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裴少禹敏銳地捕捉到裴少正情緒上的變化,覺知此事不簡單,跳到裴九真身邊看著裴少正,話卻是問的裴九真:“什麽意思?”

    裴九真老老實實答說:“迷魂術。”

    祭酒嶺多是青龍一族在此生活,好端端的冒出來一隻沒名沒姓的男狐狸,這本就十分可疑,更何況他還對九真使了迷魂術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裴少禹聽見,立馬跳得有兩尺高,像隻著了火的燒雞:“那是隻男狐狸?這些殺千刀下作玩意兒,我找他們去。”

    即便九真不明說,他們也猜得到那群下三濫的玩意兒打的什麽主意。

    裴九真按下裴少禹,她知道裴少禹是心疼她,但昨夜她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暫時不能聲張。她有人證不假,但天族那些老狐狸豈是如此就肯認的?若是貿貿然找上他們,萬一到時候反咬她一口說她栽贓,到時整個青龍族的顏麵何存?

    裴九真道:“二哥哥,我就是受了點驚而已,沒吃虧,而且那隻黑狐我讓雲若穀用噬魂術關起來了。”

    噬魂術是上古秘術,被施以此術者,魂魄會一點一點抽離身體,比之抽筋剝骨還要疼上百倍。但此術對施術者修為要求極高,除了雲若穀,目前祭酒嶺還沒有第二人能使用此術。

    裴少禹表示不解:“雲若穀?這怎麽還有他的事?”

    “他救了我。”

    裴九真四兩撥千斤交代了昨日之事,她不想讓裴少正和裴少禹太過擔心她,所以那些危急時刻她都是寥寥一句帶過。

    裴少正有意保護她,不想讓她再回憶昨天的事,摸了摸她的發頂安慰她說:“放心,大哥哥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裴少禹亦安慰她:“敢欺負九九,這事祭酒嶺跟他們沒完。”

    裴少正吩咐人準備一些東西讓裴九真送過去給雲若以示感謝。按裴少正的話說,過去幾百年雲若穀雖是養在他們祭酒嶺的不假,但一碼歸一碼,救命之恩不能不謝。

    何況祭酒嶺照顧雲若穀那是因為逍遙真人與他們母親的交情,在他們看來雲若穀不欠他們什麽

    裴少正發了話,裴九真少不得走一趟。

    裴九真去找雲若穀之前彩兒告訴她邱景之想見她,裴九真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這兩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她突然就成了香餑餑,一個兩個的都說要見她。

    雲若穀住的幽蘭院比邱景之住的鬆香院遠了許多。鬆香院和她的明華院隻隔了三個院子,而雲若穀住的幽蘭院和她的明華院那就是一南一北的距離了。

    裴九真到了幽蘭院,雲若穀正在院子裏品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明明雲若穀看都沒看她一眼,可她卻從雲若穀是有意若無意頓了頓擱下茶盞的動作裏隱隱察覺雲若穀似乎一直在等她。

    等她來找,等她一個……交代?

    雲若穀明知道她來了,卻就是不看她一眼,也不說話,隻當沒她這個人似的。這讓裴九真納悶不已。昨兒雲若穀還好心救她,幫她收拾那隻黑狐,怎麽一夜不見又變回一尊高冷狂傲逍遙佛了。

    裴九真悄悄打量了雲若穀一眼,他眉骨壓得低低的,修長如竹指般纖長的食指中指還有大拇指輕輕捏住白玉茶盞邊緣,低沉的眸光中隱隱透著點不悅。

    裴九真暗道不妙。

    糟糕,她來的不是時候。

    不知這尊冷麵佛是在哪裏受了氣,偏她這個冤大頭不知道挑揀時機,抻脖子湊了上去。

    裴九真咽了咽唾沫,灰溜溜往後退了一步,打算先走一步,改日再來。

    偏偏,好巧不巧,雲若穀挑了她打算開溜的時候開了口,語氣裏還帶著三四分的不滿和不耐煩:“你來做什麽?”

    裴九真隱約覺得雲若穀是故意的。

    可惜她沒有證據。

    “我……我來謝你的救命之恩。”裴九真原本也不想親自走這一趟的,奈何裴少正發了話,她必須來。

    按理說這一趟如果裴少正能陪九真來更好,更顯鄭重,不過老實說裴少正也不大願意走這一遭。雖然裴少正不願意承認,但九真門兒清,在雲若穀跟前就沒幾個人能不被他壓下去一頭的。

    從外貌身段到修為威壓,他都是毫無疑問的碾壓式的存在,讓人倍感壓力。

    即便是她兩個哥哥還有邱景之這樣有名有姓,還有修為傍身的美男子也難免渾身不得勁兒。

    雲若穀也不抬頭看裴九真,似有若無地“恩”了一聲。

    裴九真這次來不單單是為了謝雲若穀,更重要的是她想要雲若穀的那顆五彩明珠。

    如今裴九真想盡量撇清和邱景之的關係,所以這事就不能麻煩邱景之。

    裴九真抿了抿唇,臉上堆著討好雲若穀的笑,不等雲若穀招呼就坐下:“你……心情不好?”

    雲若穀眼皮一挑,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闖入眼底,還有那雙和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純真之下還隱藏著絲絲縷縷的無辜,讓人有些不忍心和她生氣。

    “沒有。”斬釘截鐵到略顯冷漠無情的語調。

    裴九真撚了撚手指,心裏反反複複地盤算著該怎麽和雲若穀開口要那顆原本是她和邱景之訂親之禮的五彩明珠,才能顯得她沒那麽無禮,也沒那麽厚臉皮。裴九真幾番斟酌過後,咬咬牙開口:“我要五彩明珠。”

    她承認,這事就沒法不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