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16)曉之以情
  第59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16)曉之以情

    婁青丞一開始沒想說這些, 隻看著雪鬱眼睛水汪汪的、呆愣得快傻掉的表情,不過大腦的,就想說出一些惡劣的話。

    這樣全怪雪鬱。

    可能也錯,但大頭還要歸在雪鬱那。

    和裴雪鬱的瓜葛說來話長, 在裴雪鬱還在鮫人族的時候, 是個副其實的海王, 長得點姿色的都不放過,海了一圈後, 盯了婁青丞。

    可惜婁青丞是個硬茬, 軟硬不吃,裴雪鬱的那些手段都對沒。

    小海王一周必到手一個的記錄被打破。

    到後來,裴雪鬱泡完全是為了爭回麵子,不管說什麽都要把泡到手。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逮到了一個機, 婁青丞家裏出事了。

    當天晚, 裴雪鬱就抱著一箱銀子門送溫暖,笑得不懷好意,告訴婁青丞, 和在一起這箱銀子就歸你,婁青丞那晚臉很黑, 卻不得不咬著牙答應。

    若裴雪鬱能安分守己,婁青丞也不至於那麽氣。

    可偏偏裴雪鬱就是個壞蛋, 得到手便膩了,背著婁青丞偷腥, 和虎背熊腰的壯漢親密完,又和娉婷萬種的美人度蜜月,那段時間, 盡是被傷過的人找門來告狀。

    婁青丞數的到的綠帽就三四個,背地裏都不敢想還幾個。

    正要去找裴雪鬱掰扯清楚,這壞蛋就跑了。

    不久婁青丞便成了這段風流爛賬裏的可憐人,說被騙了感情,被戴了十幾頂綠帽,最後連尋仇都找不到人,當時婁青丞就決定,裴雪鬱要再敢出現在麵前,一定被掐死。

    ……

    雪鬱嚇都嚇死了。

    借口回到寢殿,磨蹭好半天,才重回到馬廄。

    “拿完了?”雲康坐在馬背,見回來微俯下腰身,低聲問道:“落了什麽東西,去這麽久。”

    居的男人穿一身輕鬆勁裝,衣袂處繡了兩條寬紋,著黑緞鞋履,長年累月的練武使腰帶覆著的肌肉結實流暢,蘊滿了力量感,腰部接連的兩條腿也強毅十足。

    雪鬱吞了下口水,把頭偏正,忽視另一匹馬直勾勾看著的婁青丞,回道:“落了一點小東西,想了想不帶也沒事。”

    還半盞茶就到辰時了,雲康沒細問,自而撫住雪鬱的腰:“先來吧。”

    男人臂力驚人的強悍,雪鬱一點輔力都沒,耳邊滑過兩道呼嘯的風,眨眼就坐到了雲康的前麵。

    馬背扣了布料柔軟的坐墊,這匹馬也被養得膘肥體壯,可耐不過雪鬱太嬌,一坐去就蹙了下眉,前蹭蹭後挪挪,想找個不那麽磨腿的姿勢。

    “別亂動,”雲康後方扣住,聲音低啞地開口,“去圍場的路不平整,坐好點,別挪太麵。”

    雪鬱舔了口唇瓣,回應的前一刻,莫想起婁青丞的話。

    ——“等讓你坐在前麵,警告你坐好,因為路很顛簸。”

    指腹在鬃毛摩挲了兩下,想東想西的小鮫人小臉唰白,心不在焉地回:“……道了。”

    想什麽呢?

    別人瞎說的幾句,在這裏腦補不停。

    思想怎麽如此肮髒。

    雪鬱唾棄自己半秒,安分地不再動彈。

    兩人同坐在一匹馬,雲康不管是肩膀、腰、還是胯骨都比雪鬱出一截,能牢牢罩著,渾生出雄性身與生俱來的侵略感,相比起,雪鬱白軟得簡直像一碗滑豆腐。

    辰時已到。

    在皇帝的口令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朝圍場奔去,千百個蹄聲混合,壯氣吞牛。

    雪鬱在

    這樣的聲音,什麽都很難聽到,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

    大隊伍先是要路過一片密林,再行十幾裏路到達那處的客棧,歇息一晚繼續前進,雪鬱早隻喝了點粥,這騎馬難以控製地些暈。

    不過嬌是嬌,不添亂,悶不做聲地抿了下唇,一句話沒說。

    好在這馬跑得快,晃眼便出了林子,雪鬱小臉白白地看了眼前方的路,想問一下是不是快到了。

    還沒問出口,馬踏過大坑猛地一顛,雪鬱沒防備,暈頭間還以為自己要掉下去,所幸男人在後麵探出大掌,一把攬住細細軟軟的腰。

    “接下來的路不好走,”雲康的聲音順勢飄進耳廓,“過了這一截就好了,大概還半時辰到客棧。餓嗎?周尚書帶了幹糧和水。”

    雪鬱搖頭,又抿了抿唇,感覺略些不自在。

    除去那唯二兩次喝醉酒黏著男人睡覺之後,雪鬱就沒再和靠這麽近過了。

    不過都是男的,沒什麽的……

    雪鬱盡力舒展僵硬的後背,目含水光地望向前方時,大腦裏冷不丁飄過一個聲音。

    ——“前幾裏路事發生,直到你放鬆警惕,突後麵靠過來。”

    雪鬱:“……”

    老實講,不是愛多想的人,如果今天沒聽到婁青丞的這番話,不覺得什麽,可人類這種生物,一旦了懷疑,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背貼著男人精悍的體格,隔著薄薄的皮肉和骨架,能感覺到極具蓬勃生命力的心跳。

    雪鬱手指捏了捏。

    不斷告訴自己那是婁青丞隨口胡掐嚇的,但身體卻反之而行地越來越僵硬,雪鬱睫毛亂顫,腦袋裏全是捅啊撞啊什麽的,越想越害怕:“……雲康!”

    駿馬行駛速度快,臉邊刮過的風鈍刀一般割著耳膜,雪鬱的喊聲其實是很小的,但男人卻聽到了,在鐵蹄疾奔低頭應道:“嗯,怎麽了。”

    雪鬱一下把人叫住,也沒想好要說什麽,後頸汪汪的一片白快要燒紅,搖了搖頭說沒事,暗地裏偷偷挪腿減少和男人的接觸,誰下一刻馬大大顛起,使得男人的軀體全覆過來。

    三次了!

    第三次了!

    這馬怎麽就不能好好跑,一裏路能顛三四回……

    是馬飼料裏被人下了顛顛藥嗎?

    雪鬱扶著水滑的馬背,還沒抱怨完,又看見一個坡,那坡極,像是對明晃晃的羞辱,雪鬱眼睛裏沒光了,小小吞咽了下,準備都沒做好,下坡時男人沉重地朝擠來,滾燙的呼吸拂過脖頸。

    像一把發熱的毛草,刮掃著皮肉。

    難以描述是什麽感覺,雪鬱隻覺得那一秒大腦空白,本能地叫:“雲康!”

    男人極耐心:“嗯。”

    這回雪鬱沒停頓,立馬說:“你,你背清心咒嗎?”

    雲康:“……”

    男人握緊韁繩,扯了下唇角,語調很平:“你在亂想什麽。”

    雪鬱怎麽好意思實說,整個人軟成弓腰熟蝦,被男人撈了一下差點跳起來,麵紅耳赤的,使了全力克製住聲線顫抖:“就是,突想聽清心咒了。”

    漫漫長途,來背背清心咒,清神又醒腦。

    誰能拒絕一個能讓人清心定神的好東西呢?

    雲康扒不出雪鬱腦袋瓜裏想的什麽,還當餓肚子了不好意思說,小腿輕敲馬肚子兩側,加快了步履。

    預計的半時辰都沒,早早到了客棧。

    雪鬱一路的擔驚受怕沒發生,落地時,難免因為把人想齷齪的事對雲康些愧疚,雲康和說個什

    麽,都好聲好氣的,就差每句前麵加個“您”和“請”了。

    相反,對讓胡想一路的罪魁禍首婁青丞些厭煩,對方撇來視線,也全當沒看到,時還惱火地瞪一下。

    客棧裝不下太多人,除了皇帝和一些身份貴的臣子,其餘都另找地方歇息。

    “快吃吧,”木桌的菜比不皇宮的八珍玉食,可也算能就,雲康把筷子拿給雪鬱,低聲道,“午睡一覺,半時辰後出發。”

    雪鬱點頭,拿過筷子慢吞吞吃起來。

    一頓飯沒吃太久,雪鬱感覺差不多了就樓找開好的房間,拉開房門前,婁青丞正好也來了,就在隔壁,雪鬱看了眼收回視線,走進屋裏睡覺。

    殊不在關門後,婁青丞臉陡布滿陰霾。

    半個時辰後人來敲門,雪鬱沒賴床,整好被褥走出了門,腳還沒挪半步,忽看見了婁青丞,雪鬱表情一頓,想都沒想轉向另一個木梯。

    隻還沒下樓,就被婁青丞擋住,男人冷冰冰看著:“你在躲我?”

    雪鬱抬起眼,唇瓣抿著磨了磨,和男人對視許久後,忽說:“我要怎麽做……”

    婁青丞:“?”

    雪鬱小聲補完:“才能更明顯點。”

    婁青丞:“……”

    掃了眼樓下逐漸聚起的官員,雪鬱重看向麵前的人:“都分開了,就不要老在我麵前轉悠了吧……”

    不是任務對象是真不想費心思應對。

    婁青丞冷笑:“不是你纏著我的時候了。”

    “人都犯傻的時候,”雪鬱曉之以,動之以情,“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大人大量別放心,我答應以後都不糾纏你,以後我一拍兩散,井水不犯河水。”

    小鮫人語氣很平,平得對一點感情都沒,哪裏像在嵐水山時費勁心思討好的模樣。

    前是討厭裴雪鬱繞著轉的諂媚樣子,巴不得裴雪鬱對愛答不。

    “你害我聲狼藉,一句井水不犯河水就想把我打發走?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婁青丞不怎地煩躁得厲害,臉也愈發陰沉,皮笑肉不笑道:“你說,我要是把你曾經在族裏同時和五個男人在一起的事告訴那皇帝,怎麽想?”

    雪鬱懵了好幾秒,耳根瞬間炸開紅意,邊在心裏唏噓原主腎好,邊故慍惱地說:“你在威脅我嗎?”

    婁青丞盯著那抹紅,忽感覺喉間的吞咽變得幹澀又困難,承認:“是。”

    雪鬱抿唇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婁青丞怔了怔,沒立刻反應過來。

    “你在這裏威脅我,不就是想我這裏得到好處嗎,別拐彎抹角了,說吧。”

    大概是氣急了,對方睫毛一扇一扇的,衣領口浮出肉裏泌出的幽惑香氣,婁青丞額角一跳,之前打好的腹稿忽忘了個幹淨,兩秒前,也想不到自己說:“和我重在一起。”

    雪鬱:“……?”

    婁青丞發誓,在重見到雪鬱之前,來沒哪一刻,冒出過這種想法。

    想的是,把敗壞聲的人抓住,狠狠教訓一頓,扒皮抽骨,活活掐死,或者給當一輩子的奴隸,怎麽狠怎麽來。

    總之不是:“我可以不計較你之前做的事,但你要和我回族裏成婚,不能外遇,隻能和我親熱,你被喂得這麽好,想來也能給我生很多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