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天下第一美人
  第431章 天下第一美人

    全部斂聲靜氣不敢說話。

    頭低低的,隻看司徒瑾權當下的反應。

    司徒瑾權的心思從沒有人能看得透。

    你看見的他臉上的喜,隻因為那是他想讓你看見的。

    正如你此刻看見他臉上的笑。

    司徒瑾權睨著眼笑著問北檸:

    “檸兒,意下如何!”

    北檸到底是司徒瑾權心裏不可觸碰的逆鱗。

    司徒瑾權一向善於掩飾,可他今日眼裏的殺意太過明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儼然是有些失控了。

    北檸聽見司徒瑾權帶著壓迫的聲音,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氣瘋了。

    北檸不敢看司徒瑾權的眼睛,躲開司徒瑾權,看見的便是寒沐澤。

    這瘋子當真是會逢場作戲,滿臉寫著求娶的真心。

    北檸自以為剛才與她已經算是和寒沐澤禮尚往來,戰火休止。

    更是有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韻味。

    寒沐澤冷不丁突然做這一出,讓北檸覺得先前的全部被糟蹋了。

    氣得北檸拿起手裏的湯婆子直接往寒沐澤身上砸。

    之後揮袖離去。

    可北檸哪裏知道,一向善於逢場作戲的寒沐澤,其實這一刻才是真心的。

    也隻有這一次,他在眾人麵前展露真心。

    可惜沒有人信,隻覺得是在挑事!

    寒沐澤並非南國子民,站在他的立場上,他要娶北檸。

    最大的阻礙並不是慕臣雄,而是司徒瑾權。

    慕權歌這三個字,可謂是囊括天下兵馬,比任何虎符,軍令都有用。

    這也是為什麽

    前方七十萬兵馬,司徒瑾權隻困北檸一人在盛京。

    寒沐澤自然是不會天真的認為,北檸這樣的身份,他簡單兩句話,便可求娶。

    但他還是要說,為的,隻是想讓司徒瑾權知道。

    正如他一如既往囂張的性格一樣 他要讓司徒瑾權知道,麵前這個女人,他要了!

    不過這樣的叫囂這也是有代價的,第二日,太皇太後的佛珠丟了。

    寒沐澤這個假的東洲太子,直接成了通緝犯。

    賞金萬兩,正逢戰亂,民生吃緊,上下聽見萬兩賞銀,簡直瘋了一樣。

    四處都在抓他!

    二月二大宴結束以後,北檸又把自己關在飛霜殿,隻是這次,並沒有折磨自己,三餐照吃,藥照喝。

    北檸隻是沒有精力再去外麵敷衍那些。

    不用想也知道,盛京定然是傳瘋了。

    茶館,酒肆,必然都在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隻不過不同於以往。

    以前北檸都是尖酸刻薄的草包模樣。

    昨日北檸一舞傾城,如今都在說著北檸是何等豔壓群芳,天姿國色。

    這讓那些盛京世家小姐更加視北檸為眼中釘,肉中刺。

    北檸任由外麵伴著桃色流言蜚語漫天飛。

    北檸很是不講理的把這一切全部都歸結成是,巫祝這個神棍的錯。

    都怪他這個烏鴉嘴,算出了,犯桃花,才惹出後麵這些事情!

    北檸連續兩日躺在床上輾轉睡不著。

    外麵守夜的小風睡得死豬一樣,原先因為吳玉帶著下人一起瞞著北檸婚約的事情。

    北檸連帶著將整個飛霜殿裏的下人都恨上。

    昨日去參加了宮宴,上下伺候著,免不了說了幾句話。

    像是這沉重的氣氛又緩和了。

    誰也不提。

    可不提就沒事了嗎?

    它就像是一根埋在肉裏的刺,是不是的動一下。

    北檸隻覺得身邊已經沒有一個真正可信的人。

    她在盛京,便更加孤單。

    見著外麵落雪,殘冬落雪倒是十分少見。

    北檸披著鬥篷,手裏提著宮燈走出去。

    隻是北檸沒有注意到,她的飛霜殿,上下皆是琉璃穹窿籠罩。

    盛京的雪,落不到她這裏。

    這雪定然是有些貓膩的。

    北檸穿過桃林。

    見到一個身影,翹著二郎腿躺在樹上!

    手裏撒著白晶礦粉,月色下,像是落雪一樣好看。

    聽見北檸的腳步聲,停下手裏的動作,兩手拍了拍。

    手裏殘留的白晶粉,像是在他麵前鋪開一樣十分絢麗。

    寒沐澤單手枕著自己的腦袋,很是輕鬆慵懶的轉頭看著北檸:“你來啦!”

    北檸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他雖戴著麵具但是透過他麵具下的那雙眼睛。

    北檸也知道他是二月二宮宴上麵假扮君臨淵的那個男人。

    北檸一想起他在宮宴上的無禮,大庭廣眾之下的戲謔求娶,讓她下不去台。

    北檸麵色沉了些許:

    “當真晦氣!”

    北檸說完轉身離開。

    寒沐澤從樹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北檸麵前說道:“我來一趟不容易,你當真就要這樣走了,不問問我來幹什麽。”

    北檸當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男人。

    看著寒沐澤言語並不是很友善,更多是不理解,說道:“你這瘋子,外麵那麽多人抓你!你還敢往宮裏跑!”

    北檸這話說完瞬間覺得不對。

    寒沐澤饒有興趣的看著北檸說道:

    “大小姐對我,還真是關心!立馬就能認出是我來!”

    一個晚上,能將她惹怒兩次。還敢狂妄到當眾求娶,就是化成灰北檸也能認得。

    更何況這家夥,說話行事的作風不就是擺明了要自己將他認出來?

    北檸穩了穩自己的思緒,看著寒沐澤還是問道:“你如此冒險來找我何事?”

    “跟我走吧!”北檸聽見這話一時間懵了一下。

    並不是沒有聽見,而是她無法理解一個隻見過兩次的男人會說這樣的話。

    更加不清楚他說這樣的話,到底是有什麽深意,還是,隻是表麵上聽見的。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北檸不知道自己要站在何種身份,去理解這句話。

    整個人立在原地,也沒有發呆。

    透過北檸的瞳孔清楚的看見,北檸此刻腦子裏的混沌。

    像是曆了一場天劫,天地間一片廢墟。

    可昏暗混沌的廢墟裏還有

    希望!

    寒沐澤知道他這話太唐突了,可他並沒有太多時間。

    寒沐澤又走近一步,看著北檸說道:“跟我走吧,你不屬於這裏!我帶你離開盛京!”

    聽見這句話,北檸不可否認,她心動了!

    可是,終究是敵不過現實。

    北檸在心動一瞬之後,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漠。

    她原本熱鬧的心啊!

    也變得孤寂,空蕩。

    北檸睨著眼,淡漠的看著寒沐澤問道:“所以呢!你可有想過後果,尊親王府家的嫡長女。深夜!和一個隻講過兩次北疆人跑了。這算怎麽回事!此刻邊境的仗,是打,還不打!”

    撕開麵上那層年少浪漫的遮掩,直麵這些血淋淋的尖銳。

    一切又變得那麽的現實!

    可是這些現實,在寒沐澤眼裏,是那麽的諷刺,可悲,可憐!

    寒沐澤說道:

    “那日在大宴之上,你也看見了。那群酒囊飯袋,沒有人希望尊親王府能贏。

    尊親王府樹大立敵,功高震主,已經是封無封。

    北疆這一仗,尊親王府就是贏了也是輸!

    隻因你困在盛京,邊境的慕王軍被縛住了手腳。唯有你隨我離開才能破了這僵局!我們合作吧!”

    寒沐澤身上有江湖的俠氣,有北疆大漠的野性,眉間又有少年老成的穩重。

    符合北檸對那些話本裏寫的,叛逆的,拋下一切的,遠走高飛的所有幻想。

    可是當寒沐澤說出合作的時候,打破了屬於北檸所有的幻想。

    合作!

    什麽樣的關係,才會用上合作兩個字!

    北檸這一刻才清醒的認識到,權謀,一切皆為棋子!

    北檸看著寒沐澤麵具下那雙幹淨的眼睛。

    突然一聲輕笑,說道:“可惜呢,你還是太急了!差點我就上當了!”

    “什麽?”

    寒沐澤不知道北檸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北檸輕蔑的言語當真是讓他不舒服。

    北檸繼續說道:

    “其實在你說帶我離開的時候,我心動了,真的。”

    北檸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道:

    “這顆心,現在還因你那句話跳得猛烈!有那麽一刹那,我想勸自己拋下一切,隨你離開盛京!可是你還是露出了馬腳。你真實身份應該也是北疆皇庭的人吧!”

    北檸說完,看著寒沐澤剛才為北檸散的白晶礦石,落在地上,月光下,像是一地的雪。

    北檸說道:

    “你的確很有本事,北疆原是處於劣勢,短短幾個月你便可扭轉局勢。隻身入東洲,拉攏東洲皇室做你們的糧倉。那麽你這次入盛京呢!又是什麽目的?”

    北檸這句話問出來,他們兩人之間明明近在咫尺,頃刻間兩人之中橫生了一道天塹。

    北檸後退了一步說道:

    “想來你最初入盛京的目的,就是拉攏尊親王府,亦或者是挑撥尊親王府和朝廷之間的關係。我就是那枚棋子!我今日若是隨你走了,是不是就正好中計了,嗯?”

    寒沐澤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對北檸說這些,很難讓人信服可:“慕權歌,我承認我最初到盛京的目的不單純。可我還不至於那麽卑鄙,拿著感情做賭注!

    不管你信與不信,那日我在大殿之上,說想娶你,是真的!

    現在說想帶你離開,也是真的!無關利益,無關權謀。隻因為是你!”

    “夠了!”

    寒沐澤說這些的時候,北檸眼裏是淌著淚的,等不得他說完,北檸抬手一巴掌打在寒沐澤臉上。

    將其打斷。

    北檸的眼淚落下,和地上的白晶礦石混在一起。

    北檸知道她這樣很無禮,她也知道他的話裏是有真心的。

    可是在盛京她是一個瀕死的人,在沒有十足把握前,她聽不得半點希望。

    那些希望就像是誘惑。

    她像是一個在沙漠裏馬上就要渴死的人,看見了一點誘惑,那是海市蜃樓。

    北檸用著最後一點力氣朝著水源跑去,卻發現,最後捧在手裏的還是一捧沙。

    那對她這樣一個人在沙漠裏即將渴死的人是不是太殘忍了。

    所以在他們都無能無力的時候,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

    北檸聽不得關於未來的半點規劃。

    那是要她命的海市蜃樓。

    寒沐澤兩袖空空,隻有一個人,隻有一顆心。

    說著要帶她離開,這更加是對北檸的一種煎熬。

    北檸這一巴掌,是打醒了他們兩人的幼稚。

    在家族,在天下,麵前他們當真太多渺小。

    飛霜殿宮門外,聶總管親自帶著幾個大內高手,畢恭畢敬的敲門。

    那麽晚了,聶總管親自來。

    守門的黃童去請了吳玉過來。

    兩人交談著,聶總管依舊立在門外,吳玉提著燈問道:“那麽晚了,聶總管可是有什麽事?”

    聶總管看著吳玉,客氣的說道:“北疆近來不太平,宮裏夜裏闖了幾個黑影,到現在沒找到。皇上怕這些人是衝著長公主來的。特命奴才帶人來看看。”

    聶總管看吳玉有些猶豫,又繼續說道:“ 那黑衣人身法極好,偷偷溜進來也未可知。長公主金尊玉體,我們這些粗人是絕不敢冒犯的。

    屋裏我們自然是不敢進的,還請姑姑帶人在在屋裏巡視一圈。

    外麵飛霜殿樹木繁多,枝繁葉茂,派兩人守著門口,我們也隻在院外看一看。如此也好讓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放心。”

    吳玉聽了,既然是為北檸的安危,她沒有不放的道理。

    開門將人請進來,派了兩個下人領著聶總管在外麵四處探查。

    對著下麵的丫鬟說道:

    “我去看看小姐,小風睡得死,也不知道有沒有起夜給小姐蓋被子。”

    眾人說著往裏麵走。

    北檸和寒沐澤自然也聽見外麵的動靜。

    飛霜殿不似尋常宮殿,飛霜殿整個都被籠在琉璃穹窿之下,出口隻有大門口一個。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寒沐澤躲著北檸伸手攤開掌心,想救她一起走:“相信我!”

    吳玉和聶總管帶人搜查黑衣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北檸不會武功,都能聽見他們靠近的腳步聲。

    北檸的心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跳動過。

    如果

    年少的他們,可以再年少輕狂一點,可以在無畏勇敢一點,那麽寒沐澤和慕權歌的故事

    會不會,不一樣!

    會不會,不留下遺憾!

    隻是可惜,這世上遺憾的事,往往都有如果!

    北檸雙眸看著寒沐澤的手心,眼淚慢慢的匯聚成一點。