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佩
  第17章 玉佩

    美人嬌唇微涼,貼在裴玨的頰邊,讓他動彈不得。

    裴玨雙手蜷縮,沒碰到薑窈的一片衣角。但她的存在,卻無論如何也忽視不掉。

    他喉頭微動,驀地想起在馮府花園的假山後,他給薑窈渡氣的事。

    薑窈那時的嘴唇比這會兒還涼,裴玨與她雙唇相接時,竟也覺得有些冷。

    裴玨雙眸瞳孔微縮,他與她已有了親密之舉,但那是事急從權,是為了救她。

    況薑窈那會兒昏迷著,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但現在兩人都是清醒的,薑窈竟然……

    裴玨微微偏頭,躲開了薑窈的嬌唇。但薑窈仍緊貼著他,兩人挨得極近,近到呼吸幾乎都交纏在了一塊兒。

    她的唇是涼的,但薄薄的寢衣下包裹著的嬌軀卻是熱的。

    少女嬌軟的身軀緊挨著他,挺翹的雪肉和他緊密相接,裴玨都擔心她會不會喘不過氣來。

    “薑窈,”裴玨的口吻比平日更為僵硬,“你是個姑娘…”

    “我知道,”薑窈打斷他的話,固執地抱著他,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耳畔,“可我好怕。郎君,我都以為我要死了。”

    薑窈已帶了哭腔。

    “那個人說他是馮府的人,他說讓我跟了他,他還抓了我的手,抓得我好疼。我掉下去後,真怕他會下水救我,園子裏那麽多人,我若是渾身濕透被他抱了,就隻能嫁他了。”

    薑窈是真的怕,聽那人的意思,是早就對她生了覬覦之心的。

    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招惹了這麽個人。

    小姑娘的聲音都顫抖了,異常可憐。

    裴玨沉默不語,他想起在水裏時,薑窈為了求生,整個人往他身上纏的樣子。

    如同現在這樣。

    救起她後,她渾身都濕透了,穿得雖不少,但水順著領口流向深處,無比引人遐想。

    若這一幕被何瑞平瞧見了……

    裴玨麵色微沉。

    薑窈氣息不穩,在裴玨懷裏顫了顫,“郎君,若我嫁了他,他是不是會抱我、親我?”

    薑窈在裴玨身上蹭了蹭,微微仰頭,唇碰上了裴玨的下巴。

    她滿眼的懵懂,眼中還帶了些對何瑞平的厭惡。

    裴玨垂眸,手慢慢環上了她的纖腰。

    “傻姑娘。”

    她若嫁了何瑞平,他豈止會抱她、親她?他會把這朵嬌花□□得不成樣子。

    薑窈瘦削的肩頭顫了顫,又靠在了裴玨胸膛上,甕聲甕氣地道:“我才不要被他抱,更不要被他親。我隻給郎君抱,隻許郎君親。”

    小姑娘說著話,纖細的手指在裴玨背上漫無目的地遊離了會兒。

    裴玨深吸了口氣,掐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提。

    薑窈低呼出聲,長腿下意識地圈上了裴玨的腰。

    裴玨一怔,他本意是提起薑窈,讓她離他遠些,可現下兩人的姿勢比剛才更曖昧了。

    “郎君,”薑窈抬起手抱住裴玨的脖子,不安地動了動,“你的玉佩硌到我了。”

    她說完這話,一手向下,似乎是想把裴玨的“玉佩”挪開。

    裴玨平緩的呼吸急促了幾分,他抱緊了薑窈,阻止了她往下的手,然後一言不發,抱著薑窈走向床榻,把她放了下去,轉身欲走。

    薑窈反應極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郎君別走,我不要一個人待著。”

    裴玨瞥了眼門外,榮安等人的身影在那裏晃動,隱約還看到了端著藥的阿梨。

    “該喝藥了,我去給你端進來。”

    裴玨的語氣裏帶著柔,哄她放開手。

    薑窈沒放。

    裴玨拿她沒辦法,他本想借此離開,可她就是不放。

    他隻得揚聲吩咐阿梨把藥端進來。

    阿梨進來時,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們,放下藥後就匆匆離開了。

    裴玨本以為以薑窈的嬌氣,這碗藥又是遲遲喝不下去。

    可他沒想到,薑窈這次竟然主動端了碗藥,捏著鼻子喝下去了。

    碗中還剩了些沉渣,薑窈將碗放到了一邊。

    她嘴角沾了藥漬,卻渾然不覺,隻目光灼灼地看著裴玨,“這次我很乖對不對?”

    裴玨頷首,是挺乖的,乖到他有些不敢相信。

    薑窈遂翹起唇角,拉了裴玨的手,“那郎君陪我說會兒話好不好?”

    裴玨哭笑不得,難怪她那麽爽快就喝了藥,原來是為著這個目的。

    “你該好好歇著,有什麽話往後再說。”

    “不要,”薑窈依賴地靠著他,悶悶不樂地道:“剛才睡得夠久了,還夢見了我阿娘。”

    裴玨無奈坐下,先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藥漬,才問她:“夢見她什麽了?”

    薑窈眸色微閃,信口胡謅:“夢見她好好的,還說帶我去京城。”

    裴玨靜靜地聽著,沒插話。

    等薑窈說完了,他才說道:“這裏的事快了了,回京前我會帶你回趟建寧府,你若想把令慈的牌位迎回京,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

    薑窈難掩激動。

    若能如此,那她阿娘就不必孤零零地留在這裏了。

    “嗯,她的牌位可供奉在寺裏,也可置座宅子供奉。”

    陶氏是他恩師唯一的女兒,裴玨當然會安排好這些。

    薑窈是真的歡喜,若是可以,她甚至都想把她阿娘的棺槨也遷回京城。

    但裴玨沒這個意思,她不好貿然提起。

    “郎君,多謝你。”

    薑窈想了想,又問他:“今日在馮府,馮夫人果真問了我那些問題,我都按著你的話回了,我做這些對你的事幫助大嗎?”

    裴玨沉吟了會兒,含糊著道:“嗯。”

    裴玨此前查到馮闐保確實摻和了何家的事,他本想通過今日馮闐保的動靜,探得他們與京城何人有聯係,卻仍暫未查出來。

    不過,何瑞宗能如此瞞天過海、草菅人命,背後那人絕不是什麽小角色。

    朝堂上的事,裴玨不想在薑窈麵前過多地提起,想起何瑞宗,他倒是想起了還在府外等著賠罪的何家人。

    他把事情告訴了薑窈,問她:“你想見他們嗎?”

    聽了裴玨的話,薑窈才知道對她動手動腳那人不是馮家的人,她憤憤搖頭,“我不見。”

    她都恨不得大耳刮子抽那人,怎麽會見他?

    “嗯,那就不見。”

    何家人的來意,裴玨心知肚明,他們不是來賠罪的,是想消了他的怒氣,讓他鬆口尋大夫救治何瑞平。

    更是為了拉攏他。

    畢竟馮闐保肯定已經把他要查科舉的事告訴了何家人。

    薑窈睡下後,裴玨來到了府外。

    何瑞平的父親何墉懷帶著他還等在那裏,看到裴玨的身影,何墉懷頓時喜形於色。

    “犬子有眼無珠,冒犯了薑姑娘,在下特帶他過來賠罪,還望左都禦史海涵。”

    何墉懷說著,扯了何瑞平一把。何瑞平麵露不忿之色,卻仍跪了下去,“是我犯渾了,請您見諒。”

    裴玨連眼風也沒給他們,淡聲道:“舍妹知道你們來了,並不想見。你們也說了,冒犯的是她,她不想見,你們回去罷。”

    何墉懷想見的也不是薑窈,他本就是想借此事拉攏裴玨。

    “是,薑姑娘不願見,但罪還是要賠的,”何墉懷拿過一個匣子,遞到裴玨跟前,“這裏有些房契、地契,就當是賠罪了,請您笑納。”

    裴玨輕嗤,他翻了翻,粗略估計裏頭有至少十張房契、地契。

    “令郎的一雙手這麽值錢?”

    何墉懷訕笑,“權當是和左都禦史結個善緣了。”

    結的什麽善緣,不言而喻。

    裴玨笑了下,何墉懷心底鬆了口氣,以為裴玨是要收下這匣子裏的東西。

    “送客。”

    裴玨輕飄飄的兩個字猶如一盆冷水從何墉懷的頭頂潑下,不待他再說什麽,裴玨已經入了府。

    身手矯健的侍衛攔住了想要跟進去的何墉懷,順便關上了大門。

    “爹,這人真是不識好歹,咱們為何…”

    何瑞平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墉懷扇了一巴掌。一天之內,他被兩個人扇了巴掌,全然懵了。

    馮夫人扇他時,他還有手捂臉,這會兒是手都抬不起來了。

    “爹,您打我做什麽?”

    何墉懷氣極了,“打你做什麽?因為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在何墉懷看來,若不是何瑞平冒犯了薑窈,惹怒了裴玨,他未必不會收下那些房契、地契。

    隻要他收下了,那何家此難也可解了。

    畢竟,沒人不愛錢財。

    可在這節骨眼上,何瑞平偏偏惹了這麽一樁事出來。

    裴玨明麵是與何家生了齟齬,這麽點錢財恐怕是不能拉攏他了。

    何墉懷閉目,看來他還得再出點血才是。

    接下來的幾日,何墉懷日日求見裴玨,都被拒之門外了。

    到了第十日,裴玨收到了皇帝的密旨。

    薑窈落水那日,他便已將他查到的所有以密折呈給了皇帝,等了十日,才把皇帝的旨意等來了。

    在皇帝的密旨裏,並未處置馮闐保,就像是把他忘了似的。

    裴玨看完那密旨,不由暗忖,馮闐保的事他是一並上達天聽了的,皇帝卻全然像是把他拋之腦後了,想來是有自己的考量。

    君心最是難測。

    既然皇帝沒有旨意,那馮闐保就暫時動不得。

    裴玨拿上聖旨,親去了何家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