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夜晚
  第87章 夜晚

    這麽晚了還會來找她的、又是敲窗戶的, 除了裴玨,薑窈不做第二人想。

    她心裏雖還有些生氣,但因兩人已有數日未見, 薑窈也舍不得避而不見,遂給裴玨開了窗。

    這窗是開了, 但薑窈臉色還是極為不佳的。

    裴玨見狀, 忙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薑窈哼了哼,扭身去了圈椅上坐著, 連個正臉也沒給裴玨。

    裴玨心頭一個咯噔,心道看樣子惹她生氣的人是他。

    於是, 他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想了半晌,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薑窈準是因為他數日沒來, 所以生氣了。

    裴玨遂抱著她哄,“窈窈,近日實在是太忙了, 抽不開身,否則也不會這麽多日不來見你的。”

    薑窈這才回眸看了他一眼, 纖細的手指抵著他的胸膛, 問他:“抽不開身?是美人太多,挑花了眼吧。”

    裴玨登時慌了。

    他竟不知這些閑話已經傳到了薑窈耳朵裏。

    裴玨:“窈窈哪裏的話, 那些人我看都沒看, 哪裏知道美不美?”

    言罷, 他又起身抱起薑窈, 把她禁錮在自己懷裏, 甕聲甕氣地問她:“窈窈不相信我嗎?”

    薑窈當然是相信他的。

    她悶聲道:“相信啊, 可是一想到你身邊那麽多鶯鶯燕燕, 我,我心中便不痛快。”

    她這會兒說起,仍覺得胸悶難受,說完後又不解氣般地擰了下裴玨的胳膊。

    可他的胳膊硬得很,倒是讓她手疼了。

    裴玨見她這模樣,沒忍住笑了起來,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

    “下回窈窈想擰哪裏就與我說一聲,我自己擰自己,別累了你。”

    薑窈看了看他,最後冷哼了聲,不說話了。

    這人慣會甜言蜜語的,她不想搭理他了。

    裴玨的下巴靠在薑窈肩上,笑著道:“小醋壇子打翻了,與我生氣呢。我身邊哪兒來的什麽鶯鶯燕燕?有人想送人給我,我看都沒看就回絕了。但是讓窈窈心中不痛快,是我的錯,怪我長得太招蜂引蝶了。”

    薑窈:……

    她還沒見過道歉都還不忘誇自個兒的人。

    薑窈便故意逗他:“郎君長得招蜂引蝶,我長得也挺紅顏禍水的,若我是個公主,沒準兒也有好多人為了討好我,給我送麵首呢。”

    裴玨的臉黑了。

    偏生薑窈還在喋喋不休,“又年輕又俊俏的麵首,誰會不喜歡呢?這麽一想,我倒是不介意有人要給郎君送貌美的小娘子了。”

    裴玨咬牙切齒。

    薑窈真是太知道該怎麽氣他了。

    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似薑窈這般嘴皮子不服輸的小娘子,裴玨覺得是該好生“教訓”一番才是。

    忙活了一通,裴玨直把她“教訓”得滿臉通紅。

    薑窈氣喘籲籲、粉麵通紅,那含著春色的眼眸看著裴玨,嬌聲道:“你欺負人。”

    裴玨坦然點頭,頗為理直氣壯地道:“嗯,隻欺負你一個,窈窈高不高興?”

    薑窈:?

    兩人這麽鬧了一通,薑窈的氣倒是消得差不多了。

    這氣消了,她便又想起方才裴玨說他這些日子很忙,所以難以抽空來看她。

    薑窈道:“郎君在忙些什麽?若真的很忙,也不必過來的。”

    裴玨摟著她,道:“從前我在大理寺、都察院任職,都是文官,如今成了都督同知,文官轉武職,總是需要適應一二的。”

    他沒與薑窈深談。

    湯荃滎在左軍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如今哪怕被貶了官,這影響力仍不可小覷。

    況且這左軍中,除了新提拔那位大都督並寥寥數人,大多數人皆是趙王一黨。

    裴玨是太子舅兄,妥妥的太子一黨,豈能在左軍都督府裏討到什麽好?

    更何況,這次湯家父子的事,與裴玨有不小的關聯,那些人更是對他陽奉陰違了。

    好在裴玨不是泥捏的,旁人有手段,他也有對策,並沒有吃虧。

    隻是這些,就不必與薑窈說了,省得她跟著憂心。

    她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安心等著婚期的到來,嫁給他做他名正言順的妻。

    但縱然他不說,薑窈也能猜到一二。

    她道:“郎君辛苦,該好生歇著才是。”

    裴玨捏著她腰間的軟肉,輕笑出聲:“在你這裏歇可好?我獨自在府中,總是歇不好。”

    薑窈被他捏得有些癢,癢得連耳根都有些紅了。

    她支支吾吾地道:“你別蒙我,你從前不都是獨自歇的?”

    裴玨便開始說起了歪理,“從前心無雜念,獨自睡著倒也無妨,但如今有了雜念,便整宿睡不著。窈窈說說,你這罪魁禍首,該不該負責?”

    薑窈啐了他一口,道:“你那哪裏是雜念?明明是邪念。”

    裴玨在想什麽,她還能不知道嗎?

    裴玨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啞聲道:“是,是邪念。窈窈羞什麽?這都是人之常情罷了,若我對你沒有邪念,那才是不正常的。”

    薑窈不想理會他,見天色已晚,便開口攆人。

    裴玨卻不走,他仍摟著薑窈,道:“今日一別,許有月餘不能相見。窈窈,再讓我待會兒,天亮之前我肯定會離開。”

    薑窈心頭一緊,抬手抓著裴玨的手臂,問他:“你要離京麽?”

    如果裴玨在京中,不會說有月餘不能相見的話。

    裴玨頷首,“陛下命我去廣寧衛巡視軍務。”

    薑窈有些怔忡,片刻後又不悅地道:“廣寧衛在遼東,隻來回便需近一月。陛下難道不知你快成親了?怎的這時候還遣你出京。”

    裴玨撫著她的鬢發,安撫她:“沒事,我定會在咱們成親前趕回來的。”

    皇帝遣他去廣寧衛,自有其用意,並非是巡視軍務這般簡單。

    裴玨斂去心神,又問薑窈:“舍不得我了?”

    薑窈點頭,她當然舍不得裴玨了。一來是因為兩人要分別月餘,二來是舍不得他又去那麽遠的地方。

    裴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遂摟著她道:“那我想留下,窈窈準不準?”

    薑窈沒說準還是不準,隻問他:“郎君何時動身?”

    裴玨:“明日。”

    這事兒也是皇帝今日才跟他說的,所以今晚他無論如何都會來見薑窈的。

    薑窈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舍,她靠在裴玨的胸膛上,低聲道:“你天亮前離開,不能被外祖父他們發現了。”

    這就是同意他留下了。

    裴玨勾唇一笑,打橫抱起了她。

    薑窈受驚低呼,埋怨道:“你幹什麽呀?”

    裴玨大踏步地朝床榻走去,理所當然地回答她:“夜深了,該安置了。”

    薑窈的臉頓時紅透了。

    裴玨把她放在寬大的床榻上,而後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裳。

    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個兒衣襟上遊走,倒叫薑窈想起了一些畫麵。

    見裴玨已經脫了外裳、隻著中衣中褲,且作勢要掀開被褥,與她睡在一處,薑窈才又緊張了起來。

    她捏著被角,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不許亂來。”

    裴玨躺了上去,摟過她的纖腰,問她:“窈窈覺得,什麽叫亂來?”

    薑窈說不出那些話來。

    但說不說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裴玨的某處已經有了抬頭的趨勢。

    察覺到懷中人萬分緊繃,裴玨笑了起來,柔聲道:“窈窈放心,有的事是要留在洞房之夜的。”

    裴玨是真的沒想做什麽。而薑窈也累了,他舍不得再折騰她,讓她用別的法子給他疏解。

    他本想著抱會兒她,等那處偃旗息鼓後再睡。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

    他抱了薑窈好一會兒,那裏也還沒有鳴金收兵。

    裴玨逼不得已,隻得去了淨房。

    薑窈如今算是知道他是去幹嘛的了。

    聽到淨房裏窸窸窣窣的聲響,薑窈的睡意已經跑得幹幹淨淨了。

    她獨自在床榻上待了好一會兒,在要不要去幫裴玨這件事上,做了好久的天人交戰。

    最後,她還是掀開了被褥,往淨房去了。

    裴玨沒想到薑窈會來,一時間竟忘了手上的動作。

    薑窈嫣然一笑,過去接替了他那手的位置,踮著腳在他耳邊低語:“還是我來幫郎君吧。”

    裴玨頓覺渾身一顫。

    他摟著薑窈,把她帶得緊貼著他。

    他同樣垂頭低語:“妖精。”

    ……

    不知過了多久,裴玨終是悶哼了一聲。

    暢快過後,他拿起架子上的巾帕,小心翼翼地給薑窈擦著臉頰、唇邊。

    薑窈又羞又惱,等裴玨擦完了,她仍不放心,抬手摸了摸臉頰,確定沒什麽後才扭身回了內室。

    裴玨忙追了上去,略帶討好地道:“都擦幹淨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薑窈知道沒有痕跡了,但總覺得臉上有東西。

    她惱羞成怒拍了下裴玨的胸膛,不悅地道:“誰讓你就那麽……”

    她說不下去了,實在是難以啟齒。

    裴玨抱著她哄,“是我太過忘形了,窈窈莫要生氣,下次定不會了。”

    饜足後的男人總是有萬分的耐心。

    但心裏想的什麽就不知道了。

    譬如裴玨,這會兒雖是在給薑窈賠罪,可一想到方才,他就又有些蠢蠢欲動。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七夕快樂呀!

    先跟大家說下哈,周五的更新可能會晚或者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