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10)
  第54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10)

    雲康低下眼皮, 直直地盯過來,那目光很涼,讓雪鬱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死。

    很毛骨悚然的直覺。

    但他其實也沒有多害怕, 他喝了酒, 此刻的腦容量容不得他想太多,甚至前兩秒自己說了什麽都記不清了。

    雪鬱手腳發軟,兩頰頂著酡紅,坐不住似的想往一邊倒,幸好被一隻大手穩住,男人的聲音從腦袋上方溢下來,很冷:“相公?你剛成年不久, 已經成過婚了?”

    雪鬱被雲康按住後頸, 半張臉都窩在了他的胸膛上,小聲細氣地回:“嗯, 我們族裏的人都很早熟。”

    過了一分鍾, 又或許隻過了十幾秒, 雲康終於有了反應,他在雪鬱脖子上的白軟處磨了一下,聽不出情緒道:“看不出來。”

    不像熟了。

    連接個吻都不會喘氣,臉皺得可憐兮兮的, 一旦被親久了連腦子都轉不過來, 點點下巴讓他不許吐水,他就真的會乖乖吞下去。

    哪裏像他自己說的那麽老道?

    雪鬱有點困,轉頭就把說了什麽拋到腦後,他跌跌撞撞站起來想去找床睡, 還沒找到忽然想起什麽, 重新坐回來, 抬著一雙如漾動春水的眼睛,很有禮貌道:“我走不動路了,在你這睡一會可以嗎?”

    “不可以。”

    在雪鬱印象裏,雲康大多時候都是有求必應的,哪成想拒絕得這麽幹脆,他茫然了一會兒,才眨了下眼:“那我回去睡……”

    他扶著桌沿,剛想動,男人突然就把他拽了回去,力氣很大,搞得雪鬱差點撞倒在他身上。

    身體翻江倒海的,讓雪鬱有點點惱火,隻他還沒問,一隻手捏住了他。

    雲康的手很長,有一些磨出來的繭,輕輕捏著雪鬱靠近下巴的兩邊,把有肉的地方都擠了出來,雪鬱的嘴巴被他弄得被迫分開,鮮潤嫣紅的唇珠明顯地露出,下一秒,他在上麵咬了一口。

    很用力。

    唇肉一下子就濕了。

    雪鬱肩膀細顫,他軟倒在了男人身上,隻露出張嘴巴呼吸,緩了好一會兒,才低著聲,納悶地質問:“你幹什麽?”

    男人不說話,怕他摔倒,放在後頸的手下滑,改成攬住了他的肩膀,肉很軟,軟到讓人懷疑會不會撞兩下就散架。

    這樣的身子真的能總行房事?

    雲康把口裏的米酒味咽下去,又在雪鬱腫起的紅潤上咬了下,聲音沙啞道:“你的相公會這樣對你嗎?”

    嘴巴被這樣欺負,雪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偏偏又在很認真地思索:“嗯?他、他……”

    他了半天,還是沒有後文,一個虛擬的人物讓他怎麽回答?

    懷裏的人支支吾吾,像是提及了他私密的事,不想和別人說。

    雲康喉頭往下一沉,伸手掌住雪鬱的後腦勺,托起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他一如既往的有耐心,壓住那兩瓣嬌豔的唇肉,含住一點點吸弄,直到雪鬱被他吸麻了張開嘴呼吸,他就趁機進來,纏住濕軟的舌頭吃吮,末了還要問:“會不會這樣?”

    雪鬱腦袋都糊塗了,本能地看向旁邊,想向誰求助。

    但房裏沒有旁人,隻有一個壓著他吸水、還要不停提他相公的壞蛋。

    雪鬱不敢去揪雲康,怕引起更多的關注,他偷偷摸摸往後挪,在想站起來逃跑的那一秒,被男人一把摁坐下,或許是想罰他不好好聽話,這次的吻比前兩次都要激烈。

    又咬了一下,男人刨根問底:“會不會?”

    “不會,”雪鬱不懂雲康是想攀比,還是有別的心思,但他是真的不想再親了,他小臉漲紅,為了不讓自己的嘴巴真的被搞爛掉,手指抖著,悶聲快速說:“真的不會,不要再問了……”

    本來就沒有什麽相公。

    雲康頓住,目光停在那張惹眼漂亮的臉上,許久,意味不明道:“你真的很會撒謊。”

    “你相公就是這樣生氣的?明明親過,也行過房事,但在外人麵前不承認……”

    雪鬱翹起眼睛:“……我沒有。”

    見男人看過來,他又慫了,如果有後悔藥,他一定不會再扯那個謊,因為那個謊,他被迫要聽這些怪異的話,在逃不掉的情況下,還要繼續圓謊:“真的沒親過,也不會像你這樣。”

    雲康沉默。

    雪鬱以為他會讓走向奇怪的話題走向拐回正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男人學著他的腔調,一字不缺地重複:“他總愛房事,我不喜歡?”

    “是,是行過……”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話,讓雪鬱連正視男人的簡單動作都做不到,臉上泛起和唇周一樣桃瓣般的粉,嘴唇抖著說,“但這和沒親過不衝突。”

    雲康不知信沒信,盯著他青澀的臉蛋,語調平靜的,把他的話意翻譯了一遍:“行過很多次房事,但一次都沒親過?”

    雪鬱失語,暗自祈禱不要再聽到房事兩字,他臉被說得白了又紅,語速飛快,細弱聲音中能聽出硬裝出來的理直氣壯:“不可以嗎?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親。”

    “可以。”男人看了眼他緊並的腿,剛鬆了下口,又突兀問道,“其他地方也沒親過?”

    雪鬱抿唇,睫毛一上一下地扇,小聲說:“為什麽要一直問親……”

    像被為難到了似的,他不想聽這些話題,又不得不維持表麵客氣,隻能忍著,好脾氣地暗示不要再說這個了。

    隻是他忘了,雲康拿手的就是忽視,他想聽懂的時候會適可而止,不想的時候,說再直白也當沒聽到。

    男人故技重施,捏著小而秀氣的臉,攫開那條唇縫,把濕濕熱熱的香氣堵住,在裏麵攪了攪才分離,問:“有沒有?”

    “沒有……”被大力吻過的唇瓣很疼,雪鬱終於明白乖乖回答才能少受罪,他抿了下嘴巴,擠出悶悶的一點細聲,“沒親過其他地方。”

    雲康眸光沉了沉,他倒也沒有多急色,也沒有必要一次次去難為一個鮫人,放在幾天前,他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兩個字,在這裏問雪鬱:“隻和我親過?”

    雪鬱麵不改色:“……嗯。”

    係統:“?”

    “那是什麽感覺?”雲康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他原本想在問完上個問題後就放過雪鬱,隻當他看到雪鬱那張漂亮得出奇的臉蛋時,腦袋空了瞬,“我親你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哪怕已經被問了很多個離譜問題,雪鬱聽到這話時,還是懵了下:“什麽?”

    雲康看了眼他下麵的嘴唇肉,不知怎麽,語氣裏含了點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迫切:“你每次和我親的時候,都怎麽想的。”

    雪鬱愣了有兩秒,眼睛像含了包水,被眼尾的紅簇擁著,異常漂亮,他猶豫著小聲說:“沒怎麽想……”

    畢竟第一次雲康是在幫他。

    “就是有時候你有點不克製,弄得太深,就會很疼……”見男人不滿意回答,雪鬱看向自己的衣角,含糊著加了點真實想法,因為怕,程度詞都沒用太過分。

    雲康長眉擰起,他的表情一向讓人難以捉摸,讓雪鬱分不清這樣說他是通過了還是沒有,最好是過關了,他不懂雲康問這些要幹什麽,他是真的很困。

    男人按了按他的唇肉,問道:“會疼?”

    雪鬱把快要脫口的話收回來,想了想,最終違心地回:“也還好,不是太疼。”

    他是怕雲康聽到真話會不高興,所以故意這樣說,但好像這樣說也不行,男人看了他一會兒,摁住他的後腦,在那顆濕濕潤潤的唇珠上吮了起來,雪鬱來不及發出的聲音全被他抵回嘴巴裏。

    他們之間不過方寸,嘴磨著嘴、鼻尖對著鼻尖,雪鬱想說話都不行,很快失力軟了下去,他嘴巴被反複碾磨,分開合攏不受掌控,最多能做的,就是細細地哼,以此蓋住嘴巴裏的咕嘰水聲。

    這場像是想要雪鬱改觀的接吻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外麵響起敲門聲才停止。

    雪鬱比男人快半拍反應過來。

    白得乍眼的一張臉驟然爆紅。

    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裏,他在想自己是該先提醒雲康,還是趕緊躲到桌子下麵去。

    他睜眼了眼睛,在想起外麵的人進不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但他的心髒依舊咚咚咚跳,沒有半點好轉。

    門又被敲了兩下。

    雪鬱不知道自己是單純被嚇清醒的,還是被雲康不停吮他嘴巴痛清醒的,總之他現在大腦很清醒,非常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他臉頰很熱,仿佛外麵有人要進來捉奸一樣,顫巍巍從雲康口中解救出自己濕到流水的嘴巴,瞪了他一眼。

    雲康眸裏黑的不見一點光,沒再去捉住他,輕瞥了眼窗外,啞聲問:“有人敲門?”

    雪鬱點頭,點完見男人要起身去開門,睫毛一抖,馬上用黏著潮氣的手抓他衣袖,眼睛左看右看特別緊張:“你要讓人進來嗎?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要不改天再……”

    怕被聽見,雪鬱聲音放得格外輕,聲線微顫,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羞恥,但他不能不說。

    不管被哪個大臣看到,他都不能見人了。

    雲康聞言,果真在原地停留了一會,他的嘴沒好到哪去,被撲騰亂抓的小貓泄憤地咬了咬,也腫了點,這幅樣子確實有些丟了皇上的臉。

    但他沒停多久,他抬起袖子,想去碰雪鬱的手,不過還沒碰到,雪鬱就條件反射撒開了,這不怪他,一旦和雲康碰上他就會受罪,不管是什麽部位。

    男人貌似不在意,隻垂下眼,麵不改色地說:“不是你的相公,怕什麽?”

    雪鬱:“……?”

    這是重點嗎?他這亂七八糟的樣子,是誰進來他都會怕的。

    而且雖然是撒謊,但他都說了有相公,為什麽還要親他?

    雲康道德水準也太低了吧?

    雪鬱暈乎乎地扯了下衣服,他剛剛一直靠著男人,現在忽然變成一個人,身子頭重腳輕的,嘴巴被吻透了,紅紅的,看上去像是被含一下都會爛掉,偏偏他被吻了這麽久,唇肉隻腫脹了一圈。

    像是天生適合被男人吻的。

    雪鬱顧不得臉上指痕多得有多嚇人,見雲康快要把門打開了,行動快於意識地躲到了雲康的床上,把被子一扯悶頭蓋住。

    在外麵的人進來前,床上鼓起了一小團,因為長得小,團成的麵積也小,不仔細去看其實存在感不高。

    雲康走到禦桌邊坐下,若無其事往那邊掃了一下,唇角輕輕勾了勾。

    岑歸暄正好看到了:“……陛下?”

    那團小包聽到說話的人是誰,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雲康收回目光,把桌上的殘羹往旁邊推,騰出一個能放得下卷軸的空間,開口道:“說吧,七皇子又要幹什麽?”

    岑歸暄站在禦桌前,如實稟報:“臣與他約好了今日要練武,他同意了,臨到頭卻說生了病不能赴約,據臣所知,他今天在殿裏玩了整整一上午,並無生病跡象。”

    “這月以來,他裝了三次病,難得赴約,也會偷奸耍滑,臣無法,隻能找陛下。”

    每位皇子到年齡便要開始學武,岑歸暄則是那個擔任七皇子騎射教導的老師。

    雲康輕嘖一聲,像是沒少聽過來告狀的,眉頭攢起道:“三次?你一月隻教五次,他便已經逃了三次?”

    岑歸暄神情不變:“是,臣勸過小殿下幾次,不管用。”

    說話間,他抬起了眼。

    雲康挪開視線的速度很快,尋常人可能留意不到,但他不一樣,他習慣關注每一個人的神態,從進門後他就看到雲康有兩三秒的視線停留。

    就在那張床榻上。

    雲康還在想如何懲戒成事不足的小皇子,沒看這邊,岑歸暄輕抿唇,靜靜地望向了那張床。

    能容納兩人的床榻上,放著一張絲綢被褥,被褥團成一團,靜止不動,但在他的眼中,卻能看出很細微的起伏弧度。

    裏麵有人。

    很快,這點就被證實了。

    那床被子裏包著的人可能悶久了不舒服,又以為沒人注意到他,悄悄地把被子掀開了一條縫,一分鍾不到的功夫,又重新合上。

    岑歸暄眼力上佳,奈何被子開的縫太小,什麽都沒看到。

    隻看到很嬌的一段手腕。

    白白細細的,可能不用一隻手都能握過來,在靠近腕骨的軟肉上有幾個濕紅濕紅的圓點,把岑歸暄看得眼皮都跳了一下,他自小沒看過什麽秘戲圖,感情經曆更是一張白紙。

    但他能猜到那些痕跡是人為的。

    是有人抓住他的手,吮咬了很多回。

    而在他進來前,寢殿裏隻有皇上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