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獨孤珩腳步生風, 轉眼就到了內室。

    繞過繡著牡丹的屏風,正紅的拔步床一下出現在視線中, 安榮再傻,也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了。

    她臉色霎時一片通紅。

    這人, 也太急了些吧……

    然未等她再有機會說些什麽,他已經大步來到床前,將她放下後, 整個人就朝她欺身壓來。

    安若雙鬢羞紅,還想提醒他婢女們還在外間撤碗盤,唇舌卻一下被封住。

    安若擔心婢女們聽見動靜, 並不敢推拒, 倒叫他得了機會,放開拳腳施展起來。

    不同於上回他不清醒之下的凶猛,當下這個吻溫柔又綿長, 外間的婢女們動作迅速, 很快就將碗盤實施完畢關門出去, 房中徹底安靜下來, 安若收回心神, 聽見他在耳邊低喃, “好了麽?”

    好了麽……

    安若驀的紅了臉,這叫她怎麽回答?

    獨孤珩低低一笑, 大掌已經在進一步探索。

    室中燈火未熄,將他的眉眼映照的清明,他的目光緊緊落在她的身上, 眸中眸中強烈的意味,安若並不陌生。

    她羞於看他,隻好閉眼,與此同時,身上束縛全開,房中燃著地龍,其實一點也不冷,然她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而某人的呼吸卻陡然加重。

    還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當緊?她是全新的她,再沒有那道蜿蜒的傷疤,若剔透的白玉,完美無瑕每一寸都合他心意。

    獨孤珩俯身下去,不再浪費半點珍貴的時光……

    這一夜,安若其實並未吃太多苦頭,他雖急切,卻懂得克製,總共才來了一次,就放她睡了。

    夜深人靜,懷中的美人閉眼睡著,雙腮還有未散去的紅暈,獨孤珩垂目看她,想起方才的饕足,依然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動。

    但他知道她辛苦,思及方才咬唇努力隱忍的模樣,心間又忍不住軟成一片,隻輕輕吻了她額頭,也闔眼睡了過去。

    ~~

    從小到大,安若還從未睡過這樣一個暖烘烘的覺。

    她每當入冬便有手腳冰涼的毛病,被中常需備一個湯婆子,然而這一夜,某人取代了湯婆子,將她貼身擁著,如同暖爐一般,將她烘得暖意融融。

    第二日醒來,安若睜眼,視線中是男人寬闊的胸膛,昨晚洶湧的一幕重回眼前,她又不由得一陣臉熱。

    ——上輩子到獨孤珩身邊時,他已是新帝,每天忙於政事,鮮少有同她一起醒來的時候。

    今日可就不同了,人生難得的新婚之喜,縱使是位高權重的王爺,也是可以有婚假的。

    他還闔眼睡著,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昨夜很是勞累的樣子,然帳中已經隱約有晨光,想來時間應是不早,思及等會兒還要向太妃敬茶,安若隻好出聲喚他,“王爺……”

    “嗯……”

    須臾,某人應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醒了?”

    安若點了點頭,又道,“今早是不是要去給太妃敬茶?”

    獨孤珩又嗯了一聲,似乎要起身,隻是在動作之前,先伸手將懷中人揉搓了一番,又在耳邊低聲問,“可還疼?”

    安若羞得,隻得含糊搖了搖頭。

    他輕輕一笑,道了聲好,仿佛很是放心的樣子,這才起身穿衣洗漱。

    時間確實不算早,不過李太妃早起禮佛,也無需太過著急過去,二人洗漱完畢,穿了禮服,又用過早膳,方出門去了懿蘭苑。

    他們到時,李太妃也才從佛堂出來。

    新婚的小夫妻倆恭敬在堂前站著,待李太妃入了座,這才上前問好,“給母親請安。”

    安若又奉上婢女遞來的新茶,小心道,“請母親飲茶。”

    李太妃頷首,接過她手中茶盞,趁著飲茶的空當不動聲色將人打量一番,眼見她芙蓉若麵,眼角含春,再瞅瞅自己的兒子,由頭到腳的透著一番神清氣爽,心間了然,緩聲與二人道,“坐下說話吧,可用過早膳了?”

    獨孤珩答說用過了,與安若一同坐下,還未與母親多說幾句,門外便有丫鬟進來稟報,“啟稟太妃,王爺王妃,魏夫人與二公子來了。”

    所謂魏夫人與二公子,乃是獨孤珩那位早逝的二叔遺孀及其子獨孤昶,這些先前嬤嬤曾與她說過,安若此時一聽便明白了。

    昨日她與獨孤珩大婚,今日成了獨孤家的新媳婦,免不了認親這個步驟。

    李太妃應是,叫婢女將那母子倆請了進來。

    獨孤昶上回安若是見過的,其母魏夫人卻是頭一回見,隻見對方應是與李太妃差不多的年歲,然氣質卻要柔弱許多,麵色也偏白一些,眉眼與獨孤昶倒是有些相似,一看就知是母子。

    而已如上回所見,獨孤昶也依然坐在輪椅上,由人推進來的,其麵色也有些發白,看上去有幾分文弱。

    李太妃在旁為她介紹道,“這是你嬸母與堂弟。”

    安若應是,朝母子倆見了個禮,魏夫人忙道,“王妃客氣了。”要將她扶起,態度十分謹慎。

    李太費笑道,“都是自家人,弟妹不必太過拘謹。”

    魏夫人應是,又叫丫鬟將見麵禮奉上,乃是一對天山玉的玉鐲,看上去成色極佳。

    安若並不知其中緣由,剛要道謝,卻聽婆母李太妃在旁忽然開口,“這不是當初你大婚時婆母給你的那對玉鐲?”

    安若微微一頓,這魏夫人難道把自己成婚時婆母送的賀禮給了她?

    魏夫人說是,又笑道,“這玉鐲成色好,留在我身邊隻怕要浪費,能襯得上王妃這樣的美人,才不枉這樣的寶貝。”

    這自然是客套話,安若隻是有些疑惑,論理來說,這樣的寶貝不都該留給自己兒媳的嗎?

    李太妃直人直語,已經問了出來,“這樣的東西,怎麽不留給阿昶媳婦兒?”

    魏夫人卻歎了口氣,“阿昶這樣子……媳婦兒還不知有沒有影呢……”

    獨孤昶聞言笑了笑,道,“是兒子不孝,叫母親操心了。”

    可魏夫人又歎了口氣,反而更哀傷的模樣。

    這般情景,似乎叫氣氛有些不對,李太妃看不過去,索性又道,“瞧你說的,阿昶不過腿腳上有些毛病罷了,堂堂獨孤氏男兒,怎麽還會娶不上媳婦麽?”

    語氣裏儼然已有訓斥的意味。

    魏夫人這才趕忙轉了話題,連聲應是,又對安若道,“叫王妃見笑了,我那兒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唯有這對玉鐲算得上上乘之物,還望你莫要介懷。”

    對方畢竟是獨孤珩的長輩,安若忙道了謝,將東西接了下來。

    接下來,就輪到獨孤昶與她問好。

    對方向她道了聲嫂嫂,又拿了一隻精致的木盒,道,“此乃小弟自己製的香,有寧神之功效,小弟沒什麽才能,平素不過在家中擺弄這些無用之事,還望嫂嫂不嫌棄。”

    話音落下,李太妃在旁頷首,“快收著吧,阿昶的香沒得話說,外頭人想買都買不到。”

    安若上輩子也曾隱約聽說過此事,知道獨孤昶的這個愛好,似乎封了郡王後,李太後宮中所用香也還是獨孤昶親手所製。

    因此此時倒也沒有太過意外,隻道了謝,又將東西接了下來。

    獨孤珩方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雙方都見過了禮,方開口道,“等會兒還要去宗廟祭拜先祖,我們先回去準備。”

    這也是規矩,李太妃便頷首道好,魏夫人母子見此,也知趣的先從懿蘭苑告退了。

    獨孤珩便也準備帶安若離開,隻是尚未抬步,卻聽母親發話道,“王爺先留步。”

    安若知道,李太妃要與兒子單獨交代什麽,便主動對獨孤珩道,“那妾身先回去了。”

    獨孤珩頷首,目送她離開。

    ~~

    出了懿蘭苑,身旁再沒了那麽多眼睛,紅菱忍不住同主子說悄悄話,“太妃特意支開您,也不知是要同王爺說什麽……”

    紅菱方才一直跟在主子左右,看得出太妃不像是好相處的婆婆,這才第一天就把兒媳婦支走跟兒子說悄悄話,也不知是不是要給王爺安置什麽妾室……

    安若隻道,“母子倆說說話還不是正常的麽,不要多想,小心被人聽見,惹了閑話。”

    紅菱一怔,不禁環顧周遭,眼見不遠處有巡邏的侍衛,還有走動的丫鬟,嚇得趕忙閉上了嘴。

    ——陪姑娘出閣前,夫人老爺也曾專門叮囑過她,道是王府人多眼雜,她不僅要服侍好主子,還要記得多張心眼,千萬不能留下什麽把柄,給主子惹事。

    其實安若不是不知紅菱在擔心什麽,不過她對獨孤珩有信心。

    ——這才成婚第二天,上輩子在他身邊半年,他都沒有別的女人,這輩子便是他母親要塞,他應該也不會接受的。

    ~~

    懿蘭苑中,眼見嬌妻走遠,獨孤珩開口問道,“母親有什麽事要與我說?”

    李太妃咳了咳,“沒什麽,不過眼看你終於成了家,心間有幾句叮囑。”

    獨孤珩嗯了一聲,“母親請講。”

    “這女子的確生了好模樣,你能娶到合心的人兒,為娘也替你開心,但有一點,你貴為一方之主,當謹記自己的職責,切勿耽溺美色,誤了大計。”

    李太妃盡力把話說得大氣一些,其實主要的意思不過是“你媳婦兒雖然貌美,但也不要忘了自己姓什麽,被媳婦牽著鼻子走。”

    獨孤珩不傻,當然聽得出來,頗有些無奈道,“兒子曉得,多謝母親提點。”

    語罷便打算走了。

    哪知當娘的忽然轉了話題,又道,“那個……昨日你舅舅來吃酒,走前與我提了件事,你們二人剛成婚,院中也沒得力的丫鬟,他那兒有幾個不錯的,聰明能幹,模樣也尚可,若你喜歡……”

    “我不喜歡。”

    母親話還未說完,獨孤珩就斷然拒絕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力了嚶嚶嚶,最近可嚴了,提網站外就會被鎖,所以咱們將就將就吧,覺得不夠的請自行腦補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