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間歇性失憶症(12)
  第121章 間歇性失憶症(12)

    雪鬱趴在男人的臂膀上, 迷迷糊糊地張嘴喘氣。

    寧堯摁著他衣衫裏的肩頭,碰了碰他哭得發紅的臉,啞聲問他怎麽了, 一直被堵住嘴的雪鬱喜出望外,剛要說自己想休息, 男人又吻了上來。

    雪鬱心想:好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 隻感覺煎熬又難受,白天被抱在土炕床的牆角, 晚上被抱在窗邊,兩條腿不能走路, 隻能被抱著。

    中途有個村民敲門,說是送了一瓶自己醃製的鹹菜過來,那時的雪鬱被親得細細小小地悶哼,為了不讓自己聲音被聽到, 用力在寧堯肩膀上咬了口。

    咬得很用力, 現在那個牙印還沒消。

    那是寧堯該的。

    他故意抱著雪鬱去開門, 把雪鬱嚇得渾身哆嗦,顫抖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臉埋在寧堯身上, 忍住那一陣嗚咽。

    還好寧堯有所剩不多的良知,離門口僅有半米遠時, 出聲說自己不方便,讓人把東西放在地上。

    雪鬱剛鬆口氣, 又迎來粗魯猛烈的親吻, 男人專攻他的嘴巴,吸著紅腫舌尖重重吮, 還要分心去捉雪鬱的手, 雪鬱雖然力氣軟綿綿的, 打起人也疼。

    整整一個白天一個黑夜。

    雪鬱除了吃飯就是被親,嘴巴已經不會合攏,等男人徹底放過他,他躺在床上昏了半小時。

    半睡半醒間,雪鬱感覺到男人在給他盡職盡責擦臉,力道輕輕的很照顧他的感受,但他一點沒有消氣,剛才有多累現在就有多煩。

    雪鬱費力地吞咽:“……我們平時也這樣?”

    寧堯神色不變:“嗯。”

    他摟住雪鬱的後背把人半扶起來,“我抱你去洗個澡。”

    雪鬱睜眼瞪他,那張臉滿是被喂養出的春意,勾人而漂亮,銷魂微腫的唇瓣一張一合,不客氣地揭穿:“你口袋裏裝著油,我看到了。”

    寧堯對上那看禽獸的目光,別過眼,聲音還是沙的,其實他全程沒出過聲,但就是啞了:“我不用。”

    “你不用為什麽要帶。”

    “我拿出來了。”

    很明顯的答非所問。

    雪鬱瞪他都瞪累了,指尖還有些抖地拿過床邊的衣服,裹到身上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他走後有好幾分鍾,寧堯仍保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

    過了幾秒,男人低下頭攤開手,看向指腹裏那股水,耳廓慢慢變紅。

    雪鬱從來不會回味這些事,他也沒心思回味,他很是難受,手軟腳也軟,走路也不太會了。

    他不明白,原主和寧堯真的能這麽瘋?

    太瘋了,太恐怖了。

    雪鬱胡思亂想地洗完澡,走進門匆匆和寧堯打了個照麵,什麽也沒說,什麽好臉色也沒給,看了眼新換的幹燥枕頭,躺進被窩裏睡覺。

    ……

    雪鬱實在很困,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如果不是被寧堯弄醒,他還能睡到下午。

    其實說弄醒也不準確,寧堯是幫他掖了掖被子,而他的身體還害怕男人的觸碰,這一靠近他就醒了,目光鬆散地望向寧堯。

    看了會,他伸出白裏透紅的手,示意寧堯彎腰下來,寧堯照做了,他在湊過來的耳邊嘟噥了一句話,寧堯沒聽清,他隻能皺眉重複:“我餓了。”

    雪鬱說這話時放鬆了很多,不像昨天那麽拘謹,畢竟兩人是這種關係,寧堯不會打他,也不會吃了他,他提點要求也沒什麽。

    而且寧堯搞得那麽凶,不補償他說不過去。

    但寧堯看上去似乎有點猶豫,還刻意用寬闊肩背遮住他,剛剛掖被子也是,把他臉也遮了一半,雪鬱不明所以地露出疑問表情:“不願意做飯嗎?”

    寧堯把想起身的雪鬱按回被窩,又提起被子,蓋住那嫣紅的、一看就是被含過好幾次的唇瓣,把他藏嚴實了才說:“不是,我去做,你把被子蓋好。”

    說完,寧堯任勞任怨走去廚房做飯。

    雪鬱被蓋得差點不能呼吸,他莫名其妙把讓他透不過氣的被子拉下來,揉了揉酸澀脖子,當寧堯說的話是耳旁風。

    現在知道讓他蓋被子。

    昨天連衣服都不讓他穿。

    雪鬱低著頭坐到床邊,穿鞋的時候看到床腳有一個水盆,裏麵裝著的是他的衣服,他臉皮薄怕上麵有味道,昨天昏頭漲腦時也不忘讓寧堯洗幹淨,看來寧堯是聽到了他的話,不僅打算給他洗,還用草木灰泡著。

    他對寧堯的怨氣消了一些,但很快又卷土重來。

    心想為什麽寧堯能什麽事沒有,還能活動自如,反倒他昏了這麽久,雪鬱越想嘴巴抿得越緊,鬱悶地呼了口氣站起來。

    沒有站穩。

    腳軟了一下,雪鬱要往一邊歪的時候,有隻手及時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寧堯。

    ……是誰?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雪鬱看向那隻填覆肌肉的手臂,從身量看出拉住他的應該是名男性。

    抬起頭看了看,他的想法得到證實。

    麵前的男人很高,長相優越帶有攻擊性,此時見雪鬱站穩了,立刻放開了手,不過目光仍古怪地落在雪鬱身上。

    雪鬱抿了抿腫脹唇瓣:“……你是?”

    男人立即僵住。

    林白悅這些天一直很煩,心想他就不該給雪鬱那兩件衣服……害他早中晚不管幹什麽都心不在焉,打獵時想,吃飯時想,想雪鬱還有沒有穿著他給的衣服。

    雪鬱都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他這樣像個傻狗。

    而且圍著他轉的一直是雪鬱,他完全搞不懂自己在幹什麽,更搞不懂跑到這裏來說要蹭飯的自己,簡直廉價又不值錢。

    他和寧堯不熟,厲害的時候半個月說不上一句話,說是蹭飯,是個人都能看出別有動機。

    但他連掉麵子也不管就來了,雪鬱不僅沒有像以前那樣喜滋滋做出喜歡他軀體的模樣,還極平淡地問他他是誰。

    林白悅聽見自己牙關緊咬的聲音,他正想問雪鬱在搞什麽花樣,忽然頓住目光,看向雪鬱脖子上拇指大小的紅印:“你這是什麽?”

    紅紅的很小一塊,不像被掐出來或是撓出來的,但他也說不出為什麽紅,隻覺得心煩意亂。

    而且,雪鬱今天的嘴巴有點腫,雖然身上還是香噴噴的,卻多了點別的氣味。

    整個人也像被疼愛過了一樣,嬌嬌媚媚的,勾人肝火。

    林白悅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渾身一僵。

    ……應該不會是那樣。

    這裏的人又窮又營養不良,是雪鬱最看不上的類型,他不會去撩逗那些人。

    但也不說準,雪鬱那麽缺男人,一天都離不了安撫,就算失憶可能也會本性難移,隨便找一個犄角旮旯的野男人過夜。

    雪鬱沒察覺到林白悅突兀的僵硬,他拉起衣領蓋住那片膚肉,抿抿嘴用輕啞聲音回道:“狗咬的……你不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林白悅還是無視,執著於他想知道的:“什麽狗那麽厲害?”

    雪鬱:“……”

    這很明顯是不想說才鬼扯出來的理由,為什麽還要問。

    雪鬱在那直勾勾的注視中放棄詢問,他站不了太久,早上口渴醒過一回,都是寧堯抱他去喝的,那會他手還抖連水杯都握不住,一氣之下又在寧堯另一側脖子咬了口。

    寧堯根本沒感覺,讓他咬了好幾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雪鬱想起這些,頭又開始疼,他看了眼林白悅,指了指廚房裏的寧堯:“你是他的朋友吧?我讓他出來和你聊。”

    “誰的朋友?”林白悅感覺荒唐,他原以為雪鬱是裝不認識他,但見雪鬱是很認真在說,臉色陰了陰。

    “寧堯的啊,我先進去了……”

    雪鬱不想和陌生人單獨相處,逃避似的,很快進了廚房。

    廚房用的是那種很有年代氣息的灶火台,灶洞裏的木料燃著火,鍋裏煮著一大鍋麵,剛下進去不久,水還是清的。

    寧堯見他進來,低頭道:“還沒好,你先去坐著。”

    從早上開始寧堯就是一副有求必應的態度,聲音低而輕,似乎讓他幹什麽都會同意,像是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莽撞。

    目光從那鍋麵裏掃過,雪鬱眼皮半闔半張,忍住困意說:“我就想在這裏站著。”

    廚房裏不寬敞,鍋裏蒸出的熱氣咕嚕嚕冒開,雪鬱身上慢慢浸出了汗,他抬手去擦,那隻被男人從頭到尾親過的手拂開頭發,露出曲線蜿蜒的肩膀。

    他困得很,又以為寧堯白天會當個人,也沒防著避著,所以也就沒注意到,隻是擦了擦汗,身邊的人目光又暗了。

    寧堯喉嚨微幹:“還疼嗎。”

    雪鬱登時抬起頭瞪他,瞪他明知故問。

    雪鬱嘴巴本來就很難消腫,被親那麽多次不破皮都算好的,他正想把握時機斥責寧堯兩句,卻冷不丁對上那雙暗得異常的眼睛。

    身體一僵,他猛然嗅到危機:“我想我還是先出去……唔。”

    寧堯把他抱到灶台擦幹淨的一角,大手墊著他的腰,找到那腫脹嘴巴撬開齒關舔舐起來,舌尖從唇縫滑出去,被男人含住用力吸吮。

    雪鬱受不了,發抖地掉起眼淚。

    他沒有罵人讓寧堯放開他的念頭,這很沒意思。

    因為他知道寧堯不會聽,說多了還會更嘴疼更受氣。

    雪鬱後仰著腦袋,眼眶聚集了一顆顆水露,白嫩肩膀被按著防止亂動,臉上抵著寧堯的高挺鼻梁,他眼神渙散地悶哼,被吻成隻會張著唇嘴角滑水的模樣。

    他哆嗦著想去擦臉,卻在抬手的那秒,看到門外在凳子上坐著的、表情極陰沉的男人。

    眼睛瞬間張大。

    他忘記了……

    男人坐著的那個位置是能看到廚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