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人又騷起來了
  第20章 這人又騷起來了

    最後江槐夏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病房的,隻記得奶奶遞給了她一張紙巾,讓她擦擦,然後她下意識地蹭了蹭唇角,直到看到奶奶笑而不言的戲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臉蛋紅得像草莓。

    “張奶奶,我看呐,你會很早抱曾孫的。”

    “對吧,我也覺得,哎呦給我急得,恨不得馬上知道是哪個臭小子能讓他這麽喜歡的!”

    江槐夏:“……”

    她仿佛是個局外人,壓根沒有她插嘴的份兒。

    臨床老太太臉在朝江槐夏這邊方向說著話,右手上還插著一快蘋果,老爺爺張嘴夠著,奈何老太太說話時一動一動的,那一小塊兒蘋果抖來抖去。

    讓人擔心地要死。

    老爺爺氣得臉鼓鼓的,輕哼一聲後繼續看書去。

    江槐夏有點同情地朝老爺子看了一眼,把瓷盤裏的蘋果端到他的小桌子上。

    老爺爺別過臉去。

    嘿!還挺傲嬌!

    這會兒,他老伴才跟張奶奶嘮嗑完,老爺爺以為老伴要喂他了,喜滋滋地眉飛色舞湊過去等著。

    然而老太太也是心大,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點,她彎回胳膊,一口咬下蘋果,邊吃還邊評價。

    “噯,這蘋果還挺甜,老頭子你怎麽不吃?”

    “……”

    “不喜歡?怎麽人老了嘴這麽叼呢?不吃我吃。”

    “……”

    老爺子:我懷疑老太婆是故意的,但我沒有證據。

    ,

    下午一點,江季從手術室裏出來,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換衣服。

    門被扣了幾下,就幾下,像是多一下都要走人。

    “大忙人,開個門。”

    囂張的聲音傳進來,江季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敢在醫院這麽跟他說話的,除了他自個兒的爹,也就隻有靳熾那人。

    偏偏靳熾還比他小,行為方式在他和程浪麵前卻總是沒大沒小的。

    這人瀟灑自由慣了,剛回國,又痞起來。

    江季戴上Rolex手表,“門沒鎖。”

    靳熾推門一進來就大喇喇地坐在他辦公桌前的黑色椅子上,毫不客氣,大長腿懶洋洋抻著,微抬眉眼,把手上的衣服袋子一把拋給對方。

    “喏,你衣服。”

    他頭往後靠在椅背上,眯著黑眸打量這間辦公室,頸脖修長,喉結被開合窗扇麵間一寸光照耀,連光都逃不過他的美貌。

    江季輕鬆接過,擱置到辦公桌底下,扶了扶眼鏡框。

    “小熾啊,我說你剛裝什麽裝?”

    他問的是剛開門那事,他雖然最近剛換了個辦公室,但以往哪次他來找他不是直接推門的,這放以前,要是哪天靳熾能禮貌好好敲敲門,他都能朝天上放個炮慶祝下了。

    靳熾沒拿正眼看他,雙手抱在頭後麵,身子悠閑躺著眯覺。

    “不一樣。”

    江季起身去磨了杯黑咖啡給他,重新坐下來,他這話有點意思兒,仔細聽有點別的味兒。

    “見到人了?”

    昨天他到一中的那會兒他們就通了電話,他回國這事,本來就是他擅自做主,病都沒好,就單槍匹馬地回來,十八歲生日也不過了,把靳老爺子氣得要死,昨兒個晚上還拉了個除了靳熾有所有人的微信群在那罵人。

    “明知故問。”

    “行,行,我不管你了,你愛咋咋地,別給自己作死就成。”

    說完,江季氣死了,在桌子底下踹了靳熾一腳,跟個管教不嚴的小孩兒似的。

    靳熾半睜著眸子,裏麵還有點困倦霧氣,狹長鳳眼蒙上水汽。

    他肘撐著扶手,稍稍坐正有點正經樣,活動了下酸痛的脖子。

    低音嘖了一聲。

    “死不了,老子還要活著給她撐腰。”

    他抬手揉了揉嘴角,上半身後正兒八經倚在靠背上,等剛那一陣兒睡意過去了,他突然擰眉,想起什麽來。

    “你剛喊我什麽?”

    “小熾啊,有問題?”江季提筆拿起電腦鍵盤旁的值班表,在寫有自己那一欄的小方框勾了下。

    “問題大了。”他低垂深邃的眼,抬手扣了扣實木桌麵,銀戒在硬質間刮擦出聲,很細微的咚音,不響,戒指主人卻不屑地扯著薄唇。

    “說說。”江季摘下眼鏡,還沒悟到那個點。

    “或許,你應改改該口,跟你提個醒。”他端起咖啡杯,站起身來,走到窗簾邊上,輕摁下白牆上的黑色按鈕,自動拉開窗簾窗戶。

    一瞬間,風聲獵獵,刺眼的午後光芒覆在他直如鬆柏的身姿,咖啡熱氣蒸得他眉目清冷,他向江季舉了舉杯子,神色輕佻。

    “我挺,大的。”

    “你這樣詆毀我的能力萬一被不懷好意的某人透露出去,毀我聲譽。”

    “小心我起訴你。”

    他說完自顧自地喝口咖啡,稍長黑發斂住優越的眉骨,他眉峰形狀鋒利,肩胛骨清晰明顯,沐在金光中,姿態拽痞。

    江季知道這人又騷起來了。

    一見到江槐夏,那骨子裏的頑劣就豎起來,在她麵前穩如泰山壓根不敢放肆,也隻有在他們這些單身狗麵前嘚瑟得翹起狗尾巴。

    江季這麽想著,不想跟這狗再搭話,索性打開電腦開始寫學術論文。

    寫著寫著,他才訕訕反應起自己剛想的也不大對。

    單身狗好像隻有他一個,程浪那披著羊皮的狼整天惦記著小金魚,老想著老牛吃嫩草。

    不要臉,他在心裏悄悄罵道。

    他極為不爽得劈裏啪啦打字,鍵盤都要被敲出火來冒煙。

    得,就他孤寡老人一個唄。

    靳熾昨晚沒睡,半夜從警察局回到酒店就睡不著了,又犯了失眠的毛病。

    沒多久,他就將一杯咖啡喝完了,濃香飄蕩到辦公室每個角落,他把杯子洗好了放回咖啡機前。

    走過去的時候,嘴角就沒下來過,揚著笑,江季敲完最後一個句號點了打印,一抬眼就看到他不知道在發什麽春。

    笑得比他家裏的妞妞還蕩漾。

    妞妞是他養的一條阿拉斯加犬,母的。

    “你很閑?沒事別在我跟前晃,暈。”

    “幹你事兒?單身老男人。”他測笑著,暗爽。

    就像自己現在有多了不起樣的。

    江季手抵著桌邊一移,滑輪椅被他腳勾著溜到了後頭打印機旁,伴隨著出紙的沙沙聲,他抬眼這才仔細發現靳熾耷拉著的眼皮底下靄著烏青。

    這狗昨晚肯定又沒睡。

    “陳老給你開的藥按時吃了沒?”

    陳老是江季大學時的老師,主攻心理問題,靳熾在美國失眠嚴重,正巧陳老後來在美國定居了,他便舉薦自己老師,但效果甚微。

    “沒,在警察局找我舅有事。”

    “順手揍了個渣宰。”

    靳熾手裏把玩著Zippo打火機,幹淨手指輕微一下摁,火苗立刻竄上來,紅芯火焰明明滅滅,倒映出少年冷峻淩厲的五官。

    江季聞言取打印的動作一滯,擔憂問道:

    “還活著沒?”他很擔心靳熾這小子打起人來不管不顧。

    他看起來囂張不可一世,但比誰都厭世,這也是為什麽他逮準了一個人就放不了手的原因。

    靳熾覺得沒意思,打火機放回了口袋,想起昨晚那人的意圖,臉色沉鬱。

    “死不了。”

    “收著了。”

    他當著江季的麵剝了顆柚子糖到嘴裏叼著,說話時牙齒咬得蹦蹦響。

    江季鬆了口氣,靳熾打架的樣子他是見過的,跟不要命似的。什麽都不管,那會兒他初中極為張揚,薄情寡義,很多人繞著走。盡管身上披了很多道榮耀,但蓋不住他骨子裏的劣性。

    後來收斂了很多,不過最正經的那段日子,正是江槐夏和他一塊兒的那時候。

    他所有鋒芒都收了起來,破天荒地掛著書包上下學,還沒逃課。

    隻是成績掉到了第二,這件事他和程浪還嘲笑過他,畢竟他倆讀書那會兒,第一沒讓過。

    “不過,我倒想。”靳熾舌頭抵著腮幫子,嗤笑一聲。

    遇見她之後,他基本不動拳頭,但他知道隔三差五有人來找她茬,他都自己幫她悄悄解決了。

    所有欺負她的人,都罪不可恕,包括自己。

    江季瞧他嘴裏含著糖,一時興起,跟他要:“小熾,給一顆嚐嚐?”

    靳熾一腳踹到他膝蓋彎上,江季嗷了一嗓子,大罵。

    “我他媽現在吃顆糖都沒資格了?”

    靳熾冷冷瞥他,邁著長腿出門,“都跟你說了我不小,而且還在長。”

    江季頭上三個大大的問號。

    這小狗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