌回來,連忙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想跟你說。”

    褚翌的眉宇間帶了五分肅穆,靜靜聽她說話。

    “……我也是以前聽李小姐,就是嫁進太子東宮的那位李玄印的女兒,她的丫頭說起的,說李程樟身邊有好幾個高人,其中一個最為警覺聰慧,不禁力大無窮,使得一手好弓箭,還有個出奇的本事,便是能將一個人記住。”

    褚翌不明白,能記住人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哪怕隻見一麵呢,隻要往心裏去,就肯定能夠記住。

    隨安搖了搖頭:“不是那種記住,是看見背影,聽見聲音,甚至看到鞋印,他這種本事……”其實他這種人就是後世那種天生的偵察員,比旁人靈敏,又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她怕當日褚翌雖然逃脫,可那人依舊將他記住……

    若是上了戰場,說不定褚翌的危險就更大了。

    褚翌方才正色:“我明白了。”說完就笑:“你該對我多點信心。”

    隨安火急火燎的盼了他來,他來了,她說完話又開始不自在,兩個人就默默無語的站在屋裏。

    錦竹院裏頭林頌鸞也聽金桂說了肅州急報。

    金桂道:“九老爺畢竟跟您是新婚呢,就算陛下想讓九老爺帶兵,皇後娘娘也會體諒您新婚替您說話的。”

    林頌鸞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我著急了,一聽了戰火紛亂,心裏就先亂了陣腳,”說著笑道:“可見我沒有當將軍的命。”

    “您已經是將軍夫人了。”金桂恭維著笑道。

    林頌鸞笑容得意,想起隨安,就叫了方婆子進來:“你知道以前九老爺身邊有個丫頭叫隨安的麽?”

    “是有這麽個人,原是九老爺的伴讀,後來九老爺不念書了,老夫人覺得她識字,就叫了她去徵陽館伺候。”方婆子輕聲答道。

    林頌鸞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卻說:“我知道她是九老爺的伴讀,也一直很喜歡她,以為九老爺會將她收房,沒想到竟然到了老夫人身邊……”

    問方婆子:“你覺得九老爺待她如何?我替九老爺將她重新要回來可好?”

    “這個……”方婆子猶豫了一下,“奴婢實在不知。”奴婢們說主子的事可是忌諱。

    林頌鸞也不勉強,叫了她下去,自己琢磨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