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可安心了
  第四十五章 可安心了

  白靈沅被這球打得有些懵。

  摔在泥地裏坐了會兒,墨香著急上前來扶她的時候,才覺著肩膀疼得厲害,碰都不能碰一下。

  有人前去查看白靈沅的傷情後,琅芸才收回擔憂的視線,神情肅然的朝球飛來的那方看去。

  有幾個公子已經飛奔著過來,撿了球以後嬉皮笑臉的同白靈沅道了聲抱歉,見白靈沅白著臉不說話,又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不耐道:“對不住了姑娘,誰叫你今日倒黴呢,這球可是咱們世子爺打的,總不能叫世子爺前來給你賠罪吧?”

  白靈沅強忍住心裏的委屈和眼眶裏的淚水,鼓足了勇氣才垂眸頷首,顫著聲音道:“我無妨。”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得了應答,幾位公子拿了球又要回去,琅芸遠遠看一眼站在人群中心的昭王世子,冷笑一聲叉腰大喊道:“蕭錦珵!你瞎了眼了是吧!”

  林清容被琅芸這一嗓子嚇一跳,心想真不愧是嘉熙郡主的長女,瞧這氣勢,竟連昭王世子也不放在眼裏。

  遠處站著的蕭錦珵卻對琅芸的怒氣不以為意,他聳聳肩,攤開手,一副要不你來打我的欠揍表情。

  “這小兔崽子。”琅芸挽了衣袖便朝著蕭錦珵那方大步過去了。

  原本站在遠處還笑得猖狂的蕭錦珵顯然沒想到這麽多人看著,琅芸居然真不給他麵子,見琅芸越靠越近,當下便變了臉色,把自己手裏打捶丸的杆子扔給旁邊的人,一邊快步後撤一邊對琅芸道:“琅芸阿姐,罷了吧罷了吧,我同你玩笑呢,不敢了不敢了。”

  琅芸追著他罵:“誰教的你這般蠻橫無理的?!你再不站住,待會兒我便到舅母跟前好生告你一狀!”

  聽見琅芸說要去自家母妃跟前說,蕭錦珵趕緊站在原地不動了,眼睜睜看著琅芸追上自己,狠狠給自己背上來了兩掌。

  林清容遠遠看著,覺得這場麵可真是壯觀,她回身尋到陸辰安的身影,趕忙到陸辰安身邊問道:“這琅芸小姐和昭王世子看上去倒是很熟識的樣子啊。”

  陸辰安頷首:“昭王是先帝貴妃之子,郡主乃太嬪所出,貴妃與太嬪又原是一族的,是以昭王與郡主素來兄妹和睦,膝下子女便也親厚。”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在,怪不得蕭錦珵這樣怕琅芸。

  被琅芸狠狠拍了兩巴掌的蕭錦珵乖乖跟在琅芸身後朝這邊過來,他比琅芸還高出半個頭,這會兒倒是被琅芸收拾得規規矩矩。

  琅芸雖不喜歡白靈沅,卻也不能縱容蕭錦珵這樣蠻橫無理,她既做了這個阿姐,看見了便要管。

  這方白靈沅已經站起身來,她左側衣裙幾乎被泥土蹭得麵目全非,右肩僵硬的垂著,暫時還動不得。

  被琅芸瞪著,蕭錦珵還是同白靈沅道了個不情不願的歉,好在此番馬球會備了不少大夫隨行,很快就有下人前來請白靈沅往不遠處帳篷裏去看傷,同下人說話的時候,白靈沅才稍稍抬起臉來。

  她天生白淨,眉眼如畫,微微側身垂眸說話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愛,蕭錦珵原本還一臉不耐煩的站著,若不是琅芸在這兒,他恐怕早轉身離開了,這會兒聽見白靈沅柔柔弱弱說話的聲音,目光朝她撇了一眼,正瞧見白靈沅白的清麗的側顏,稍稍錯愕了片刻。

  竟還是位佳人。

  他盯得有些出神,等人都走遠了才轉臉對琅芸道:“琅芸阿姐,這位姑娘是哪家的?”

  琅芸冷冷的橫他一眼:“與你有何相幹?”

  蕭錦珵正色道:“我方才仔細想過了,琅芸阿姐教訓得是,我屬實是不像樣子,這不……請教過阿姐是哪家的姑娘,我也好改日登門探望,再誠懇道一回歉才是。”

  琅芸打小便與蕭錦珵打鬧著長大,這小子眼珠子一轉,她便知道他肚子裏裝的是哪一罐的壞水,聽他說這話隻當放屁,理也不理便朝林清容和陸辰安這邊走來。

  “實在對不住,還望小伯爺莫怪我家這個頑劣不懂事的弟弟,四姑娘的傷隻能先請大夫看過再說,咱們也一並前去吧。”

  琅芸做得得體,就算是老夫人在這兒也沒了發作的餘地,蕭錦珵跟在琅芸旁邊豎著耳朵仔細聽,拽拽琅芸的衣角:“四姑娘,慶安伯府哪兒來的四姑娘?”

  琅芸拍開他的手:“你如今都要管到人家府院兒裏頭去了?”說著,琅芸又抬手戳戳他的腦袋,“你隻管想想待會兒老夫人來了怎麽交代吧,我倒是聽說,這四姑娘可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有多親近自是不必說了,素日裏連我母親都對老夫人多加敬重,你待會兒認錯的時候若還是方才那個敷衍樣子,仔細舅母扒你一層皮。”

  蕭錦珵被琅芸訓得撇嘴,眼珠子轉了又轉,挑著輕鬆的話岔開這話題:“琅芸阿姐,你怎麽不在那方看馬球了?是要過來打捶丸麽?我這就清了場地,讓阿姐好好打一場!”

  一行人剛到這邊,又因著白靈沅的傷勢齊齊往問診的帳篷那邊過去,幸而離這裏不遠,說話的功夫也就到了,下人們已經緊趕慢趕端來了桌椅和茶水,琅芸拉著林清容,招呼著陸辰安許盛瑜都坐下來,頭也不回的煩悶道:“還沒開打就遇上你這事兒,這下還打什麽打,且盼著人沒被你砸出事來就好。”

  越說越氣,琅芸回身瞪一眼也要跟著坐下來的蕭錦珵:“就不曉得叫人省心些。”

  蕭錦珵撇撇嘴低頭聽著,阿姐這脾氣跟自家母妃是差不多的,來得快去得也快,隻要自己不頂嘴,忍忍也就風平浪靜了。

  幾人在帳外坐定,沒一會兒下人便來回話,說大夫已經瞧過了,隻是淤青了一片,沒有傷到骨頭,擦幾天藥消了腫便好了。

  蕭錦珵聞言鬆口氣,又舒展眉眼笑起來:“阿姐這下可安心了,我不過是球打重了飛出來,又不是故意要指著人家打的,哪兒有那般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