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課的下課鈴響起。
  第二節 課的下課鈴響起。

    路竇交好的富二代,聽聞路竇生病了,馬不停蹄帶自己的錢包去了食堂。

    但等他看見赴約下的路竇,嘴巴張成能塞進一個蛋的程度,甕聲甕氣地懷疑:“兄弟,你這也不像發燒啊?”

    路竇眼皮耷,聲音從胸膛濾出去,沙啞而低沉:“那怎才像,走兩步路就摔倒,連筷子都沒力氣拿?”

    “……那倒不是。”

    富二代訕訕吃了口包子,嘴巴被葷肉的油腥刷得水亮,他匆匆用紙擦了下,好奇地問:“我聽說你搬進小土包宿舍了?”

    路竇覺得沒什好隱瞞:“嗯。”

    富二代驚呼:“是鐵樹開了花還是母豬上了樹,你能動搬去他那兒?”

    路竇抬起刻皺痕的眼皮。

    “當初最煩他的是你,躲他最猛的也是你,都下注猜你會不會把他趕出學校,你倒好,不吭不響就搬去了他宿舍?你是想了新招數惡他還是怎?操,告訴我你是被他撒兩句嬌就軟了,那我真看不起你。”

    路竇輕嘖:“你說對了,我是為了惡他。”

    “?”

    修長指骨碰上沾冷汽的易拉罐,路竇薄唇微張:“我在他麵前,學你三天不洗襪子,頭發一周不沾水,你猜他多久對我斷情絕愛?”

    富二代:“……”

    路竇沒會他的反應,而是皺眉低頭看手機,自從發了那件衣服的圖片後,雪鬱就沒過他信息。

    這不太正常。

    那呆是呆,在某些方麵是近乎執拗的禮貌,聊天從是有問有答,且從是他結尾,這次卻超過快兩小時,都杳無音訊。

    路竇攥了攥掌,鐵罐上被冰凍許久的涼意順他的指尖滲進去,卻壓不住那股躁。

    對麵的富二代嘰裏呱啦,倒豆子他說校園八卦,他興致索然低嗯,過了幾分鍾,他一成不變的臉色才稍有轉化,路竇看向屏幕上方多出的消息。

    [小土包:表情/]

    那表情是一顆擬化的小白菜,垂頭喪氣坐在地上,看不見臉。

    路竇很奇怪地,從中感覺到雪鬱細微的情緒,盡管雪鬱什都沒說,他低頭打字,沒去問雪鬱怎不消息,言簡意賅問他在什地方。

    [小土包:剛宿舍。]

    於是路竇還沒出多久,就又到宿舍。

    宿舍裏,站了好幾個神情嚴肅的便裝警察。

    站在凳子前的那個高壯剽悍,虯結的肌肉幾欲把衣服撐爆,露出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寬闊的肩背擋去雪鬱半個身子,在他結實龐的身形下,雪鬱隻有那小,細白的胳膊恍若倒出的鮮乳。

    不知是頭次高中生交流還是怎,黑皮警察笨手笨腳翻筆錄,線條流暢的手臂分外僵硬,室內溫度適中,脖頸卻慢慢滾下透明汗漬。

    他眼睛不知放哪,看看雪鬱的膩軟膚肉,又看看空白的本子,像剛學會說話:“徐警官等會才,如你急上課,我們可以先開始問。”

    雪鬱眼尾暈紅,身上的香宿舍裏的如出一轍,都是他留下的,可能賴以歇息的窩突然闖進太多陌生,個個比他高、個個比他壯,他有點拘束:“我不急,可以等他了問嗎?”

    畢竟於惡靈的事屬於高級特殊案件,詳情除了徐警官,隨行的警察隻了解個粗淺。

    溫吞說話的眉梢細長,香氣淋漓,仰頭看他,黑皮警官呆愣間他對上視線,汗滾得愈發急速,皮膚灼熱:“……好的。”

    霎時好像身份對調。

    真熱鬧。

    路竇掃過那幾個正襟危立的警察,看向裏麵熟悉的方識許,不懂這怎也在這兒,他冷眼走進宿舍,雪鬱說話:“怎事,招這多進?”

    話問得不客氣,但語氣卻是意外的不凶、不急躁。

    雪鬱雙手攏起,放在長褲覆裹的細腿膝蓋上,他似有顧忌地看了下窗邊的男生,鮮潤嘴唇抿了抿:“我晚點你解釋。”

    十幾分鍾前,他也用這句話搪塞了方識許。

    路竇發出聲模模糊糊的氣音,竟然也不鬧。

    他把沾了濕氣的外套脫下掛在床架,恰巧,眉目英朗的警察從外麵推門而入,從幾個便衣瞬間肅靜的樣看,應該是他們領頭的。

    一進門,徐警官就看見了黑皮下屬,這個很早便跟在他身邊亦徒亦友的男,一副滿麵羞紅、肌肉隨時暴起的窘態,他眉毛蹙了蹙,卻沒訓斥什。

    好像清楚是因誰而起,換作他也不會做得更好。

    他把下屬叫到外麵,看不遠處坐在凳子上眉眼乖欲的雪鬱,幹澀出聲:“沒抓到。”

    雪鬱眼睛微圓,似乎是震驚這個結:“為什?封了校他隻能在學校活動,難是藏起了?”

    徐警官搖頭,他握了握手,因自律練成的肌肉鼓起可觀弧度,聲音略顯挫敗:“他有同夥,我們追錯了,反應過的時候,他已經從門跑出去了。”

    比他想的最壞發展還要壞。

    雪鬱訥訥:“那他跑出去後會去哪裏?”

    徐警官麵色凝幾分沉重:“從沿路監控看,他往西北方向去了,那條是去車站的路,我猜他是要出溫市,不過我已經把他的照片發給了車站處的眼線。”

    “者,買票需要身份證,他不可能坐車逃跑。”

    雪鬱沒有放輕鬆,男的每句話都攥他的髒提起一點,他艱難擠出聲音:“……你忘了,他可以附身。”

    假如惡靈要去某處,他隻要附身買了這趟車車票的乘客即可。

    徐警官瞳孔微縮,與同時他的手機亮起,他迅速在多年的警職經驗冷靜下,點開消息。

    是眼線在跟他匯報情況,巧得很,正是說目標物暈倒在車站廁所,而與目標物擦肩的青年,上了開往陽永縣的車。

    看到這裏,他抬起下頜,聲音輕啞:“我們可能要去趟陽永縣。”

    車上乘客太多,中途攔車或者在車上抓,都有可能讓惡靈附身到其他乘客身上,為了降低風險,隻能啟動最保守的方案。

    等到了陽永縣,趁惡靈走到煙稀少的地方實施抓捕。

    雪鬱咽了咽口水:“我去拿身份證。”

    身份證被原放到了包裏,他打開櫃子,把包的拉鏈拉開,然後探手進去摩挲,幹癟的包裏東西不多,雪鬱還沒摸到身份證,先摸到一個本子。

    雪鬱一怔,把本拿出。

    是個樣式很舊的記事本,用報紙作為封皮,邊角黑黃。

    ……這是什?

    雪鬱本想隨手翻閱兩下就放去的,但下一秒,他看到上麵的內容,喉嚨忽地幹了幹:“……徐警官,可不可以麻煩你準備幾樣東西?”

    男正色:“什東西?”

    雪鬱舔了下嘴唇,照上麵念。

    “桃木陽氣足,能讓附身的惡靈四肢絞痛,逼他飄出體。”

    “沾了蒜汁的藤條可以綁住惡靈,而惡靈無法掙脫。”

    “雄黃是辟邪物,即使惡靈沒附身,也能讓他現出原形。”

    “朱砂是從礦脈中采集的,如惡靈在附近,朱砂會微微閃光,越近光越亮。”

    “最後一個最重要的是,呃,雞血,雞血類似武器,把它裝在一個罐子裏,撒在惡靈身上有灼燒的痛感。”

    徐警官在手機備忘錄上挨個記下,最後抬頭問:“還有嗎?”

    雪鬱:“沒……”

    腦子裏的係統適時出聲:【忘了攻略任務。】

    “什?”

    係統機械音平靜:【你去陽永縣,不知要去多久,難你不刷他們的好感值了?去可以,要帶上他們。】

    雪鬱為難地蜷了下手指:“可是我怎帶上他們啊?”

    係統:【跟我學。】

    可能係統的聲音給予了雪鬱可以信任的憑仗,他小聲:“……哦。”

    一天遭遇的驚事太多,雪鬱後頸的細膩膚肉被汗氤染得霧蒙蒙,因為站,腰部被衣服勾勒出窄細的線條,盈盈可握,嘴巴被咬得通紅。

    他成熟穩重的男對視,茫然無覺,一個字一個字跟係統說:“我還缺兩個幫我搬東西幹苦力的腳夫。”

    方識許、路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