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發病,失控
  第23章發病,失控

    賀喻愣住了,一向沉穩的他居然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些反應不過來。

    憬珩不行?

    說實話,體檢中也沒有這項檢查,而他這些年又一直不近女色,或許真是如阮小姐所言。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賀喻臉上表情緩和了幾分,他冷咳一聲,“他具體是什麽情況?Y不起來還是時間短?”

    “就,就很奇怪,能Y起來,但就是做不了。”阮知初都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了。

    賀喻臉色不是很好,“那種藥副作用很大,一般都是Y不起來的人 才用,憬珩的這種情況可能需要找男科的人問問,等改天帶他來醫院看看吧。”

    阮知初沒說話,輕微的歎了口氣。

    傅憬珩那麽驕傲的一個人,肯定不願意。

    看見的診室內,一道鈴聲打破了沉靜,賀喻看向手機上的備注,臉色忽然變得沉重,“張伯,是憬珩出什麽事了嗎?”

    “是,賀醫生,你帶著鎮定劑來一下吧,少爺他又發病了。”

    阮知初的注意力猛的被吸引。

    聽著張伯的描述,賀喻已經在解白大褂的扣子了,他用很快的速度脫了白大褂,拿起醫藥箱就往外麵走。

    阮知初也連忙跟上。

    賀喻沉著冷靜,給阮知初提醒,“憬珩又發病了,上次發病是在你自殺那天,距離上一次發病不到半個月,任何藥都有副作用,我懷疑他的身體狀況就是被藥劑所影響的。”

    “鎮定劑一個月不能用兩次?”阮知初也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很恐怖,幾乎是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摔。

    “不能,他的藥劑特殊,用多了會讓人上癮。”

    阮知初忽然就紅了眼眶。

    漓園。

    此時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糟,就在十分鍾前,傅憬珩還在書房工作,可轉眼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書房裏一片狼藉,電腦,書櫃,書桌全部都倒在地上,杯子碎片,鏡麵碎片到處都是。

    男人雙眸猩紅,暴戾充滿了他的眼底,他的手和胳膊全部都在滴血,瘋魔的程度和自殘幾乎沒什麽區別。

    安保拿著繩子想要把他捆綁起來,可男人力氣出奇的大,一次又一次的將人甩倒在地上。

    傅憬珩完全無法控製自己,他的腦海中,小時候的畫麵混合,大火,母親的死,被關地下室……

    所有的恐懼一步一步逼瘋他。

    他感覺自己待在黑暗中,無法掙脫。

    “快,一起上,先用繩子把人控製住,別再讓少爺傷害自己。”張伯大吼了一聲,拿著繩子衝了上去。

    一下秒,張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年邁的身子完全扛不住。

    保鏢A:“你們幾個從後麵進攻,我們三個盡量把繩子往他身上套。”

    “行動!”

    幾個人扭打在一起,傅憬珩像猛獸一樣,好似有無窮大的力氣。

    保鏢B:“綁,就是現在!”

    男人身上的戾氣層層散發,讓人忍不住打顫。

    “噗——”保鏢B被打了好幾拳,最後直接被男人扔了出去,“咳咳!”

    阮知初和賀喻上樓看到的就是一個保鏢從書房門口被扔出來的模樣。

    “不行,兩根繩子根本就控製不住他,準備電擊!”

    “不要!”阮知初連忙跑進了書房,下一秒書房裏的景象讓她震驚。

    書房裏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好幾個疼得倒在地上,而傅憬珩像動物一樣被人綁著,身上捆了好幾圈。

    旁邊還有人拿著防身電棍和鐵鏈。

    “少夫人,你離遠些,少爺現在控製不住,他會發瘋的。”

    他渾身散發著深戾淡漠的氣息,嗜血的眸子讓人不敢直視,看起來毫無神誌。

    阮知初眼淚瞬間就掉落了下來,她哭著撲過去抱住了男人,纖細的胳膊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腰,眼淚婆娑,“傅憬珩,你清醒過來,好不好……”

    “阮小姐!”賀喻壓根就沒料到她的舉動。

    其餘人也被她嚇了一跳,他們急急出聲,“少夫人!”

    忽然傅憬珩將繩子掙斷,阮知初被她巨大的力量衝擊得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的手死死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像是要生生擰斷一樣。

    暴躁在男人血液裏叫囂著。

    “憬珩,鬆手,你想殺了她嗎?”賀喻用力的掰著他的手,吼了一聲,“你看清楚這是誰,這是阮知初,你一心想娶的阮知初!”

    其餘人連忙上前,試圖解救,可男人沒有理智,力氣凶猛如野獸一般。

    “咳咳……傅憬珩……是我啊……”阮知初漲的滿臉通紅,呼吸困難,表情痛苦,眼淚順著臉頰掉落在男人手上。

    滾燙的眼淚,女孩的聲音。

    傅憬珩緩緩鬆開她的脖子,聲音沙啞,“滾出去!”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體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不受控製的倒落,雙膝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阮知初連忙抱住他,盡可能的護住他。

    “傅憬珩,你還好嗎?”

    傅憬珩忽然驀地咬住她的肩膀,阮知初疼得直皺眉,抱著他的手卻一點沒鬆。

    很快,血液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裙,一小塊血跡從她肩膀處滲出來。

    “我記得跟你說過,再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傅憬珩漫不經心地開口,捏著她的下巴,雙眸微眯,語氣極度危險。

    阮知初點頭,“我知道,我沒跑。”

    “你騙我……”傅憬珩眼中的猩紅再次泛起,捏住女孩的下巴也愈發用力,下一秒男人周身散發出濃濃的憂鬱,“不是走了嗎?為什麽又回來?阮知初你有沒有心?”

    男人垂下眸子,暗了幾分,陰鬱氣息彌漫。

    “沒騙你。”阮知初搖頭,眼淚不由得掉,不知是肩膀疼,還是心疼男人。

    或許他這次犯病又是因為她。阮知初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對還是錯。

    明明已經重生了,明明已經回到他身邊,明明已經在和他好好過日子了,為什麽他還是犯病了,她明明已經避開了所有,為什麽他還是病了?

    阮知初捧著他的臉,貼上男人冰涼的唇,微鹹的眼淚沾染在兩人的唇瓣處,“沒騙你,我也沒有離開。”

    此時的傅憬珩危險係數不高,賀喻拿出來的麻醉劑也沒用。

    這是第一次,傅憬珩在不靠任何藥物的情況下慢慢緩和。

    阮知初抱著傅憬珩泣不成聲,男人體力透支暈倒,最終倒在女孩的肩頭,陷入了昏迷。

    賀喻連忙帶人把傅憬珩從書房帶回了臥室,開始為他處理傷口。他身上傷口細小眾多,尤其手上最為嚴重,阮知初沒敢再看,偏過頭無聲的哭泣。

    等到傅憬珩再次醒來已是下午七點左右,天色陰沉,灰蒙蒙的。

    臥室裏充斥著醫藥品的味道。

    傅憬珩神情痛苦,猛的驚醒,手上用力的攥著什麽東西。

    “傅憬珩,你放手,你要把我手捏碎了。”阮知初疼痛難忍。

    男人眼裏漸漸恢複清明,原本嗜血的眸子轉為漆黑,他緩緩鬆開她的手。

    阮知初連忙檢查他手上的傷口有沒有再滲血,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樣,還有沒有不舒服?”

    傅憬珩把手抽了回來,臉上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

    “出去。”

    “不行,你這種情況,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著。”阮知初伸手摸上他的額頭,“應該已經退燒了吧?”

    傅憬珩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眼底浮起一抹自嘲,扯了扯唇角,他拽著阮知初的胳膊甩了出去,“我說出去,聽不懂嗎?”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阮知初沒有防備,直直往後倒去,身子撞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肩膀處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嘶——”

    “怎麽了?哪裏疼?”傅憬珩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連忙下床,將人扶了起來。

    近看,這才注意到她脖頸處的紅印子,看起來猙獰嚇人。

    毋庸置疑,那是他發病時造成的。

    傅憬珩手指輕輕撫了上去,阮知初心有餘悸,嚇得縮了一下,察覺到她的害怕,男人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嗓音低沉,“出去,把傷口處理了。”

    “我沒事,已經塗過藥膏了。”

    傅憬珩沒再說話,從沙發離開,他躺回了床上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盡顯疲憊,冷峻的麵龐透著陰鬱。

    阮知初察覺到了男人的冷漠與疏遠,她走近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

    傅憬珩想要把手抽回,卻發現被她攥的緊,他微微偏過頭,不想麵對她熾熱的目光。

    “怎麽了,為什麽生氣,你跟我說說,好不好?”阮知初輕聲問著,語氣盡可能的溫柔,不想刺激到他。

    男人一言不發,表情冷酷,對她的話置之不理。

    “阿珩,你說出來,事情才能被解決,也許有些事是誤會呢?我不想再看到你因為我發病。”

    傅憬珩睜開眼睛,那冷漠的眸子裏激起了漣漪,波濤洶湧,“你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麽?怕我對顧殤動手,還是怕你離開後,我不會放過他?”

    他冷笑一聲。

    阮知初愛顧殤竟然愛到了這種地步,留在他身邊,又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包括自己的身體,隻為護住顧殤。

    “阮知初,我以為這些天你對我是真心的,我差點就要被你騙過去了。看我被你騙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傅憬珩自顧自地扯了扯唇,眼裏露出一抹嘲意,心口的疼痛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原來喜歡是可以裝出來的,這些天的種種都是她偽裝出來的。

    聞言,阮知初怔了幾秒,麵露錯愕,瞳孔裏蓄滿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阿珩,我沒有……”

    女孩聲音幾乎顫抖。

    “沒有?”他那雙陰鬱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眼神帶著一股寒意,“那為什麽跑去醫院見他,他是死是活與你有什麽關係?”

    顧殤一出事她跑的比誰都勤,可他呢?當初的他被阮知初厭惡到了極致。

    傅憬珩幾乎是咆哮著怒吼,冷若冰霜的眼眸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

    “阮知初,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這就是你要嫁給我的決心?”

    傅憬珩用力把手抽了回來,聲音冰冷,“我傅憬珩是喜歡你,可也沒有到沒你不行的地步,你如此戲弄我,不就是仗著這一點嗎?”

    “我沒有!”阮知初突然朝著他大吼,任憑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我沒有去醫院見他,我是去找賀醫生的,也是跟賀醫生一起回的漓園,賀醫生能證明,司機也能證明,你可以去問他們。”

    阮知初知道自己在他那裏信任值為零,她也在努力的挽回,她試圖用行動去向他證明。

    可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太過於薄弱。

    她如今也算是體驗到了傅憬珩當初的那種感覺,原來不被人信任是這樣的感受。

    心如刀絞。

    阮知初重新握住他的手,身子微微前傾額頭抵在男人的肩頭,聲音忍不住哽咽,“傅憬珩,我真的沒有去見他,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是真的,想嫁給你也是真的。”

    女孩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肩膀不停的抖動,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之前是我眼盲心盲,沒看到你對我的好,才想拚命的逃離,現在我看到了,我隻要你。

    你想要報複顧殤我不會攔著,我也不會再選擇他,一個在戀愛其間不忠誠的男人我不會要。”

    傅憬珩沒有說話,他目光看向窗外,痛苦的神情在眼眸裏掙紮。

    阮知初抬起頭看他,眼眶通紅,睫毛濕潤看起來讓人憐惜,“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我可以發誓。”

    她豎起了手指,卻被傅憬珩按了回去。

    傅憬珩沉下一口氣,怔怔地看了她許久。

    他動容了,伸手拂去她臉上的眼淚,目光落在她脖頸處的傷痕上,聲音沙啞問道,“怕嗎?”

    阮知初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聲音哽咽,“怕。”

    “下次,我發病時躲遠些,別傷著自己。”他語氣平緩,又恢複了以往的那般的模樣。

    “我不怕這些,我隻怕你不要我……”阮知初僅僅是想著就覺得心疼難以忍受。可上一世,傅憬珩一個人熬了那麽久。

    傅憬珩一怔,心生愧疚。

    不由得在心裏罵自己是個混蛋。

    “對不起。”他不厭其煩的拂去她的眼淚。

    阮知初搖頭,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傅憬珩的錯,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對傅憬珩一次次的欺騙,讓他一次次的對自己失望。

    如今的這些都是她該承受的,也是傅憬珩曾經承受過的,“我們結婚吧,提前結婚,好不好?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們就去領證,行嗎?”

    傅憬珩眸子漆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阮知初,我給你放棄和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