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一線牽
  第094章 一線牽

    林夫人感受著院外的動靜, 神色間沒有一點波瀾。

    被人時時刻刻無所不在地盯著算什麽?至少她給自己給孩子爭取來了一條活路。

    林夫人準備的房間裏,薑秋霜盯著榻上的少年,留意著她的靈氣和少年體內咒術的情況。腐骨咒就像是一種寄生在生靈體內的寄生蟲, 附在骨骼經脈上,吞噬著寄體的生機與靈氣。

    為了將這些貪婪的東西引出來,薑秋霜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她的靈氣,二是丹峰煉製的一種富含血氣與生機的高階靈丹。

    如果這兩種都不行,她就隻能用靈氣包裹住眼前的少年, 一點點如同削骨剝肉一般地剝離腐骨咒。

    隻是薑秋霜沒想到的是, 她才用上靈氣,那腐骨咒就迫不及待地纏上來。師父說得果然沒錯,生機是所有生靈都趨之若鶩的東西。修煉萬物生的她,天生就能吸引各種生靈。就連腐骨咒這種有咒靈的咒術,都無可避免。

    在薑秋霜眼中, 淺藍的靈氣上, 灰色的霧氣越來越濃鬱。榻上的少年因為疼痛而五官扭曲,卻又因之前的那一瓶果酒,神誌昏沉。

    天色暗了又亮起, 少年身上不詳的灰色霧氣越來越少。之前如同灑了一層薄雲的淺藍天空般的水靈氣上, 覆蓋著越來越濃鬱的灰色塵埃。

    終於, 薑秋霜祭出一個淺藍的透明琉璃瓶, 一慣平和安靜的淺藍色靈氣如同一把利刃,從少年背上劃過,帶起鮮紅的血珠。薑秋霜把帶著血肉的灰色霧氣裝進琉璃瓶裏, 灰色霧氣安穩地吸食著生機。

    沉睡的少年頓時傳出一聲淒厲的嚎叫。

    薑秋霜伸手拂過, 下一瞬, 傷口就恢複如常。薑秋霜把琉璃瓶縮得隻剩小拇指大,用一條紅繩係在少年脖子上。

    “小少爺。”一個冒失的丫鬟闖進來,關切地看著床上的少年。

    薑秋霜冷冷地看著小丫頭:“怎麽,看看你家少爺的根骨也不行?”

    小丫頭囁喏著道:“可少爺也太疼了呀。”

    薑秋霜低頭看著討好朝她笑著的少年,冷冷道:“根骨太差,還是從基本功開始練吧。”

    少年乖巧地答應:“好。”

    “一醉醉一天,今天暫且饒了你,明天從橫刺開始,每個基礎動作一百遍。”薑秋霜說著,盯著丫鬟,“我會親自過來看著。”

    少年心中疑惑,麵上卻十分乖巧地道:“好,都聽您的安排。”

    薑秋霜說著,抬腳便出了房間,和匆匆而來的林夫人撞了個正對麵。

    “薑小友。”林夫人雙眸焦灼地看著薑秋霜。

    薑秋霜淡淡道:“林小公子沒事,林夫人平時多留意些。倒是你家這些小丫鬟,一個比一個冒失”

    林夫人苦笑著點點頭:“家中對這些丫頭,確實太縱容了些。之前一直當他們是家人般相處,沒想到時間長了,這些人的心也開始大了。”

    林夫人一邊吐苦水,一邊把薑秋霜送出聶侯府,這才回去看兒子的情況。

    薑秋霜回到道館,天色已經不早。一身彩衣的薑秋雨不多時也回了道館。

    看著悠閑品茶的妹妹,薑秋雨揉了揉肩膀,就感覺一道青色的身影在她兩肩蹦來蹦去,力道十分舒服。

    薑秋雨沉默片刻,看著妹妹,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天下契約靈獸的人多了去了。大部分修士契約靈獸都是為了多個可靠的戰鬥夥伴。極少部分是因為靈獸著實好看,養著觀賞的。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像她妹妹這樣,契約了靈獸來照顧自己的。雖然當初她會買下鶴蘭姐妹給妹妹,就是看中鶴蘭會照顧妹妹。

    然而如今事情成了真,鶴蘭照顧她妹妹,照顧得比她想象中的更好,她的心情一時萬分複雜。

    薑秋霜心虛地看看姐姐,又對上桌上冰蛟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連忙轉移話題:“姐,我之前跟林夫人商量的借口是去指點林小公子劍術。如今林小公子的身體大致無礙,明天就姐姐過去怎麽樣?”

    薑秋雨皺眉看向薑秋霜:“你不過去再看看?”

    薑秋霜搖搖頭:“我不精於劍道,很容易被看出破綻。能少露點馬腳,就少露點吧。”

    薑秋雨長出一口氣。她也不想演妹妹。

    “我也覺得我這邊快要遮掩不下去了。”薑秋雨苦笑,“今天我去你提起的一個鋪子嚐鮮,有一個實力不低的魔修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總感覺我已經暴露了。”

    薑秋霜歎息一聲:“沒事,林小公子那邊指點幾天就完事了,接下來隻要七天內林小公子那邊不出問題,我們就可以安心完成東陽城的任務,然後回宗門。”

    薑秋雨輕輕點頭:“放心,我到時也會留意林小公子的情況。”

    姐妹倆默契地相視一笑,便各自回房安歇。

    次日,換回自己裝扮的薑秋雨明顯自在很多。薑秋霜不用裝成冷冰冰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比平時更真摯了幾分。

    薑秋雨最近幾天,每天都要去聶侯府指點林小公子劍術。道館這邊一些差事,薑秋霜便攬了下來。反正如今東陽城附近真正的大事不多,她如今怎麽說也有半步金丹的修為,還有鶴蘭這個實力堪比金丹期的靈獸在,出不了大問題。

    這日一件差事有些著急,薑秋霜早早地牽了一匹道館裏養的靈馬,疾馳出了東陽城,直奔道館給她的地址。

    出事的是北丘灣附近一個礦主,昨日查看礦場回家時,被妖獸重傷,如今正用丹藥吊著一條命呢。

    薑秋霜想到道館管事說的情況,心中便焦急不已。也不知道等她到的時候,那人還有沒有命在。

    身下的靈馬好像感知到薑秋霜焦急的情緒,拔足狂奔,一路超長發揮。

    一人一馬即將穿過前麵樹林時,靈馬驟然減慢速度,焦急地在原地抬蹄,不敢再往前。

    薑秋霜勒住馬,輕聲問:“怎麽了?”

    一個蒙著臉的青年冷笑著走出來:“不愧是你們人修養出來的畜生,倒是護主得緊。”

    薑秋霜跳下馬,冷冷地看著青年:“我們認識?還是我們有仇?”

    青年看了一眼擋在女子麵前的靈馬,心中隱隱閃過一絲疑惑,可想到最近調查裏的怪異之處,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青年冷笑:“秋雨仙子裝什麽裝?你和你妹妹最近互換身份,耍得我們團團轉,是不是很好玩?”

    薑秋霜盯著青年看,卻沒看出什麽不妥:“道友說笑了,我們姐妹倆偶爾玩玩互換身份的把戲,沒害人、沒傷人的,怎麽能說我們耍著道友玩呢?”

    薑秋霜邊說,邊後退,還示意除了跑得快,戰鬥實力並不怎麽樣的靈馬,見到情況不對,趕緊跑。

    青年想到昨天推測出來的結果,結合之前傳回去的消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要是主上知道他被兩個小小人修玩弄,傳了小半月的假消息回去,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希望他今天的行動,能彌補之前錯誤消息帶來的損失吧。

    青年越想越氣,幹脆直接開打,一把抓向薑秋霜。

    薑秋霜快速後退。鶴蘭從靈獸袋裏飛出來,長滿青色硬羽的翅膀一揮,把青年抓過來的一爪子直接拍開。

    看到鶴蘭,青年更氣了。之前就是因為薑秋霜契約的是青鹮,他看到薑秋雨帶著青鹮出行,才沒多想。

    誰知道這對姐妹這麽狡詐,互相把靈獸留給對方使喚?偏偏這些跟人修定契的靈獸也都是些沒骨氣的,他們主人讓它們跟著誰,它們就跟著誰。一點也沒有靈獸的傲氣。

    青年想著,下手的力道越來越狠,半點不收斂。反正人域不是說,薑秋雨是劍道天才嗎?如今還是金丹修士,想來沒那麽容易傷到。

    薑秋霜看著鶴蘭的情況,心中發苦。能打的是她姐,不是她。眼前這妖修眼睛大概有問題,來回打了這麽久,都沒看出她和她姐的不同。

    鶴蘭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薑秋霜心中發狠,手中多了一枚劍符。

    青年感知到危險,下一瞬間,全力一掌拍向薑秋霜:“狡詐的人類,現在都不肯用出你真正的實力嗎?”

    同一時間,遠處正趕來的老者心中一急,他這一時失誤,竟然是要壞了大事嗎?

    極西之地的魔域,正在閉關的厲無鞅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左手無名指上泛紅的青絲,想都沒想,以青絲為引,渡去全身大半魔力。

    薑秋霜看著下意識擋在自己身前的鶴蘭,強製讓鶴蘭回到靈獸袋。下一瞬,薑秋霜身上的防禦法器一件接著一件化作齏粉。

    薑秋霜苦笑,她還是托大了。正在她以為這次不死也要重傷時,她右手中指上的玉色指環突然黑氣彌漫,一股極為霸道的氣息漸漸凝聚成形,不僅擋住了妖修那一擊的殘餘力道,更是一掌拍回去,拍得妖修狠狠往後退了幾步。

    妖修不敢置信地看著女修身邊凝聚成型的男子:“魔、魔修?”

    怎麽可能?薑秋雨沒有跟魔修勾連啊?

    “你、你真是薑秋霜?”青年不敢置信地看著女修。

    薑秋霜此時卻完全沒有搭理青年的意思,而是歡喜又激動地看著身邊突然出現的人:“小、小師叔。”

    厲無鞅回頭看著薑秋霜,淺笑道:“雙雙別怕,有我在呢。”

    薑秋霜連連點頭:“不怕,我一直就沒怕過。”

    薑秋霜說著,就去拉厲無鞅的衣袖,然而她的手掌卻從厲無鞅的身體穿了過去。

    厲無鞅輕笑:“我如今身在魔域,一線牽隻能讓我分出部分魔氣保護你。不過雙雙你再等等,再等一段時間,我就能離開魔域來找你了。”

    薑秋霜重重點頭:“小師叔,我也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到魔域看你。”

    厲無鞅伸手,虛虛撫了撫薑秋霜發頂,就看向企圖對薑秋霜下手的人:“妖修?”

    青年下意識後退。這道虛影給他極為恐懼的感覺,讓他隻想後退,不想上前拚命。

    “殿下。”一個老者急匆匆趕來,笑嗬嗬看看厲無鞅又看看薑秋霜,“殿下和薑姑娘好好說話,這小小妖修,交給老朽對付就行。”

    厲無鞅看向老者,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西魔域的。”

    老者雙手合十,笑著道:“不管出自哪一域,老朽和其他魔修都一樣,希望殿下越來越好,希望魔域越來越好。”

    青年看看老者,看看厲無鞅,瞳孔微縮:“魔域魔子?”

    老者轉頭,笑嗬嗬地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是啊。老朽之前不是警告過你嗎?別想對薑姑娘下手。你怎麽就不聽勸呢?”

    老者說著,拿出一根禪杖:“你不聽勸,老朽就隻能解決掉你,永除後患。”

    老者說著,縈繞著黑氣的禪杖不客氣地砸向青年。

    青年頓時化作一條巨大的黑蛇,一尾巴抽向禪杖。蛇尾和禪杖撞在一起,震得沙塵四起。

    厲無鞅化作一團黑氣,把薑秋霜帶遠了些。

    薑秋霜站定後,盯著厲無鞅看了片刻,挪開視線:“知道小師叔情況尚好,雙雙就放心了。”

    厲無鞅看著薑秋霜,輕歎一聲:“雙雙,你不必這般心急。不管是修煉還是醫道,慢慢來,順其自然即可。”

    薑秋霜抿了抿唇,瞪向厲無鞅,到嘴邊的話化作一聲歎息,強硬地轉移開話題:“那位前輩,在西魔域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吧?”

    厲無鞅輕笑著點頭:“西魔域我隻是有事去過一次,也沒見過幾個西魔域的人。不過南北兩魔域的情況我就清楚多了,他既然不是南北魔域的,東魔域的魔修也沒心情來人域閑晃悠,那他就極可能出自西魔域。”

    薑秋霜有些不自在地低頭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輕聲問道:“魔域最近可還太平?”

    厲無鞅輕應了一聲,自嘲道:“離王和明王盯著我修煉呢。東魔域自顧不暇,西魔域還在消化從東魔域弄的好處,目前怕是顧不上到處惹是生非。”

    薑秋霜心中一安,看向厲無鞅,又想到之前自己恍惚中看見的場景。有時候小師叔被火海包圍,有時候小師叔又泡在寒氣幾乎化為實質的泉眼中,還有小師叔被罡風不停刮著、被雷霆不停劈著的場景。

    “小師叔還說我呢,你自己就不拚命?”薑秋霜輕哼一聲,才又問,“想來小師叔如今修煉速度一日千裏了吧?”

    厲無鞅無奈輕笑:“是,我如今正在閉關結嬰呢。”

    薑秋霜頓時呆住:“那你來救我,會不會影響你結嬰?”

    厲無鞅搖頭:“我身在魔域,最不缺的就是魔氣。不過耗損些修為,多閉關幾日就無礙。”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傳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

    兩人一齊抬頭看去,就看見老者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們倆。

    薑秋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人家辛辛苦苦幫她的忙,她卻在這裏跟小師叔閑聊。

    厲無鞅看向老者的目光微微轉冷。

    老者語氣複雜地道:“殿下,老朽已經把那條黑蛇打暈。就是不知是直接殺了黑蛇,還是留著他的性命?”

    厲無鞅看向薑秋霜:“雙雙的意思呢?”

    薑秋霜想了想,看向那條躺在地上、鱗片斑駁的黑色巨蛇:“我想知道他為什麽跟蹤我和姐姐,知道我和姐姐互換身份後,還那麽生氣。”

    厲無鞅理解地點點頭,看向老者:“那就先搜魂,再了結吧。”

    “殿下。”老者為難地道,“他是妖域土生土長的妖修,受妖域庇護。我若是直接對他搜魂,妖皇那邊可能會有所察覺。”

    薑秋霜想到如今魔域的情況,連忙道:“我把它帶回乾元宗審問。他出手傷我在先,我拿下它審問,不管是妖域的誰知道,也沒有說我做得不對的道理。”

    老者感激地看著薑秋霜。果然,他沒看錯秋霜這孩子。

    厲無鞅淡淡看了老者一眼,才對薑秋霜柔聲道:“那便按你的意思辦吧。”

    薑秋霜笑著點頭,拿出縛靈索,纏向黑蛇。身軀龐大的黑蛇被縛靈索捆住後,漸漸縮成正常大小。

    就在薑秋霜想要直接帶走黑蛇的時候,黑蛇的軀體驟然炸開,血肉飛濺。

    薑秋霜臉色一片慘白。

    厲無鞅擋在薑秋霜身前,看著漸漸平複的血霧,彈出一點魔焰,將那些血色燃燒殆盡。

    “那蛇妖身上有禁製,如果被人束縛住,就會自爆。”厲無鞅輕聲道,“和你沒有關係,是幕後那人手段太過狠戾殘暴。”

    薑秋霜苦笑:“我都不知道我們姐妹是從哪招來的這麽大敵人。”

    厲無鞅默默陪在薑秋霜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從薑秋霜指縫中穿過的手,無奈苦笑。他還是得努力修煉。一個虛影,很多想做的事都做不了。

    老者看著厲無鞅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雖然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不討喜,還是勸說道:“殿下,您能出現在薑小友身邊,全靠魔力支撐。若是時間長了,許會影響根基。”

    老者話一說完,就感覺一道不善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老者歎息,賢臣難為啊。幸好,薑家丫頭識大體。

    “小師叔,我已經沒事了。”薑秋霜看著厲無鞅的身影,忍住心中的不舍,努力笑著道,“小師叔若是不回去修煉,下次我再遇到危險,你豈不是想來救我都來不了?”

    厲無鞅微微皺眉:“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薑秋霜笑看著厲無鞅。

    厲無鞅輕歎一聲,看向老者:“勞煩您幫我照看著些雙雙。”

    老者連連應聲,滿意地看著厲無鞅化作一道黑霧消失。

    厲無鞅不是不想再留一會兒,也不是不能再留久些。可妖域似乎對人域有陰謀,以他家雙雙的實力,應付不了太多算計。他還得保存實力,應對下一次雙雙遇到的危機。

    隨著厲無鞅離開,薑秋霜眸底的光亮都暗淡了些。

    “前輩,晚輩還有點小任務要做,不知您接下來有什麽安排?”薑秋霜客氣地看著老者。

    老者笑嗬嗬地道:“老朽一介閑人,自然是隨意挑個方向,到處看看。”

    薑秋霜遲疑地看看老者,雖然覺得可能問不出什麽來,還是真誠地看著老者:“勞煩前輩一場,還不知道前輩尊號。”

    老者擺擺手:“老朽鏡明,不過是一個小魔修而已。”

    “此次多謝鏡明前輩出手相助,回頭晚輩定然好好給前輩準備一份謝禮。”薑秋霜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微微抿了抿唇,輕聲道,“今天時間實在不早,晚輩不便再久留,就此告辭。”

    薑秋霜說著,朝著老者抱拳致謝,就喚了靈馬回來,疾馳而去。

    老者捋了捋長須,他在乾元宗山門外,就聽附近的乾元宗修士說,這位薑小友出了名的擅長吃喝玩樂。浮生館裏的菜譜,有一半出自這位薑小友之手。這麽一想,他竟然有些期待起薑小友給他的禮物了。

    一路疾行穿過幽深的林間小徑,薑秋霜勒馬停在一處安靜的大院前。院門外行人來去正常,隻是臉上帶著些悲色。

    看見薑秋霜,守門的童子禮貌上前詢問:“這位仙子,您可是有要事?”

    薑秋霜遲疑地看著童子:“府上最近可有事?”

    童子苦笑,指了指腰間的白色腰帶:“昨日家主去北丘灣看礦產情況,沒想到遇到妖獸圍攻,一行七個人,當場全沒了。府上從昨天到今天,隻顧著四處報喪了。家主這一沒了,也不知道府上老的老、小的小,守不守得住北丘灣的礦場。”

    “府上也去乾元宮道館報喪了嗎?”薑秋霜隨意地問道。

    童子輕輕點頭:“可惜報喪那人還沒回來,也不知乾元宗那邊是什麽態度。”

    薑秋霜心中輕歎。報喪的人,可能被那條黑蛇算計了,如今還有沒有命在都未可知。薑秋霜亮明身份,又進去上了一炷香,便離開這處宅子,去找那報喪的人的下落。

    但願那蛇妖隻是想借這家喪事騙她們姐妹倆出來,沒有害那報喪的人吧。

    妖域一處陰暗的山洞中,一身錦袍的男子看著突然炸開的黑蛇玉牌,眉頭緊皺。不過是一點小任務,黑蛇怎麽會把自己搭進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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