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這人喜歡luo睡來著
  第39章 我這人喜歡luo睡來著

    喑啞低沉的聲線沿著白色耳機線注入耳膜,越來越急促,夾雜細雨瓢潑後的燥熱,有一絲沙啞的煙嗓之感,在卷土重來的夏季烈風中顯得尤為性感。

    越禁的人就越欲,骨子裏就暗藏深度。

    而耳機另一端的他,好似一隻在黑暗森林奔跑的狼崽,頃刻間化為長滿獠牙的野狼。

    無法被撫慰的情緒黯然藏在心底,直到被她突然襲擊才發現。

    江槐夏將那段語音長按收藏,下意識地點了點手機屏幕,覺得靳熾這個樣子有點可憐。

    男生這方麵的知識,她或多或少知道一點點,好像確實憋久了會對身體不好。

    她秀眉輕蹙,左手墊在下巴上看著他的微信頭像發呆,看起來無害又軟萌,眉眼間那股韌勁被他的聲音柔化,橘黃台燈下細長睫毛如蝶翅飛舞,落下淡淡的陰影。

    江槐夏思考一會兒,似糾結似猶豫,又有少女的羞澀,問了另一個問題,有些含糊。

    可靳熾還是聽到了,非常清楚。

    他脊背剛剛繃緊的肌理放鬆下來。

    正散漫靠在床頭,長腿隨意曲起一條,透著慵懶的勁,腰部自然下塌,弓起弧度,褲帶鬆鬆散散,連貫漂亮的脊骨線如畫工筆下描摹的青山綠水,不過如此。

    靳熾緋唇微翹,左手背抵蓋住眼眸,腕骨突出,指尖縫隙處可見眉梢上揚,眼角色澤如紅玉般。

    下頜線利拓淩厲,精致到單薄的五官在落地燈闌珊餘光中格外抗打。

    他摸出一支利群富士山居煙,夠到櫃子上的Zippo銀色打火機,冰藍色火焰在小口躥上亮光,打在他格外招搖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倦懶,像隻吃飽喝足的痞貓。

    靳熾指尖把玩昂貴的打火機,兩秒後抵了抵腮幫把煙癮忍過去,打開櫃子一把將煙和打火機丟進去,撥開櫃邊的一顆柚子糖含在嘴裏緩解,酸甜味化在舌尖,有點盛夏的味道。

    屋子裏除了遠處的落地燈,一片暗色,他像是黑暗中蟄伏的少年野狼,聰明狂妄又囂張。

    痞貓撈起床邊手機,點開江槐夏新發來的語音貼在耳骨邊,指戒閃耀亮澤。

    寂靜雨後的夜,總是多了寂寥和蕭瑟,少女清亮的聲音卻是唯一可以感化冰涼的溫。

    如果說他是野狼和痞貓,那麽現在江槐夏就是一隻貼滿危險標簽的小奶貓,順一下毛毛就特乖,狼早就盯著了。

    此刻小奶貓的聲音很軟。

    “咳,那什麽,我之前聽說你們男生如果長時間且頻繁wank會對身體造成一定影響。”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在思索怎麽說得委婉些。

    “其實吧,青春期肝火旺盛可以理解,我特意上網百度了一下,所以我覺得你或許,也許可以控製一下,否則對以後身體有傷害。”

    “可能變成,打個比方,嗯,就像小時候很火的冰棍綠舌頭在太陽底下被曬化掉的那種。”她冥思苦想終於打出一個恰當的比喻。

    靳熾:“……”我忍。

    ……

    越說到後麵,她神情嚴肅,跟分析題目的多重解法一樣,麵麵俱到。

    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給他講述了種種危害,以及適當的次數。

    靳熾聽完後一時不想跟她說話,嘴裏糖果被他後槽牙咬得咯吱響。

    下床去廚房冰箱拿了灌白柚青竹味可樂,今晚他套了件無袖T,兜掛在身上,他散漫後倚在流理台,食指拉開易拉罐鐵環,指骨乘突。

    “哢——”白沫水汽濺出瓶口,漫了點到圓圈周圍。

    他還在聽著語音,一條接著一條,江槐夏跟他科普身體健康。

    耐心,一點點等她說完。

    即使是語音,他也不會轉為文字翻譯。

    這樣聽到真切的聲音,他在美國失眠的夜晚都瘋了般想擁有。

    他想見她,又不敢見她,怕看見她眼中那抹殘忍。

    他一個人住在美國的六個月,度日如年,他自詡向來薄情,卻忘了薄情之人也最深情。

    異國他鄉帶來的不止是日思念想,更是兩國之隔,他主動將自己丟在國外,是怕自己在國內會忍不住去見她,他並非良善,也想鎖住她自私藏為己有。

    可,不能這麽做。

    那是條絕望死路。

    安眠藥成了他入夢見她的依靠,但隻有少數幾次才能相見,一醒來就是喘不過氣的房間,行屍走肉無欲無求。

    他甚至跟心理醫生陳老提出想吃致幻藥的想法,好處是能幻夢到美好,而非那些頭骨殘血堆壘的場景。

    所以現在的他,格外珍惜,也會將她每條語音收藏保存。

    隻要是有關江槐夏的,他都視如生命。

    她偶爾不來別墅找他的時候,他就聽著錄好的音頻入睡。

    語音很長,到最後一條的時候,可樂已經被他喝了一半。

    他垂下眼,虛浮看著冒出的水汽,碰了碰易拉罐瓶口薄片的尖銳處,平靜地摁下指腹。

    紮破皮膚,鮮血爭先恐後溢滿瓶周,和褐色飲料融為一體,形成無法形容的顏色。

    “阿熾?”江槐夏在電話裏喊。

    “嗯,我在。”他不動聲色地扔掉可樂,打開水龍頭,伸手讓血在冷水衝刷下下墜,直至破口的地方沒有血了,他又用大拇指按壓。

    深沉漆黑的眼有點偏執,表情卻愉悅沒有皺一點眉。

    甚至享受。

    對,就是享受。

    很長以來,他會覺得江槐夏是他的一個幻覺,是城堡裏騎士尋不到的公主,虛無縹緲。

    他抱她,親她,感覺她,也很害怕失去她。

    沒有確定的真實感,隻能靠感知她來告訴自己這個人是就在身邊的。

    半晌,他關掉水流,給江槐夏打語音電話過去,對方接通,他笑了聲:

    “寶貝,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有沒有影響,我以後會身、體、力、行地告訴你。”

    “傷害什麽的,或許是針對其他人,”他掀開眼簾,語氣輕佻不懷好意:“對我,隻會有增無減。”

    江槐夏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到了,暗罵他不要臉狗男人,愣了一下,小聲地應道:

    “哦。”

    “我相信你的。”

    話音未落,靳熾回到房間,低笑:“那,感謝你的相信,日後肯定不負你望。”

    他開了擴音,指尖的水沒幹不小心碰到轉為視頻通話了,他頓了下也沒切,把手機放在浴室的台麵上。

    在江槐夏愕然瞪大的眼睛裏,不疾不徐地脫掉無袖黑T。

    視頻中,他薄勁胳膊交叉,手指捏住腰側衣角,露出昏暗視線中冷白皮膚,衝擊力極強,他放慢了速度,雙手後繞,扯過衣衫過頭,發絲淩亂,狹長眼角斜飛入鬢,眸中笑意漸濃,痞氣橫生。

    他把手機立在鏡子旁,開始光著上半身刷牙洗漱,用洗麵奶洗臉。

    江槐夏看了全程,臉紅心熱。

    她別過眼,捏住桌上試卷一角,不自然問:

    “你脫衣服幹嘛?”

    白色泡泡掛在他冷痞的臉上,他湊近鏡頭對她揚了揚眉,輕佻不羈:

    “哦,忘了跟你說,我這人喜歡裸睡來著。”

    “寶貝,你以後多擔待點。”

    江槐夏:“……”好像上了賊船還不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