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為你治傷,你娶我為妻
  第5章 我為你治傷,你娶我為妻

    璟王府偏殿客房,陸無辭躺在床榻,一身青衣沾滿鮮血,麵色蒼白,氣若遊絲。

    幾個男子正焦急的圍在床前。

    這幾人的裝束與方才那少年相同。一身簡單利落的黑衣,腰間掛著塊玉牌,滿身的血腥味。

    顧卿塵雙手環胸站在房內,幾步之外有紗幔垂下。紗幔後頭,是坐在木質輪椅上的軒轅絕那一身白衣的挺拔身影,傲然,冷絕!

    黑衣少年在一旁看著顧卿塵,目光充滿防備和不安:“九王,陸少中的是犬齒倒鉤箭,連上官先生都束手無策,這姑娘能行嗎?萬一……不若再等等,上官先生已經去請陳禦醫了。”

    顧卿塵瞥了床榻之人一眼,語聲淡漠清冷:“他流了這麽多血,等不上半刻鍾就一命嗚呼了。而且他這傷勢,禦醫來了也救不了他。”

    黑衣少年顯得很不服氣:“禦醫救不了,你就救得了嗎?”

    “天恕。”此回沒等顧卿塵說話,紗幔後的軒轅絕冷冷開了口:“讓她治。”

    做出這一決定,軒轅絕也是心裏沒底。

    可與其讓陸無辭等死,還不如賭這一著。

    萬一她真的是她……

    黑衣少年立時噤聲,退步讓到一邊。

    顧卿塵表示十分欣慰。挽了挽袖子看了看周圍這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床榻之人身上,心道這璟王府,連侍衛都這麽俊俏。

    “有刀嗎?要薄一些,利一些的。”顧卿塵道。

    “這個行嗎?”候在床邊的其中一個男子手掌一翻,指尖捏著一支極薄極利的精致飛刀,顧卿塵都沒看清他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顧卿塵接過飛刀瞧了瞧,滿意的行至桌前,用手帕包裹住飛刀的刀柄,將刀刃在火上仔細灼烤,之後不慌不忙的走回床邊,朝陸無辭胸前傷口下了刀。

    從這時起,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捏了一把汗,緊張的看著顧卿塵手中刀刃,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刀刃,稍微一偏,可就要了人命啊!

    紗幔後的軒轅絕,亦是沉默下來,靜若無風之竹。

    顧卿塵卻是一派輕鬆淡然。手上捏著飛刀,打著哈欠哼著小曲兒,輕車熟路的割開斷箭周圍皮肉。

    鋒利的飛刀在她手上仿若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的避開每一處致命的血脈。僅不多時,便將那惡名昭著的犬齒倒鉤箭,從傷口中取了出來。

    隨手將取出的箭頭連同飛刀往桌上的托盤裏一扔,又從袖子裏摸出個小藥瓶,往那傷口撒了些藥粉。

    最後抬手,指尖隱隱現出片片暗藍流光,如星如火,閃爍升騰,緩緩拂過陸無辭胸前傷口。

    便見那流血不止的猙獰血洞,在她指尖拂過之後,竟有如生了磁力一般神奇的閉合,到最後,隻剩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周圍的幾人看到這一幕,俱都被驚呆了!

    瞠目結舌,僵立在原地。

    黑衣少年不可思議的驚歎了聲:“這,這騙人的吧?”

    “怎麽樣了?”軒轅絕眼不能視,聽到天恕這聲驚歎,擔憂的皺緊眉頭。

    “回殿下……”天恕對著軒轅絕所在之處抱拳頷首,將方才所見之事詳述了一番。

    說完之後,看了眼陸無辭的傷口,再看向顧卿塵,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聽完天恕的講述,軒轅絕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微微一瞠,隨即,頗有意味的微微眯起。

    這樣的醫術,不會錯了。

    是她!

    顧卿塵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對著紗幔說了句:“這回該信了吧?”

    軒轅絕的情緒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在強行壓抑著什麽。語聲聽起來卻更加冷肅,一開口,便教周圍空氣冰寒了幾分:“你不會平白相助。說吧,想要什麽?”

    顧卿塵淺淺一笑。

    她做了數千年的冥尊,身為高高在上的尊神,向來生性冷傲,行事果斷,說話也從不拐彎抹角。即便如今暫為凡人,根深蒂固的行事習慣,也難以有所改變。

    如今她既然來了,便是有足夠的信心。軒轅絕,一定會答應。

    於是她走到紗幔前,語聲清冷,直言道:“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軒轅絕皺眉:“交易?”

    顧卿塵將雙手背於身後:“我為你治傷,你,娶我為妻!”

    這話她說得輕鬆,仿佛再平常不過。

    可天恕等人聽了,卻都是驚得倒抽了口涼氣!

    僵硬的轉頭,看向軒轅絕所在之處紗幔,顯得膽戰心驚。

    誰不知道這尊殺神素來不近女色?

    因這蓋世戰功,璟王在朝中的地位無人能及,加之他傾世的顏容,整個北冀想嫁給他的女子不計其數,卻皆被他拒之千裏。

    便是皇帝為他賜婚,他也是屢屢拒絕,寧可惹得皇帝大怒也不肯讓步。

    成親似乎是他的逆鱗,整個北冀,誰敢在他軒轅絕麵前提及娶妻一事?

    這女子怕是活膩了吧!

    紗幔後頭,是可怕的寂靜。

    驚得他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大膽!”天恕生怕顧卿塵激怒了軒轅絕,趕忙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你是誰家的姑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對璟王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顧卿塵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他的傷除我之外無人能醫。我救他的命,要他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天恕氣的不行:“你當璟王是什麽人,是你這種人可以染指的嗎?”

    顧卿塵輕哼了聲,雙手叉腰:“他是什麽人?不就是個瞎子,廢人嗎?”

    “噝——”

    顧卿塵一貫如此直言。

    卻又教眾人齊齊倒抽了口涼氣。

    心髒瞬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竟敢對璟王說出這樣的話。

    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紗幔後頭仍然寂靜無聲,而此時軒轅絕越是安靜,就越是讓人感到不安。

    隔著紗幔,都能感覺到濃重的殺氣!

    眾人隻覺心膽狂顫,狠狠咽了口口水。

    “你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天恕氣得險些背過氣去,一把抓住顧卿塵的肩:“我受不了了!九王您說句話,這瘋女人要如何處置?”

    這可有些突然。顧卿塵皺了皺眉頭,眸光澄澈:“你們這些家夥,怎能翻臉不認人呢?”

    天恕瞪眼:“你說誰翻臉不認人?”

    顧卿塵據理力爭:“不是嗎?我剛剛才救了你們的人。堂堂璟王,過河就拆橋,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天恕怒火都燒到了頭頂:“你夜闖璟王府,還膽敢冒犯殿下,哪一樁不是死罪?”

    顧卿塵輕笑了聲:“冒犯?與我成親,他可不虧!”

    這話本是實話。

    聽在旁人耳中卻何其猖狂!

    璟王是何許人也?戰功赫赫,貌勝天神!

    與她這樣的醜八怪成親,還不虧?

    天恕被徹底激怒,怒火都燒到了頭頂:“我踏馬直接給你個痛快的!”

    一聲怒吼,揮刀便朝顧卿塵砍下!

    豁!

    不妙!

    顧卿塵趕忙一個旋身掙脫天恕的鉗製,避開了天恕揮下的刀刃。

    身形後退間,腳踝卻冷不防被什麽東西擊中,身形頓時失去控製,「啊」的一聲撲進了紗幔之中。

    這一撲,不偏不倚,剛好就撲在了軒轅絕身上。

    睜開眼,看到的是軒轅絕勝雪的衣襟。雙手手掌之下,隔著衣衫,便是他健碩的胸膛。一股清冽好聞的竹葉香氣鑽入鼻息,絲絲涼涼,沁人心脾。

    事發突然,顧卿塵一時有些呆愣。

    目光順著軒轅絕的衣襟、脖頸,緩緩抬頭看去。

    征戰多年,腥風血雨,沙場拚殺下來的男人,臉上總該有些風沙打磨的痕跡。

    可映入眼簾的這張臉,卻是膚若凝脂,美若白玉。且眉峰似劍,鼻峰高挺,雙唇的弧度恰到好處,既有男子堅毅的氣概,又帶著說不出的邪魅妖冶。一雙眼雖因失明而沒了焦距,卻仍是說不出的攝人心魄。

    這張臉這個人,果不愧那傾世無雙之名!

    當真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可待顧卿塵看清楚軒轅絕的模樣。

    卻是倒抽了口涼氣,驚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

    “怎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