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中毒?
  第15章 中,中毒?

    因為餡料已經混在了一起,並非一下就能甄別得出,裴秀珠又仔細分辨了一下,才最終確定,問題出在木耳上。

    她於是問櫻桃,“這木耳是從膳房拿的?”

    櫻桃老實點頭,“是啊,主子為何這樣問?”

    隻聽裴秀珠道,“這木耳有毒。”

    什麽,有毒?

    丫鬟們嚇了一跳,齊齊圍上來道,“有人要害您?是誰?”

    裴秀珠無奈攤手,“我也想知道。”

    ——嘖,她自認與人和善,也不愛得罪別人,怎麽才嫁過來沒幾天,就已經被下毒了?

    王府果然可怕。

    湘蓮皺眉琢磨,“沒準是秦霜兒,她懷恨在心,這是在報複您。”

    紅豆道,“也可能是秦嬤嬤,聽說她早年家中遭遇變故,隻剩秦霜兒這麽一個親人,又不敢違背王爺,隻好衝您撒氣。”

    裴秀珠卻覺得不太可能,“膳房平素都有人看管,她們兩個外人,怎麽能輕易進去投毒呢?”

    這話也有道理,隻是,若不是秦嬤嬤姑侄,又會是誰呢?

    眾人苦思冥想之際,忽聽裴秀珠道了句,“太費腦子了,還是叫別人查去吧。”

    語畢,仍動手包起餃子來。

    丫鬟們大驚,齊聲阻攔,“主子,那不能吃啊!”

    卻見裴秀珠笑了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吃,怎麽能叫別人去查?”

    ~~

    午後時分,府中原本一片寂靜,蕭景曜正在看書,卻忽見福厚焦急進了書房,向他稟報道,“王爺不好了,王妃病了,才剛請了府醫去後院。”

    蕭景曜皺眉,“好好的怎麽忽然病了?”

    ——今早與丫鬟們說話時不還好好的嗎?

    福厚道,“奴才聽說,王妃才剛用午膳時突發不適,也不知是不是那午膳不對?”

    蕭景曜莫名道,“午膳不是她自己做的?”

    “是啊,”福厚點頭,“奴才也覺得奇怪。”

    蕭景曜目光落回書上,頓了頓,又問道,“王妃病情如何?嚴重嗎?”

    福厚眉頭皺的緊,“聽說上吐下瀉,已經下不來床了……”

    什麽?

    他一下凝眉,想了想,索性放下手中書卷,“過去看看。”起身出了房門。

    一路來到後院,隻見院裏院外忙忙碌碌,頗有些雜亂。

    他踏進房中,目光逡巡一番,見丫鬟們都圍在內室床前,床帳垂下,隻露出一截羊脂玉似的皓腕叫府醫正隔著帕子診脈。

    見他到來,眾人紛紛行禮,床帳內也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

    “王爺來了……恕妾身現在起不來床,無法向您行禮……”

    說話間,恰有丫鬟端著才熬好的湯藥進了門,紅豆接過,撩開床帳打算喂藥。

    床帳撩開的瞬間,蕭景曜隻見,裴秀珠虛弱倚在枕上,鬢發淩亂,臉色還有些白。

    看樣子,這是真不舒服了。

    紅豆舀了勺湯藥吹涼,小心送到裴秀珠的嘴邊,裴秀珠嚐了一口,頓時被苦的懷疑人生,想了想,幹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丫鬟們演技跟上,忙都哭道,“王妃連藥也喝不進去,如何能好?”

    蕭景曜緊皺眉頭,忙問府醫,“王妃是什麽病?”

    府醫答說,“啟稟王爺,以小人之見,王妃這應是吃壞了東西……”

    蕭景曜便又問丫鬟們,“王妃今日都吃了什麽?”

    櫻桃忙答,“啟稟王爺,王妃方才吃了三鮮餃子,是王妃自己做的,但沒吃幾口,就開始不舒服了。”

    說著怕他不信,趕忙將外間桌上的碟子端了過來,蕭景曜看去,見裏頭還剩了大半盤白胖的餃子。

    他朝福厚看了一眼,福厚立時會意,從袖中掏出來一隻小木匣子,又從木匣中取出一枚銀針,直接插進了餃子裏。

    等再拿出來,那銀針竟赫然變黑了。

    福厚大驚,立時看向他,“王爺,是□□。”

    很好,他的府中竟然有□□。

    蕭景曜沉臉發話,“給本王嚴查!”

    ~~

    折騰了大半日,及至晚上,真凶終於被找到了。

    竟然是膳房的主廚,名叫龐德興。

    據他招認,是因著王妃的手藝太好,以至於王爺經常不用他做菜,又下令減少菜式,導致他沒了油水可拿,這才使出這般毒計。

    他本以為,那吃食是裴秀珠自己做的,膳房負責采買的也另有其人,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他頭上,於是就暗中用摻了□□的水泡發木耳香菇等一眾幹貨食材,再將其曬幹,摻進了膳房的幹貨中。

    哪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但裴秀珠沒事,他也被抓了。

    蓄謀毒害王妃,可不是小罪,王府管家親去京兆府通報,京兆府尹親自審理,連夜給判了死刑,推到菜市口砍了頭。

    第二日一早,消息便傳到了後院。

    眾人依舊膽戰心驚,櫻桃道,“居然使這樣惡毒的法子害人,如若不是主子早有發現,現在豈不……”

    後麵的話太可怕,櫻桃可不敢說,又好奇道,“據說□□無色無味,奴婢們去取時也沒看出來,主子是怎麽發現的?”

    這話一出,眾丫鬟都看向了裴秀珠。

    房中沒有外人,裴秀珠盤腿坐在床上,儼然不是午後時虛弱的模樣了。

    不錯,那毒木耳包的餃子她根本沒吃,嘔吐也是裝的,至於腹瀉,則是因為喝了點花椒煮蒲公英水而已。

    當然,她可不能告訴丫鬟,她穿越了一回,得了個靠嗅覺分辨萬物的特異功能,便隻道,“誰說□□無味?其實是有一點異味的,仔細聞一聞,就能聞出來。”

    也幸虧她是個資深吃貨,丫鬟們倒也不疑有他,紛紛佩服道,“還是主子厲害。”

    裴秀珠摸了摸肚子,歎道,“昨兒半天沒吃什麽東西,好餓啊。”

    ——為了把□□中毒的效果做足,她“上吐下瀉”了大半日,自然不能吃東西。

    所幸過了一夜,正常來說,她目前的“症狀”已經得到了緩解,可以適當吃些東西了。

    櫻桃聞言忙問,“主子想吃什麽?奴婢去做。”

    裴秀珠想吃的東西多了。

    什麽肉夾饃小籠包牛肉麵煎餅果子,昨晚已經在她腦海回蕩了一夜,她眼下胃口好的能吞下一頭牛。

    然而她現在是個“病人”,要是大吃特吃,會不會露餡?

    經過好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食欲終於衝破理智防線,她壓低聲吩咐櫻桃荔枝,“你們去給我做碗牛肉麵,再煎一碟牛肉水煎包,記得餡裏多放花椒水,攪拌上勁。”

    兩人跟著小聲應是,趕忙去了小廚房。

    裴秀珠又吩咐紅豆湘蓮,“等會兒給我看著外頭,有人來立刻報信。”

    兩人應是,便出去站崗了。

    櫻桃荔枝不愧是她□□的丫頭,手腳忒麻利,沒過多久,鼻尖已經傳來牛肉湯的香味,裴秀珠大流口水,預備著等會兒一定大搓一頓。

    哪知飯還沒端上桌,卻見紅豆湘蓮急匆匆進來稟報,“主子,王爺來了。”

    什麽?

    裴秀珠頗感意外,這個時辰,蕭景曜應該進宮去了,怎麽忽然來這裏?

    然沒等說什麽,那人的腳步已經進了院子,所幸昨日撲的珍珠粉還在臉上,早起也還沒來得及洗漱,裴秀珠便順勢拉起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轉眼間,蕭景曜便踏進了門。

    一眼瞧見內室裏榻上那虛弱的人兒,他便直接去了她的跟前,將她打量一番,開口道,“你眼下覺得如何?”

    裴秀珠做虛弱狀道,“還好,大夫醫術高明,妾身已經不嘔吐腹瀉了,就是還沒力氣……”

    話音落下,福厚在旁躬身道,“王妃吉人天相,那毒物毒性何其強烈,幸虧您隻吃了一點,眼下多將養幾日,必定康複無虞了。”

    裴秀珠點了點頭,做出虛弱的微笑,“借你吉言。”

    心裏卻急切道,沒事能快走麽?她要餓死了。

    哪知蕭景曜又斂起俊眉,沉聲道,“凶手昨夜已經正法,此番叫你受此波瀾,是本王治家不嚴。”

    這話一出,福厚悄悄一頓——

    王爺何曾在別人麵前如此道過歉?

    王妃在王爺心裏的位置,可見一斑了。

    裴秀珠強忍饑餓與對方客氣,“王爺言重,妾身身為王府主母,這也是妾身的疏忽。”

    蕭景曜道,“待你康複,內府諸事由你打理。”

    裴秀珠一愣,這是要給她管家大權?

    嘖,這算是補償?

    無論如何,能自己做主的感覺還是很爽的,裴秀珠便又道謝道,“多謝王爺信任。”

    說話間,小廚房裏的香味又濃厚了一重,她聞得出來,水煎包該出鍋了。

    她肚子也就更餓了。

    所幸,蕭景曜也把要事說完,準備與她告辭。

    “你好生歇著,本王先回前院。”

    裴秀珠如蒙大赦,忙點頭,“好。”

    哪知,卻見他轉身沒走幾步,又忽然頓住腳步,凝眉問道,“小廚房在做什麽吃的?”

    這香味,聞起來很是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