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女孩子是拿來疼的
  第65章 女孩子是拿來疼的

    樓房院子裏栽了很多果樹,還搭起了葡萄架,乍一看不像是豪門的生活,富有生活情調。

    來之前她特意拉著靳熾去商場買了禮物,付錢的時候靳熾要刷卡,被她阻止了,大一兼職她在學校的生活費都是自己掏的,有自己的小金庫,頭一次見家長,不好空手去,作為小輩這點禮數還是要盡足。

    靳熾帶著她進門,還沒見著靳熾爸媽,小金魚從廚房裏跑出來,手裏抓著一個炸雞腿,嘴巴油膩膩的。

    “小嫂子,你來啦!”

    靳熾放下大包小包的禮物,給了妹妹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句稱呼聽得舒心。

    “爸媽呢?”他問道。

    小金魚揚了揚手裏的炸雞腿,表皮金黃,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又咬了一口指了指樓上書房和廚房。

    “爸爸在廚房忙活,媽媽在書房和程浪哥哥講事情。”

    聽聞動靜,靳爸爸解開圍裙走出來,看見江槐夏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是小夏吧?快進來坐,”他望向站在江槐夏身旁的少年,語氣瞬間變了調兒:“臭小子,還不給人家倒杯水。”

    樓梯傳來聲響,隻見梁女士款款地走下來,她穿著藏青色旗袍,黑發用檀木發簪盤到了後腦勺,步伐優雅。

    江槐夏驚訝了下。

    或許這就是歲月從不敗美人吧,時光好似對這個女子分外仁慈溫柔,沒有過多的施加年齡的痕跡,反而越發有種古韻的東方美。

    一直到這個美麗的女子握住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她才回過神。

    “怎麽還站著?一路來累了吧,我這兒子開車什麽鬼樣我是知道的,速度太快,是不是不舒服?”

    掌心被女人的手輕輕拍著,她搖了搖頭。

    靳熾剛倒完水,一走近就聽到自己親媽在嫌棄自己,把水杯遞給江槐夏喝了口隨即習慣性地替她拿著。

    他挑了挑眉:“感情我這兒子回來你是壓根沒瞧見唄,滿心滿眼的都是兒媳婦。”

    梁女士瞥他一眼,牽過江槐夏坐到沙發上,小金魚從房裏抱了滿懷的零食放到桌上招待。

    “那當然,我以前還怕就你那性子以後找不到女朋友就慘了,白張了你那張臉, 不過現在不同了,有夏夏在,我就放心了。”

    她笑眯眯的和江槐夏坐在一塊兒,像是多年未見的母女般,話語間連隔閡和陌生都不曾有。

    “以後你可得好好管管這臭小子,不學好欺負你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媽媽替你做主,讓他知道女孩子是拿來疼的,不是流眼淚的。”

    複式小洋樓外的院子裏木槿花在果樹下正初開,冒出粉紫顏色,淡淡在風絮裏搖晃。

    江槐夏的心髒像是被棉花團包圍住,蓬鬆柔軟,比地平線邊緣的雲朵還要輕。

    身體裏蜿蜒的涇河流淌著溫暖的溪流。

    梁女士拿出一個藍絨的盒子,泄進來的日光洋洋灑灑,鋪就一層光的形狀。

    藍寶石手鏈展現在眼前,梁女士的聲音緊跟其後。

    “這是我當年結婚的時候,我媽媽給我的祖傳項鏈,傳女不傳男,雖然我有靳渝這個女兒,但我一見到你就感覺很親切,知道靳熾要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讓人把項鏈分做了兩條項鏈,靳渝一條 ,你一條。”

    “算是我的見麵禮,希望你不要嫌棄。”她彎起眉梢,不見商場上的雷厲風行。

    此時此刻,她為人母,為母剛柔並濟。

    照顧子女方麵她自知欠缺,但隻要每次靳熾犯下一些錯,無關痛癢的也就過去了,但涉及原則方麵,她絕不會坐視不管,就算手上有百億的生意單子,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回國處理。

    她的教育不體會在言語上,更過的在於實際。

    就像現在,她明明可以不用將項鏈一分為二,把一條完整的項鏈留給靳渝做結婚禮物,但她沒這麽做。

    靳熾骨子裏的教養不是說說而已,梁女士居功不菲。

    “阿熾,你幫夏夏戴上。”

    梁女士將剔透的寶藍色手鏈放到靳熾手裏,靳熾坐在她身後,伸出一隻手,抬起她的右手腕,係上。

    很襯她的皮膚,像大海的盡頭與雲邊的交雜。

    江槐夏那一刻,忽然有一種歸屬感。

    真正的屬於這個世界,有落地的實在感,腳步踏在地上,不再是微芥的浮塵,不再是來去無循十二月的冷風,更不是那個被丟棄在冬雪裏無家的小孩。

    而是一個活生生、充滿勇氣、鮮活的生命。

    江槐夏在初秋迎來了自己夏天,大雪消融,秋日嫋嫋,春日晴朗將芬芳。

    午飯一家子人圍成一個圓桌,大家齊聚一堂,程浪給小金魚碗裏夾滿了菜,不準她挑食營養搭配,梁女士氣質素雅,手邊上坐著和靳熾有七分像的男人,正幫她剝掉了蝦殼放到她碗裏。

    而她呢?

    江槐夏低頭看著自己身旁的少年,他推過來一碗蒸蛋,裏麵的蔥花被他盡數挑了出來。

    “今晚睡在家裏?”

    他往返在廚房飯桌,拿出消過毒的瓷白小勺,舀了一勺蛋花遞到她唇邊,說道。

    “張嘴。”

    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當著父母的眼前就準備喂給她吃。

    他這個人向來坦蕩、不遮不掩,沒覺得男人做這事掉麵兒,反而挺自豪。

    梁女士和她的先生相視一笑。

    小金魚在被哄著吃她不喜歡的胡蘿卜。

    晚上兩人住了下來,江槐夏跟梁女士睡了一屋,兩個男士在陽台上夜談。

    晚風習習,少年身姿挺拔,和他父親不分上下,臉模卻是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

    不同的是,靳熾身上有股混不吝的痞氣和少年氣,父親則是雅氣。

    靳爸爸掏出煙盒,敲了下煙盒,香煙頭子伸出三分之一,在寂靜夜色中問兒子:“來一根?”

    他知道靳熾抽煙,在美國抽的最厲害,因為什麽,他也知道。

    靳熾雙手隨意搭在陽台玻璃欄,風吹起額頭碎發,漆黑的眼睛浸透在頭頂懸星中,幹淨、清澈。

    他搖搖頭,低聲笑:“不了,她不喜歡。”

    臨走前,他頓了腳步,看向自己偉岸英俊的父親,也提醒道:“您也少抽點,我媽不喜歡。”

    門一關,靠在陽台玻璃邊的中年男人掐了煙,找了顆糖吃。

    父子倆,不像又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